又是一道菜端上來了。這回是娟娟剛才點的菜。

薛柯枚正蹙著眉思索著,娟娟見媽媽吃飯愁眉不展,心不在焉,顯然還在因為劉易的事情而憂慮,她當然心疼。於是,便也夾了一塊肉,放入了媽媽的碗中,小聲勸道:

“……行了,媽媽,你也別想這事情了,劉易畢竟還小,不懂事,您還是趕緊吃飯吧。”

薛柯枚瞅了娟娟一眼,這才不再往下想了。

當然,既然給媽媽夾菜了,娟娟也給趙田剛夾了一塊:

“爸爸,你也吃。”

“你吃你吃。”

趙田剛見女兒懂得體貼自己了,心裡自然也很高興。不過,他當然也懂得一些待客之道。於是,便一邊把娟娟夾給自己的菜放到嘴裡嚼著,一邊對娟娟說道:“今天,咱們是東……東道主,你不要只顧著給我夾菜,應該多給......給......”

本來,趙田剛的意思是想告訴女兒,作為東道主,娟娟應該主動招呼客人吃菜。可是,由於他嘴裡嚼著東西,所以,後面的話娟娟並沒有聽清楚。而且又由於趙田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兩眼不住地往劉春江那邊看,所以,娟娟還誤以為是讓她也招呼劉春江呢。

娟娟默默地點了點頭。她猶豫著,但並沒有馬上給劉春江夾菜。

薛柯枚見女兒只給趙田剛夾菜而不懂得給繼父夾,心裡有些不安。她看了劉春江一眼。

此時,這盤剛上來的熱菜恰好轉到了劉春江的面前,劉春江卻先夾了一塊,放入了秀兒的碗中,並且連連說道:

“來,趁熱吃。趁熱吃。”

恰好這一幕也被娟娟看見了,她畢竟還小,對於大人的事情還是有些不太懂,心裡便暗暗地有些不滿:哼,不想著給媽媽夾菜,倒是對別人這麼熱情?

見劉春江熱情地招呼著秀兒,薛柯枚倒是顯得能夠理解,她看著秀兒,也勸說道:

“對,秀兒,你現在正需要加強營養,多吃點對你有好處。”

娟娟當然不懂得這裡面的情況。此時,秀兒在媽媽的眼裡,不僅僅是劉春江的救命恩人,更是一名孕婦。

“謝謝。”

秀兒不好意思地看了薛柯枚一眼,她當然知道這句話更真實的含義。不過,也許是有些不安,她看了趙田剛一眼。

“對,”趙田剛也知道這是薛柯枚為了秀兒肚子裡面的胎兒著想,他打著哈哈,“還是柯枚想的周到。你現在確實需要加強營養。”

菜已經上了一些了。趙田剛看了看這些人,作為東道主,他當然要講兩句。於是端起了酒杯,站起來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

“......來,兄弟先說兩句。......說起來,大家都是老相識,從遼源到......到河西,打的交道還真不算少,這麼多年......年來,說句實在話,沒少得到各位在座的領導關......關照,其實,我趙田剛這個人,也不是一個不講情義的人,這麼多年,一直有個想法,想找個機會,向大家表......表示一下我的謝意。但由於各種......種原因,總是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今天,正好大家都聚在了一起,在這裡,兄弟我就借......藉著這個機會,向各......各位表達一下我趙田剛的謝意,感謝各位對我趙田剛給予的各種幫助和照料......同時也感......感謝各位瞧得起我趙田剛,能賞光來這裡……好,什麼也不說了,都在酒裡了,我先......先乾為敬……”說到這裡,趙田剛向張永強等幾個人一一碰杯,然後自己先喝了下去。

趙田剛畢竟以前也算當過車間的頭頭,再加上現在也經常出入各種交際場合,所以,場面上的套話還是能來幾句的。當然,要說趙田剛的這頓飯,果真只是向大家表達謝意,雖然不能說一點沒有,但也只是一種說辭。他的用意,其實更多的還是內心膨脹,感覺自己現在已經出人頭地,今非昔比了,可以趁機顯示一下自己當前的地位和實力,也算揚眉吐氣了一把。

“都是為了工作,應該的。再說,你工作乾的也不錯。”聶文成說道。

“那時候趙總不管讓幹什麼工作,總是踏踏實實的。”秦桂芝也附和著。

“趙總以前那只是鳳凰落架,走被字而已,現在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趙總前途遠大,這下可以一展宏圖了......”別看王彪外表看起來是個粗人,但他很會看人說話,此時,他也不再稱趙田剛為“郝師傅”了。他端著酒杯,半認真半是開玩笑地奉承了趙田剛幾句。

