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四 教練，我想打人
對AC米蘭的客場輸球，讓羅馬仍積41分，排名卻從第2下降到了第3；
因為國際米蘭在客場2比1輸給了博洛尼亞，米蘭雙雄在同積43分的情況下，AC米蘭憑藉進球數量排在了第1；
羅馬身後的那不勒斯和尤文圖斯戰成1比1平，那不勒斯39分排在第4，尤文圖斯36分排在第5，已經悄無聲息地追到了離前四隻有3分的距離；
下一輪聯賽，尤文圖斯將來到羅馬客場挑戰穆里尼奧的球隊。
無論這場比賽結果如何，羅馬仍舊可以保住前四的位置，但如果輸給尤文圖斯，那兩隊的差距將僅剩2分。
對羅馬來說，最好的“利好”無疑是佛羅倫薩要到1月下旬再會放弗拉霍維奇加盟尤文圖斯。
不過在那之前，1月7日羅馬還要在主場面對目前在意乙聯賽排名第一的萊切，兩隊之間將要進行義大利杯的第三輪比賽。
對於輸球又輸人的穆里尼奧來說，這場比賽必須拿下，而且要以最小的成本拿下。
在保證晉級的情況下，讓主力充分休息，好面對緊隨其後的尤文圖斯。
由於輸球，儘管有一次助攻的獎勵，但陳小亮在對AC米蘭的比賽中只獲得了5點訓練值的獎勵，一張體力恢復卡都沒有，可謂是入不敷出、慘不忍睹…
訓練值2→7
然而就當陳小亮覺得最近球隊遭遇的困難只是暫時的低谷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1月7日比賽當天清晨他出門和塞斯科、艾麗卡一起晨跑時，在特里戈里亞南部的小路上，兩輛轎車高速拖著引擎的轟鳴聲疾馳過來，前車開到領跑的陳小亮的身前橫向急打方向、然後猛踩油門堵在了前頭，後車則以同樣粗暴的方式攔在了三人後面。
義大利的治安總體上很一般，但和那不勒斯那樣的“小偷之城”不同，羅馬作為這個國家的首都，在全國境內還算是治安不錯的地方，雖然扒手不少，尤其是集中在火車站、機場、汽車站等等人流密集區域，對著遊客裝扮的人下手，但像這樣明目張膽的飆車半路打劫，確實是匪夷所思了一點。
陳小亮和塞斯科互視一眼，又和艾麗卡交換了一下目光，三人瞬間達成共識：要是發生了最壞的情況，如果對方沒帶“傢伙”，三人就來一個走為上策，直接往山上跑。
作為各自領域頂級的職業運動員，他們三個跑起來，平常人哪裡追得上。
尤其是艾麗卡，雖然是女性，但卻是職業的短跑運動員，她的400米時間比當時32歲的多特蒙德中後衛胡梅爾斯還要短。
但如果對方帶了“傢伙”，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畢竟腿再快，也沒子彈快啊。
兩輛車上各坐著5個人，卻都只下來4個，司機緊握方向盤，更不熄火，顯然是做好應付三人逃跑的情況。
下車的8個人裡，有2個分別站在兩車的前後。
兩車斜插過來，佔掉了一根車道，遇到偶爾路過的車輛、腳踏車和跑步的人，兩人一邊用手勢指印他們朝另一根車道上繞行，同時恐嚇他們別管閒事，趕緊滾開。
報童帽、灰色正裝、裡面穿著深色馬甲和淺色襯衫。
陳小亮心裡一愣，這不是黑腳黨麼？
他都跟教父見過面了，誤會也早已解除，怎麼這群傢伙又纏上了自己？
難道是那個慾求不滿、心生怨恨的女記者波特曼找來尋仇的？
“你們想幹嘛？”陳小亮先開口。
為首的一個個子不高，有點像加圖索一樣的壯漢走上來，伸出右手，用食指狠狠地點了兩下陳小亮的胸口。
