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 真正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身份出現
義大利時間8月31日晚23點35分，在薩爾茨堡當地醫學機構完成體檢、以及製作完所有法律文書並報國際足聯與歐足聯完成球員轉會一切手續後，羅馬終於對外官宣了塞斯科的轉會！
羅馬球迷歡欣鼓舞，實在沒有想到在下樹之後竟然還能有壓哨的驚喜！
18歲的塞斯科有著與哈蘭德相同的身高、位置，踢法也較為相似，又同在薩爾茨堡紅牛嶄露頭角，已經被媒體譽為下一個哈蘭德。
雖然也有小部分球迷表示俱樂部更應該引進一個即插即用的中後衛而不是前鋒，但絕大多數的羅馬球迷在這個夏天都已經把新老闆丹·弗裡德金奉若球隊復興的救世主。
而相比於忙得熱火朝天的裡瑟，陳小亮這幾日也沒有在家養傷。
面對他的傷勢，穆里尼奧絲毫不敢大意，特意讓他每天都要到俱樂部來接受隊醫的檢查，然後做一些針對性的復健訓練，以便俱樂部隨時掌握他的身體狀況，防止任何使傷病加重的可能性。
又隔了一天，塞斯科才做好所有準備，在裡瑟的陪同下飛到了羅馬與球隊會合。
而這筆交易的完成也讓穆里尼奧徹底定下決心，在本賽季所有面對強敵、尤其是對方有身體強悍或是速度極快的鋒線球員的比賽中，一律使用3322陣型，也就是三中衛、單後腰加雙翼衛，兩名中場加兩名前鋒。
這個陣型退守可以變為532，進攻可以變成352甚至334。
在穆里尼奧的戰術哲學中，進再多球都不一定能贏，但不丟球就絕不會輸。
塞斯科入隊以後，也立即加入了陳小亮的更衣室社交圈裡，平時吃飯、訓練總是和經紀人同為裡瑟的武壘在一起。
另外亞伯拉罕也對這位新搭檔很是熱情。
雖然有著奈及利亞的非洲裔血統，身體素質非常出色，同時190的身高，80公斤的體重也具備了優秀中鋒的先天條件，但亞伯拉罕的球風並不是傳統中鋒硬衝硬扛的路數，他並不擅長持續的高強度身體對抗，遇到緊貼逼搶時更喜歡用腳下技術與速度快速甩開對手，或是乾脆為隊友傳出直塞球。
這樣的路數固然可以與姆希塔良、扎尼奧洛、佩萊格里尼等人透過跑位創造出靈感，但遇上上一場拉齊奧那樣的穩守反擊、需要透過陣地戰去開啟防線的球隊時，他的支點作用就非常有限了。
面對對手的嚴密包夾，他在禁區中無論是搶點還是爭頂頭球的弱點很容易被放大出來。
而現在身高194、體重77公斤、更能承擔傳統中鋒職責的塞斯科的到來，無疑讓亞伯拉罕更加能夠發揮自己在越位線和中場線之間遊弋穿插的能力。
所以他自然要和這位小老弟搞好關係，將來頂著對方中後衛的苦活他去幹，自己一個巧妙的擺脫，然後就能接到小老弟送來的妙傳破門得分了。
不過亞伯拉罕的白日夢還沒做完，沙拉維也開始和塞斯科套起近乎——不過是用他專屬的方式——邀請新人體驗下羅馬多姿多彩的夜生活。
本就在能否上場的邊緣掙扎的沙拉維已經30歲了，職業生涯有過高光時刻也有過低谷，但曾被人寄予厚望的他直到現在也只在東海申花獲得過一次紅國足協盃的冠軍。
2021年1月，在自由身重回羅馬後，他只認認真真踢了幾場，就再一次流連於羅馬的夜生活中，狀態更是一落千丈。
現在塞斯科的到來、以及最近幾天的訓練中，穆里尼奧一直都在採用三中衛、雙前鋒的陣型，讓隊裡的每個球員都知道這是要儘快培養這位斯洛維尼亞小將，讓他能夠和亞伯拉罕快速的產生化學反應。
沙拉維也知道，如果接下來在正式比賽中真的使用這種陣型，那隻能打邊鋒的自己基本上就與上場告別了。
