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林意歌的異樣,文宗易瞭然:“讓他溜了?”

林意歌微微頷首,說道:“歸一派連著兩個金丹期弟子擠進天驕榜,是該有人坐不住了。”

文宗易看了一圈遠遠近近的飛舟,輕嗤一聲,嘀咕了一句:“九大宗門怎麼盡幹些打壓別派天驕之事?”

他轉頭問林意歌,道:“你打算怎麼辦?不如,天驕戰後由我護送你們回鶴鳴山?”

“不急。”林意歌輕笑道,“以不變應萬變。”

這才哪兒到哪兒!

歸一派兩個金丹天驕就坐不住了,那三個呢?

……

不多時,文采荷與妘明月一同上了擂臺,互通姓名。

“豫州文氏,文采荷。”

“歸一派,妘明月。

互行一禮後,文采荷示意修為較低的妘明月先出招。

妘明月將這一次的比鬥當做衍道臺的同門切磋,便從善如流地將澎湃靈力注入手中靈劍。

劍芒暴漲了將有三寸。

身形一晃,妘明月便已欺近文采荷,提劍斜挑,劃出三道劍芒。

文采荷使一雙短劍,一手擋下妘明月的攻勢,另一手往她喉間劃去。

……

九黎巫女對世族女修,金丹後期對元嬰初期,兩人有來有往地打了將有半個時辰,始終相持不下。

直至妘明月召出毒靈蜂群。

文采荷見此,猛然後退幾步,滿臉驚懼地看著那一大群毒靈蜂。

鋪天蓋地的毒靈蜂嗡鳴著聚在一起,隨著妘明月輕輕一揮手,一擁而上。

文采荷頭也不回,尖叫一聲,逃也似地躍下擂臺。

看到這番場景的修士,各有各的看法。

“文采荷堂堂元嬰修士,竟然還怕蟲子?”

“說得輕鬆,這一群有上千只毒靈蜂,每一隻都是三階妖獸,堪比築基修士!蟻多還咬死象呢!”

“怕蟲子有什麼好奇怪的?還有人怕道侶呢!”

……

片刻之後,主持天驕戰的齊樹生宣佈道:“一百號,歸一派妘明月,勝兩場;一百四十三號,豫州文氏文采荷,勝負各一場。”

得此結果,林意歌不知該作何表情,只木著臉問道:“文采荷這是演的吧?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要不是那一聲毫無感情的尖叫,她差一點就信了。

“世上自然有天生懼怕蟲子的,但採荷不是。”文宗易面色冷凝,眼中卻流露出幾分滿意,“她常下山去幫豫州凡間百姓掏馬蜂窩,最好油炸蜂蛹那一口。”

文采荷此行,本來就是來給文采薇鋪路的。

若她也進入天驕榜,相當於文氏有兩個天驕,太扎眼了!

這種出風頭的機會,還是讓給聲名沒落的歸一派比較好。

因此,他早已吩咐過文采荷,若遇上歸一派弟子,儘量輸得自然些。

文宗易看了一眼站在文采薇身邊不苟言笑的妘明月,讚許道:“不過,妘明月這一群三階毒靈蜂,也確實棘手。”

林意歌安了心,隨意揮了揮手,說道:“既然結果已定,我先回破雲舟了。”

留下這一句,她便御劍離開了豫州文氏的飛舟。

文宗易並未挽留。

到了這時候,無論抽籤結果如何,都無法改變歸一派三人皆是“金丹天驕”的事實。

只看三人是否有野心再戰一場,提升自己的天驕榜排名罷了。

林意歌正是考慮到這個才返回破雲舟,以便就近操控“谷驍雲”將擂臺上的三人撤出。

這第三場抽籤,也是九大宗門最後一次光明正大除掉三人的機會。

等到了第三輪修正排名的挑戰,元嬰期修士也拉不下臉來挑戰歸一派這三個“金丹天驕”。

若不然,柿子挑軟的捏,又怎配稱之為“天驕”?

……

此時山頂湖中的水,已經被煮幹了大半,烏靈島的震動也越發明顯。

林意歌趁著第三場抽籤時的混亂,飛回了破雲舟。

而抽籤結果顯露,亦不出所料。

姜硯對上的是天武宗商庚辰,文采薇對上的是無慮山白蘞,而妘明月也被聽風閣武仲凌抽中。

抽籤結束,第三場比鬥便拉開了序幕。

姜硯序號為一,照舊第一個上了擂臺。

兩人剛站定,姜硯便對商庚辰拱手一禮,乾脆利落地說道:“歸一派姜硯,棄權!”

看到商庚辰臉上巴掌大的青黑胎記,姜硯眼中不自覺便流露出幾分豔羨。

若只論骨相,商庚辰的容色,絕不下於自己。

要不是這塊胎記,她身邊也免不了狂蜂浪蝶。

姜硯的眼神,叫商庚辰有些不明所以。

好在姜硯的選擇對她也是有利的。

她與歸一派等人,參加的是同一屆新秀會,同一屆虹李會,還有這同一屆天驕戰,可謂緣分極深。

此前她已連勝兩場,如今再加上第三場姜硯主動棄權,她商庚辰便是第一個全勝的天驕。

不僅如此,商庚辰只是年歲稍長,至今仍未滿五十歲,卻已是元嬰初期。

貨真價實的天之驕女。

免了這場比鬥,對她來說,再好不過。

既能擠進天驕榜,享受天驕弟子該有的高出普通弟子的資源待遇;排名也不會太高,不至於太出挑,引人注意。

想明白這些,商庚辰對著姜硯便是一笑,青黑色胎記也跟著動了一動。

她拱手回禮道:“天武宗商庚辰,承蒙相讓。”

兩人和和氣氣地結束了比鬥,各得其所。

唯有天衍劍宗飛舟前主持天驕戰的長老齊樹生,面色不虞。

但天驕弟子不想比鬥,他也不能強壓兩人對壘。

齊樹生看了容貌對比強烈的兩人一眼,厭煩又無奈,宣佈道:“一號,歸一派姜硯,兩勝一負;八號,天武宗商庚辰,三場全勝。”

……

姜硯下了擂臺,與同門打過招呼,便離開了烏靈山頂,回到破雲舟上。

林意歌見了他,笑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再打一場。”

姜硯一邊將身上多穿的幾件寶甲脫下收起,一邊說道:“換了別人,自然要再打一場!可商庚辰曾在商氏家主千歲宴時相助,我無心與她打。”

劍修以弱勝強,最要緊的便是戰意。

不想打便失了戰意,而商庚辰的實力也一直有所保留,姜硯幾乎不可能贏。

姜硯整理完畢,將儲物袋掛回腰間,笑得眉眼彎彎:“而且,我本來就準備只勝兩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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