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鳴推著龍椅走進書房,對傅督軍行過禮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傅督軍看著坐在輪椅裡的兒子,“事情辦成了?”

傅鳳城將一張紙卷遞了過去,傅督軍接過了看了一眼,“確定是真的?”筆跡看著有些新。

傅鳳城道:“是不是原本的那份我不知道,但至少這一份足夠有價值。”雖然他不能百分百確定這份圖紙就是原本的那一份,但至少他也是懂行的,只看手裡這份圖紙的價值已經足夠讓人滿意。

傅督軍這才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意和好奇,“聽說昨晚一整晚,張靜之和龍鉞都在盯著你,你是怎麼拿到東西的?”

傅鳳城淡定地道:“這個父親就不必知道了。”

傅督軍輕笑了一聲,“你這小子…罷了,這事兒還是交給你辦,你有分寸不必我叮囑你?”

傅鳳城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傅督軍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既然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也該振作起來了。至於你的腿…你放心,爹會繼續找人的,國內找不到就去國外找,總能想到辦法地。但是你記住,我傅政的兒子,就算真瘸了也不能一蹶不振真變成個廢物!明白麼?”

“父親有空操心我,還是多操心操心老四吧。”傅鳳城毫不客氣地道。

傅督軍有些頭痛,“老四這些年,真是被你娘給慣壞了!屁事不懂,主意倒是大得很!”

“這要怪誰?”傅鳳城微微揚眉。

這些年,他真正在家的時間加起來還不超過三年,這個鍋他可不背。

“滾出去!”傅督軍惱羞成怒,沒好氣地吼道。

傅鳳城點點頭,自己將輪椅的方向一轉就往外面去了。

身後傅督軍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來,“聽說昨晚你把冷家那丫頭也帶到白夜山莊去了?”

傅鳳城回頭看著他,傅政有些警惕地道,“你想說什麼?”

傅鳳城思索了一下,“如果她真成了你兒媳婦,將來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培養她比把老四培養成材靠譜。”

“你給我滾蛋!”

傅督軍怒氣衝衝地看著傅鳳城消失在門外,好一會兒臉上的怒氣才漸漸平息下來換上了一副若有所思地笑意。

“這小子…竟敢對冷家的丫頭如此看重麼?我倒要看看,那丫頭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讓你說出這種話來?”傅督軍摸著下巴喃喃自語。

拉開抽屜,一張有些發黃的老照片躺在抽屜裡。

照片上是一個容貌秀麗的少女,少女抱著兩本書坐在湖邊的石頭上,正笑盈盈地望著前方。

片刻後,傅督軍重重地關上了抽屜,憤憤道,“勞資最討厭這種女人了!女人就應該好好待在家裡帶孩子!出去到處亂晃什麼晃!”

鄭家

聽說傅鈺城來了,鄭纓立刻穿了身衣服畫了個淡妝下樓來了。

“鈺城。”

傅鈺城坐在大廳裡的沙發上,看著從樓上下來滿臉歡喜的鄭纓臉色也不由柔和了許多。

“阿纓,慢點。”

“沒事兒。”鄭纓笑道,“在自己家裡能有什麼事兒?更何況,現在月份還小呢。”

“就是小,才要小心。我娘說,前三個月最危險了。”傅鈺城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委屈你了,昨晚沒嚇著你吧?”

鄭纓拉著傅鈺城回到沙發邊上坐了下來,“是有點嚇到了,不過…睡了一覺就好多了。我又不是那些養在深閨裡的小女子,還能被這點陣仗嚇到不成?”

“四少,您可別聽我們小姐胡說。她昨晚還做噩夢來了。”旁邊的丫頭笑著插嘴道。

“春娟!”鄭纓沒好氣地瞪了小丫頭一眼。

傅鈺城心疼地摟著她,“抱歉,我不該帶你去那種地方。”

鄭纓靠著他搖了搖頭,“別這樣說,我…我既然要做你的妻子,自然是什麼事都願意與你一起面對的。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傅鈺城眼中越發愧疚起來,“阿纓,對不起…我娘還是……”

鄭纓笑容微頓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自然,搖搖頭,“沒什麼,我知道了。原本不也說好了嗎?我休學兩年。沒關係的,我還年輕,而且夫人考慮得也周到,孩子還小需要媽媽照顧。不然你也忙我也忙,說不定等孩子長大了連爸爸媽媽都不會叫。”

“阿纓,委屈你了。”傅鈺城感動地道。

鄭纓笑道:“委屈什麼?這是我們的孩子啊。”

“是!我保證,等孩子大一些了,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你的。”

鄭纓點點頭,“嗯,我相信你。對了,過幾天的校慶,夫人那邊……”

傅鈺城笑道,“我娘也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老古板,校慶你都參加了兩年了,娘不是也沒什麼嗎?”