讓他進攻，他還可以發揮出自己的才能，但讓他去和對方的邊後衛、邊鋒去肉搏、逼搶、攔截，那真是比殺了他還難辦。
雖然他的心思不完全在球場上，但畢竟這份合同是他生活的來源，是支撐他玩樂的基礎。
一旦徹底淪為球隊邊緣人物，像迪亞瓦拉和桑頓那樣，那麼等到這份合同結束後，將不會有任何一家處於頂級聯賽的職業俱樂部會願意花錢去買一個將近一整個賽季都打不上比賽的30歲的前鋒。
沒球踢到無所謂，但沒錢玩可不行。
他決定先探探塞斯科的底細，看看這小子到底是哪種路數的人。
儘管他是裡瑟簽下的，但這樣的愣頭青沙拉維在職業生涯裡遇到過好多，趁著年輕簽了份不錯的合同，來到羅馬後自己再帶著他“開開眼界”，很容易就能把他拉到自己這一邊。
在和塞斯科一番熱情的溝通之後，他果斷的向斯洛維尼亞小將發出了邀請。
訓練結束之後，相約在羅馬市區南部新的都市中心裡最有名的那條維亞萊馬可尼路。
那裡的夜晚已經不能簡單地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來形容了。
如果你在夜晚10點天黑以後置身於那裡，你會發現大街的兩旁有數不盡的衣著和裝扮讓男人興奮的女郎在對你拋媚眼。
一旦你接受了他們的邀請，那接下去是進行兩個人的爭上游、三個人的鬥地主、四個人的80分，五個人的打大A、還是六個人的大怪路子，那就全憑你的興趣愛好、隊友人數、以及口袋裡的鈔票多少了。
只要你有錢，別說是一桌牌，就是十桌牌，這條路所在的第八區也能在不重樣的情況下，一次次地滿足你的胃口。
當然，幹這樣的事情肯定是人多才有趣。
沙拉維可不止邀請了塞斯科，同樣傷缺修養的兩位老鄉隊長佩萊格里尼和扎尼奧洛也在他的邀請名單上，除此之外還有和自己一樣年少成名、如今鮮有上場機會、卻同樣熱衷於夜店的桑頓，以及副隊長曼奇尼、兩位2002年出生的小將博韋和卡拉菲奧裡。
除了塞斯科，其他人全部都是義大利本土球員社交圈裡的。
對於陳小亮的那個圈子，他是絕對不會去碰的。
下午訓練結束後已經是4點半。
洗澡、更衣之後，那些人假裝先驅車回家，甚至有幾個還裝模作樣的在特里戈里亞基地外給等候的球迷簽了一會名再走。
這樣也是為了避免幾個人同進同出引起旁人的懷疑。
別說是這次迴歸義大利足壇，就是在十幾年前穆里尼奧執教國際米蘭的時候，對球隊內的麥孔、巴洛特利，桑頓等人沉迷夜店的行為他就做出過嚴厲的處罰，甚至還派自己的幾名助手在米蘭城中有名的夜生活場所門口蹲點，將出現在那裡的本隊球員給抓回來。
這才成就了國米三冠王的偉業。
所以他們知道集體去夜店被穆里尼奧察覺後會遭遇的後果。
一眾人先去市中心找了一個餐館吃飯喝酒，不過兩位小將博韋和卡拉菲奧裡吃到一半便走了，他們由於是青訓球員，需要住在特里戈里亞基地的宿舍裡，因此不能晚歸。
再加上兩人目前的薪水還不足以支撐他們在第八區吃喝玩樂，所以隊內幾位老球員也沒在意。
只是塞斯科一直沒有出現這事，讓沙拉維心中有些不爽。
而就在他們驅車離開去餐廳的路上，塞斯科和武壘正在訓練場上做著加練，陪他們一同練習的還有青訓隊的小將前鋒吉安與第三門將波爾。
三人不斷地給彼此互相傳球，然後按照戰術要求繞開錐桶跑到指定位置，最後進行射門。
至於沙拉維的邀請，塞斯科轉過頭去第一時間就告訴了裡瑟，在兩人從薩爾茨堡趕往羅馬的路上，裡瑟早就把球隊內的各方面情況全部講給了他聽。
斯洛維尼亞小將可不需要旁人過多的管束，他來到羅馬就是為了實現自己的足球抱負，區區夜生活的誘惑，還不足以動搖他的決心。