“對對,趙總現在終於到了大顯身手的時候......”王曉燕也舉起了酒杯。

客觀地說,由於河西縣的這些人,對趙田剛過去在遼源水泥廠的表現並不瞭解,再加上他又偽裝成一個“啞巴”,一年也不說一句話,所以,他們這幾個人對趙田剛並不是真正瞭解,對他的認識也只是局現在特定時期的外表。

但是,遼源的這些人,就沒人對趙田剛說這麼肉麻的話了。他們只是出於禮節,出於被邀請的客人,說了幾句客套話而已。

但即使這樣,也讓趙田剛感到很有面子了。他連連說道:

“哪裡哪裡,只能說是運氣好......好吧。以後還要仰仗各位支援......”趙田剛滿臉散發著紅光,也謙虛了幾句。

於是,大部分人都端起酒杯,站了起來,陪著他喝了一杯。甚至就連一向對趙田剛沒有多少好感的柳鶯鶯,此時也用舌頭沾了一下酒杯,算是意思了一下。

但這其中唯有薛柯枚,坐在那裡並沒有動。

這其實也不是薛柯枚不給他面子,只是她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趙田剛看在眼裡,當然,他並不生她的氣。

趙田剛臉上堆滿了笑,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說道:

“不過,我還要單獨敬薛柯枚一杯,畢竟,無論是後來在公司裡面,還是過去在河西縣,她都沒少照顧我。所以,我這一杯酒,必須要單獨表示一下,以示我的謝意......還是那句話,我先幹了......”說完,一口就把杯裡的酒喝了個底朝天。之後,兩眼看著薛柯枚,等著她喝酒。

薛柯枚本來就沒有心思喝酒,更不想聽趙田剛的這一套應景說辭,但沒想到趙田剛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硬要給自己玩這一套。

當然,從常理上講,趙田剛的這番表態也沒有錯。確實,在座的幾個當事人都知道,先不說後來在水泥生產技術開發股份公司,單說是在河西縣,薛柯枚還真沒少幫助趙田剛。因為最難能可貴的是,那時候她並不知道當時的那個蒙面啞巴郝師傅,正是她的前夫趙田剛。從這一點講,薛柯枚確實值得趙田剛感謝。

可是,由於趙田剛畢竟還曾經是薛柯枚的前夫,這麼多年來,兩個冤家的關係恩恩怨怨,理也理不清,扯還扯不斷,糾纏不清,說近也不近,說遠也不遠,說仇人也談不上,說恩人更扯不上邊。所以也就顯得有些複雜。

“去一邊去,從哪學來的油嘴滑舌這一套?”

薛柯枚不想當著劉春江的面,和趙田剛碰杯喝酒。她白了他一眼。

“不喝?”趙田剛的臉皮很厚,他根本不在乎,仍然手舉著杯,“你如果不喝,那我就一……一直這麼舉著,直到你喝下去為……為止。”

眾人都把目光投向劉春江,想看看他的反應。

劉春江把頭側向了一邊,裝作沒看見的樣子。不用說,他顯然不想看眼前的這個情景。不過當看眾人的面,也不好說什麼。

娟娟心裡有些著急了。怎麼能讓老爸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尷尬地站著?可是,她也沒辦法,畢竟,媽媽不喝,誰也沒辦法。

“趙田剛,你這是什麼毛病?人家不想和你喝就不要強人所難了,上次王彪在人間仙境請客,你就已經演了這麼一出了,結果差點把戒指丟了。怎麼今天老毛病又犯了?”柳鶯鶯終於憋不住了,她不滿地說了趙田剛一句。

“好,柳董,聽上你一……一句。不過,柯枚,我這一次並不要求你全乾了,只要你喝一口,或者哪怕是用嘴唇沾一下酒杯也行,這總不能說我為難她吧?”

見薛柯枚還是不動,趙田剛的面子上有些下不了臺了,他又退讓了一步:

“要不然只要,你也和秀兒一樣,不想喝白酒喝點飲料總是行吧?”

“你,你就不怕讓孩子笑話?”薛柯枚有些生氣了:“你越是讓我喝,我越偏偏不喝!”薛柯枚把頭一歪,不再搭理他了。

“_……你?”

頓時,趙田剛氣的說不出話來。

“爸爸,媽媽不想喝就不喝,你怎麼能這樣呢?”娟娟也對趙田剛的做法有些不滿了。她也開始埋怨起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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