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不停的下墜,他想掙扎著抓住什麼,來阻止這樣無休止的淪落,但什麼也抓不住。

每一秒鐘的下沉都會有不同的景象浮出。

一會兒他感覺自己在黃沙漫漫的原野上奔跑,陪伴著自己的是不斷掠過的子彈。

一會兒旁邊又“轟”的一聲響,血淋淋的斷臂殘肢伴著黃沙,開始漫天飛舞。

身邊的子彈嘯叫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身後卻多了一個斑駁的長影,在呼呼的喘息,噴出的熱流穿過明晃晃的獠牙,已經逼到了他的身後……

突然,前方出現一片火海,那是他們剛剛點燃了一個土著村落。

火影重重裡,無數人在亂竄。

而他的眼前卻只有一個小女孩,她是那麼小,手指含在嘴裡,瞪著一雙眼睛,盯著他一動不動。

“殺了她,殺了她你可以完成晉級!”

他猶豫了一下,那小女孩已經被他身後的人挑在短刀上,在空中打了一個旋,落進了火堆裡。

周圍太喧鬧,他沒有聽見小女孩發出的聲音,只看見她旋轉著,飛得那樣高,然後慢慢往下落。

她就像一片孤零零的樹葉,一點一點向熊熊燃燒的火堆裡沉落,那速度慢得彷彿時間在那一刻也開始延長,而且會一直延長下去。

“去死吧,你這個笨蛋!”

隨後,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抵住了他的眉心,“嘭”的一聲響,他迅速睜開了眼睛。

正好與一雙眼角上翹的媚眼碰撞在一起。

那雙眼睛閃動著長長的睫毛,衝他眨了眨,隨後,抬起按在他肩頭的一隻手,為他擦拭著額頭滲出的冷汗。

臉上展露出妖氣濃郁的魅惑笑容

“怎麼啦?是不是做噩夢了?是什麼樣的夢,竟然把我們殺人如麻的邪神先生,嚇得冒冷汗呀?嘻嘻,我真是好奇!能不能和我說說?”

邪神沒有動,而是凝望著她閃爍如星斗般的眸子,

“怎麼,我的一切你都知道,還不夠?現在還要鑽到我心裡瞧瞧?”

女子又妖冶萬端地一笑,把兩隻手都搭在他的肩上,逼得更近,塗著紫色濃唇的小嘴裡撥出的氣息直噴到他的臉上。

“對呀,我就想知道!不過你不必說出來,我也能猜到!”

說罷,又逼視著他的眼睛,幾秒鐘後,才用一隻潤滑的手在他下巴上摩挲著說

“那個小女孩!她一直在你的心裡飄,飄,卻始終落不下去!是不是?”

邪神心裡一震,但是絲毫沒有在臉上顯露出來,因為隱藏自己,也是在殘酷中生存的必修課。

“朵雅,你當時為什麼沒有殺我?”

他改變了話題,用看似隨意的眼神,在她豔麗到魅惑和虛幻的臉上,探查著那個另他不解的答案。

女子垂下眸子,不再與他對視

“唉!不知道……等我以後想起來了,我再告訴你吧,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說罷,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站到對面的一面牆邊上。

伸出一根塗著紫色美甲的修長手指輕觸了一下牆壁,那整個牆面變成了一塊顯示屏,此時,正在播放著一段新聞。

“就在今天上午十點五十八分,前往緬甸南部參加與果敢軍和佤邦聯合軍進行會談的博圖將軍,在車隊經過一個小鎮時,遭到槍擊,不幸身亡!具警方的訊息,槍手就是隱藏在這座民房的樓頂上,對博圖將軍進行了暗殺……”

邪神皺皺眉。

“我不久前在那裡刺殺了一個反對和談的人,今天又刺殺了一個支援和談的人!這行為太不符合邏輯了,真是諷刺!”

朵雅攤著手,臉上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那又怎樣?我們只是被僱傭者,誰給錢我們就為他做事!我們不是上帝,無需判斷對錯,對於我們而言,這才是最合乎邏輯的邏輯!”

邪神點點頭,沒有說話,不錯,其實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這時,畫面上出現那個與邪神剛剛做過愛的女人,她好像在描述著什麼。

“據女子說,那是一個粗壯的男子,到了她的樓上,並和她發生了關係……警方推測,這和前不久刺殺強硬派首領萬黔先生的手法,以及嫌疑人的行為方式都極為相似,極有可能同屬一個叫做登本的國際殺手所為,目前已經對男子的遺留的精*進行了採集檢測,估計過不多久,就可以有答案出來……”

新聞上出現了一張中東男人的臉,瞪著陰鷙的眼神,與斜靠在沙發上的邪神惡狠狠對視。

朵雅指著那個人,笑著

“登本都死了兩年多了,你還不放過他,一再把警方引向他!他在地下應該好好感謝你,因為你,才讓世人沒有把他遺忘!呵呵”“

“……下面,我們有請軍事專家來近一步解讀,這一事件會對緬甸局勢,以至於……”

朵雅抬手把畫面划過去,又重新拉出一個畫面。

那是在一座破房子的房頂,一男一女在石棉瓦上,做著機械運動。

這個畫面邪神很熟悉,因為他就是二人運動的主角。

朵雅一副很認真的樣子,把影片看完,才關上它,顯示屏又恢復成了牆面。

“這個影片我已經反覆看了幾遍,可是始終發現不了你是在什麼時候做的手腳!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邪神當然知道她的意思。

不過,既然他費心思躲過無處不在的監視,把那個死人的精*弄進去,自然就不會輕易說出來。

“你看著舒服就行了,管這麼多幹嘛!”

邪神大笑。

“好啦,說正經的,款子到了,打到你的哪張卡里?”

邪神看著她,

“我們做一筆交易,錢歸你,你歸我,怎樣?”

朵雅撇一下嘴,拿出手機

“那些可不夠!說吧,哪裡?”

邪神望著朵雅,幾乎完美的柔軟曲線,嘆口氣

“唉!好吧,美好的事情總是姍姍來遲!你還是打進我的017的卡上吧!”

“china?怎麼還是中國?你不能老是把錢打到一個國家的卡上!It'snotsafe!我覺得你還是把它打進歐洲國家的銀行,如果你覺得長了一張東方的臉,那麼日本,韓國也可以,轉匯會更方便!”

“不,就打入那裡!”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那樣做,只是潛意識裡的一種奇怪感覺。

因為在他帶上那個像手錶一樣的黑色東西之後,以前的記憶都已經被清洗乾淨。

“好吧!”朵雅開始在手機裡輸入,“叮”的一聲,轉賬完畢。

邪神手臂上的黑色東西上,顯出一組七位數字。

邪神看著它搖搖頭

“什麼時候能給我一筆大買賣,足夠你的身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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