“你就是陳小亮？”
陳小亮一把拍開他的手，眾人以為要動手，壯漢身邊的兩個同夥立刻圍了上來，其餘的兩個手伸進了正裝的內側袋。
但隔著外套，看不見他們伸手進去摸的到底是什麼，是手槍、還是短刀、還是故弄玄虛。
壯漢打量了一下身高馬大的塞斯科和穿著運動緊身外套和彈力褲、身材顯得前凸後翹的艾麗卡。
顯然這群人所來只為了陳小亮，對別的事情並沒有興趣，但壯漢接下來的一句話還是讓陳小亮大為意外：“讓你的保鏢和女友往後退，我們今天只來找你。”
塞斯科和艾麗卡聽不懂壯漢帶著濃重口音的義大利語，只知道他在惡狠狠地帶著威脅的口吻、嘰裡咕嚕不知道在說啥。
但陳小亮作為“語言天才”，聽得卻是一清二楚。
保鏢？！
女友？！
這特麼羅馬一線隊主力中鋒，身價3500萬歐元、在全歐洲都算炙手可熱的新星，這傢伙竟然不認識？！
不過既然讓他們倆走開一些，說不定反而會有轉機，自己先拖住這群人，看看他們到底要幹嘛。
陳小亮轉身，用斯洛維尼亞語和德語對兩人說：“你們先去路邊的樹下等下我，見機行事。”
兩人對他點點頭，但年少氣盛的塞斯科又說了一句：“要動手叫我。”
陳小亮哈哈一笑：“不用擔心，他們就是一群沙幣。”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是漢語。
這可是塞斯科學得最熟練的一個漢語單詞。
壯漢聽這三人嘰裡咕嚕，尤其是陳小亮哈哈大笑，顯得有恃無恐的樣子，厲聲問道：“你們說的是什麼語言？！不要指望報警，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警察來了，看到你和我們在一起，你就算什麼事都沒有，也至少會被停賽3個月以上接受調查。”
陳小亮轉頭對著他說：“沒說什麼，我讓他倆不用緊張，他倆聽不懂義大利語，我說的是漢語，你們知道我是紅國人，對吧？我說你們是沙幣，這在漢語裡是好人的意思。”
“沙幣…我是沙幣…哈哈”壯漢得意地笑了笑，還對著身旁的同夥複述了幾遍這個經典詞語。
義大利黑腳黨雖然臭名昭著，幹過不少打砸搶、甚至暗殺、縱火、爆炸等惡性事件，但那些都是過去式了。
現在的黑腳黨雖然仍舊與犯罪脫不了干係，還在地下做些毒品買賣、走私貨品、黑市槍支乃至非法勞工偷渡等事宜，但都是在當地政府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或者說都得到了當地政府的默許。
這種默許的根基是他們的體制，就像誰也不知道在地區議會里，那個衣冠楚楚的議員其實就是黑腳黨在立法機構的代言人。
以往的暴力逼迫早就變成了金錢合作。
就像教父曾經對陳小亮說的，總理貝魯斯科尼都要透過他們來拉票，雖然他並不關心黑腳黨拉票的方式到底是用錢、還是用槍。
今天這群黑腳黨專門過來，顯然有著極強的目的性，而且他們絕對不是來自羅馬當地的黑腳黨組織。
一個人羅馬的黑腳黨，就算他是拉齊奧球迷，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塞斯科是誰。
陳小亮不知道他們要幹啥，但知道他們絕對不敢在羅馬的地頭上公開殺人。
現在的黑腳黨，和紅國明清時期的鏢局沒什麼區別，走在道上主要靠關係，疏通各路勢力，遇到硬茬子，搖人壯聲勢互相舞花架子是有的，真的衝上去白刀子見紅拼命是極少的。
走江湖的，也是為了一口飯，誰沒事動不動就搭上自己的命。