在辦公室裡整理一天戰術課成果的穆里尼奧，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到訓練場上這幾個人賣力的加練，心裡也是十分滿意。
但當首席隊醫告訴他因傷在隊接受恢復性訓練的扎尼奧洛和佩萊格里尼一同離開俱樂部的時候，穆里尼奧的心中產生了一絲疑惑。
他當即拿起電話：“若昂，你知道那群小子晚上去哪了嗎？”
若昂接起電話一頭霧水：“去哪了？”
“我是在問你，這不是反問。”
“我不知道啊，哪些人？”
“尼科洛·扎尼奧洛！還有我們的隊長洛倫佐·佩萊格里尼！說不定還有那個艾爾·沙拉維！”
若昂猜出了穆里尼奧在懷疑什麼：“我找人去打聽打聽。”
“如果那個沒志氣的蠢貨又在挑唆周圍的其他球員和他一樣沉迷酒色，這次我一定要狠狠地罰他！”
不過穆里尼奧也意識到，目前僅僅是自己的猜測，但他面對這樣的球員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他的潛意識告訴他，他的判斷沒有錯。
就在若昂準備掛電話前，穆里尼奧趕緊補了一句：“如果真是那樣，你得把佩萊格里尼喊回來，如果曼奇尼在，也得把他喊回來。”
“好的，我有數了。”
儘管深惡痛絕，但穆里尼奧不可能無限制的進行打擊，否則他也知道，以往在一支俱樂部第二年、第三年才會出現的“抓內鬼”劇情，在羅馬變成三個月不到就上演了。
那樣帶來的負面影響會遠遠超過球員們的不自律。
所以先懲首惡、殺雞儆猴，再看後面事態的發展。
約莫過了一個半小時，穆里尼奧仍舊坐在辦公室裡等著訊息。
而訓練場上加練的四個人也已經各回各家。
天色漸漸變暗，他的心情也在慢慢變得沉重。
現在的新一代的年輕球員裡，自律、勤奮、堅強、抗壓，這些在90年代的球員身上普遍存在的品質，已經變得越來越罕見了。
更別提忠誠、奉獻這些曾經被視作一人一城傳奇的特質。
現在的年輕球員一旦有了些名氣，就想著一線豪門儘快簽下自己。
一旦豪門向自己發出了意向，甚至不惜以故意缺席、罷訓、對媒體公開放話等等決絕的方式來逼迫把自己培養成才的俱樂部放自己離開。
他想到了麥孔，那個曾經一度被媒體稱為世界第一右後衛的巴西人。
在國米奪得三冠王、自己轉而執教皇家馬德里之後，沒了管束的麥孔流連夜店，狀態一落千丈，也就有了後來在歐冠當中兩回合被貝爾過得不成人樣的經典鏡頭。
同樣受害的還有巴洛特利，他離開國際米蘭、輾轉曼城又去到AC米蘭後，經常與同在AC米蘭的沙拉維沉迷於米蘭的夜生活，在勸說無果後，時任AC米蘭副主席加利亞尼甚至對沙拉維說，巴洛特利是靠與生俱來的天賦在踢球，而你靠什麼？
不過這樣的苦口婆心並沒有作用，後來巴洛特利先後去過利物浦、尼斯、馬賽、佈雷西亞，狀態越來越差，最終在30歲的時候就已經淪落到意乙球隊蒙扎和土超升班馬阿達納德米爾體育這樣的小球隊。
穆里尼奧不僅僅是在可惜這些球員，他更是在堤防球隊往壞的方向發展，因為一旦成績下降，會直接影響自己的帥位。
他要在羅馬重新向世界宣告，自己仍舊是那個生來就為了奪取冠軍的穆里尼奧。
“何塞，他們是在一起，不過是在餐廳吃飯。”
“吃飯？這樣的戲碼我看得多了，喝酒了嗎？”
“喝。”
“在哪？”
“第八區。”
“人都到了第八區了，難道還指望他們喝完酒會回家向上帝禱告？”
若昂把哪些人在，並且有人中途離開的事情告訴了穆里尼奧。
”我已經提醒了佩萊格里尼和曼奇尼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離開。”
“好的，明天我倒要看看沙拉維會怎麼說。”
此時的羅馬城中，喝到五分醉意的眾人正準備起身前往他們真正的目的地時，佩萊格里尼和曼奇尼先後接到了若昂的電話。
