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 總有一天，我的職業生涯將抵達終點，而你，將加冕為王！（下）
這對父子正是梅西和他的大兒子蒂亞戈。
陳小亮很好奇他們倆怎麼會到這家披薩店來的。
梅西說典禮一結束，他的太太安東內拉就帶著二兒子馬特奧回住所去了，馬特奧才6歲，吵著要睡覺，何況家裡還有個才3歲的小兒子西羅。
他來到巴黎效力，暫時還沒找到合適的房子，一直住在皇家蒙索萊弗士酒店裡，所以這次頒獎他壓根就沒去主辦方安排的酒店。
陳小亮看過相關的報道，梅西在巴黎住的酒店房間每晚要萬英鎊…
一週的花費萬鎊，差不多是85萬人民幣，這是許多許多人幹一年都賺不到的錢。
不過對週薪96萬英鎊的梅西來說，卻是九牛一毛。
將老婆孩子送走，他和蒂亞戈在保姆車上換了便裝，蒂亞戈說肚子餓，他便讓司機就近找一家餐廳隨便吃點東西，於是就來到了這裡。
自從梅西加盟巴黎聖日耳曼後，整個巴黎市還有誰不認識他的？
艾麗卡聽到這裡微微一笑，若有所指地說：“原來小孩子到了晚上都會餓。”
海倫娜點頭：“是的哦，真是這樣。”
陳小亮心裡：你們倆…
很快，老闆手持鐵盤為大家送來了剛考出的披薩和剛出鍋的蔬菜湯。
陳小亮看蒂亞戈吃得起勁，故意逗他：“小弟弟，你覺得哥哥踢球踢得好嗎？”
蒂亞戈乖巧地點了點頭。
“那要不要和哥哥一起踢球？”
“不要…”
“為什麼？”
蒂亞戈嚥下一口食物，驕傲地說道：“你和我爸爸比差遠了。”
“哈哈哈哈！”
陳小亮無語，眾人大笑，連披薩店老闆都笑了。
梅西微笑著摸了摸蒂亞戈的頭：“這位哥哥和爸爸踢的位置不一樣，不能拿來比較，再說哥哥很年輕，以後說不定會超過爸爸。”
梅西的謙遜讓在場所有人的敬仰心油然而生。
蒂亞戈不服氣：“那不管，除非他也能拿七座金球。”
好吧，老子的逼讓小子全給裝完了。
接下來大家聊了很多話題，互有問答，讓陳小亮出乎意料的是，梅西對他的訓練和比賽竟然很有興趣，問了他好多問題。
自然，梅西也回答了三人很多問題。
比如明年的世界盃，將是他的最後一屆世界盃，但退役的事情他還沒想過，他覺得他還能踢，但不太可能會去西亞或者北美養老。
如果有一天踢不動了，就直接退役，或是回阿根廷在紐維爾老男孩退役。
姐妹花和陳小亮待久了，也知道一支球隊當中有哪些事情是不能被外界知道的，所以關於巴黎隊內的事情，尤其是炒得沸沸揚揚的姆巴佩和內馬爾的矛盾，大家都沒有開口提問。
不過梅西倒是告訴陳小亮，他來到球隊後得知，巴黎主教練波切蒂諾上賽季最後階段，差不多是今年的5月份左右，曾經想滿足熱刺的違約金條款，把陳小亮帶到巴黎。
但後來由於曼城、曼聯、阿森納、切爾西、巴薩等豪門球隊全部介入，上賽季沒能奪得法甲冠軍的波切蒂諾帶隊壓力太大，無法冒著風險乾等陳小亮的轉會而錯過其他目標，於是轉而在夏窗開啟前的6月，就用最快速度免費簽下了自由身的利物浦中場維納爾杜姆。
所以，曾經有一種可能，陳小亮能夠成為梅西的隊友。
古靈精怪的艾麗卡問了梅西一個問題，他的科帕獎選票投給了誰。
梅西不好意思又略帶尷尬地笑了下。
他和三人互加了聯絡方式，然後發給了他們一張圖片。
三人仔細一看，是隔天才會出版的金球獎最新一期雜誌的內容，上面列舉著所有能夠參加金球獎評選的25位金球獎得主的投票情況。
每人可以投3位球員，第1得5分，第2為3分、第3則是1分。
梅西的前三位是佩德里、努諾·門德斯和陳小亮。
C羅則是格林伍德、努諾·門德斯和陳小亮。
梅西沒有解釋，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陳小亮完全能明白，梅西投給佩德里是因為巴薩的原因，投給努諾·門德斯則是因為他是巴黎聖日耳曼的球員。
而C羅同樣，格林伍德是他在曼聯的隊友，努諾·門德斯是他的葡萄牙同胞。
