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考過後,晏同安、晏同華都沒能成為庶吉士,一個是從七品刑科左給事中,一個是泰安縣正七品縣令;三兄弟參加科舉,三兄弟都高中授了官,其中一個還是前三甲,值得擺筵席慶賀。

四月二十六日,晏家內院外院各開了五十桌,宴請親朋好友。內院的太太、奶奶們由五位太太和晏蓉作陪,小姐們由晏萩姐妹們作陪,外院則是晏大爺五兄弟和晏同安三兄弟在作陪。

來晏家的,俱是京中勳貴官宦之家,太子妃沒來,太孫妃來了,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她把朱芬芳給帶來了。太孫妃把晏萩拉到一邊,解釋道:“瀟瀟,不好意思,我沒想到芬芳會在半路上攔截,她又哭又鬧的,我實在是推脫不掉,只好帶她過來了。”

“她來,也沒什麼,只是你成親那天,我打了她四耳光,沒想到她還敢來我家。”晏萩覺得朱芬芳真是膽肥,她就不怕再捱打。

“你打她了?”太孫妃驚愕地問道。

“嗯,打她了,打了四耳光。”晏萩面不改色地道。

“哎呀,你怎麼不讓下人打?做什麼要親自動手?她臉皮那麼厚,把你的手打傷了怎麼辦?”太孫妃急聲道。

晏萩抽抽嘴角,道:“李姐姐,你應該說打人是不對的。”

“我跟你說。”太孫妃湊到晏萩耳邊,“我早就想打她了,一直沒找到機會。”

晏萩愕然,她好像把太孫妃給教壞了,不過朱芬芳還真是不討人喜歡呀,連太孫妃這種好脾氣的人都受不了她,想打她。

“三弟都被她煩得想上吊了。”太孫妃又道。

晏萩蹙眉,“太子妃舅母怎麼不管管她呢?”

“外祖母身子才好些,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舅父和母妃要好好照顧朱太太,母妃怕朱太太鬧到外祖母跟前去,害外祖母沒法好好養病,只好由著她。”太孫妃解釋道。

就在晏萩和太孫妃說話的同時,廳裡的貴婦們也在閒聊,懷恩公夫人看著安國公世子夫人道:“你下手也太快了!”她原想等晏萩及笄時,就來為兒子求娶,可誰想到安國公府不等花兒盛開,還是花骨朵兒的時候,就連盆帶花給搬走了,這也太……喪心病狂了,都不給人一點機會。

“是呀,瀟瀟還小呢。”保清侯夫人附和道。

平國公世子夫人到是不好說什麼,傅知行是她孃家侄兒,二十歲“高齡”才娶妻,她是很高興啦,只是一想到白白嫩嫩,嘴甜愛撒嬌的晏萩沒能成為兒媳,做了侄媳,這心……哎喲喂,心塞。

安國公世子夫人得意地笑道:“先下手為強,下手晚了,可就搶不到人了。”

懷恩公夫人和保清侯夫人暗歎,可不就是下手晚了。保清侯夫人還好,自家那小子還沒開竅,聽到晏萩被賜婚給傅知行,只是唸叨了幾句,“傅知行比紅球兒大太多了,一點都不匹配。”“紅球兒定親了,不好帶她出去看角抵了。”“紅球兒……”晏萩已定親,將來肯定會嫁進安國公府,保清侯夫人決定永遠不挑明,讓那迷糊小子繼續糊塗下去。

懷恩公夫人卻是愁腸百結,不知道要不要把晏萩被賜婚的事,寫信告訴餘智林;邊關在打仗,刀劍無眼,萬一餘智林殺敵時,分了神……懷恩公夫人不敢想下去了,決定不寫信告訴他了,能瞞一天是一天。

太孫妃是已婚婦人,和晏萩解釋清楚,就回廳裡去了,晏萩則繼續招呼那些貴女。

“瀟瀟,瀟瀟啊!”合宜郡主來了,照舊撲向晏萩,將她抱了個滿懷,不過如今大了,她會留力,不會再撞得晏萩往後倒退,“瀟瀟,我瘦了,我瘦了。”

晏萩拉開一點距離,上上下下打量著合宜郡主,瘦了嗎?沒有啊,臉還是圓嘟嘟,手上的肉窩還是那麼深呀,“你哪兒瘦了?我沒看出來。”

“咳咳咳。”餘青青坐在一旁喝茶水,聽到這話,差點嗆著。

合宜郡主轉了個圈,“你仔細看看,你仔細看看呀。”

晏萩表示她仔細看了,也沒看出來,好吧,她眼拙。餘青青出聲為她解圍,“郡主,這糕點好好吃,你要不要嘗一塊?”