然後佩萊格里尼說自己受傷的部位有些疼痛，他擔心傷勢加重，只得提前離開。
而曼奇尼說，自己訓練結束後謊稱在球隊留下來開會，而老婆艾麗莎的朋友剛才在餐廳附近看到了自己，自己只得趕緊回去，以免晚上跪搓衣板。
沙拉維自然是有些失落，不過看著興致仍舊很濃的扎尼奧洛和桑頓，三人依舊是有說有笑地朝著下一站前進。
一路上，扎尼奧洛在車子裡邊非常興奮：
“晚上給你們介紹個好的，這個妞約了我很久，今天我就把她帶出來給你們開開眼！”
“第八街又來了新的演員？你確定我之前沒見過嗎？是哪個國家的？”
“保證你沒見過！”扎尼奧洛賣著關子哼著小曲，一臉的得意洋洋。
很快，他們來到了目的地，從一棟喧鬧的建築物的後門，在保安的掩護下偷偷地走了進去。
碩大的包房裡，早就等候了十幾名膚色、髮色各異的美女和數不清的酒水。
“你說的人呢？就在這裡面？”沙拉維不屑地問。
扎尼奧洛拿起電話發了一條簡訊，然後讓保安再去樓下後門接一位“朋友”上來。
沒過多久，一位衣著時尚、褐色長髮、隨身攜帶著超級兇器的女郎走了進來。
無論是走路的姿態還是散發出的氣場，都讓旁邊的人一眼就看得出，她與之前就坐在屋子裡的那些美女是完全不同的。
褐發女非常大方，主動向三人自我介紹。
“我是扎尼奧洛的朋友，我叫波特曼。”
桑頓的眼睛都看直了，沙拉維也是用手肘頂了一下扎尼奧洛：“這是從哪來的？”
扎尼奧洛小聲回答：“人家可不是幹這行的。”
沙拉維瞪了他一眼：“不幹這行來這裡？你想說你特別有魅力對嗎？”
然後屋內將近二十個人就開始喝酒、聊天、跳舞、做遊戲。
扎尼奧洛雖然目前的狀態和在球隊裡的發揮要遠比另外兩人好，可畢竟歲數小，在玩遊戲和喝酒這些事情上他遠遠不是年已三十的沙拉維和桑頓的對手，沒一會兒就被灌得在響著震耳節奏聲的包房裡睡著了。
沙拉維開始接近波特曼，不停地用言語撩她，並在喝酒中暗示著只有他們倆才明白的意思。
眼見波特曼並不抗拒，沙拉維心花怒放，以為大肥魚就要上鉤。
誰知波特曼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待會兒結束之後，我可以跟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不過你得先和我做一個遊戲。”
沙拉維聽到這話，恨不得立刻就走，他非常擔心一旁趴在沙發上酣睡的扎尼奧洛醒過來壞了自己的好事。
“什麼遊戲，我隨時奉陪。”
波特曼故意貼到沙拉維的耳邊，用唇風吹著他的耳根說道：“我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你得回答我一些問題，讓我看看你是不是一個真心真意的人。”
“怎麼才算我贏？”沙拉維一邊問著，一邊手已經不老實了。
“如果你的回答讓我覺得是真心話，那我們就喝一杯酒，你知道的，我們女生的酒量就那樣了，喝多了之後還不就是任你…”
本就已經七分醉的沙拉維趕緊倒好了兩杯酒，眨巴著眼睛等著波特曼的問題。
一旁的桑頓很識趣，你有你的一個，我有我的十幾個，你心情好，我身體好。
波特曼發問了：“我美嗎？”
沙拉維千想萬想，沒想到是這種問題，心花怒放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內心了，簡直就是21門禮炮在他的胸腔中不停地鳴放！
“你的美讓我願說，為你而戰，我的女士。”
波特曼欣然一笑，舉起杯子就喝了下去。
“嗯…你是一個球員，我得問問你球隊裡的事情。”
