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遠安侯府時,早已是戌時,紫草等候的著急。

“我們回來了,紫草。”一道聲響打破寂靜的天空,紫草轉身一看,竟是姜鈴檀等人回來了,紫草連忙跑去姜鈴檀身旁,又往後張望了番,疑惑道:“咦?紅燭?老爺和廣夫人呢?怎麼沒瞧見她…”

紅燭急忙拉過紫草,用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到:“噓,待會與你細說。”

姜緒之與姜鈴檀對視一眼,姜緒之開口道:“妹妹先回房歇息吧,晚膳…妹妹還吃的下去嗎?”姜緒之問著姜鈴檀。

姜鈴檀搖了搖頭:“哥哥,鈴兒吃不下去了。”姜緒之也是頷了頷首,又道:“祖母那,我和你二哥去就好,你不用管,今天鬧這一出,想必你也乏了,紅燭紫草。”

紅燭和紫草應了一聲,道:“大少爺,奴婢知道,我們會照顧好小姐的。”

姜鈴檀向姜緒之與姜擇鶴道別,偏頭又看到李氏和姜聽,輕聲道:“李姨娘,和四姐姐,我先回房了。”

李氏也是連忙點頭,道:“誒!五小姐去吧!”姜緒之與姜擇鶴目送完姜鈴檀,徑直往姜老夫人屋中走去。

“什麼!?真是反了天了!”姜老夫人將手中的茶盞扔在地上,一掌拍向身旁的茶桌,婢子趕忙將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的茶盞撿起,姜老夫人生氣失態的場合不多,甚至很難瞧到,婢子也是第一次瞧,手微微顫抖將地面上的茶盞撿起,還在不小心中,手被那茶盞劃破,鮮血直流,但依舊是不敢說什麼,急忙收拾好,就轉身離去。

姜緒之蹙緊眉頭,道:“祖母…”姜老夫人手扶住自己的額,低聲道:“姜遠…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簡直是不可理喻!敢與皇子行那種事情!”

姜老夫人揪住心口那一處衣裳,呼吸著。

“老夫人!姜…姜…呸,老侯爺回來了…還有廣夫人和姜三小姐。”

姜老夫人頓時火氣又升起,看清楚姜遠廣式以及姜可時,又大怒道:“你們幾個!給我跪下!”

那三道人影齊刷刷跪下,廣式一直在哭著,姜老夫人見狀破口罵道:“你還有臉哭!你養出的女兒!跟你一個德行!現在好了!遠安侯府真是有了你們這一敗筆!”

姜老夫人又把矛頭指向姜可,道:“小小年紀,不知自愛!你還未出閣!如今便引出這等好事!”

姜可也是跪在地上哭著,但驟然站起身來道:“祖母!不是我!是姜鈴檀那個賤人害得我!不是我祖母!不是!”

姜緒之皺緊眉頭,姜擇鶴道:“祖母!不要聽她胡說!”姜老夫人氣的眼睛都紅了,齜牙衝向姜可並給了一巴掌:“汙衊嫡妹!你好大的膽子!鈴兒那麼小,能做什麼!你作為姐姐,不以身作則便罷了!又反倒誣陷自己的妹妹!”

“姜遠!你瞧你的好女兒!你說!這事如何辦?”姜遠抬起眸與姜老夫人猩紅的雙眸對視上,聲音沙啞道:“母親,我們已經和陛下議好了…把可兒許給皇子做側室。”

姜老夫人道:“好…定在什麼時候。”

“還未定日子。 ”姜老夫人也是頷首道:“好…急忙給我定個日子,這姜可我看一天都頭疼,明日起!姜可你給我就在府中,哪也不許去!”

姜可剛要反駁,被廣氏連忙拉住道:“是,多謝姜老夫人開恩,妾身這就帶著可兒回屋!”

前院太過熱鬧了,姜鈴檀在書案前翻著書頁,紅燭為姜鈴檀絞發,道:“姜老夫人這下可真氣著了,堂屋的聲響都傳到後罩房裡來了,看來是真的很生氣了。”

姜鈴檀繼續翻著書,低著眸輕聲道:“姜老夫人今日也為我啊,出了口氣了。”

“是啊,小姐!三小姐怎麼能這樣!”

