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江猶豫了一下，他想了想說道：\r
“這兩天不行，你看，叔叔在廠裡還要值班。我看這樣吧，等叔叔初四休息的時候，叔叔一定出去帶著你，教你去滑冰，好不好？。”\r
娟娟拍著手，高興地笑了：\r
“那好，說話算數，到時候叔叔一定要帶我出去玩。”\r
“當然。叔叔說話一定算數。”\r
薛柯枚看著娟娟高興的樣子，她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r
等到初三晚上，劉春江正在辦公室和薛柯枚坐著看電視節目，娟娟則在薛柯枚的辦公室忙著寫學校留下的家庭作業。\r
這時候，電話鈴響了。\r
薛柯枚隨手拿起了電話，一聽，電話裡面傳來了一個悅耳而熟悉的聲音，是柳鶯鶯打來的：\r
“喂，是柯枚呀，我是柳鶯鶯呀，怎麼，還沒有休息呀？”\r
“哦，是鶯鶯呀，你大老遠的，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呀？”從這裡打電話，說起來也是長途電話，很貴的。\r
“是這樣，明天不是大年初四嗎，本來應該是我們家雪飛應該去值班，可是，正好家裡有點兒事兒，一時走不開，這樣吧，你先讓你們家春江先替他值班，等他把這些事都忙完了，過兩天再給他補上。行不行啊？”\r
“行呀，這算點兒什麼事兒？反正春江也沒什麼事兒，我也在這裡，那就讓王雪飛先忙去吧，等什麼時候忙完了，再來就行了。”薛柯枚在電話裡先替劉春江做主了。\r
“那就謝謝了。行啦，咱們見面再聊。”那邊把電話放下了。\r
不用說，柳鶯鶯這是在他父親柳石英家裡打的電話。\r
“柳鶯鶯打電話說，王雪飛明天不來了，讓你先替他兩天。我替你答應了。”薛柯枚放下電話，看著劉春江說道。\r
劉春江點了點頭，說道：\r
“他們一家人團聚，讓他們多玩兩天吧，我反正也是在這裡待著，多值兩天這也沒什麼。”劉春江寬容地說著。\r
聽到劉春江說王雪飛他們全家人都團聚了，薛柯枚心裡一陣惆悵，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全家人也能坐在一起，好好團圓一下。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看見自己的父親了。想到這裡，薛柯枚對劉春江動情地說道：\r
“春江，我真盼望著，咱們時候也能像別人家一樣，好好團圓一下。”\r
劉春江知道是剛才自己的那句話，勾起了薛柯枚心中的感觸，他走過來，摟著她的肩膀，動情地說道：\r
“快了，在堅持幾個月，我們就能真正地團圓了。”\r
過了一會兒，他又嘆了一口氣，遺憾地說道：“唉，本來說好了，明天要帶娟娟一起去學滑冰的呢，這下又沒有時間了。娟娟還在眼巴巴地盼著呢，這樣吧，你去和娟娟解釋一下吧。”\r
薛柯枚點了點頭，她心裡也是感到有些遺憾。想到娟娟，她走出了房間，來到了旁邊的辦公室。\r
此時，娟娟正在那裡瞪著眼乾坐著，兩眼發呆，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r
“娟娟，媽媽有件事要和你說說，明天，你劉叔叔不能去教你學滑冰了，他還要值班。”\r
娟娟抬起頭，失望地看了看薛柯枚，什麼話也不說，過了一會兒，又默默地把頭低下了。她還是那樣，兩眼盯著作業本。\r
看著娟娟這樣的神情，薛柯枚心裡有些不安，她說道：“娟娟，你不要誤會，本來劉叔叔是準備要教你滑冰的。可是，明天值班的那個人沒來，所以…….”\r
“媽媽，你別說了，我知道。其實，我原來也沒抱多大希望，你們多會兒也沒時間。”娟娟像個大人一樣說著。\r
“你……”\r
薛柯枚一下子被女兒的這句話噎住了。她萬萬沒想到，娟娟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r
“娟娟，媽媽以後一定要多抽出時間來陪陪你。”薛柯枚忍不住跑過去，一把把娟娟抱住，她心裡一陣難受，覺得很對不起孩子。\r
娟娟抬起頭，看了看媽媽，嘴唇動了動，忽然用顫抖的聲音，喃喃地說道：\r
“媽媽，我想爸爸……”說著，眼淚就默默地流了下來。\r
薛柯枚一怔，她直直地看著娟娟，一低頭，她這才發現，娟娟的作業本上，原來是在寫一個作文，上面僅僅寫了幾個字：\r
我的爸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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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下面，是白花花的，一片空白，什麼字也沒有。\r
薛柯枚的心好像猛地被戳了一下，一下子就把孩子的頭摟在了懷裡，她也忍不住哭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娟娟。只能是緊緊地抱著娟娟。\r
那邊的電視裡，傳來了一陣歡快的笑聲。\r
月亮升高了。\r
娟娟這時候也沒有心情寫作文了，她對媽媽說道：\r
“媽媽，我困了，不想寫了。等明天再寫吧。”\r
“好吧，那咱們明天再寫吧。媽媽給你打點兒水，洗洗睡吧。”\r
薛柯枚擦了一下眼淚，便提著暖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r