沙拉維一聽到是問足球的事，以為是正中下懷，不由得更來勁了。
“你在隊裡和誰關係最好？”
“那還用說，自然是這兩個傢伙了！”
波特曼喝了。
“哎呀，我太笨了，怎麼就問了你一個這麼簡單的問題。”
沙拉維趁機摸了一下肩膀，然後說：“你不是笨，你是可愛。”
一旁的桑頓聽到了這句話，剛入嘴半口的酒頓時咳了出來，灑了一身。
頓時，十幾只玉手伸了上來，在他身上一頓擦拭。
桑頓後悔咳少了。
“那我再問你，在球隊裡你和誰的關係最不好？”
沙拉維頓了一下，就在嘴邊的答案憋了回去：“我和隊友們的關係都挺好的。”
波特曼微笑著，伸出右手食指搖了搖：“說謊可沒有獎勵哦~”
沙拉維怎麼經得起這樣地撩撥，生怕煮熟的鴨子飛走，趕緊說：“我們幾個義大利人都挺團結的，倒是新來的那幾個…尤其是那個紅國人，有些自以為是。”
“紅國人？就是那個陳小亮嗎？”
聽到波特曼提起陳小亮，沙拉維臉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就是他。”
“哦，天哪。”波特曼一飲而盡，摟著沙拉維的胳膊說，“真不知道你們的主教練怎麼會看上個紅國人，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利益關係嗎？”
沙拉維也跟著喝了一杯，此時的他已經超過了八成醉，抱怨道：“誰說不是呢，非但買了一個紅國中場，還去租借一個沒用的紅國前鋒，最近又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那個紅國小子的經紀人又硬給俱樂部塞來一個連世面都沒見過的鄉下前鋒。說不定這些交易裡面他都拿了回扣！”
這次波特曼不僅自己喝了一杯，還給沙拉維倒滿，然後手貼著手溫柔地扶著他把酒喝下。
“你的意思是，這個鄉下前鋒的轉會是那個紅國中場提出的？”
沙拉維醉醺醺的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一把摟住波特曼似笑非笑地說：“剛才說你笨，原來你可聰明著呢。”
波特曼故伎重演，又扶著沙拉維的手給他灌了一杯。
“足球隊裡面不都是有一個隊長的嗎，那個紅國人又不是隊長，為什麼主教練不聽聽隊長的意見呢？”
“呵！隊長？佩萊格里尼那傢伙看到穆里尼奧就像老鼠看見了貓，他哪裡有膽子去跟穆里尼奧說些什麼。現在球隊裡除了我們幾個義大利人，其他的隊員看到風頭不對，幾乎都把那個紅國小子當成領袖，什麼隊長不隊長，根本就是個屁！”
波特曼又問了幾個問題，沙拉維回答的時候也變得越來越結巴。
直到波特曼輕聲細語地提出換個地方深入交流時，沙拉維迷離的雙眼中才露出一閃即逝的光芒。
隨後在夜場保安的護送下，沙拉維醉醺醺地去往了另外一處的酒店，那裡已經有兩個人在等他，但並不包括波特曼。
第二天一早，當大部分的羅馬球員一邊吃早飯、一邊刷手機、一邊開啟電視聽著體育新聞，準備吃完早飯前往俱樂部訓練時，都被電視裡播報的新聞給驚呆了。
“都靈體育報記者暗訪羅馬俱樂部數名球員並錄下錄音片段。”
隨後，就是一分多鐘的一段伴著非常吵鬧的音樂節奏聲的對話，羅馬的球員都聽得出這就是沙拉維的聲音。
當然，這裡面掐頭去尾，顯然交出這段錄音的人把那些用來套話的曖昧話語都給刪去了。
大家聽完這段錄音，心裡都意識到今天去到特里戈里亞基地後，將會面臨一場怎樣的風暴。
這裡面最為慶幸的就是正副隊長佩萊格里尼和曼奇尼，他倆恨不得現在就找到若昂，感謝他提前通風的不殺之恩！