“要。”合宜郡主竄過去,接過餘青青遞來的糕點,哼哧哼哧啃了起來。

晏萩悄悄問餘青青,“怎麼回事?”

“秦王叔帶了個神醫進宮,給郡主診脈,說郡主太胖,於身子不利,點心、肉乾這些,都不讓郡主吃了。而且一日三餐即可,不能另開小灶。”餘青青小聲笑道。

“神醫的話是對的,早就勸過她少吃少吃,就是不聽。”晏萩一直擔心著合宜郡主的身體呢。

“皇后娘娘答應秦王叔,會管著郡主,郡主已經有五天沒有吃點心和肉乾了,所以她就覺得她瘦了。”餘青青笑道。

合宜郡主啃完那塊糕點,伸手要去拿第二塊,餘青青眼明手快地把將碟子端開了。合宜郡主央求道:“好青青,讓我再吃一塊。”

“不行,你已經吃過一塊了,不能再吃了,我可不想被皇后娘娘罰抄書。”餘青青堅定地道。餘皇后為了杜絕有人偷偷給合宜郡主餵食,規定了懲罰。

“合宜,你乖乖聽話,一會讓你吃一隻炸乳鴿。”晏萩許諾道。

“當真?”合宜郡主眼睛放光,垂涎三尺,這幾日吃青菜吃得她都懷疑自己要變成兔子了。

“絕不虛言。”晏萩認真地道。

有肉吃,合宜郡主也就不惦記那碟糕點了,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大家玩起了棋牌。各位小姐都找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玩耍,晏萩陪著姜珍翻彩繩玩。姜珍的手指雖然粗胖,卻十分靈巧,彩繩被她翻出了不少花樣。

朱芬芳走到晏萩面前,“到外面去,我有話要跟你說。”

好囂張的口氣!

晏萩看了她一眼,“我沒話跟你說,我也不想聽你說廢話。”與傻子論長短的人,那就是傻子,晏萩自問不傻。

“你、你就是這樣待客的?”朱芬芳詰問道。

“不速之客,難道還想要禮遇?朱小姐是怎麼混進來的,心裡沒一點數嗎?你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吃了宴席,就走,那一切都好說,否則我不介意再給朱小姐你一點教訓。”晏萩勾唇笑道。

“你敢!”朱芬芳色厲內荏地瞪著晏萩。

“朱小姐想試試?”晏萩挑眉。

“你這麼做,就不怕壞了名聲?”朱芬芳問道。

“好名聲是為了找好婆家,我如今被皇后娘娘賜婚了,終身有靠,這名聲好壞,我也不在乎了,我只想心裡舒暢,誰敢招惹我,我就教訓誰。”晏萩雙手互搓。

“你、我……我不跟你說了。”朱芬芳敗走。

晏萩繼續和姜珍翻花繩,不過沒翻多久,婢女臉色有點難看地進來,走到晏芬身邊,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晏芬起身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有點事,失陪一下。八妹妹,麻煩你招呼諸位小姐,十二妹妹,隨我出去一下。”

晏萩一臉迷茫地跟著晏芬走了出去,“七姐姐,出什麼事了?”

“牛小姐和羅小姐在園子裡打起來了。”晏芬臉臭臭地道。

晏萩嘴角微微抽搐,這都什麼人啊?來別人家裡出門作客,居然打架。

還沒到出事地點,就聽到有人厲聲道:“姓牛的,你有什麼可得意的,你不過是個庶出。”

“我是庶出,也比你這個從四品官的嫡女尊貴。”牛小姐回懟道。

僅聽這兩句話,晏萩就明白事情是怎麼回事了?嫡女與庶女是兩個圈子,高門與寒門亦是兩個圈子,嫡女不喜庶女,高門蔑視寒門。現在是高門庶女和寒門嫡女對上了,不知誰勝誰負?

轉過去一看,不分勝負,一個臉上帶著鮮紅的巴掌印,衣裳也扯破了;一個頭發被拽成了雞窩,地上還有一束頭髮。晏芬走向雞窩頭,“牛小姐,昨兒夜裡下了雨,青石板溼滑,有沒有摔痛呀?”

