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柯枚聽了,像個孩子一樣笑了,她把劉春江的右手拉了下來,說道:

“你別向我保證,你還是把你的諾言寫下來吧。如果到時候你反悔了,我就把它張貼出去,讓大家好好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人。”說完之後,她真的找了一張紙和筆。

劉春江也笑了,很快,他拿起了筆,在上面寫下了剛才的那幾句話。最後,鄭重其事地簽上了自己的姓名。

“給你,要是我劉春江真的違反我的誓言,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薛柯枚趕緊用手把劉春江的嘴捂住,不讓他再繼續往下說,她看著劉春江,真誠地望著他,動情地說道:

“春江,你難道真的以為我會這麼做嗎?不會的。以後,你如果不再愛我了,那我絕不會死皮賴臉地硬纏著你,我會主動退出來,讓你快快樂樂地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當年,我找趙田剛的時候,就已經拿定了主意,現在能夠和你在一起,我其實已經感到很滿足了。所以,你不要背心理包袱……”說完,她又把那張剛剛寫好的誓言,拿了起來,準備往爛撕。

劉春江一下子阻止了她,說道:

“不要,還是留著吧。這樣對我也是一個警醒,我會實時告誡我自己,不能忘了今天的誓言。”

薛柯枚看著劉春江,點了點頭,說道:

“那好吧,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給你留著。”

之後,兩個人就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過了許久,薛柯枚才戀戀不捨地悄悄對劉春江說道:

“那你準備和楊子琪在一起多長時間,總不能好幾年吧?要是那樣,你就對不起我的一片真心了……”

劉春江想了想,說道:

“這種事情不好說,怎麼著最快也應該大半年吧?”

薛柯枚心想,這倒也是,但是,她又問道:

“最快好說,但更主要的是最慢呢?”

“最慢?”劉春江笑了,“最慢那就三十年吧。”

薛柯枚一聽,立刻瞪起了眼睛,一邊用拳頭捶著他的肩膀,一邊裝作生氣的樣子,嗔道:

“好你個傢伙,看,終於說了實話了吧?不行,要是這樣,我就不讓你和她真的結婚了。”

劉春江笑道:

“我這是和你開玩笑呢,這樣吧,我和她最遲不超過一年。”

薛柯枚聽了,皺了皺眉頭,她想了想,說道:

“好吧,那咱們就說好了,一言為定。到時候你如果不和她離婚,我就去當小三,天天去找你算賬,讓你不能安生。”

兩個人說笑了一陣,這才又說道了正題。

薛柯枚正色道: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我們以後接下來的日子裡,你沒事兒就不要來找我了。即使有事找我,也不能再像過去那樣了,總要注意一下分寸了。另外,不僅僅是這樣,我們兩個人之間分手,還要想個比較合適的理由,我看,對外就說我們兩個是因為娟娟腿受傷的那件事,彼此之間有了誤解,最後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有些不太合適,於是就分手了。”

劉春江一聽,說道:

“這個理由不好,人們就會說我劉春江心胸不夠寬容,連個小孩子也容不下?”

薛柯枚笑了,她糾正道:

“誰說你心胸狹窄了?我的意思是說,就說娟娟不接受你這個繼父。而且,你就說她老是挑你的毛病,和你對著幹,最後,你想來想去,擔心以後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不好過,只好決定分手。再說,大家都知道,她的腿,就是因為你受傷的,所以,這樣說就沒有人說你心胸狹窄了。也更不會讓人產生懷疑了。對不對?”

劉春江凝神想了一下,他知道,這個事情很重要,兩個人交往了這麼長的時間,感情又是這麼深,總要找一個讓人聽了能夠相信,說得過去的理由,這樣才好一點。

最後,劉春江點了點頭,說道:

“好吧,這樣也為將來咱們結婚,留下了一些餘地。不過,這事你也不用主動和別人說。”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約定好了。

兩個人又商量了一些別的事情,最後,眼看時間已經很晚了,劉春江再不回去,管理宿舍的那個看門人,就要鎖門了。於是,劉春江就對薛柯枚提出,要回去了。

當劉春江要走的時候,薛柯枚戀戀不捨,她像是要與劉春江生離死別似的,緊緊地依偎在劉春江的懷裡,。

最後,薛柯枚竟然在劉春江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她兩眼含著淚水,說給他留下點兒紀念,這樣以後就不會忘記她了。劉春江心裡十分感動,他又一次向薛柯枚保證,最後,薛柯枚知道不能再磨蹭了。終於,兩人又相互擁抱了一陣,這才分開了。

第二天,劉春江來到了張永強的辦公室,把自己寫的那份材料,交給了他。

張永強皺著眉頭,用眼睛大體掃了一下,便又放回到了抽屜,他拿出一包香菸,給了劉春江一支。

劉春江馬上拿起打火機,給張永強點燃。

兩個人誰也沒有先說話,就這樣默默地抽著煙。直到半支菸抽下去,張永強這才說道:

“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辦呀?那個楊子琪和你談了沒有?”