紫草也應聲著。姜鈴檀不做聲,又看著書頁。

豫親王府書房內,傳出一道道的聲音。

“我滴乖乖!林岑!你今日真是沒瞧見啊!宋懿行那模樣!英雄救美啊!”

說話的人正是程遠,程遠手舞足蹈的為林岑說著今日宴席上的種種事情。林岑聽完也是目瞪口呆住了,卻滿腹疑團,問道:“懿行?你瞧上姜五小姐了?”

宋鈺正喝著茶,聽清他的話,宋鈺被茶水嗆到:“她?怎麼會?心狠毒辣的。”

宋鈺說到這,又想起姜鈴檀望向宋韓意的眼神,那眼神包含了許多許多,有激動有興奮有厭惡,好像姜鈴檀很早以前就與宋韓意有過交集一般。

“羽易。”宋鈺輕喊一聲,書房的屋頂有一絲響聲,隨後那聲響落到書房屋前。

宋鈺懶懶開口道:“姜可和宋韓意怎麼樣了?”

“回主子,姜可被姜家人決定,許給宋韓意做妾室,時間未定,但婚事已定下。”

程遠聽聞,驚呼道:“霍…這把宋韓意血虧啊!?”

林岑只是默默聽著羽易的話,宋鈺輕哼一聲,道:“妄想殺太子,奪取將來梁京帝王之位,和現在這等事,他做的…也太愚蠢了些。”

宋鈺垂下眸,似是在想什麼,又開口道:“嗯,繼續盯著。”

羽易轉身離開,林岑開口:“懿行,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你休息。”

宋鈺應了一聲,林岑和程遠離開後,又想到什麼。

姜鈴檀…和宋韓意?認識嗎?為何那…眼神裡的情緒,著實讓人猜不透?

夜晚,梁京天空中飄起小雨,姜鈴檀開啟窗,雨水飄到姜鈴檀的面前

“嘶…真冷啊”冷冽的風吹在姜鈴檀的面龐上,她將眼睛閉著,感受著風,陡然又回想到宋鈺那張臉,姜鈴檀煩躁的睜開雙眼,緊緊將窗戶閉上。

兩隻手撐著書案,低聲道:“宋鈺…他為何要幫著我,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說完轉身又走向榻上,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是被紅燭喚醒的,姜鈴檀淨了面,紫草為姜鈴檀梳著髮髻,開口:“小姐,屋外頭下雪了,今日你務必要穿厚些。”

紅燭也連忙頷首,為姜鈴檀尋了更大更厚實的斗篷,姜鈴檀將斗篷披在身上,將斗篷裹得更緊了些。

姜鈴檀本想著今日就不去祖母跟前請安,又仔細想了想,還是去了。

雪越發大了,姜鈴檀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低著眸看著,雪花在姜鈴檀的掌心融化。

“祖母。”姜鈴檀對著姜老夫人道,姜老夫人瞧見,連忙招呼著姜鈴檀坐在自己身旁,姜老夫人雙手握住姜鈴檀的雙手,眼眶中泛起淚花。

“鈴兒,讓你受委屈了。”姜鈴檀搖了搖頭,笑道:“鈴兒為何委屈?鈴兒有大哥,二哥父親還有祖母,鈴兒很幸福,很幸福。”

姜老夫人一聽姜鈴檀這話,低下頭嘆了口氣,道:“你這孩子也可憐啊,生來就無母親,你母親也是個好姑娘,出生將門,性子也極為潑辣,入門後,誕下你大哥,二哥後……你父親就納了妾,之後你母親因為你外祖母的離世悒怏成疾,誕下你時,舊疾發作,就離了世。”

姜老夫人說到這,微微嘆了口氣,姜鈴檀很少聽人說起自己的母親,只知曉,母親是將門之後,姜鈴檀仔細聽著。

但又道:“母親的家鄉在何處?”姜老夫人也是回道:“梁京的一處小城,名曰桃源。”

聽聞那每逢春天,桃花便會佈滿整座小城。

姜鈴檀心中生疑,道:“外祖父年輕有為,立下功勳,為何外祖父他們不搬往梁京,而是繼續住在桃源城?”

