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冷颯有些驚訝地看著管家,管家很鄭重地點頭表示少夫人沒有聽錯他也沒有傳達錯訊息。

和傅鳳城對視了一眼,冷颯才揉了揉眉心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馮氏死後這幾個月冷颯和傅鳳城大多數時間都住在別墅這邊,有什麼事情才會回去或者時不時去陪傅督軍吃個飯。這幾個月傅鈺城和鄭纓都十分低調,因此冷颯也沒怎麼關注到這兩人。只是也沒有聽說兩人鬧出什麼大矛盾,怎麼突然就要離婚了?

傅鳳城對弟弟的婚事並沒有興趣,淡淡道:“讓他們自己處置便是。”

管家也有些無奈,低聲道,“督軍去京城參加首相的就職典禮了,二少夫人說鬧得好像挺厲害,她處理不了所以才來打擾大少和少夫人的。”

傅鳳城皺了下眉,對冷颯道,“我回去看看?”

冷颯想了想,嘆了口氣道,“還是一起吧。”以傅大少一向簡單粗暴的風格,一個人回去就不知道會處理成什麼樣子了。

傅鳳城看著她的肚子,臉上明顯是不贊同的神色,冷颯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督軍不在,也該回去看看了,沒什麼事。”

傅少雖然不太高興卻也沒有反駁冷颯的話,於是管家趕緊讓人準備車送大少和大少夫人回老宅了。

傅家老宅裡,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也是一臉頭大快要崩潰了的模樣。

如今傅家是她們管著家,但這弟弟和弟媳婦要鬧離婚的事情為什麼也要她們來管?但若說完全撒手不管吧等督軍回來了也不好交代。

自從馮氏去世,傅督軍的傷很快也好了,但傅督軍並沒有再新娶一房夫人打理家事的意思。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傅督軍再怎麼位高權重也是將近六十的人了,一些身份低微的送進來做姨太太還好說,正經人家的大小姐誰會送來給傅督軍當繼室?

就算傅督軍一大把年紀不怕丟臉,人家姑娘的孃家還怕沒臉見人呢,只怕到時候一個賣女求榮的標記貼在身上扯都扯不下來。

更不用說傅家以後鐵板釘釘就是傅大少的了,誰還願意把自己年紀輕輕的姑娘嫁進來,說不定還不到三十就得守寡。

傅督軍如今顯然也對女色沒有什麼興趣,直接將家裡的事情丟給幾個兒媳婦一心撲在公事上了。

原本大家都以為傅鈺城傷好了之後還得鬧上一陣子,卻沒想到傅鈺城能下床之後只是沉默地去馮氏靈前上了香跪了一天,之後回來就再也沒有提過了。

但從此以後傅四少也徹底蔫了,這幾個月要麼整天呆在自己院子裡要麼整天早出晚歸,偶爾看到了也都是面容蒼白,毫無活力,彷彿一個行將就木的老朽一般。

有時候在家裡碰到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也只是點個頭叫一聲二嫂三嫂,就宛如遊魂一般飄走了。

傅督軍說過幾次也罵過幾次,但都沒什麼用處乾脆也懶得管他了。

“四弟妹,你別衝動,有什麼事情咱們好好跟四弟談。”三少夫人坐在桌邊握著鄭纓的手臂輕聲勸道。

鄭纓臉色蒼白,雙眸卻是通紅,好一會兒她才苦笑道,“三嫂,你不用勸我了,我已經下定了決心了。”

三少夫人嘆了口氣道,“這到底是怎麼了?好好地怎麼就說到要離婚了。不然你跟我和二嫂說說,我們去跟四弟談。就算我們不行,還有大哥大嫂,還有爹啊。你若是這麼離婚了,孩子怎麼辦?”

說到孩子鄭纓微微一顫,臉色卻更加難看起來,咬牙道:“就是為了孩子,這個婚才非離不可!”

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有些為難。

春娟從裡間出來,忍不住道,“二少夫人,三少夫人,兩位千萬別怪我們小姐,她也是氣急了沒法子才……”

“春娟!”鄭纓厲聲道,“閉嘴!”

春娟咬著唇角,眼裡也有眼淚在打轉顯然是覺得有些委屈。

二少夫人連忙拉住鄭纓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春娟你說。”又對鄭纓道,“就算真的過不下去了,事情也得說清楚不是?你們要離婚早晚要過督軍那一關,你什麼都不說讓督軍怎麼想?”

春娟連忙道:“二少夫人,三少夫人,四少這些日子精神一直不太好,小姐體諒他…也不讓他做什麼,咱們院子裡的事情,還有小小姐都是小姐自己照顧的。但是四少經常喝酒,還總是喝得酩酊大醉。昨晚鄭家太太突然病了,今早小姐要回去探病小小姐還沒睡醒,小姐也怕將病氣過給小小姐就留下了我和奶孃一起照顧。誰知道小小姐醒了找不到小姐就一直哭也不要我們抱。許是吵到了四少,四少一腳便將小小姐坐的搖車踢翻了。要不是奶孃反應快,小小姐就摔地上了。小小姐才一歲,這要是撞到地上……,還有前些日子,四少吃飯的時候突然把桌上的湯掀了,當時小姐正在喂小小姐吃飯,要不是小姐自己用背擋住了,那湯就直接澆到小小姐臉上了。”

房間裡一片安靜,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也沒想到傅鈺城現在竟然這麼混賬。

當初他不是要死要活寧願被督軍抽了幾頓鞭子都要娶鄭纓麼?這才一年未免也變得太快了一些。

再說了,就算再怎麼混賬也沒有拿一個才一歲多的孩子撒氣的。

二少夫人臉色也沉了下來,問道,“四少現在在哪兒?”

