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蠢貨!你去平安州難道就不知道先問問他們嗎!就這麼草率的替孫紹祖做了擔保了!現在怎麼辦!”

賈璉一臉委屈的捂著臉,跪在地上,心裡一陣腹誹,明明是你叫我這樣做的,我直接按照你的吩咐去做就好了,你又沒跟我說要我仔細問問孫紹祖到底想幹什麼,,,

孫紹祖雖然在平安州做指揮多年,但是平安州作為賈家榮國府門下最多的地方,可以說是隻聽賈家榮國府的話的!

所以要是沒有賈家榮國府作保,就算是孫紹祖這個指揮,也不可能輕易的指揮調動平安州將士!

最一開始賈赦只以為孫紹祖是因為在平安州任內沒有辦法指揮那些驕兵悍將,所以才叫自己出手幫忙的!

既然都收了人家五千兩銀子了,這眼看著也快要成為一家人了,都是自己女婿了,還計較這麼多做甚麼?

所以賈赦毫不猶豫的便是答應了下來,隨後便是叫賈璉親自去了一趟平安州幫孫紹祖處理這件事!

賈璉到了平安州之後帶著那些將軍遊擊們連著吃了三天的酒,有他這個榮國府嫡脈襲爵人作保,那大家當然是毫無疑慮的便是點頭同意了下來!

誰知道,,,

最開始宣府失陷的訊息傳來的時候,賈赦賈璉還沒當回事兒,可是隨著孫紹祖的失蹤,賈赦漸漸的察覺出來味道好像有點兒不對了!

這馬上就要成親了,要是自己的話,恨不得掰著手指頭算日子,等著盼著先把親成了再回去呢!

怎麼到了孫紹祖這裡,馬上就要成親了,他反倒是跑了?

一開始賈赦倒是沒在意,反正錢到手了就行了,他人跑不跑的誰管呢!

可是後來老太太追問二姑娘的婚事,賈赦這才派人去平安州問一嘴,賢婿啊,你這走了也沒見過回來,要是沒那麼急的話,先回來把你媳婦接走也可以!

多一個迎春多一張嘴!賈赦早就看自己的這兩個庶子庶女不順眼了!都是遭錢的貨!

誰知道這人跑到平安州這麼一問,這才慌里慌張的回來表示,孫紹祖根本就沒回平安州!至於現在人在哪,就連孫家人都不清楚!

賈赦這下才是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了!

他不去平安州還能去哪兒?好好兒的,為什麼宣府一打,他就跑了?嘶!這特麼那是跑了,這分明就是畏罪潛逃啊!

這麼一想,雖然是烈日酷暑,但是賈赦卻好像是整個人頓時被浸到了冰水裡一般!渾身打了個寒顫!

賈赦是個聰明人,這也是榮國公賈代善不喜歡賈赦的原因,賈赦很聰明,但是腦子從來不用在正道上!

這麼一結合宣府的事情,宣府,平安州,孫紹祖,,,

賈赦立馬將所有事情串聯了起來,並且立馬知道孫紹祖的真實意圖,更可悲的是,自己已經被人家當槍使了!

要是宣府真的有失,而平安州的將士們因為孫紹祖的命令而沒有出兵,自己又在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的話,,,

賈赦好像被火燒了屁股的猴子一樣,火急火燎的將賈璉叫了來!

賈璉今天好死不死的正好還在家,只因為最近尤二姐懷孕了!

這可把賈璉歡喜壞了,急匆匆的便是回家準備拿些補品,被叫來的時候還是滿臉懵的呢,誰知道進來便是被緊張和惱羞成怒的賈赦一頓好打!

嚇的賈璉連忙想自己最近做了什麼事,只是越想越覺得自己也沒做什麼壞事,不由得委屈了起來!

賈赦這才把事情說了一遍,當然還是斥責賈璉居多,這麼一說,賈璉也是嚇了一跳!

但是也不由得更委屈了,明明是你叫我這麼做的,現在出了事,反倒是怪到我頭上來了,,,

“你給我現在就滾去平安州!我告訴你,要是這件事爆出來,我就用你的腦袋來填!”

賈璉嚇的痛哭流涕的便是哭著跑了出來,要是別人說這話,他還可能不信,但是他爹說這話,他簡直是太信了!