就算不是穆里尼奧這樣的名帥在執教，就算這支球隊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代理主教練在帶隊，像羅馬這樣的俱樂部的董事會也絕不能容忍球隊出現如此醜陋的現象，並被媒體傳播出去！
在錄音結束後，電視臺主持人根據都靈體育報這名未透漏姓名的記者的報道，繪聲繪色的將當晚的過程以及出現球員的名單、甚至是幾位女伴的姓名都一一播報出來，同時還附上了幾張醜態畢露的照片。
有扎尼奧洛趴在沙發上昏睡過去的樣子，有十幾隻手在桑頓身上不知道在幹嘛的畫面，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是一段從酒店房間裡拍攝的，沙拉維酒後以一敵二持球撞人的打碼影片。
很快，所有的球員在俱樂部一線隊的聊天群裡看到若昂告訴大家必須在9點前到達俱樂部的緊急通知！
包括所有的傷員！就算是斷了一條腿都要給我趕到俱樂部來！
眾人來到球隊後，立刻被通知前往會議室。
9點一到，穆里尼奧帶著滿臉殺氣走了進來，並讓若昂統計人員。
結果，沙拉維、桑頓兩人沒有到來，早就已經脫去了肩膀束縛帶的扎尼奧洛一臉疲憊、一臉尷尬地坐在了最後一排的角落裡。
“我現在有半個小時和你們在一起，我不管你們早上有沒有看到這條新聞，你們所有人都踏瑪德給我再看一遍！”
穆里尼奧吼著，對著平時用來播放剪輯和戰術的巨大的投屏按下了播放鍵。
三百多英寸的LED螢幕上出現的新聞版本較之早上8點時的那一版，又多了許多新的畫面。
包括桑頓摟著幾個姑娘離開夜場上車的錄影，以及兩個保安扛著爛醉如泥的扎尼奧洛把他抬進一輛豪華轎車的錄影。
所有人的臉都緊緊地繃住著，根本不敢在臉上有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幾個小隊員，像博韋、塞斯科，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連呼吸似乎都要控制著，以免發出聲音來。
面對這樣的社會性死亡場面，扎尼奧洛把頭低了下去，根本不去看影片中的內容。
新聞還在繼續，顯然電視臺抓到了一個勁爆大新聞，根本不願意就此放過，而且看這架勢是要深挖下去，直到吃瓜群眾對這個新聞感到厭倦了，再去製造下一個新聞熱點。
穆里尼奧關掉了投屏，把遙控器一摔：“昨天還有誰跟他們三個蠢驢在一塊的，自己站出來！”
博韋和卡拉菲奧裡本就坐在一起，聽到這裡，兩人不禁悄悄對視了一眼。
再回過神時，發現穆里尼奧的眼神已經死死地看向了他們！
“教…教練，我們兩個昨天…和他們一塊吃了…昨天訓練結束後…和他們一塊兒去…吃了餐廳…一會兒去餐廳吃了飯…”
博韋鼓足勇氣站起來，用盡全身的力量拼命剋制住恐懼和顫抖，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很好，你至少很誠實。”
穆里尼奧讓他坐下，轉頭看向若昂：“他昨晚幾點回到基地宿舍的？”
若昂說：“我都查過了，他們兩個確實是準時回來的。”
穆里尼奧問向卡拉菲奧裡：“他敢站起來說，你為什麼不敢？”
卡拉菲奧裡一愣，哆哆嗦嗦的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瞪大眼睛緊張地看著穆里尼奧，然後張開嘴巴卻一個字都發不出。
“還有呢？還有誰！”穆里尼奧繼續大聲質問。
佩萊格里尼和曼奇尼一言不發。
會議室裡一片死寂，簡直就像太平間一樣。