不過更讓人驚訝的是四位德國金球獎得主。
貝肯鮑爾、魯梅尼格、馬特烏斯三位拜仁傳奇的選票全部是穆西亞拉、陳小亮和維爾茨。
壓根就看不到佩德里。
而在拜仁和多特蒙德都效力過、現在擔任多特蒙德顧問的薩默爾的選票是貝林厄姆、陳小亮和穆西亞拉。
在所有參加評選的金球獎得主中最早得獎的1960年得主、西班牙人路易斯·蘇亞雷斯的第一則給了同胞佩德里，其後是陳小亮和格拉芬貝赫。
在這些“人情世故”票上能拿到第2或是第3，已屬難能可貴。
但令人驚喜的是，接下來的所有選票，陳小亮全都排在了第一。
這裡麵包括：
1969年的金球獎得主、蘇格蘭和曼聯的傳奇丹尼斯·勞，他的第一名就是陳小亮，然後是佩德里和努諾·門德斯。
1986年得主，烏克蘭人別拉諾夫；
1987年得主，荷蘭人古利特；
1988、89、92三屆得主，荷蘭人範巴斯滕；
1991年得主，法國人帕潘；
1993年得主，義大利人巴喬；
1994年得主，保加利亞人斯托伊奇科夫；
1998年得主，法國人齊達內，他的前三是陳小亮、佩德里和格林伍德；
1999年得主，巴西人裡瓦爾多，他的選擇略有不同，為陳小亮、佩德里與薩卡；
2000年得主，葡萄牙人菲戈，作為退役球員，他沒有C羅那樣的顧慮，投給了陳小亮、努諾·門德斯和佩德里；
2001年得主，英格蘭人歐文，陳小亮、貝林厄姆、格林伍德；
2003年得主，捷克人內德維德；
2004年得主，烏克蘭人舍甫琴科；
2005年得主，巴西人羅納爾迪尼奧；
2006年得主，義大利人卡納瓦羅；
2007年得主，巴西人卡卡；
以及2018年得主，克羅埃西亞人莫德里奇。
見三人看得仔細，梅西補了一嘴：
“剛才的典禮前，莫德里奇和我聊天時還專門說起，為了科帕獎的事情，他特地打電話給齊達內討論該怎麼投。
皇馬沒有球員入選，所以俱樂部並沒有給他任何指令，但他擔心投你之後，一旦選票公佈會引起爭議，畢竟佩德里在金童獎的媒體呼聲更高一些，而且作為現役球員，他的顧慮要比退役的球員來的更多。
但齊達內告訴他，意甲和英超出來的那幫人都選擇投你，甚至那幾個巴西人也準備投你，莫德里奇聽完就放心了。
雖然…”
梅西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雖然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讓他把第一投給他的俱樂部隊友格林伍德，算是為曼聯拉票，但最終莫德里奇還是把第1給了你，第2給了格林伍德，第3才是佩德里。”
“羅納爾多呢？怎麼沒看到他？”陳小亮仔細地看了好幾遍，納悶地問。
梅西解釋，科帕獎的評委可以選擇放棄投票，無論是什麼原因。
1966年的得主博比·查爾頓爵士身患阿爾茨海默症，家人認為他無法公正地做出評價，所以棄權。
1975年和1977年的得主布洛欣、阿蘭·西蒙森沒有說明原因；
1983-85三屆得主普拉蒂尼則是因為被限制參與足球事務，所以無法投票；
1995年的得主喬治·維阿已經身為賴比瑞亞總統，不再參與足球事務；
還有就是1997年和2002年的得主羅納爾多，他可能是因為在2019年的評選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將第1給了他所擁有的球隊巴拉多利德的烏克蘭門將安德烈·盧寧，引起了巨大爭議，所以放棄了參加後面的評選。
在總得分上，25位評委當中，18位將第1投給了陳小亮，最終獲得了107分。
而佩德里第2，33分；
貝林厄姆第3，27分；
穆西亞拉第4，20分；
努諾·門德斯第5，16分；
格林伍德第6，11分；
維爾茨第7，8分；
薩卡第8，2分；
格拉芬貝赫第9，1分。
最後一名候選人熱雷米·多庫沒有得分。
“如果沒有那些人情世故，你是不是可以得滿分？”似懂非懂的蒂亞戈問了一嘴。