賈赦是真的能幹出這種死兒子不死老子的事情的!

自己多倒黴啊!錢賈赦收著,自己什麼沒撈著,完了沒準兒最後還得背鍋!

於是帶著對賈赦的怨念和驚慌,賈璉一面罵著孫紹祖,一面的便是向著平安州瘋狂打馬而去!

只可惜他急匆匆趕到平安州,如今平安州上下卻是進入了軍備的狀態,根本就沒人把他當回事兒了!

賈璉這麼一問方才知道,賈璟等人之前就路過了,賈璟看到平安州上下居然沒有一點戰備,打發了一通脾氣,親自提點著整備了軍備!

要不是賈璟要趕著去大同,估計還要留在這幾天發罪呢!

說完這話,平安州的幾個遊擊將軍們對賈璉也是不免有些怨言!

不是你們榮國府告訴我們聽孫紹祖的嗎,孫紹祖臨走前告訴我們該奏樂奏樂該舞舞,怎麼他一走,你們寧國府的來了,就反而罵我們不戰備了?

賈璉哪還有心思想這些,連忙就問眾人把榮國府賣了沒有,眾人這才表示還沒來得及和賈璟解釋賈璟就走了!

賈璉聞言這才狠鬆了口氣,要是賈璟知道賈赦他們用榮國府的將軍印幹這種事情,不皮扒了他們才怪呢!

思慮再三,賈璉還是準備先在平安州住一段時間,等著賈璟回去了再和賈璟一起回去,省的到時候賈璟回來了,平安州這些人胡說八道,被賈璟知道了可就壞菜了!

只是賈璉不知道的是,賈璟沒問,其實恰恰就是一種證明,賈璟或許是早就知道了,,,

賈璉和王熙鳳的關係現在並不好,所以賈璉也沒跟王熙鳳說他要去平安州的事情,但是王熙鳳當晚就知道了這件事!

王熙鳳雙眼微眯,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賈璟和賈璉都不在家,這家裡正經還管事的爺們兒都不在了,還不是由著她擺佈?

鳳姐兒心下早已是有了算計,只待賈璉前腳走了,後腳鳳姐兒急匆匆的便是將事情安排好後,回來便傳各色匠役把自己院子中東廂房三間收拾了出來,照依著自己正室一樣的裝飾陳設。

下午便是回明瞭賈母王夫人,說明兒一早要到姑子廟進香去,之前許了願,說的好兒這月十五來還願的。

賈母等人聽了,便說只管去,家裡的事情耽擱一天也不值當什麼。

於是鳳姐兒辭了賈母,只帶了平兒豐兒並兩個管事嬤嬤四人,未曾上車,便將原故告訴了眾人。

平兒一聽說是要去找賈璉在外面的外室,便是有些忐忑不安,急忙的便是勸道:“等到賈璉回來了,和他商量商量再說也不遲。”

鳳姐兒卻是冷笑一聲不語,她越是這樣,平兒未免的便越是害怕,鳳姐兒這趁著賈璟和賈璉都不在家的時候要來接尤二姐,平兒肯定是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啊!

且說尤家這邊,自從尤家搬出了寧國府之後,便住在賈家后街的一處宅子,這裡是賈璟幫忙置辦的條件肯定不會太差。

賈璟主要也就是怕人說風涼話,再加上賈璉因為尤二姐時不時的往寧國府跑也不像話,所以賈璟才把她們安置到這裡的。

但是雖然住的是好了,而且也不會被人家說閒話,但是唯有一點,賈璟把她們丟在這裡自生自滅,本身就是眼不見為淨!

所以尤家人現在根本就見不到賈璟的面!就算是去寧國府,也不過是匆匆的能見到尤氏,而賈璟,大多數時候都是見不到的!

這叫對賈璟“居心不良”的尤三姐滿心的焦躁,越是見不到,越是非得天天往寧國府去!

尤氏甚至有的時候都煩了,尤三姐跟打卡上班一樣每天大清早的就跑來找自己,一直到半夜三更才回家!

今日一早,尤三姐便是又打扮一新的準備去寧國府了,尤二姐見狀便是無奈的道:“三姐兒,今天又要去見大姐啊?”

尤三姐狀似毫不在意的點頭道:“啊!不然還能去幹嘛?”