姜鈴檀自然是懂得,因為在那生活如此之久,對那也早已住出來了情感,母親自小又生活在那,當然是不忍心搬來梁京內。

姜老夫人拍了拍姜鈴檀的頭,道:“自然是,因為那兒,才是沈老將軍的歸屬了,人老了,自然是住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才叫好…鈴兒再長大些,就明白了。”

姜鈴檀不知為何,說出一句話:“祖母,除夕過後,我想去桃源城看看外祖父…”

姜老夫人一頓,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你如果要去,讓你大哥二哥陪著你。”

姜鈴檀心中大喜,笑道:“多謝祖母!最喜歡祖母啦!”

姜鈴檀一蹦一跳的,姜老夫人望著姜鈴檀的背影,心中暗道

夢離啊…你命淺薄,就讓鈴兒把你未曾看過的風景和山水看一遍吧…鈴兒與你有八分相似,也不知沈老將軍看到她,會如何想……

屋外的雪更厚了,豫親王府內傳來嬉鬧的聲音,紅梅與羽易還有景歌幾人在豫親王府內打著雪仗。

羽易被他們二人打的有些發懵,他一手拿著雪球,一手指著他們二人道:“好啊,搞偷襲是吧!你們完了!”

紅梅笑道:“哈哈哈哈!就你?我!”紅梅和羽易站直身子,一點不說話,羽易有些轉不過來腦子,道:“喂?你說啥?”

“你們很閒嗎?”宋鈺的聲音傳出,羽易的身子一僵,跑到紅梅與景歌一併站著。

宋鈺頭戴玉冠,穿著一身玄色長袍,衣襟領口處繡著金色暗紋,外披一件狐裘大衣,丰神俊朗的,他撿起羽易方才仍在地上的雪球,骨節分明的玩弄著雪球,雪球在他手中一上一下。

抬起眸,又將手中的雪球扔在地上,掃視著三人,緊了緊眉,道:“靈溪呢?”

剛開口,便聽到靈溪的聲音:“喂,景歌?你這衣裳太大了,顯得我很肥…下回!”靈溪反應過來,看見那身披狐裘的男子轉過身,雙眸緊盯著靈溪。

靈溪穿著男子的衣裳,臉頰遍還有一處形似嘴唇的印子,宋鈺閉著眼睛怒道:“靈溪!你又去逛花樓?”

靈溪急忙站直身子道:“我…我!我錯了,主子,你責罰我吧。”

“你兩月,月例扣了!”宋鈺說完轉身要走時,又道:“你們要是很閒,給我盯緊自己要盯得人去!還有,靈溪你過來”宋鈺說完拂袖而去。

靈溪懊惱的跺了跺腳:“哎呦!真煩!”紅梅見狀,幸災樂禍的笑道:“靈溪,你個女子!那麼喜歡逛青樓是什麼意思啊!莫非你是…磨鏡?”

靈溪白了一眼,轉身去往書房。

靈溪進入書房時,宋鈺坐在書案前提著筆,餘光見著靈溪進來,將筆放下。靈溪則是雙手交叉,背靠著牆壁,道:“那個,主子什麼事…”

靈溪眼光躲閃,宋鈺道:“你不要忘記了,你的身份…”靈溪有些不耐煩道:“我自然是清楚!”

宋鈺重重拍向書案,道:“你如果清楚,也不會平日裡無事就逛花樓,你不僅是女子,還是!”靈溪見狀連忙應到:“主子!我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永遠不會,主子教訓的是,我以後定會注意。”

說完,轉身離開書房,宋鈺目送她離去,將杯中的茶,喝盡。

練武場內已被大雪覆蓋,姜擇鶴對著手掌心哈了口熱氣,轉身對著姜緒之道:“大哥,凍死人的天,你要出來,為何叫我一道?”

姜緒之看著眼前的馬道:“給妹妹尋匹馬回去啊?你忘了?”姜擇鶴點了點頭,指了一匹渾身雪白的馬道:“就這匹罷,姜鈴兒她定是喜歡!”姜緒之頷首,隨即翻上馬背,道:“我先回去了。”

“哦,大哥慢走。”姜緒之將馬鞭一拍,那匹渾身雪白的馬跑了起來,姜擇鶴則是去往街市上,看著賣點心的小販,道:“老闆,來串糖葫蘆。”

“好嘞!客官拿好。”姜擇鶴將文錢遞給小販,轉身向著遠安侯府的方向走去。

姜鈴檀身前站著紅燭,紅燭為姜鈴檀撐著傘,姜鈴檀偏頭一笑,對著紅燭道:“紅燭,我們要不和紫草一起玩雪球?”

