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江見他們之間的話語都帶著些刺,生怕他們再說出什麼不愉快的話來,於是,他趕緊對王雪飛等人說道:

“歡迎歡迎,時間不早了,大家趕緊入席吧。”

柳鶯鶯也明白,今天是劉春江大喜的日子,自己不能在這裡給劉春江添麻煩,於是,她對王雪飛和楊子琪說道:

“既然來了,那就趕緊往裡走吧。”說著,她一轉身,走進了大廳。

劉春江和薛柯枚把他們幾個送到了裡面,剛走出來,這時候,就見嚴秋萍也過來了。

劉春江一見嚴秋萍走了過來,就和薛柯枚一起走上前去,熱情地和她握著手,說道:

“你是怎麼來的?我剛才還想著,是不是找個車去火車站接你去呢。”

嚴秋萍用手掠了一下額前的頭髮,笑著說:

“我又不是不認識這裡,接什麼接?再說,我今天只是你的朋友,又不是你的什麼領導,怎麼能在你面前擺譜呢?”

楊子琪一邊說著,一邊又看了看站在劉春江身邊的薛柯枚,她羨慕地誇讚道:

“怪不得劉春江死活要找你呢,看來就是不一樣,你看,今天這麼一打扮,走在街上,要是不說,誰能敢說,咱們的這位新娘,早已經是一個有三十多歲的媽媽了呀?”

確實,薛柯枚今天打扮的特別年輕漂亮,她本來長得就顯年輕,人也長得十分出眾,再經過精心裝扮,還真像嚴秋萍說的那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二十來歲的新娘呢。

薛柯枚嗔了嚴秋萍一眼,隨後,她不好意思地說道:

“嚴處長不愧是大領導,你看,就是會說話,讓你這麼一誇讚,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坐了一路的火車,快別在這裡站著了,趕緊進去喝口水吧。”說著,就要和劉春江往裡送她。

嚴秋萍擺了擺手,她對劉春江和薛柯枚點了點,說道:

“行了,不用照顧我,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們趕緊忙別的去吧。”

劉春江不肯,非要送她進去,嚴秋萍只好隨著劉春江,走進了餐廳。

婚禮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了,這時候,張永強和蘇秀玲也來了。劉春江和薛柯枚又熱情地和他們握著手,寒暄了幾句,之後,劉春江陪著張永強和蘇秀玲走了進去。

劉春江和薛柯枚的幾個家人,他們都坐在一起,剩下其餘的來賓,大多數都是按照各自的單位,坐在一起。

考慮到嚴秋萍雖然說起來是劉春江過去大學的同學,但是,不管怎麼說,畢竟也是省裡的一位領導,為了避免她一個人感到孤單,讓她在這裡能夠隨便一些,也為了能更好地照顧好她,所以,劉春江便特意安排張永強和蘇秀玲,請他們兩個幫忙照應她。當然,許若玲也安排和他們坐在一起。

嚴秋萍知道劉春江的好意,她說道:

“你趕緊忙你的去吧,這裡沒有什麼領導不領導的,大家來到這裡,就都是你的客人,我坐在那裡都一樣。行了,趕緊忙去吧。”

嚴秋萍很會說話,她一邊笑著,一邊把劉春江和薛柯枚推到了一邊。

之後,張永強請嚴秋萍坐在飯桌的上首,但是,嚴秋萍說什麼也不肯,她說道:

“這一桌就數您的年齡最大,資格也最老,還是您坐在那裡比較合適。我一個晚輩,怎麼敢在您的面前擺譜呢?”她一邊說著,一邊硬是拉著張永強,讓他坐在了上首,自己則和許若玲,還有蘇秀玲等人依次圍坐在張永強的旁邊。

再看王雪飛,本來,以他的性格,當然喜歡靠近這些領導,和他們幾個坐在一起。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由於他看到楊子琪過來的時候,沒有什麼人和她說話,此時,正一個人獨自坐在那裡,顯得有些孤單,於是,王雪飛便主動和楊子琪坐在了一起,陪著她說話。

由於劉春江所請的人並不多,剩下的這些人,大部分都圍坐在這一桌吃飯。

這時,柳鶯鶯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她本來已經提前在一個座位上提前坐好了,誰知道等她出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剛才坐的那個座位,已經被一個人佔了,她也不好意思說什麼,畢竟大家都是來吃飯的,因為一個小小的座位也不能太認真。這時候,再看剩下的空座位,只有王雪飛這一桌還有一個了。

