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馬車上,晏萩輕輕摸著後腦勺,心有餘悸地道:“還好,我今天想輕便些,梳的是燕尾髻,不用戴壓發,要不然,這向後一倒,簪尖一定刺破頭皮。”

“好什麼好?你腦上撞出一個大包來。”傅知行心疼地眉頭緊鎖,用手碰觸了一下。

“哎喲,痛痛痛!”晏萩呲牙咧嘴。

“忍一忍,回去請喬太醫看過,就給你擦藥。”傅知行眸色微沉,那女子手中的劍,好好的為何會突然脫手?這其中有什麼陰謀?不管有什麼陰謀,膽敢謀害他妻子的人,他絕不會放過。

傅知行和晏萩回到安國公府時,喬太醫已經被快馬回城的韓飛請進府了,澄陽大長公主和韓氏從韓飛得知晏萩頭部受傷,嚇得面色蒼白,聽到下人說傅知行和晏萩回來了,兩人就立刻迎了出去,她們以為會看到一個滿頭鮮血,不省人事的晏萩。

晏萩是被傅知行攙扶著走過來的,雖然晏萩表示她頭不暈,不用扶,但傅知行堅持,晏萩也只得隨他去了。

“瀟瀟啊,韓飛說你受傷了,傷在哪呀?”韓氏懷疑她先前有可能聽錯了。

晏萩指著後腦勺,“撞在地上,腫起了個大包。”

澄陽大長公主湊上前一看,“哎喲喂,這麼大的包,該有多痛呀!無咎,你是怎麼照顧瀟瀟的?瀟瀟跟著你出門,你還能讓她帶著傷回來,真是丟你祖母我的臉。”

“祖母,不怪不夫君,事出突然,那個羅朧兒舞劍,劍突然脫手,我為了避開,向後一倒,就重重地撞在地上了,就撞出這麼個大包來。”晏萩解釋道。

“羅朧兒是什麼東西?”澄陽大長公主問道。

“她不是東西。”晏萩這話一說出口,就覺得有點彆扭,趕忙改口,“她是羅將軍的嫡長女。”

“喬太醫在廳裡,快進去讓他幫你看看。”澄陽大長公主牽起晏萩的手。

晏萩的傷真的不算重,驚嚇也已過去了,脈搏也平穩下來了,喬太醫連安神湯都沒給她開,就是給了一瓶藥酒給她,“消腫之前,少夫人不要洗頭,每日用藥酒擦拭三到四次。”

“那我不是好幾天都不能洗頭。”晏萩蹙眉,雖然現在天氣不熱,可不洗頭,她會覺得癢啊。

喬太醫笑,“還請少夫人忍耐幾日。”

“好吧。”晏萩無奈應道,她不想忍耐也不行啊,這包又不能一下就消腫。

送走喬太醫,傅知行和晏萩回了院子,晏萩散開了頭髮,傅知行小心地將頭髮扒開,露出那個大包,這下看得更清楚了,表皮上有血。傅知行眼中閃過一抹心疼,深吸了口氣,壓抑著情緒,“瀟瀟,你忍著痛,我幫你擦藥。”

藥酒一抹上去,晏萩就嘶嘶地吸氣。

“是不是很痛?”傅知行問道。

晏萩笑,“就一開始痛,後來就不痛了。”

“擦好了,這幾天,就別盤髮髻了。”傅知行叮囑道。

“這幾天不出門,在家養傷。”晏萩樂得宅在家中。

晏萩在南湖園被人刺殺,受重傷的訊息,短短一個時辰,就傳得各府皆知;而那個在別人口裡重傷,生命垂危的安國公世子夫人,這會子正趴在床上,和小兒子頭頂頭在玩耍。

可晏家人不知道真相,一聽到這事,南平郡主險些昏厥過去,“備車,快備車,我要去安國公府,我的女兒啊,瀟瀟。”

曾氏和譚氏亦是淚如雨下,強忍著悲痛,扶著南平郡主坐上馬車,就往安國公府去。

到府門外,遇到了唐祉和閔自常二人,一個喊:“姑母。”一個喚:“嬸母。”

“你們有心了。”南平郡主哭了一路,兩隻眼都哭紅了。

幾人進到安國公府,韓氏一看南平郡主那傷心的樣子,愣了一下,問道:“親家母,出、出什麼事了?”難道是老榮王、老太妃、晏太傅、晏老夫人這四位老人中的某位走了?

“親家母,瀟瀟她怎麼樣了?”南平郡主幾乎和韓氏同時發問。

韓氏一怔,“瀟瀟在院子裡陪越兒玩。”

南平郡主愕然,“不是說瀟瀟受重傷,生命……”

“瀟瀟是受傷了,但不是重傷,不危害到生命。”韓氏趕忙道,這是誰在傳訊息呢?

“親家母,我要見瀟瀟。”南平郡主沒見著女兒,還是不放心。

“碧紗,你陪郡主去見少夫人。”韓氏立刻道。

唐祉和閔自常也想跟著去內院,韓氏攔住了他們,“恭王、閔四公子,瀟瀟,她不方便見客。”晏萩不能盤髻,披頭散髮的,見見親孃和兩個嫂嫂還行,絕對不能見唐祉和閔自常。

“我不是客人,我是瀟瀟的表哥。”唐祉認真地道。

閔自常點頭,“我是瀟瀟的表弟。”

“恭王,閔四公子,真的不行,你們還是過幾天再來看瀟瀟吧。”韓氏態度堅定地拒絕。

“那我等姑母出來。”唐祉不走,閔自常有樣學樣,也不走。過了一會,唐湖、唐海也來了,只是韓氏也沒讓他們進去,他們也和唐祉、閔自常一樣,在正德堂坐著。

南平郡主在蒲磐院看到完好無損的女兒,摟著她又哭又笑,“你這壞丫頭,娘差點被你給嚇死。”

“娘,大嫂,三嫂,你們怎麼來了?”晏萩驚訝地問道。

“我們聽到一個有關你的壞訊息。”譚氏答道。

“壞訊息?”晏萩一下就想到南湖園的事,輕拍了下額頭,“我老是覺得有什麼事忘記做了,原來是忘記往家裡報信說我平安。”

“外面傳,你被人刺殺,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怎麼披頭散髮的?雖然在家中,也不該如此失禮。”南平郡主問道。

“我沒有被人刺殺,是有人舞劍失了手,險些傷到我,我為了躲避那把劍,倒在了地上,把頭撞傷了,不好盤髻。”晏萩低頭給南平郡主看她的後腦勺。

南平郡主撥開她的頭髮一看,“擦了藥,怎麼還沒消腫呢?”

“喬太醫說了,需要幾天才能消腫。”晏萩笑道。

幾人又說了幾句話,南平郡主摸著晏萩的臉,“娘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在家養傷,以後可不許再這樣嚇娘。”

“娘,大嫂,三嫂慢走。”晏萩把三人送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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