晏萩挺佩服她七姐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順著她的話,道:“大家走路要小心,再有人摔倒就是我們晏家待客不周了。”

晏芬帶走了牛小姐,晏萩帶走了羅小姐,雖然她們失禮,可做為主人家,還得幫著遮掩一二。其他圍觀的小姐們,沒戲可看就此散開。

在晏家姐妹為牛羅兩位小姐善後之時,屋內一位姓鄔的小姐趁晏苗沒注意,悄悄地起身離開了房間,她站在一叢花前,翹首看著通向外院的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還沒見有人過來。

“二哥怎麼還沒把人引過來呢?”鄔小姐有些心急地低聲嘀咕。

“小姐,您說什麼?”丫鬟聽不清。

“沒說什麼。”鄔小姐不想告訴她實情。

“小姐,您出來有些時間了,晏家的小姐該找你了。”丫鬟想勸她回去。

“我在看花,別吵。”鄔小姐不耐煩地道。

丫鬟皺眉,她又不是傻子,小姐這樣,明明就不是在看花啊!可自家小姐脾氣大,不如意的,就會呵斥身邊的丫鬟,因而這丫鬟也不敢苦勸,只能不安地跟在她身邊。

鄔小姐來回的踱步,心裡埋怨自家二哥辦事不牢靠,然後腳底一滑,她摔坐在地上。丫鬟嚇得趕緊去扶,“小姐,您怎麼樣?”

鄔小姐目光一轉,道:“我腳好像扭到了,好疼啊。”二哥靠不住,她還是靠自己吧。

“小姐,您別怕,奴婢這就去叫人。”丫鬟趕忙道。

“這裡離後院太遠了,你往前院去叫人。”鄔小姐囑咐道。

丫鬟為難地絞著衣角,前院全是男子,叫男子來幫小姐,這……

“還不快去。”鄔小姐催促道,她雖沒真的扭傷,但剛才拐那一下,還是有點痛的。

丫鬟沒辦法了,只能往前院走,到垂花門,就看到兩個婆子和兩個小廝守在那兒,兩個婆子一見她走過來,“你是哪家的丫頭?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曾有男子雖醉酒,闖進內宅的事發生,晏大太太對此防範甚嚴,三處通往外院的垂花門,都安排人守著。當然這不僅防著男子,也防著那不守規矩的小姐。

那丫鬟忙道:“我家小姐在那邊賞花,把腳給扭傷了。”

“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叫人去抬軟轎。”其中一個婆子道。

那丫鬟等了一會,就由一群僕婦抬著頂軟轎來了,剛去叫人的婆子就對那丫鬟道:“領她們過去吧。”

那丫鬟向婆子道了謝,領著僕婦往回走,鄔小姐正想入非非,就見自家丫鬟小跑著過來了,“小姐,奴婢把人喊來了。”

鄔小姐看著那群僕婦,恨不能給那丫鬟一巴掌,心裡暗罵了句,“蠢貨。”事情已然這樣,她無計可施,只能繼續裝腳痛。

鄔小姐被僕婦抬去了小姐們所在的院子,晏萩正好領著重新梳洗上妝的羅小姐過來,問明情況,知道這位鄔小姐在離外院很近的地方賞花扭傷了腳,晏萩的表情有點微妙了。

什麼地方不好賞花?跑離外院很近的地方賞花,還扭傷了腳,這是想做什麼?期待哪位公子來英雄救美嗎?

“鄔小姐,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給你看看腳呀?”晏萩問道。

“不用了,也沒扭得太厲害。”鄔小姐想想,又趕緊補充了一句,“拿藥擦擦就好。”

晏萩便讓婢女去拿了藥酒來,交給鄔小姐的丫鬟,讓她幫她家小姐揉腳。

家裡這次請客,真是狀況百出啊!好在接下去沒有人再鬧出么蛾子,順順利利的到了開席時間,大家移步入席。宴罷,賓客去看戲,馬氏和洪氏則看著僕婦們收拾,將碗碟桌椅收歸庫房。

戲臺唱的是《狀元及第》、《五子登科》這一類的喜慶戲。聽了幾齣摺子戲,賓客們就陸陸續續的告辭了。把賓客全部送走了,幾位太太才有空問問小姐這邊的情況,晏芬把牛小姐和羅小姐打架的事說了,晏萩把鄔小姐的事說了。

晏大太太皺著眉道:“以後這三家還是不要來往了。”

晏二太太幾人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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