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樣的話,薛柯枚不由得就是一怔:她剛想發作,但轉念又一想,已經兩個月沒有開資了,這種事情放在誰的頭上也難免會發脾氣。

於是,她剛才的怒氣也就消了。畢竟,人家說的也沒錯,職工知道什麼?人家每天辛辛苦苦來上班,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錢?況且,在劉春江沒有回來的這段時間,他確實也管不了這些事情。

再看劉春江,他倒是顯得很有涵養,臉上並沒有生氣的樣子。畢竟,作為領導,被工人埋怨幾句,那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作為董事長,他總不能和下面的這些員工去爭吵去吧?

但是,當他得知服務公司的這些職工由於兩個月沒有開支了,心裡不由得產生了各種疑問。但他很快就猜測出來了。

作為劉春江,他當然知道,現在遼源水泥集團對下面的各子公司,實行的是各單位單獨經濟核算。也就是說,儘管在外人眼裡,大家都是一個集團公司裡面的,但是,收入卻並不一樣。也就是說,對於經濟效益好一點的子公司,收入可能會多一些;而對於經濟效益差一點的公司,則收入就會少一些。

而且,作為遼源水泥集團服務公司,誰都知道,過去之所以在全國各地的一些大中型企業,都設立這種公司,目的其實就是為了解決職工子弟的就業問題。

而且,當時還是處於計劃經濟時期,所以,服務公司的主要職能,或者說是公司的主要業務經營範圍,主要是侷限在服務於集團公司的水泥生產和職工的生活方面的。

後來,隨著市場經濟的到來,現在,就連集團公司的生產經營都舉步維艱,所以,作為內向型的服務公司,大河沒水小河干,他們的日子當然也就更不好過了。

但是,儘管服務公司當前的日子顯得更加艱難,可這都是上面領導的事情,作為下面的員工,他們可不管你上面的這些情況,畢竟,能不能盈利是領導的事情,下面的員工可是每天都在上班啊。

想到這裡,劉春江決定,先不要和站在走廊裡的這些員工解釋什麼,畢竟,自己剛剛回到這裡,究竟是個什麼情況都不摸底,所以,最好還是先問問蘇秀玲再說。

於是,他一拉薛柯枚,兩個人繼續向前走去。

當劉春江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門前,本來,他以為自己這麼長時間不來,辦公室早已經佈滿了灰塵。但是,他驚奇地發現,辦公室的門早已經開啟了。而且,辦公室裡面打掃的乾乾淨淨。

這時候,只見一箇中年婦女,正提著幾個暖壺從水房裡出來,往自己這邊走著。

劉春江很快就明白了。這一定是蘇秀玲已經提前告訴了總經理辦公室主任,說自己有可能來辦公室上班。所以,負責打掃衛生的這位婦女,一大早已經提前把辦公室收拾好了。

“劉董,您早早來了?”這位婦女熱情地向劉春江打了一個招呼。看來,她已經認識劉春江了。

劉春江雖然並不認識這個人。但他還是能夠猜測出來,她一定是總經理辦公室新找來的。

而薛柯枚,早已經上前從那位婦女手裡的幾個暖壺接了過來,笑著問道:

“這麼早就來了?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那位婦女微微一笑,向薛柯枚點了點頭,然後就忙著往別的辦公室走去。

劉春江和薛柯枚走進辦公室,心裡不由得有些感慨。

他們兩個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來過這個辦公室了。

過去,儘管薛柯枚有時候也會來集團公司開會,而且每次都會路過劉春江的辦公室。但是,那個時候,由於劉春江生死未卜,她幾乎是閉著眼睛或是儘量把自己的頭扭向一邊,儘量使自己不去往這裡看。因為她一看到這裡,自然就會想起劉春江。

現在,她終於不用把眼睛閉上或是把頭扭向一邊了。

劉春江來到這裡,他心裡雖然也有許多感慨,但是,他卻顧不上去想這些。畢竟,走廊裡站著的那些人,還沒有開資呢。

正在這時,放在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兩個人都感到有些奇怪,自己剛上班,怎麼電話就響了?

劉春江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拿起了電話。

“春江,走廊裡有許多人吧?我在生產排程室呢,你過來一下吧。”

打來電話的是蘇秀玲。

劉春江怔了一下,他這才想起,蘇秀玲現在還是遼源水泥集團公司的代理董事長,所以,她當然要去那裡,瞭解一下當天公司的生產情況。

“走吧,蘇秀玲在生產排程室呢。”劉春江放下電話,對薛柯枚說道。

“......生產排程室?”

