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迪賽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大亮的時候了。
那時候,交伊已經不在了。
她心懷忐忑地呆在自己的房間裡,隨時等待著經理的報復發生,結果直到晚上,一切始終沒有發生。
這時,演出負責人匆匆而來,他看見迪賽澾還呆在屋子裡,立刻大發雷霆,他以為迪賽澾在耍大牌。
因為大廳裡的觀眾已經在等著她去唱歌了。
於是迪賽澾才披頭散髮地起身,跟著演出負責人到了化妝室,經過了幾分鐘的匆忙打理,她就登上了舞臺。
整個演出過程幾乎沒有變化,就包括她演出結束,走下舞臺,等在臺口的交伊那溫暖的淡淡笑容都沒有變,這讓迪賽澾甚至產生錯覺,她開始懷疑昨天夜裡的一幕是不是做夢。
“走吧,我請你喝一杯!”
交伊隨後攬著她走進了旁邊包廂,這是唯一的變化,因為平常都是去化妝間卸妝,然後回自己的住所。
作為客人坐進包廂,這還是迪賽澾在這個酒吧的第一次。
交伊要了一瓶紅酒,兩個人對飲。
在紅燭柔軟曖昧的光暈裡,交伊看起來很放鬆,而迪賽澾則根本沒有那種雅興,她眉頭微蹙,只是兀自喝酒,而且喝得很兇,每一次當交伊倒好後,她都是一飲而盡,所以不久她的臉上便顯現出濃郁的緋紅。
這時,交伊又為她倒上了酒。
而迪賽澾則毫不遲疑地把它舉起,準備喝掉,而這一次被交伊按住了。
“迪賽澾,別這樣!”
交伊看著她的眼睛裡透著隱隱的憐惜,還有焦灼。
“讓我喝,也許喝醉了才可以擺脫這個醜惡的世界!”
迪賽澾用迷離的眼神望著交伊,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嗯!”
交伊點點頭,繼續說
“迪賽澾你……相信我嗎?”
他問。
迪賽澾看著他,對他突然的問詢有些詫異,當她看著交伊變得嚴肅的表情時,她知道自己必須認真對待這個問題。
於是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因酒精而變亂的思緒,最後說
“我相信你!”
“嗯!”
交伊沒有再說什麼,他隨後從口袋裡拿出兩個小袋子。
迪賽澾當然知道那是什麼,緊接著交伊讓侍者拿來了必須的物品。
於是他在迪賽澾驚慌的注視下,把袋子開啟,並且把裡面白色的粉末倒在錫箔紙上。
當他開啟火機去炙烤錫箔紙的時候,迪賽澾立刻伸手去阻擋
“不!交伊你不能吸……”
而交伊沒有說話,只是衝她笑了笑,把她的手推開。
隨著炙烤的溫度急劇升高,那白色的粉末開始冒出徐徐白煙,交伊則把鼻子湊在煙霧上方,盡情地吸著,直到煙霧消失。
“你為什麼要吸毒?你……”
交伊這才睜開眼,望著迪賽澾,他可以在對方的眼睛裡讀出焦慮,擔心,不解,甚至還有憤怒,不過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露出一絲微笑。
隨後,他把另外一個小袋子遞到了迪賽澾的面前。
“這個是你的!”
他的語氣異常淡然。
“我?不!”
迪賽澾被他的動作震驚了,她立刻露出強烈的抗拒表情,並把拿包東西推回給交伊。
而交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他再一次把東西推回到
迪賽澾面前。
“我不!”
迪賽澾堅決地準備再一次把東西給他推回去。
這時候,她的手已經被交伊握住。
“請你相信我!迪賽澾”
這時,他們的臉距離那樣近,彼此都可以清晰地看見對方瞳孔上突突跳動的燭火。
迪賽澾看著他,交伊也在看著她,只是交伊的眼光裡是釋放和表達,而迪賽澾則是搜尋和讀取。
終於,迪賽澾還是撤回手,然後把那包東西開啟,倒在錫箔紙上。
交伊則開啟了火機,給錫箔紙加熱。
當煙霧飄起的時候,迪賽澾把它放在了鼻子下面,交伊看見,淚水從她眼角滑落,每一顆都閃爍著紅瑪瑙一樣的光輝。
交伊的握著火機的手在抖動,但他還是堅持了下去,因為他知道看著這一幕的不僅是他,還有別人。
“交伊,乾的不錯!”
在辦公室裡,一隻手臂上纏著繃帶的經理,用另外一隻手拍了拍交伊的肩膀。
對方並沒有說他什麼幹得好,但是交伊則明白的很。
“那是我應該做的,經理!不過經理的仁慈與寬宏大量更讓我敬佩!”
交伊不失時機地拍馬屁。
“哈哈”
對方笑著,油滋滋的頭髮在劇烈甩動。
“我可沒有什麼仁慈,如果不是想榨乾她,為我們掙錢,我立馬就會送她去喂鯊魚!哼哼”
這句話是發自對方內心的,因為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鼻子裡噴出冷氣,蒼白的臉色也變得發暗發青。
“明天要透過水路去接一筆貨,正常情況下,都是由我親自去的,不過我受傷去不了了!所以我決定讓你去!”
經理說著,一雙眼睛在上下打量著交伊。
交伊克服著內心的狂喜,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
“我知道這是經理對我的栽培和信任!但這必定牽扯公司最高機密,而且我也沒有經驗!所以我……”
他假意推辭著,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這種狀態立刻讓經理很滿意,他再次拍了一下交伊的肩頭。
“去吧!交伊,我相信,你不會令我失望的!”
既然如此,交伊也就答應下來。
當交伊把這個新情況和迪賽澾說後,迪賽澾的第一反應便是要跟他一起去。
“這可是我接觸這個犯罪集團核心機密的最好機會!”
只是交伊很乾脆地回絕了,事實如此,如果任誰都可以去,那還是核心機密嗎?就是交伊為了這樣的機會都已經等待了不知多久了,若非遭遇特殊情況,恐怕交伊還不知要等待多久呢。
“你不能去!那裡太危險了!”
交伊立刻回絕了她。
“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走了,我自己在這裡就不會遇到危險了嗎?”
迪賽澾幽怨地說。
這是事實,交伊也已經考慮到這個問題了,經理把這個涉及重大機密的工作交給他,一方面是因為他自己受傷,另外則是想趁機把他與迪賽澾分開,否則,就他對交伊而言,還是達不到那種完全信任的程度的。
交伊想了一下,又把那隻手槍放在了迪賽澾的手上。
“我也不放心,所以在這幾天裡,你要保護好自己!”
迪賽澾臉色陰鬱地看看他,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