當她來到了鍋爐房，這時，就聽到從郝師傅的房間裡，傳來了錄音機裡播放著的歌曲，細細一聽，這是朱曉玲的歌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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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彎彎照九洲\r
幾家有歡樂幾家愁\r
幾家高樓飲美酒\r
幾家流落在街頭\r
…………\r
咿呀呀子喂\r
聲聲叫不平\r
何時才能消我的那心頭恨\r
月兒彎彎照九洲\r
幾家有歡樂幾家愁\r
幾家高樓飲美酒\r
幾家流落在呀嘛在街頭\r
咿呀呀子喂\r
聲聲叫不平\r
何時才能消我的那心頭恨\r
何時才能消我的那心頭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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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曉玲的歌聲，悽婉哀怨，感嘆著人間的悲歡冷暖。在這夜深人靜，萬家燈火的夜晚裡，更顯蒼涼。\r
薛柯枚聽著這歌聲，心中不由得湧上了一種酸楚，看來，郝師傅這是也想家了，要不然，他怎麼會在這夜深人靜，萬家團圓的時候，一個人躺在床上，孤獨地聽著這樣的一首令人傷感的歌曲呢？\r
打完了水，薛柯枚趕緊匆匆地離開了。一路上，她頭也不回，彷彿是要躲開那縈繞在耳邊的歌聲似的，可是，那歌聲卻緊跟著她，直到她走出很久，朱曉玲的聲音還在她耳邊久久的飄蕩著。\r
…………\r
春節的假期結束了。放假的人也都開始正常上班了。\r
這次劉春江年前回遼源，還有一個最大的收穫，那就是，他終於找到了一個願意和他一起來河西的化工技術員，這個人叫付奇，他過去也是水泥廠化驗室的技術員，人品也不錯。\r
對於他提出的一些條件，劉春江全部都答應了。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讓薛柯枚能夠減輕一些負擔，能多騰出一些時間陪陪娟娟。\r
過年沒幾天，宏業汽車運輸公司的業務便一天比一天多了。王彪過了個大年也不閒著，他利用過年串門走親訪友的機會，又拉了不少業務。\r
“劉廠長，咱們也把那桑塔納好好買上一輛吧，花不了幾個錢，往後有個什麼事情，跑個業務，這樣也方便，我和你不一樣，每天呆在家裡就行。我每天都要出去聯絡業務，得催著回款，這都是工作，咱們又不是光為享受，對不對？”\r
“好吧，想買那就買一輛吧，這事兒完全就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劉春江也考慮到了，他覺得王彪說的確實很有道理，汽車運輸公司的業務有它自身的特點，再說，王彪確實也需要一輛汽車。對於目前廠裡的經濟狀況來說，買輛車也不算個什麼事了。\r
這天晚上，劉春江吃完飯沒事，像往常一樣，來到了辦公室，開啟電視機，開始看起了新聞。\r
過去當秘書的時候，劉春江就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每天都要看一看新聞，後來，自從來到河西，沒有這個條件，電視收不住訊號，所以，就改為聽廣播。現在，縣裡的電視臺也建立起來了，所以，他們也買了一臺電視機，就放在辦公室裡，誰值班可以看一看。\r
這時，薛柯枚也走進來了。\r
兩個人一邊看新聞，一邊隨便聊了起來。\r
“對了，下個星期天，是娟娟的生日。咱們回去給娟娟好好過個生日吧。娟娟大了，她上一次就唸叨著，要我好好給她過個生日。”薛柯枚一邊織著毛衣，一邊說著。\r
“下個星期天？那是幾號？”\r
“三月三十號。娟娟的生日特別好記。”薛柯枚抬起頭，看著劉春江，稍微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你把手頭的活都安頓好了，現在，我也能走開了。怎麼樣？廠裡沒什麼事兒吧？”\r
“哦，沒什麼事兒。再說，娟娟的事情就是大事啊。我就是再忙，也要給娟娟把這個生日過好。”劉春江笑著說道。\r
“好的不學，賴的倒是學的挺快。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阿諛奉承了？”薛柯枚白了他一眼，笑著起來。\r
“這個生日，我要好好送娟娟一件禮物，買什麼好呢？娟娟喜歡什麼？”劉春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地上饒了兩圈。\r
“行了，你也不要破費，有你這個心意就行了。”薛柯枚看見劉春江鄭重其事的樣子，心裡很高興。\r
“三月三十日，這個日期感覺怎麼這麼面熟，好像在哪看見過。”劉春江自言自語道。他兩眼凝神，望著窗外，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r
娟娟的生日，對於劉春江看來，也是個大事。他知道，孩子現在的心理，本來就有些敏感，再說，自己以後要和薛柯枚生活在一起，一定要和娟娟把關係搞好，想到這裡，他暗暗決定，一定要好好給娟娟買一個她喜歡的禮物，讓孩子好好過個快樂的生日。\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