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九,晏同亮帶喬懷慬離京去邊關,這是早就商定好的日子,即便晏家人都不捨,也沒法阻攔。喬將軍和女兒、女婿同行。

“這兩個孩子,日後就勞親家多多操心了。”晏四爺客氣地道。

“自家的孩子,操心是應該的。”喬將軍笑道。

兩個親家又說了幾句暗話,晏四爺就走開去囑咐兒子,喬將軍則對路氏道:“太太,母親就辛苦你照顧了。”喬老夫人年事已高,沒有再跟著兒子去邊關,路氏也只能留在京裡照顧婆婆。

路氏嗔怪地道:“又說這話,我是兒媳婦,照顧婆母,是我應盡的本分,有什麼辛苦的。”兩子兩媳都在邊關,如今小女兒也要隨女婿去邊關,長女陪著女婿外放為官,也不在京中,路氏和喬老夫人在京裡算是相依為命。

“好,我不說了,等幾年,我就回京,守著你和娘。”喬將軍認真地道。

“我在京裡等你回來。”路氏眉開眼笑。邊關就是不打仗,也是艱辛的,丈夫苦了二十多年了,也是時候回京,好好的過日子了。

話說完,喬將軍等人翻身上馬走了,再次送別晏同亮,晏萩心情仍然低落,好幾天都打不起精神來,直到譚家上門。譚家打聽了好些天,才備好重禮上門道謝,譚父和晏四爺說話,譚母和南平郡主閒聊,晏萩負責招呼譚秀樾。

見譚秀樾敘述事情經過時,兩眼放光,晏萩就知道她對晏同明有好感,只是晏同明是否對她有意,晏萩不知道,因而並沒刻意去說晏同明的事。

晏同明和晏同燭不同,晏萩知道晏同燭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因而才會在曾玉致面前狀似隨意地提晏同燭,引起曾玉致對晏同燭的興趣。晏同明喜好廣泛,還沒定性,晏萩可不敢亂點鴛鴦。

兩人閒聊了一會,譚秀樾笑道:“晏姐姐,我剛一路進來,看府上的景緻挺好的,我想到處走走看看。”

“好,我們去園子裡。”晏萩欣然同意,兩人不熟,聊了這麼久,可以聊的話題都聊了,都有點聊不下去了。

兩人往外走,剛到門口,譚秀樾就被迎面跑來的人給撞。撞她的不是別人,是晏同明,好在有前車之鑑,沒把人撞得摔坐在地上,而是一把將人拉住了。

“三哥,你……”晏萩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譚秀樾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年,俏臉一紅,羞澀的抿唇淺笑。

晏同明鬆開手,“抱歉,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譚秀樾抬頭看了他一眼。

晏同明撓頭,“沒事就好。”

晏萩饒有興趣地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一個嬌羞,一個靦腆,英雄救美,救出好感來了。她的三嫂是不是有著落了?為了哥哥們娶妻,她這個當妹妹的,真是操碎了心。

見兩人對笑不語,大有笑到天荒地老的架式,小紅娘晏萩出馬了,“三哥,你腳步匆匆的,是有什麼事嗎?”

晏同明回神,把手中的鳥籠遞給白果,“小妹,這鸚鵡會說話,給你解悶。”二哥二嫂離京,小妹悶悶不樂,晏同明聽從田熙寧的建議,買了只鸚鵡回來。

“謝謝三哥。”晏萩甜甜笑道。

“跟自己的哥哥,不用這麼客氣。”晏同明看了眼譚秀樾,“我回房看書了。”言罷,晏同明轉身就跑。

“三哥,你別跑,慢些走,不要再撞倒人了。”晏萩揚聲喊道。

晏同明聽到了,立刻停了下來,慢慢走。見他那放慢的動作,譚秀樾噗哧一笑,見晏萩看了過來,“晏公子是個有趣的人呢。”

“我三哥……”晏萩開始有意說晏同明的一些小事了。

譚秀樾羨慕地道:“你哥哥對你真好,可惜我沒有哥哥,只有一個弟弟。”

“等你弟弟長大了,也會對你這個姐姐好的。”晏萩在先前的聊天中已知道譚秀樾是家中長女,下面有一個親弟兩個庶妹。

“嗯,我弟弟現在對我就很好呢,他有好吃的,都會留給我。”譚秀樾說起了她的弟弟。

邊賞花邊聊天,走累了,在亭子裡坐會喝茶吃糕點,大半個上午就消磨掉了。晏四爺和南平郡主留譚家人吃過午飯,才送客。送客回房,晏萩湊南平郡主面前,笑嘻嘻地道:“娘,你的三兒媳有了。”

南平郡主眸光微動,“譚家小姐和同明?”

晏萩點頭,把先前的事說了,南平郡主笑道:“這傻小子到是有傻福。”譚家的家教不錯,南平郡主跟譚母交談後,其實也動了結親的念頭,只是不知道兒子的意思,才沒確定心思。

“二哥是被二嫂給砸中的,三嫂是被三哥給撞中的,都是好有緣分呀!”晏萩仰面笑道。

“你呀,別管他們有沒有緣分了,你的嫁衣繡得怎麼樣了?”南平郡主問道。

“娘,我困了,我回房歇午覺了啊。”晏萩說著,就想溜下炕逃走。

南平郡主一把抓住了她的裙子,“算了,嫁衣也不指望你繡了,但你那針線活,還得練練,日後,無咎的貼身衣物,你總得給他做一兩件吧。”

“娘,我就是繡花不行,我縫衣裳還是會縫的,縫得還挺好挺結實的。”晏萩趕忙道,她先前幫傅知行做了身衣裳,還縫了腰帶呢。

“你到是會自誇,還挺好挺結實,得得得,回去歇你的午覺吧。”南平郡主笑道。

晏萩的閨閣生活,平靜而按部就班,偶爾出門去餘家、陸家、譚家玩,或者邀請她們過來玩。這天,晏萩正在院子裡澆花,晏同明跑了進來,“妹妹,妹妹,你在哪?”

“我在這。”晏萩從花叢中站起來,手裡捧著幾朵茉莉花。

“妹妹,傅表哥出事了。”晏同明急聲道。

“傅表哥出什麼事了?”晏萩從花叢裡走出來,險些被絆倒,還好她身邊的婢女扶住了她。

“聽說傅表哥騎馬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把腿給摔斷了。”晏同明答道。

“怎麼可能?傅表哥的騎術很好的。”晏萩想起如其其格公主纏著傅知行,傅知行說的話,是有人要對付傅知行,“我要去看傅表哥。”

晏萩要去看望受傷的未婚夫,南平郡主沒有阻攔,還讓她帶去了一堆補藥,讓晏四爺很是吃味,“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那用得著專門去看他。”

“女婿的腿都摔斷了,還不是大傷,你還想他把脖子摔斷啊?”南平郡主沒好氣地道。

“騎個馬都能摔下來,真是沒用。”晏四爺嫌棄地道。

南平郡主白了他一眼,乾脆不理會他了。岳父、女婿,冤家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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