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歌順勢接過古玉簡,安慰道:“好在你還有糾正的機會,倒也不必如此憂心。多思多慮,反而影響心境。”

“幸得小師叔指點,不然弟子實在無顏面對師尊。”

若沒有及時發現,他越走越偏,領悟劍意也會越來越難。

作為師尊風輕輕唯一的真傳弟子,終生領悟不出劍意……

柳扶風心有餘悸,嘆道:“只弟子一人被唾棄為‘爛泥扶不上牆’倒也罷了,若為此令師尊蒙受教導無方之恥,扶風百死難贖!”

林意歌聽到這番話,想到看似冷若冰霜的大師姐,心中暗暗搖頭。

柳扶風這個當徒弟的,對大師姐有很大的誤解啊!

論護短,整個歸一派,尚無人能與大師姐比肩。

當初她十日煉氣、百日築基、三年結丹,進境神速,是眾口交讚的天才。

之後她百餘年未能晉升元嬰,不知怎地,外界漸漸有了些不堪的流言。

林意歌自己還沒覺得如何,大師姐已透過六師兄確認汙言穢語的源頭,她連鶴鳴山都沒出,只分出無數神念,千里追擊,逐個擊破!

傳謠的嘴,被撕個粉碎;多餘的腿,被風化成灰。

一時間,九州震動!

自那以後,林意歌再沒遇到有人敢對她說些有的沒的。

最近的一次,也就是千年前在玉蟠山秘境中遇到的那群修士,膽敢誣她為魔。

他們認定她必死無疑,此事絕無可能外洩,才會那樣大放厥詞吧?

想起當年的事,林意歌也頗有幾分感慨。

“扶風師侄不必擔心這些,安心修煉便是。”

“弟子明白。”

……

林意歌原想好好舒展一番拳腳,不料柳扶風連劍都沒出,平白叫她多賠了五粒金豆給庚辛。

她帶著新的的一堆古玉簡,離開了衍道臺,轉身回了坤道院。

回到暫居的精舍後,林意歌從那一堆玉簡中挑出一枚沒有那麼光滑透淨的。

林意歌早在紫陽殿時,便相中了這枚古玉簡,只因上面的字跡,與九黎部落那一份安魂鎮魄丹的丹方,幾無差別。

這古玉簡與那丹方,應當出自同一人。

她將其餘古玉簡收起,只餘下手上這一枚,上面以開天紀年古文字寫著三個字——《御魂訣》。

林意歌神識探入其中,粗略瀏覽了一遍。

饒是她見多識廣,接觸過不少魂魄相關的術法,甚至親自施展過搜魂術,也是越看越震驚!

這御魂訣,可御使魂魄,不拘泥於人的魂魄,同樣可以御使妖魂精魄。

唯一的限制是不可御使生魂,否則容易被那生魂反客為主而奪舍。

正待細細解讀其中內容,也好在將來遇到什麼上古神獸殘魂之時可御使利用。

就在這時,一隻傳音玄鶴隱秘地穿過坤道院的重重陣法,如入無人之境。

那玄鶴悄無聲息地穿牆而過,才顯出黑乎乎的毛球模樣,徑直扎進林意歌的影子裡。

一道清甜嗓音似乎帶著笑意,在林意歌耳邊響起:“小師妹,你要的廚修已經到達,努力加餐飯!”

這動作真夠快的,三日之期未到,就已經將廚修送到鶴鳴山來了!

林意歌心中暗歎口氣,五師姐這是多怕她吃不飽啊?

她只好將燒錄著《御魂訣》的古玉簡收好,待到下回見著四師兄餘維則,再詢問這枚古玉簡究竟出自哪個古修洞府。

……

林意歌出了坤道院,直接下了山。

遠遠地就看到兩個廚修,正在打量歸一派那年久失修的山門。

一男一女俱是青年模樣,各自背了一口玄鐵大鍋,腰間掛了一柄鍋鏟,倒是不見菜刀。

“師姐,你說師父為何叫我們來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門派啊?”

“咱也不知。不過,師父既然那樣吩咐了,自然有她的道理。”

“這山門看上去又破又舊,恐怕又是要我們把蘿蔔豆腐做出花兒來吧?”

“咱也不知。不過,這山門看上去雖然有些破舊,但此地是十大洞天之一的鶴鳴山洞天,山中食材應當是不缺的。”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早知如此,我就該多帶些食材過來。”

“咱也……咱帶了不少南北乾貨,要不,分你一點?不過,前提是你不跟我爭那一口乾坤玄武鍋……”

“師姐你想都別想!那口乾坤玄武鍋,咱們各憑本事!”

……

林意歌現身在兩人面前,拱了拱手,“在下歸一派七代弟子林希聲,特來迎接二位。敢問兩位如何稱呼?”

其中青年女子拱手回禮,“五味齋庖人,陳七妙。”

青年男子也緊接著回了一禮,“五味齋庖人,羅景和。”

林意歌點了點頭,以神識將兩人的名字在一側劍碑上書寫了一遍。

如此一來,兩人就暫時取得了出入鶴鳴山洞天的許可權。

但歸一派中各處亭臺樓閣,他們依然是去不得的。

沒多久,又有兩隻白鶴從山門內飛出,落在兩人面前。

林意歌示意兩人乘鶴而入,陳七妙與羅景和倒是沒有推辭,依言上了鶴背。

陳七妙與羅景和想要在歸一派安置下來,還需要持有掌門令的柳扶風許可,再由文采薇安排在凌雲峰的集味堂。

白鶴乘風而上,載著兩人直抵紫陽殿。

林意歌卻沒有跟上去,只因山門前又來了一人。

她迎上前去,“鄔蘭真人。”

池無瀾微微頷首以作應答。

她微微閤眼,神識發散,將山門前的方圓幾里地掃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靈力波動,才放心地拉著林意歌入了山門。

一入山門,池無瀾明豔的面龐上,噙著的那一抹微笑瞬間消失了。

她幽幽嘆了口氣,埋怨道:“小師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文采薇和文宗易的關係……讓我教她幻術,這合適嗎?”

時至今日,池無瀾想起文采薇的那一句“大伯母”,依然有些不自在。

林意歌才不管她那眼神中的譴責意味,就事論事道:“歸一派要參加明年的陽州十二郡新秀會,若是沒有三師姐的幻術,勝算不大。”

池無瀾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小師妹你心裡只有門派,我早該知道的。”

小師妹和大師姐一樣,一點兒都不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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