紅燭滿眼興奮,但又黯淡下來道:“小姐,會生風寒的,況且!”姜鈴檀打斷紅燭的話,又道:“嘶,你說你想不想?”紅燭害羞的點了點頭,道:“奴婢…想。”

姜鈴檀笑著:“那不就得了!紫草!”紫草聽見姜鈴檀喊著她,便急忙跑了過來,還未說話,就見姜鈴檀將地上的雪,搓成圓形,朝著自己扔了過來,紫草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被那雪球命中。

姜鈴檀瞧見哈哈大笑,紅燭也跟著一起笑著,紫草將臉上的雪球弄掉,道:“小姐!既然這樣…那奴婢也要還擊啦!”

後院裡,姜鈴檀主僕三人,一起打著雪仗,姜鈴檀隨後又滾出一個更大地雪球,雙手抱起,朝著紅燭扔去。

姜鈴檀彎腰,蓄力,扔了出去。紅燭反應敏捷,身體往下一躲。

“啪”

姜鈴檀瞧見清楚,那雪球正中姜緒之的臉。

紅燭和紫草見狀,頓感不妙道:“大、大少爺!你。”姜緒之一手在空中,示意自己無事,姜鈴檀結巴開口道:“大、大哥…”

姜緒之看見姜鈴檀玩的開心,就道:“無事,妹妹開心就好,對了!”姜緒之說完將身旁的東西拉了過來。

是一匹馬!渾身雪白,與天上飄著的雪重合在一起!多美啊!

紫草急忙湊上忙去道:“天啊…好帥的一匹馬。”紅燭也跟著應聲。

姜鈴檀一愣,又反應過來,姜緒之道:“妹妹,那時你不是要馬嗎?哥哥給你帶回來了一匹。”

姜鈴檀大喜,道:“大哥!有心了,我很喜歡!”

姜鈴檀伸手摸著馬,她的雙手被雪凍的通紅,沉默了一番,道:“我決定了!就叫它!飛飛吧!”

“真土。”有一道人聲響起,是姜擇鶴,紅燭紫草二人向姜擇鶴行了個禮,手中還拿著東西

姜鈴檀開口道:“二哥?你來作甚?”姜擇鶴聽聞,怒道:“我來看看你,不行嗎?”姜鈴檀笑著,不做答,姜擇鶴將背後的糖葫蘆遞給了姜鈴檀,姜鈴檀一頓,又接過那糖葫蘆道:“謝謝二哥!”

姜擇鶴心中暗喜,又道:“姜鈴兒,你為何要叫它…飛飛?”

姜鈴檀也是解釋道:“馬兒嘛,定要在遼闊的草原飛奔,我希望飛飛日後也能在遼闊的平原賓士,比天上飛的鳥比水裡遊的魚更要快,更要肆意!”

姜緒之和姜擇鶴明顯愣住,姜鈴檀的這番說辭,姜緒之也道:“好…就叫它飛飛。”姜擇鶴也在心裡支援,道:“紫草,你將飛飛牽到馬棚裡罷,紅燭去弄點草,餵給飛飛去”

“是,二少爺。”

“對了,妹妹。過幾日要去寺廟上香,拜佛,我和你二哥正好那一日有事,只能你一人去了。”

每逢冬至,遠安侯府一行人都會去上香祈禱,而前世…紅燭死的那日,被人追殺的,狼狽不堪,灰頭土臉。

姜鈴檀手中那糖葫蘆的手,頓時一顫,心中隱隱作痛,抽了抽鼻子,道:“哥哥們安心,小妹一人去,無事。”

姜鈴檀與姜擇鶴以及姜緒之道完別,天邊已經黑了,姜鈴檀撿起地上的傘,為自己遮著雪,姜鈴檀走向那棵梅花樹。伸出自己的手,撫摸著它,轉頭向屋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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