鄭纓有些羞澀地微微低頭,“今年不是不一樣嗎?”

傅鈺城渾不在意,“只是坐著彈彈琴,能有什麼問題?而且,今年我爹應該也會去,說不定我娘也會去。到時候…看到你為咱們傅家爭光,我娘說不定也會高興呢。”

鄭纓嫣然一笑,“那我可要好好努力了,啊…對了,聽說今年冷小姐也會參加。”

對此傅鈺城卻嗤之以鼻,“她能有什麼出眾的才藝?別到時候丟盡了冷家和傅家的臉才好。”

“別胡說,冷小姐既然肯參加,想必也是有些把握的。”

傅鈺城輕哼了一聲,“那就拭目以待吧,她就算有幾分本事,又怎麼比得過阿纓?”

鄭纓輕嘆了口氣,“你說的對,確實是到時候看了才能知道。”

此時的雍城火車站,北上的列車前兩路人馬正好相遇了。

龍鉞挑眉看著眼前風度翩翩的青年,“張公子這是要回京城?”

與龍鉞的桀驁不同,張靜之無論什麼場合都是溫文爾雅風采照人的,“龍少帥,真是巧了。我還以為你要去江城一趟呢,這是要直接回北方?”

龍鉞輕哼了一聲,“忙呢,本少帥可沒張公子這麼清閒。”

張靜之扶了一下眼睛,笑道,“說得是。如此,龍少帥先請。”

“反正也無聊,一起喝一杯?”

張靜之思索了片刻,欣然允諾,“也好,少帥請。”

進了龍少帥專屬的車廂坐下來,龍鉞隨手從一邊的酒櫃裡拿了一瓶酒和兩個杯子朝張靜之晃了晃。張靜之笑道,“我不善飲酒,恐怕不能讓龍少帥盡興。”

龍鉞輕哼了一聲,將那瓶酒放了回去換了另一瓶過來。一人到了一杯,龍鉞喝了一口才開口道,“看來張公子這次雍城之行,不太順心啊。”

張靜之坦然一笑,“少帥不也是一樣空手而回?少帥覺得…東西被誰拿走了?”

龍鉞微微眯眼,“傅鳳城。”

無論是龍鉞還是張靜之都沒有把傅鈺城放在眼裡,兩位天之驕子雙雙失手竟然也沒有惱羞成怒。張靜之輕嘆了口氣道,“也罷,進了南六省的地界,還能從傅家嘴裡奪食可能性原本也不高。”

龍鉞輕晃著手裡的酒杯,低哼了一聲道,“我們家老頭說,我要真能從傅鳳城手裡搶到東西,說不定就要缺胳膊少腿的離開南六省了。”

“龍督軍竟然這麼說?”張靜之有些驚訝地挑眉道,“這兩年大家都還在討論,南鳳北龍,安夏雙璧到底誰能成為新一代年輕人中的領軍者,如今鳳城兄成了這樣…這個時候龍少帥確實不該去招惹傅督軍。”傅政可不是個講究的人,惹毛了他真敢廢了龍鉞。

張靜之嘆了口氣,“算了,這次傅家搶先一步也只能認栽了。那個孟復升,想必也不用咱們管了傅家自會處理。我倒是有些好奇…傅家那位大少夫人,少帥怎麼看?”

“很不錯。”龍鉞道。

張靜之有些詫異,“能讓少帥說一聲不錯可不容易。”而且還是很不錯。

“傅家……”

龍鉞冷冷道:“傅鳳城如果連弟弟都鬥不過,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張靜之沉默了片刻,方才點了下頭,“少帥說得不錯,傅家以後如何咱們靜觀其變就是了。”

車廂裡,兩人舉起酒杯碰了一下,聲音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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