何況這裡是義大利，是二戰時期1個美軍士兵就能俘虜1000個義大利士兵的國家。
“說吧，沙幣先生，找我什麼事，我們可以和和氣氣地溝通一下。”
在壯漢聽來，陳小亮說的是“說吧，好人先生。”
“我們有筆生意被你破壞了。”
“什麼生意？”
“一個人，一個喬治亞人。”
陳小亮這下算是明白了，原來是克瓦拉茨赫利亞的轉會，或者說截胡，觸碰到了黑腳黨的利益。
陳小亮問：“你們是那不勒斯人？”
壯漢一改剛才略帶放鬆的神情，重新惡狠狠地說：“小子，這和你沒關係，知道太多對你並不好。”
陳小亮低下頭，眼睛瞪著壯漢說：“不是我知道的太多，是你知道的太少，沙幣先生。”
一夥人似乎非常緊張，只要陳小亮一動，他們就會警惕起來。
“我壞了你們的生意，那你們想怎麼樣？”
“你讓你的經紀人放棄那筆買賣，我們就不會再找你麻煩。”
“如果我不願意呢？”
“我們會在你的住所放點東西，會去你的俱樂部放點東西，還會寄點照片、打個電話去找找羅馬的記者或是警察，總之，我們有許多辦法讓你晝夜難安。
對了，還有你那漂亮的女朋友，你可不想她365天天天不敢出門，而一出門就有兩三個人在背後跟著她吧？”
壯漢很得意，這套齷齪的話術說得也很熟練，顯然這種活他之前沒少幹。
直到現在，陳小亮還吃不準這幾個人到底是誰派來的，但有一點他已經很清楚了，這幾個人並非表現出來的那麼兇惡，他們心裡其實慌得一批，還很擔心把事情鬧大。
顯然，他們在黑腳黨組織裡的層級並不高。
“我打個電話，給我的經紀人，可以嗎？”
壯漢聽到陳小亮這麼說，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了。
他相信他的恐嚇是有作用的，並且他們沒有對陳小亮做什麼，就算警察來了，最多就是違規佔用道路罰點錢而已。
“裡瑟先生，快踏瑪德對我說句挪威語。”
陳小亮撥通電話，用很濃重的蘇格蘭口音對裡瑟說道。
“你怎麼了？你又不會說挪威話。”
“你踏馬快！”
“哦…”裡瑟隨便用挪威語說了句廢話。
【咚咚咚】
【檢測到宿主語言困難】
【系統語言包（挪威語）已解鎖】
然後陳小亮用很快的語速將眼下的事情告訴了裡瑟，讓他趕緊打教父留給自己的那個號碼，問問到底是不是那不勒斯的鄉巴佬黑腳黨跑來羅馬找自己的麻煩。
他也讓裡瑟千萬不要報警，誰都知道，在義大利遇上黑腳黨，報警之後跑來出警的警察說不定就靠著黑腳黨送的錢過日子。
裡瑟讓陳小亮不要掛電話，然後又用另外一部手機撥通了教父留的電話。
很快，他告訴陳小亮，這群人確實不是羅馬本地的，但一時半會教父的心腹也查不出他們是從哪來的，但他們已經派人從教父的莊園開車前往陳小亮的定位處，大概10分鐘就能到。
陳小亮掛了電話，轉頭對塞斯科說：“前天輸球了，是不是心裡很不爽？”
塞斯科和艾麗卡一愣，他倆一直看著陳小亮在和這夥人交涉，沒想到突然出來這麼一句。
“嗯！非常不爽！”塞斯科愣了一下，大聲回答。
“你們在說什麼？！”壯漢見陳小亮掛掉電話就開始用他聽不懂的語言在和他的“保鏢”交談，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反覆大聲質問。
陳小亮沒搭理他，對塞斯科說：“看住你們的兩個你來解決，記住，保護好艾麗卡，然後不要受傷。”
然後轉頭看向那個壯漢，雙眼兇光立現，一記右勾拳就像他勢如閃電般的滑鏟一樣，頃刻間就打在了壯漢的左面骨上！