梅西和陳小亮都是對他微微一笑，卻沒說話。
足球從來就不是隻有場上的勝負，足球一直都充滿著人情世故。
眼見已經聊到11點，上了年紀的披薩店老闆和9歲的蒂亞戈都開始打哈欠，忙碌了一天的梅西和陳小亮也覺得有些疲憊。
是時候該說再見了。
陳小亮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雖然他想回避，但卻又無法迴避，而且對他自己很重要。
可能這世上除了梅西，也沒有幾個球員能夠更好地回答這個問題了。
姆巴佩，一個世界足壇誰也無法忽略的名字，他在2018年的科帕獎中可是真的拿下了所有金球獎評委的第1，全票獲獎。
那一年他在世界盃上橫空出世，以震驚世界的方式幫助法國隊拿到了大力神杯。
在絕對的實力和成績面前，人情世故只能退而避之。
陳小亮想知道，在梅西這樣的開始步入職業生涯晚期的巨星眼裡，是如何看待隊中有姆巴佩這樣的超級新星的。
因為他同樣很想知道在佩萊格里尼、曼奇尼、帕特里西奧等人眼裡，究竟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梅西想了一想，並不擅長言辭和說教的他卻留下了一段很值得回味的話：
“我遇到過很多年輕人，我自己也是從一個年輕人過來的。
我沒有用太長的時間就明白，人沒有性格不行，太有性格也不行。
奇怪的動物會被保護起來，但奇怪的人卻會被孤立。
太張揚的性格在聚光燈下被放大，一旦外界抓住了其中一個把柄，輿論就會群起而攻之。
就好像村口有一條狗叫了，其他的狗也會跟著叫起來，但它們不知道為什麼要叫。
到那時，只能為自己的性格買單。”
一犬吠影、百犬吠聲，紅國也有類似的古語。
陳小亮回味著梅西的話。
他一個字都沒有提姆巴佩，卻又好像每個字都提到了。
梅西耐心地給蒂亞戈穿好衣服，此時駕駛員開著保姆車已經到了披薩店門口。
等候了許久的老闆終於鼓起勇氣開口，祈求和梅西合一張影，並放在店內作為一份榮耀。
梅西欣然答應了，還邀請陳小亮一起，老闆喜出望外激動不已，連忙呼喊在在後廚偷瞄的夥計出來一同合照。
“三、二、一。”
海倫娜端著老闆的手機為眾人合完影，梅西揮了揮手上車離去。
只對陳小亮留下一句：“希望明年能再見到你，不過是在金球獎的名單中。”
這是一個真正的傳奇，讓陳小亮肅然起敬的人物。
只可惜，在人海里遇見的人，終究要還給人海。
希望今後有機會還能再見到他。
姐妹花互相勾住彼此，陳小亮則走在一旁，三人高興又很愜意地往回漫步，二十多分鐘後回到了酒店。
進了屋，裡瑟和大衛果然還沒回來，陳小亮知道這兩個老小子估計今晚是不會回來了。
三人互道晚安，陳小亮回了房。
儘管很疲憊，但洗完澡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開啟手機，一百多條祝賀的簡訊。
父母、親戚、羅馬和流浪者的隊友、俱樂部工作人員，還有丹·弗裡德金和戴夫兩位老闆，更有門德斯、拉伊奧拉等經紀人，甚至弗格森爵士這樣的傳奇都發來了祝賀。
還有自己的那些高中同學…
而在社交網站上，凱恩、伊布、弗拉霍維奇、瓦爾迪等人都給自己主頁上、裡瑟團隊的工作人員為自己釋出的獲獎照片下點了贊。
伊布還留言：我覺得影片裡所有人的講話，我的那一段是最棒的。
太多了，陳小亮實在無法一一回復，只得先回了幾個特備重要的物件，比如老闆丹·弗裡德金和弗格森爵士，然後在朋友圈、社交媒體裡統一感謝大家。
不過他還是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老沈姐姐，睡了嗎？”
“小陳弟弟，我怎麼睡得著呀！等你一天啦，就知道你會打電話來的！”
“唉，別提了，可把我累壞了…”
“你這叫得了便宜還賣乖，獲得了那麼大一個獎，還不好好慶祝一下？”
