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王雪飛便裝作很關心的樣子,說自己岳父生前單位還留下一套老房子,雖然舊一點兒,但地理位置不錯,居住還行。目前還空著,如果不嫌棄,不如先住在那裡。這樣多少可以節省一些上下班的時間和交通費用。

由於張欣楠總共算下來,也才剛剛認識王雪飛幾天,就算是姐夫,但是,她還是不太好意思接受這個“好意”。

她側過身子,低著頭扭捏著。

“......你不要這麼見外嘛。反正房子閒著也是閒著,再說最主要的是你可以節省不少時間呢......”王雪飛還是堅持著,並且,他已經將鑰匙摘下來,硬是往張欣楠手裡塞著,“......說起來,你畢竟是我的小姨子呢,再說,那套房子,從某種意義上說,本來就是你姐姐的。妹妹住姐姐的房子,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王雪飛的理由聽起來似乎也在理。

“就算是我姐姐的,可是......可是......她是她,我是我......”張欣楠找著拒絕的理由,還是不好意思接受。

“好,既然你非要這麼說,那你姐姐的房子,總有劉易的一份吧?你不好意思住,但她兒子劉易住總可以吧?”王雪飛振振有詞地說著。

“這......”

這下張欣楠真沒話可說了。

確實,這套房子距離劉易所就讀的學校不遠。

見張欣楠動心了,王雪飛抓住機會,繼續勸說著:“你看,就算咱們不為自己考慮,總要為孩子著想吧?大人怎麼也好說,但是,劉易每天上學,在路上花費那麼長時間不說,但讓那麼小的孩子,擠公交遭罪總不是個事情吧?”王雪飛振振有詞地說道。

聽王雪飛這樣一說,想到自己有長期帶劉易的念頭,猶豫半天的張欣楠,終於鬆開手,紅著臉,接過了王雪飛手裡塞進來的鑰匙,算是答應了。

為了趁熱打鐵,王雪飛立刻用車拉著張欣楠,去看看那間房子。

很快,汽車就來到了省工人文化宮附近的一個小區內。

步入小區,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棟樓的門前,王雪飛揚起頭,向上面望了望。

“——就是這裡?”張欣楠也抬起了頭。

“對,就是這裡。”王雪飛點點頭,一邊說,一邊走在前面。

進了房間,王雪飛帶著張欣楠,向她一一介紹著。

“......這就是你姐姐的房間,你看,有些東西還在呢。”

張欣楠環視著房間裡面的一切。她對這裡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感覺。從感情上講,確實有一種親切的感覺;但似乎多少又有些陌生。畢竟,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姐姐。

在幾個房間轉了兩圈,張欣楠特意又走進廚房看了看,見所需要的各種生活用品都很齊全,說道:

“......還行。這裡面什麼東西都有,不用另外準備了。”

王雪飛笑了。他說道:

“你把孩子直接領來住就行了。頂多再帶幾件你們兩個人穿的衣服以及個人生活用品。”

由於房間裡面很長時間都沒有人來過了,所以,張欣楠便開始打掃起房間來了。

“姐夫,你坐著就行了,我自己來。”見王雪飛也想幫著一起打掃,張欣楠連忙攔住了他。畢竟,剛從醫院出來,怎麼能讓他上手呢?

王雪飛只好站在一邊,看著張欣楠打掃。不過,雖然不用幹活,但他嘴卻不閒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慢慢的,張欣楠也不再感到拘謹,兩個人越談越投機,漸漸放鬆起來。雖然見面才幾天,但很快就相互熟悉起來。

這還不算,打掃完了之後,王雪飛又用自己的汽車,拉著張欣楠,把她和劉易所需要的那些生活日用品,比如衣服等等,也都搬到這裡。直到張欣楠該去學校接孩子時,這才離開。

這樣一來,當今天張欣楠在公司辦公室再次見到王雪飛時,不僅像老熟人一樣,而且真的就像已經認識多年的親戚一樣,當然也就一口一個姐夫長姐夫短,親熱地稱呼起來。

王雪飛與張欣楠的這些來往,柳鶯鶯怎麼會知曉?她當然不知道。正是由於這樣,所以,猛然間見到張欣楠和王雪飛的關係竟然如此親近,才使得她感到驚愕,心裡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滋味。

到了下午,由於心裡被這些亂七八糟事情攪得頭腦發脹的柳鶯鶯,怎麼能清靜下來?她皺著眉頭,瞅著堆在辦公桌上的那些令她頭昏腦漲的董事會材料,見張欣楠還是不住地往王雪飛的辦公室跑,便賭氣似的把這些材料往起一攏,徑直抱起來闖入王雪飛的辦公室,然後往他的桌子上一攤,沒好氣地說道:

“......這些東西,還是由你來寫吧......”