劉春江點了點頭,說道:

“找過了,我想了半天,決定和她結婚。”

張永強聽了,看了看劉春江臉上的表情,又把頭轉向了窗外,看著遠處的大窯煙筒冒出來的白煙,說道:

“唉,你這個事情呀,怎麼做都不太好。這樣一來,薛柯枚那邊,她就傷心了。”

劉春江點了點頭,他說道:

“我們兩個人的感情,還是那樣,只是娟娟的性格,有些太倔,對我的態度,總是時好時壞的,我也是擔心以後的日子,不好處理這些瑣事。她心疼孩子,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張永強噴出了一口煙霧,點了點頭,說道:

“本來嘛,這種事情,大人怎麼也好說,就是孩子的事情最難辦……唉,這樣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煩,那既然這樣,咱們什麼話也不說了,你的這個事情也就算過去了,我也不再向呂書記那裡提起這件事了。這份材料,你還是收回去吧。”說完,他又拉開了抽屜,把剛才劉春江交給他的那份材料,還給了劉春江。

劉春江把材料裝進了口袋,張永強又低聲囑咐道:

“你既然已經這樣決定了,那就趕緊抽個時間,去和那個楊子琪把證領了,再晚了,那就不好看了。你也要為人家考慮一下,對不對?”

劉春江點了點頭,隨後,他就出去了。

當劉春江來到了招待所,來到了楊子琪的房間,一敲門,很快,門就開了。

楊子琪一看是劉春江,笑了一下,什麼話也沒有說,便把他讓到了裡面。

劉春江坐下,楊子琪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後兩眼緊盯著劉春江,觀察著他的神色,遲疑了一下,這才試探著問道:

“師哥,你的那件事,現在怎麼樣了?”

劉春江不知道怎麼搞的,心情有些煩躁,他拿出了香菸,使勁抽了一口,看了看楊子琪,這才緩緩說道:

“沒事兒了。”

“——沒事兒了?”楊子琪的兩眼一下子亮了起來,她往前走了兩步,驚喜地說道:

“師哥,你說什麼,沒事兒是什麼意思?紀委難道不對你的問題處理了嗎?”

劉春江苦笑了一下,說道:

“怎麼,你難道還希望他們對我處理嗎?”

楊子琪笑了:

“這怎麼可能呢?我是想問你,紀委為什麼不對你處理了?”

劉春江看了看楊子琪,說道:

“我就是按照張書記說的那樣,準備和你結婚。”

楊子琪聽了,一下子站了起來,上前抓住了劉春江的雙手,緊緊地握著,由於激動,她臉上顯得有些興奮,同時,她也高興地叫了起來:

“師哥,你真的想通了,要和我結婚?”

劉春江趕緊往後縮了縮,說道:

“對,不過,你要注意,咱們可要先說好了,咱們兩個是假結婚,不是真的結婚。而且,等過了一段時間後,我們兩個還要再離婚。”

楊子琪聽了,眼睛眨了眨,隨後就笑道:

“這我當然知道,要不然你怎麼會這麼快就同意了呢?我原來就是這樣和薛大姐說好了的。你放心吧師哥,我不會死皮賴臉地纏著你的。”

劉春江見楊子琪一臉興奮的樣子,他腦子裡出現了薛柯枚的影子,他彷彿看見薛柯枚此時正痛苦地盯著他看,於是,劉春江就一本正經地對楊子琪說道:

“你明白就好,說實話,你體會不到我現在的心情。雖然咱們兩個人準備假結婚,但是,在我的心裡,那也很不好受。我有一種深深的歉疚。咱們說好了,以後在外面,咱們兩個就是夫妻;但是,在沒有人的情況下,那咱們還是朋友,知道嗎?”

楊子琪點了點頭,她稍微冷靜了一些,不像剛才那樣興奮了,過了一會兒,便說:

“師哥,那好,我這就準備回去,希望你也和我一起回去,趕緊把結婚證領了,對了,在領證之前,我們還要一起看望一下我父母,這麼大的事兒,總要讓我父母看看才是,你說對不對啊?”

劉春江聽了,只得點了點頭,說道:

“那就儘量抓緊點兒,我過兩天還要回河西縣那裡呢。”

於是,兩個人就商量著具體結婚的一些準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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