於是，陳小亮把這一天的見聞都和沈夢羽分享了一下，還特地說了晚上散步時偶遇梅西的事情。
兩人聊了好一會，又聊到普特拉斯，沈夢羽說看她的球比看梅西還多，同樣是巴薩的核心、靈魂左腳，普特拉斯在今年獲得了33球和19次助攻的成績，不僅贏得西甲，還戰勝切爾西獲得了女足歐冠的冠軍。
沈夢羽認為她能夠二連、甚至三連金球獎。
不管是球技還是外形，普特拉斯都是推廣歐洲職業女足最好的名片。
近年來歐洲女足發展非常迅猛，尤其是各大豪門，開始在女足建設上砸重金。
不過與男足五大聯賽的格局不同，歐洲女足首屈一指的聯賽是法甲聯賽，而法甲的里昂堪稱歐洲女足的王中王。
他們在2011和2012年兩奪女足歐冠後，更是在2016至2020的五年裡將這一賽事徹底壟斷。
相比法甲，女足西甲和德甲的水平也較高，但強弱懸殊很大。
例如巴塞羅那女足，可能一個賽季下來，不僅很難輸上一場比賽，還很有可能淨勝球在100個以上。
近年來英超女足發展也很快，但沈夢羽所在蘇超整體水平就比較一般，只能算作歐洲的中游聯賽。
有朝一日，她也想和陳小亮一樣，在格拉斯哥踢出名堂，然後去更大的聯賽提升自己。
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陳小亮又去健身房加練。
酒店裡那些入駐的球星紛紛離去，返回俱樂部，而那些名宿和傳奇也是退房離開。
像退潮後的大海一樣，塞納河畔又恢復到了往日的風光。
然而陳小亮的隊友卻沒有延續三連勝的良好發揮，大中午的在博洛尼亞爆冷0比1落敗，氣得穆里尼奧在賽後新聞釋出會上指責一些球員根本不配出現在首發名單中。
而此時的陳小亮正和姐妹花在四次被評為世界最佳餐廳的GuySavoy裡吃午飯。
如今科帕獎加身，在巴黎，陳小亮走到哪裡都是最受歡迎的人物。
不過讓他頭疼的可不只是球隊輸球。
晚上一行人準備乘機回羅馬，裡瑟和大衛卻一直聯絡不上，方才好不容易收到裡瑟發來的簡訊，卻說是“剛剛從警局出來，沒什麼事，具體回酒店再說”。
這一弄，搞得陳小亮吃飯的心情都沒了。
陪姐妹花吃完後，匆匆回到酒店，只見兩個老小子灰頭土臉的正坐在客廳裡喝悶酒。
一瞭解才知道，原來他倆在皮加勒放鬆了一圈後，各自選定了一個對手，準備去往酒店連夜“單挑”。
結果隔壁房間的不知道哪位球員功力太深，要一個打十個，因為動靜太大聲音太吵，被其他客人投訴報警，引來了巴黎警方上門突襲，挨個撞門搜查。
在巴黎，雖然“賣出”是合法的，但“買入”卻要被罰款，如果被抓就得交1500歐元的罰款才能脫身。
如果涉及到未成年或不良藥物，還得被刑事起訴。
裡貝里和本澤馬就在十年前牽扯到類似的案件中。
可裡瑟偏偏還是個退役的前知名球員，現在又是經紀人，警方懷疑他的“單挑”和隔壁那位球員的“群毆”有關係，所以直接帶回了警局連夜調查。
最終裡瑟找到了超級經紀人拉伊奧拉的那位極端強勢的女合夥人兼無可或缺的左膀右臂——拉斐拉·皮門塔後，動用她的關係才讓巴黎警方相信兩人和那位“打十個”的球員沒有關係，交了3000歐元了事。
雖然在德國、以及歐洲不少國家，這門“買賣”都是合法的，但世俗道德的主流觀點還是持厭惡和抗拒態度的。
海倫娜和艾麗卡一聲不吭地走了開。
陳小亮嘲諷地問他倆：“錢沒了，那你們倆‘事’辦成了嗎？”
大衛搖搖頭，一臉的無語。
裡瑟嘆了口氣，天生兇惡長相的臉上竟然泛起了一絲委屈。
“會傳出去嗎？”陳小亮又問。
裡瑟趕緊保證：“不會，皮門塔都搞定了，巴黎警方不會透露半個字。”
陳小亮心想：槽，竟然莫名其妙欠了拉伊奧拉那個胖子一個人情，這個胖子絕對不會無私地幫助別人的，日後一定會坐地起價討要回來。
“你踏馬趕緊去找點公益代言吧，好好洗滌一下你倆的心靈。”
“好嘞，老闆…”
兩個老小子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