十分鐘後，十幾輛義大利經典款轎車拖著長隊疾馳過來，瞬間將道路兩側包圍。
那天在教父的莊園中陪在教父的電動輪椅邊上的那名心腹走下車門，儘管墨鏡之後看不到他的眼神，但臉皮輕微的一絲抽動還是表明了他的意外。
只見陳小亮坐在一輛車的車頭上，正摸著自己傷口開裂的拳頭，然後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個人…
就在這時，裡瑟和大衛也開著車趕了過來，一開始還被教父心腹帶來的人擋在外面，直到心腹出聲放行，才從人堆裡穿過來。
心腹見慣了大場面，這幾個人的小打小鬧自然沒當回事，讓他意外的是這兩個小夥子的戰鬥力，竟然能2個放倒8個。
其實他不知道，這裡面還有1個是艾麗卡踢倒的。
一腳出去，穩準狠，襠雞立斷、痛不欲生。
確認陳小亮三人沒事之後，心腹指示手下，將那10個人抬上他們自己的車，說帶回去審問一下，然後又讓手下直接開走那夥人的兩輛車，又給陳小亮留下一句話，說“到時候教父會和你通電話”，便匆匆離去。
車上，裡瑟告訴陳小亮，教父非常不悅，竟然有他手下的人蠢到在特里戈里亞附近、在他的莊園附近動手，不管是義大利哪一個區域的組織下面的人，都是對教父尊嚴的嚴重挑釁。
陳小亮不關心這些，他就問裡瑟克瓦拉茨赫利亞的交易是否已經全盤敲定。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陳小亮心裡很痛快。
然後他問塞斯科：“小本（本傑明），爽多了嗎？”
“嗯！比在健身房裡打沙袋爽多了。”
艾麗卡也在車上歡呼：“我也很爽！還是第一次打架！”
呵呵…陳小亮額頭彷彿流下一滴汗，心想你剛才那腳，那哥們大概要斷子絕孫了…
下午來到特里戈里亞訓練基地和球隊匯合後，穆里尼奧還問兩人，怎麼一個拳頭開裂，一個臉上有烏青。
陳小亮說是越野登山的時候摔的。
1月9日晚上21點，羅馬奧林匹克球場，羅馬5比1大勝萊切。
儘管穆里尼奧只派上了一半主力；
儘管開場第17分鐘被萊切的中後衛卡拉布雷西利用角球先進了一球，但羅馬的反撲很快讓客隊徹底繳槍投降。
第30分鐘，本場首發的中後衛庫姆布拉接姆希塔良開出的角球扳平比分；
第41分鐘，塞斯科接扎萊夫斯基橫傳，在禁區線上轉身抽射直入死角，2比1；
第46分鐘，塞斯科接馬蒂奇挑傳，突入禁區扣過防守隊員輕推遠角再入一球，3比1；
下半場，塞斯科、馬蒂奇、克里斯坦特、伊巴涅斯全部下場，換上了武壘、達爾博、卡萊斯·佩雷斯和特里皮。
第55分鐘，武壘在禁區接球時被萊切邊後衛巴雷卡放倒，亞伯拉罕主罰點球被撲出，武壘補射進球；
第60分鐘，穆里尼奧把像野牛一樣滿場飛奔宣洩精力，60分鐘跑出9000米的陳小亮給換了下來，換上了“蛋”傷初愈的韋勒圖。
第84分鐘，韋勒圖送出妙傳，武壘接球衝刺10米，面對門將單刀射門直接打在門將身上，被跟上的卡萊斯·佩雷斯補射破門。
最終比分定格在5比1。
但相比改任助教後首次獲勝的福蒂、以及難得上場的博韋、達爾博等人的興奮，穆里尼奧和主力球員在更衣室裡毫無半分欣喜可言。
輸給一個主要對手的鬱悶是無法透過戰勝一隻菜雞來完全釋放的。
他們憋著一口氣，目標就是兩天後的那個老對手，上半賽季交手時在都靈安聯球場踢得十分變扭的老婦人——尤文圖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