本來柳鶯鶯特意提前來到這裡,目的就是不想和王雪飛坐在一起,現在,別的座位沒有了,柳鶯鶯皺了皺眉,只得硬著頭皮坐到了這裡的一個空座位上。

更讓她感到難堪的是,她的座位還和王雪飛正好是一個斜對面,只要是一抬頭,便會很清楚地看到王雪飛和楊子琪。

此時,王雪飛正挨著楊子琪,坐在一起不知說著什麼話。

見柳鶯鶯走過來了,王雪飛也感到有些尷尬,他知道,大家都注意看著他們兩個,於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便主動向她點了點頭,說道:

“鶯鶯,你也過來了?趕緊坐下吧。”

由於王雪飛心裡慌亂,他說的這句話本來就有些問題,而柳鶯鶯這時候正好心裡有些窩火,隨口說了他一句:

“什麼叫‘你也過來了’?你是你,我是我。咱們現在誰也不代表誰,你能來,我怎麼就不能過來?”

原來,王雪飛的潛意識裡,他們還是一家人。一般情況下,出席劉春江這樣的婚禮,只要有一個人來作為代表就可以了,哪知道讓柳鶯鶯抓住了把柄,當著眾人的面嗆了這麼一句,他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只見王雪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我解嘲地說道:

“那就趕緊坐下吧。”

當柳鶯鶯的目光,和楊子琪碰到一起的時候,楊子琪便主動向她點了點頭,說道:

“你來了?”算是主動和她打了一個招呼。

但是,沒想到柳鶯鶯卻並不買賬,她裝作沒有看見她一樣,

只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

這一眼,裡面就像是有兩把鋒利的刀子一樣,刺向了楊子琪的心。

頓時,楊子琪的臉上掛不住了。她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什麼話也不能說,她不能給劉春江添麻煩。

——是你自己的男人主動要和你離婚,和我有什麼關係?再說,直到現在,我也並沒有答應,要和王雪飛結婚啊?

楊子琪心裡這樣想著,她並不知道,她和王雪飛在省城在一起看電影,還有一起相隨著到省人民醫院婦產科的時候,早就被柳鶯鶯看到了。

這也是現在的柳鶯鶯,性格說起來好了許多,要是放在當年,依她的脾氣,早就當面衝上來,和楊子琪廝打在一起了。今天的表現,可以說,已經是很給楊子琪留了面子了。

王雪飛也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他看到楊子琪的臉色灰白,就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說道:

“看,劉春江今天打扮的就是不一樣,真是青春煥發了呀。”

這時候,來賓基本上都到齊了,婚禮也正式開始了。

結婚禮儀,基本上都是相同的。

當主持人宣佈,新郎給新娘帶結婚戒指的時候,楊子琪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她當然想看看,劉春江究竟給楊子琪戴的是什麼樣的戒指。

王雪飛也看著**臺上面的劉春江和薛柯枚,由於王雪飛他們的這張桌子離劉春江並不遠,所以,他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果然,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他看到,劉春江給薛柯枚戴的那枚戒指,正是那天王雪飛在世紀商廈的那個櫃檯上,看到的那種樣式。

“這兩個傢伙,果然早就約定好了,要不然,他們怎麼能在劉春江將要和楊子琪結婚之前,就提前買好了結婚的戒指呢?”王雪飛心裡暗暗地想著。

而楊子琪,她看到了劉春江給薛柯枚戴戒指的時候,自然會聯想起自己和劉春江結婚的時候,他們兩個當初戴的那枚帶藍色珠寶的戒指。

就在前不久,楊子琪又重新把當時送給劉春江的那枚戒指,又留給了劉春江,給他當做紀念,不知道他現在把它放在了哪裡?

王雪飛看完了劉春江給薛柯枚戴完戒指,他回過頭來,看著楊子琪,小聲地故意問道:

“當時劉春江送給你結婚的那枚戒指,是不是劉春江又要回去了?看樣子,他給你買的那枚戒指,價格不菲啊……”

本來,那兩枚戒指,是楊子琪自己花錢買的,她知道劉春江沒有那麼多的錢。但是,這些真實的情況,並不能告訴王雪飛,所以,楊子琪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

“他倒是沒有要回去,是我自己把它歸還給他了。——既然我們兩個已經沒有關係了,怎麼還拿著人家的定情戒指做什麼?再說,那枚戒指也不是普通的戒指,價格很貴重的啊。”

王雪飛嘴角微微笑了笑,他知道,楊子琪是在欺騙他。當然,他當然不會揭穿劉春江和楊子琪之間的這個秘密的。他主要是想試一試,看看楊子琪到底怎麼掩蓋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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