“很好，你們不說，我就暫時當做沒有其他人和這三個蠢驢一塊去了那種地方！但是，要是以後還讓我知道有誰還要往那種地方去鑽，你現在就可以給自己找一個新東家，然後明年一月一日給我打！包！滾！蛋！
現在，我要去接受董事會對我的質詢，他們要求我對球隊今天產生的社會負面新聞做出說明。
在我出來之前，你們給我在訓練場上去跑圈，我不喊停，今天所有人不許停下來！
聽明白了嗎？”
球員們點點頭，沒有一個敢說話…
穆里尼奧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看著佩萊格里尼冷冷地問：“你的傷好了麼？”
佩萊格里尼不自主地喉結一動，嚥了下口水，擠出一個“嗯”字。
“陳小亮繼續做恢復性訓練，其他人現在都去吧。”說完穆里尼奧轉身離開。
半個小時後，穆里尼奧回到了訓練場。
若昂走上去問他：“老闆說什麼了嗎？”
穆里尼奧微微一笑：“這幫資本家的思維還真是異於常人。其他幾個董事、俱樂部大使，包括托蒂，都在幫我說話，說這個現象球隊本來就有，正好利用這次危機徹底解決。
而董事會秘書、也就是老闆的大兒子卻說，因為今天的醜聞，俱樂部的股票大跌，正好可以幫助他爸從公開市場上低價回收所有的股票，完成對俱樂部的全額收購。
老闆什麼都沒說，我看他心情好得很，就是球迷那邊讓我留意一下，後面的幾場比賽務必贏下來，其他隊內的懲罰措施完全由我決定。”
若昂長舒一口氣：“靠…虧我還緊張了好一會，我特麼都感覺這個記者是老闆派去的。”
穆里尼奧歪嘴一笑：“管他是誰派去的，這不正好幫了我們的忙嗎。”
“你準備怎麼懲罰那幾個人？”
“沙拉維罰一個月工資，下放預備隊一個月，桑頓罰一個月工資，永久下方預備隊，扎尼奧洛罰一週工資，後面兩場給我坐在替補席上，這小子的酒量救了他。
博韋不進行任何處罰，而那個卡拉菲奧裡，一月冬窗給我租出去，他明明沒有做壞事，卻膽小得連句話都不敢說，這樣膽小的球員竟然在隊裡踢後衛？！他能踢嗎？！沒有這個能力你知道嗎！就算是意丁聯賽有人要到時候也給我租出去！”
“熱那亞對他有興趣…”若昂說。
“那行啊，算這小子走了狗屎運，讓他出去待半年，看看自己能不能反省。”
若昂點頭，一一記下。
“那…那兩個人呢，你要剝奪他們隊長袖標嗎？”
穆里尼奧搖搖頭：“呵！袖標戴在誰的身上有區別嗎？要不是規則不允許，戴在我的小腿上又有什麼不可以？”
兩人正聊著，體能教練拉佩蒂提示沙拉維和桑頓也來到了俱樂部。
穆里尼奧沒有轉身朝他們倆看上一眼。
若昂識趣地把他倆帶進了會議室，宣佈球隊的處罰結果。
下午，在特里戈里亞基地，羅馬召開了新聞釋出會，穆里尼奧並沒有參加，而是由球隊的新聞官對外宣佈了球隊的處罰結果，然後也沒有回答任何的問題。
在基地外，數十家媒體早就長槍短炮架好等候著，出入的每一名球員的表情變化都會被他們記錄下來。
誰表情凝重，誰表情輕鬆，誰戴著墨鏡避開鏡頭，誰竟然笑了一下，這些全都是媒體可以挖掘的材料。
從這天以後，儘管球隊對外仍堅稱隊長與副隊長的人選並沒有發生改變，但俱樂部內部的工作人員以及一線隊所有的球員都知道，陳小亮和帕特里西奧已經是這支球隊事實上的正副隊長和精神領袖了。
儘管沒有跟著隊員們一起跑圈，但晚上回到家的陳小亮仍舊是疲憊不堪，畢竟今天球隊的氛圍實在是太過壓抑，整個訓練的過程中大家都很嚴肅，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發出一絲笑意。
不過，回到家後，他就收到了一條簡訊。
“出來見一面吧。”發信人波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