薛柯枚聽到這個地方,心裡忽然咯噔一下。

其實,作為薛柯枚,猛然間聽到排程室這個地方,儘管她過去在劉春江擔任公司副總經理負責主管生產的時候,他的辦公室就設立在那個地方,所以,她也經常會去那裡。但是,當她聽到這幾個字,她腦子裡居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趙田剛的影子。

我們知道,過去趙田剛也曾經在排程室工作過。

“你怎麼了?”劉春江發現薛柯枚有些不對勁,便問了一句。

“......哦,沒......沒什麼。”薛柯枚當然不敢把自己剛才腦子裡閃現出趙田剛的影子,告訴給劉春江。

於是,很快,兩個人離開了公司大樓,往生產排程室走去。

此時,正是上班的時候,公司裡上班的員工,正騎著腳踏車或摩托車,陸陸續續地在公路上行駛著。

當這些人看見劉春江之後,有些人顯得有些驚訝,當然,也有的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顯出特別好奇的神情。

其實,這裡的員工後來基本上都已經知道了,劉春江其實並沒有死。但是,至於他前段時間失去了記憶,這裡的員工倒是沒有幾個人知道。

他們只是以為他在醫院進行治療或是在什麼地方去療養去了。

這當然都是蘇秀玲放出來的假訊息。

“劉董,您回來了?好久不見了。”一位下面車間裡面的什麼副主任,看到劉春江和薛柯枚之後,向他們兩個人打了一個招呼。

“......啊,是老許呀?這麼早就來了?”劉春江也打著招呼,他當然不便把自己前段時間失去記憶的情況,告訴這些人。

沒多大工夫,兩個人就來到了生產排程室。

像往常一樣,來到這裡,雖然劉春江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過這裡了。但是,一來到這裡,他的兩條腿像是有什麼東西牽引著他,一拐彎,便很自然地走進了生產排程室的指揮室。

從外表上看起來,這間屋子倒是與以前沒什麼太大的變化。還是像以前那樣,中間擺放著一張很大的桌子,上面擺放著兩部電話;在正前方,有一個能夠顯示工廠各主要生產車間裝置運轉情況的儀表。同時,還有幾臺監視器。

在過去,劉春江曾經擔任過主管生產的副總經理,他的辦公室就設定在這裡。後來,儘管他已經擔任集團公司的董事長,雖然不像以前那樣經常來這裡,但是,只要有空,他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到這裡。畢竟,在劉春江的潛意識裡,作為工廠,生產質量還是擺在第一位的。

“您過來了?”一位剛剛上完夜班的排程員,正在裡面的一個套間更換著衣服。看得出來,他臉上似乎顯得很疲憊,一看就是從下面的車間回來的。

“來了。昨天夜裡的情況怎麼樣?”劉春江習慣地一邊問著,一邊瞅了瞅擺放在桌子上的交接班記錄本。

“沒什麼事,生產還算行吧。”那位排程員淡淡地回答道。

到底是職業病,薛柯枚過去在化驗室幹過,後來在河西縣水泥廠也負責過生產,她眼睛也不由得看著有關生產質量方面的臺賬。

薛柯枚一眼就發現,水泥的強度雖然也還算合格,但是,要是在以前,水泥強度哪有不合格的道理?別的不說,僅僅是水泥強度的富餘標號,都至少超出一大截。

而現在,水泥強度的平均值,才勉強踩在合格線上。

薛柯枚嘴角動了動,但並沒有說什麼。

她知道,自己只是下面水泥生產技術開發股份有限公司的書記,對於自己範圍之外的事情,不便開口。更何況自己作為董事長的妻子,說話更是需要注意。

劉春江看完了交接班記錄,也把目光投向了生產臺賬。

“......怎麼回事?水泥強度怎麼會這麼低?”劉春江的目光很敏銳,他也發現了這個現象。

那位排程員苦笑了一下,搖搖了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

“......這個......這個怎麼說呢?我也說不上來。”

劉春江聽了一怔,剛要說什麼,正在這時候,蘇秀玲從另外的一個小會議室裡走了進來。她見劉春江這樣問,便把話茬接了過來,解釋道:

“......春江,情況是這樣。現在無煙煤的質量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好煤根本就買不上。就是這樣的煤,那還是託關係才給咱們調劑了一些呢。要不然,連這也沒有......走吧,咱們到會議室裡坐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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