“這......”

正在和張欣楠頭對頭不知道鼓搗著什麼的王雪飛,忽然見柳鶯鶯黑著臉把一大堆材料猛地堆在了他面前,吃驚地抬起頭來,望著她,“......不是......不是......不是已經說好了嗎?這回由你來寫,怎麼又變卦了?”

本來,因為王雪飛的文化程度比柳鶯鶯要高,同時又是總經理,熟悉業務情況,所以,每年的董事會的各種材料,確實也是由王雪飛來完成。今年,由於他在看守所被羈押幾個月,有些事情不知道,所以,這才由柳鶯鶯寫。

“......你水平高,還是你寫吧,我寫不了。如果你對那幾個月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問我就行。”當著張欣楠的面,柳鶯鶯說出來的話總算還稍微含蓄,沒有把他被抓起來的事情,抖落出來。

“......行,我寫就我寫。”與柳鶯鶯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王雪飛怎麼會不知道前妻的心理?考慮到張欣楠在自己的身邊,便淡淡地笑了笑,裝作寬容地樣子,把那堆材料收拾起來。

“你們忙......你們忙......”

這時候,張欣楠當然也已經瞧出來,她姐夫王雪飛的這位董事長前妻,說話似乎是衝著自己來的,便趕緊找了個理由,躲開了。

張欣楠剛一走出去,柳鶯鶯便兩眼瞪著王雪飛,說道:

“......行啊王雪飛,真瞧不出來,你不僅僅把人家的姐姐搞到手,現在,居然連妹妹也不肯放過?”

王雪飛怕張欣楠聽見,趕緊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他看著柳鶯鶯,又望了望桌子上的那一堆材料,“......怎麼,你嫉妒了?法律上那一條規定,姐夫不能追求小姨子?”

“——我嫉妒你?呸!你把自己估計的太高了!”柳鶯鶯不想和王雪飛在單位裡爭吵,讓大家看笑話。她用力拉開門,猛地一關,氣呼呼地走了出去。

望著柳鶯鶯的背影,王雪飛把嘴角微微往外撇了撇,淡淡地笑了笑,——他倒是也不怎麼生氣。畢竟,對於自己,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省水泥生產技術股份有限公司的股東會就要召開了。

頭一天晚上,劉春江就已經回到了省城。

隨他一起來省城的還有聶文成,以及集團公司其他幾個部門的一些相關人員。

說起聶文成,他來省城倒不是為了參加股東會議,而是還有其他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辦。

由於薛柯枚知道劉春江第二天要回省城參加股東會議,所以,她特意把這個訊息告訴給秀兒,讓她回家裡住。

說起這個秀兒,自從劉春江回到了遼源,不知道究竟是真忙還是假忙,反正,漸漸的,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回家裡住了。後來,等劉春江回到遼源工作,這個秀兒,更是尋找各種藉口不回家住了。

對此,薛柯枚心裡多少感到有些不安。

這倒不是說薛柯枚需要秀兒,而是擔心劉春江會責怪自己,以為一定是在丈夫不在家的時候,慢待了他的這位救命恩人。否則,為何人家不願意回家裡住?

為此,薛柯枚還特意找到她,詢問秀兒為什麼這些天總也不回家居住?難道趙田剛那裡真的有這麼忙?即使工作再忙,那晚上也總要有下班的時候吧?總不能每天都睡在單位裡吧?

要不然,就是自己做的哪點不好,對自己有意見?

“——大姐,怎麼會呢?”秀兒連忙否認著。

“——不是這樣,那又是因為什麼呢?”薛柯枚追問道。

一開始,秀兒總是支支吾吾地找各種理由,不正面回答,只是說確實很忙。後來,經過再三詢問,秀兒這才低著頭告訴薛柯枚,說趙田剛已經給自己安排了一套住房,不僅不用花錢,而且條件也很好。並且說這是公司為了能夠讓下面的員工更好地投入工作,特意為一些表現好的員工安排的。

聽了這話,薛柯枚沉默了。

她知道,趙田剛的公司確實實力雄厚,財大氣粗,有這個經濟能力。而且,現在也確實有些公司為了能夠吸引優秀的員工,在招聘待遇上,開出了包吃包住的優厚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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