春娟看了一眼鄭纓,低聲道,“出門去了,許是去了酒吧或是酒樓之類的。這兩個月,四少經常不在家。”

看著鄭纓煞白的臉色,二少夫人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伸手拍拍她的手背道,“委屈你了。去把四少找回來!”

相處了一年多二少夫人還是有些瞭解鄭纓的,鄭纓確實有些心機和野心,否則當初也做不出來跟傅鈺城勾搭上的事情。

但她也是個要面子的人,若不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只怕也不會鬧出來。

她當初和傅鈺城鬧出那檔子事兒也算是孤注一擲,把名聲臉面丟光了,這她天然的就處於一個所有人都會對她不怎麼友好的處境。

她和傅鈺城的婚姻好也就罷了,如果出了什麼事絕大多數人是不會同情她的。

你自己當初看到傅大少殘疾了就拋棄傅大少跟傅四少在一起,如今自己過得不好傅大少和少夫人卻鶼鰈情深,那隻能證明你自己眼瞎活該,因果報應。

傅四少再怎麼不好,不也是你自己選的麼?

恐怕不是傅四少不好,是你看他如今不如傅大少厲害,便又想著拋夫棄女吧?

世人的想法多半都是如此。

就算再中立的人恐怕都會忍不住說一句:傅四少是有不好,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三少夫人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四弟妹你放心,過幾天督軍就該回來了,他定會為你和小侄女做主的。”傅督軍在這方面倒是從來不會偏袒兒子,算得上是公正了。

鄭纓苦笑了一聲,搖搖頭道,“算了,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當初是我貪圖富貴…如今也算是自食其果怪不得誰。但我不能讓孩子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只希望…督軍能同意讓我帶著孩子離開就是了。”

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都不說話了,這話她們都不敢應承。雖然只是個姑娘,但畢竟是傅家的孩子,傅督軍會怎麼想誰也不知道。

傅鈺城正在喝酒,這段時間他已經忘記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了,大概比他這輩子喝過的酒加起來還要多吧。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卻不知道除了喝酒自己還能做什麼?只有喝醉了那種昏昏然的狀態才能將他從滿腦子苦痛的念頭中解脫出來。

一邊喝著酒,他腦海中不由響起了孩子的哭聲和鄭纓冰冷憤怒的眼神,忍不住痛吟一聲抱住了腦袋。

他不是故意要傷害女兒的,只是當時他腦海裡一團亂麻,孩子的哭聲就彷彿是一根根尖銳的刺,刺得他腦袋彷彿要炸了一般痛。

他也沒有用力,只是輕輕地踢了一下。

但他明顯錯估了自己的力氣和那小小的搖車與孩子的重量。當看到孩子從車裡跌出來的時候,他渾身上下都彷彿掉進了冰窟一般,幸好奶孃眼疾手快直接撲倒在地上接住了孩子。

不過孩子依然被嚇得不輕,慌忙中奶孃的額頭還撞破了血流了一臉。

傅鈺城崩潰地抱著腦袋,他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只能逃避地衝出了家門然後卻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他沒有至交好友,沒有信任的屬下,沒有一同奮鬥的同僚,除了酒他什麼都沒有。

抓過桌面上的一杯酒,傅鈺城仰頭一飲而盡。

商緋雲饒有興致地坐在二樓上看著底下趴在吧檯上的人,“那是傅家四少吧?”

站在她身邊的酒吧經理點頭道,“是,剛開門的時候四少就來了。”還沒到正常營業時間,服務人員還在做營業前的準備,不過傅四少來都來了誰也不能趕他出去。

商緋雲挑眉,“他經常來?”

經理想了想,道:“這兩個月好像經常來,看著心情不太好。”

商緋雲點點頭道,“讓人看著點兒,喝醉了就幫著送回傅家去吧,別出什麼事兒。”

經理應道,“您放心,我們會注意的。”

商緋雲站起身來向外面走去,忍不住笑道,“說來這世事也當真是奇妙,一年前傅四少可是還意氣奮發得很呢,誰能想到現在就變成這樣了?不知道傅家那位四少夫人後悔了沒有?”

“……”

樓下大門口走進來三個人,身上雖然都穿著西裝革履彷彿是什麼保鏢之類的人物,但商緋雲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些人分明都是軍人。

走在最前面的人更是不陌生,正是傅大少身邊的副官之一夏維安。

夏維安走到吧檯邊上看了看傅鈺城,“四少,大少請您回去。”

傅鈺城有些醉醺醺地抬起頭來,盯著夏維安看了好一會兒彷彿才認出來他是誰,有些意興闌珊地揮揮手道,“是你啊,不回。”

夏維安道,“四少,四少夫人那邊的事情總是需要解決的,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傅鈺城伸手推開他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走,夏維安微微蹙眉,“四少,您去哪兒?”

傅鈺城道,“吵死了,換個地方!你…還有傅鳳城,少管本少爺的事兒!滾遠一點!”

夏維安輕嘆了口氣,對旁邊的兩個人打了個手勢。

兩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扣住了傅鈺城的肩膀。

如果是平時傅鈺城大約還能反抗一下,但這會兒他早就醉得手腳發軟站都站不直了,醉拳什麼的畢竟是個小眾技能可惜傅四少並不會。

“幹什麼!放開、放開我……滾開!不要你們管!”

夏維安道,“帶走。”

扣著傅鈺城的兩人沉默地點了點頭,就抓著人往外面走去了。

夏維安將酒錢放在吧檯上,對站在樓梯上的商緋雲禮貌地點了點頭說了聲打擾才快步走了出去。

商緋雲輕笑了一聲,很是惋惜地嘆道,“能讓傅大少的副官親自來抓人,傅家有熱鬧啊。”

可惜,傅家的熱鬧不好看,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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