尤二姐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人家把咱們丟在這裡,意思就已經很明顯了,,,”

尤三姐小臉兒一拉,沉默的抿了抿嘴,隨後便是輕聲道:“你有事沒有?沒有我走了!”

尤二姐無奈的道:“就算不是這樣,你天天去寧國府守著有什麼用?璉二爺說過,侯爺如今也不常在家,公事本身就繁忙,就算是有點兒閒工夫,也都是長在大觀園裡,與那位林姑娘在一塊兒,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

尤老孃也是嘆了口氣,緩緩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對尤三姐勸道:“你二姐說的是,我看你啊,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待著罷!少做這個春秋大夢!過幾年,老老實實的找個人家嫁了,你還想做侯爺夫人不成?你看看你二姐,如今日子過得不也是挺好的?等生了孩子,估計也就抬進去做姨娘了,雖然,我也不願意你去這樣的大家做妾了,我還是中意你找個好人家嫁過去的!”

尤三姐瞥了尤二姐一眼,隨後輕哼了一聲:“我是寧為鳳尾,不做雞頭的!都是做妾,跟二姐一樣給一個草包做妾?如今你叫我不給這樣鑲金邊兒的草包做妾,卻又叫我去給那些個爛泥裡的草包做妻?那是萬萬不成的!”

尤二姐本也想勸,只是聽她說的難聽,便是一時也不敢跟著勸了。

尤三姐只丟下了一句,冷笑著恨恨的一抹眼淚:“人常說,寧為英雄妾,不做庸人妻!我這一輩子反正是隻認定這一個了!你們不依,我寧抹了脖子!”

說著,冷笑連連的便是揚長而去了,只留下尤老孃和尤二姐嘆息。

正在這個時候,卻見賈璉留下來照顧尤二姐的鮑照家的急慌慌的進來了,口上便說:“二奶奶!了不得了!咱們府上那位大奶奶來了!”

尤二姐並尤老孃聞言便是一愣,隨後也是不免一驚!頓時便是想起了這位大奶奶是誰!

若論賈璉房裡自己論起來的話,二奶奶是尤二姐,那大奶奶豈不就是,,,

尤二姐不敢怠慢,正要出迎,卻見一行人早已是走了進來,尤二姐打量著,便見領頭一女子眉彎柳葉,高吊兩梢,目橫丹鳳,神凝三角,俏麗若三春之桃,清潔若九秋之菊可不正是賈璉素日裡嘴中說的那個母夜叉!

當即不敢怠慢,急忙的便是陪著笑忙迎上來萬福,張口便叫:“姐姐下降,不曾遠接,望恕倉促之罪。”

鳳姐兒似乎也一瞬間換了個人似的,竟也溫婉起來了,上前扶起了尤二姐笑著道:“這是什麼話?早應該來的,只是多有俗事耽擱了,你也知道,家裡事情多,老太太她們也離不得我,這才怠慢了妹妹!”

尤二姐這一見,鳳姐兒這話說的似乎並無問罪之意,只是卻也沒表明來意,難免的便是心中惴惴的應了,當下兩女好姐妹也似的攜手共進了屋內。

鳳姐方上座安穩了,尤二姐便命丫鬟拿來了褥子跪下,頗有些羞愧難安的道:“奴家年輕,一從到了這裡之事,皆系家母和家姐商議主張,今日有幸相會,若姐姐不棄奴家寒微,凡事求姐姐的指示教訓,奴亦傾心吐膽,只伏侍姐姐。”

說著,便行下禮去磕頭,顯然是要先試探鳳姐兒來意,示弱保全。

鳳姐兒見了,居然也忙下座攙扶住二姐起身,口內忙說道:“皆因奴家婦人之見,一味勸夫慎重,不可在外眠花臥柳,恐惹父母擔憂。”

一番話說的尤二姐是臉色發白,鳳姐兒卻好像沒看道一般:“此皆是你我之痴心,怎奈二爺錯會奴意,眠花宿柳之事瞞奴或可,今娶姐姐二房之大事亦人家大禮,亦不曾對奴說。”

尤二姐聽得這話,似乎並不是要羞辱自己,便是又低下頭收了眼淚聽著,王熙鳳便繼續道:“奴亦曾勸二爺早行此禮,以備生育,不想二爺反以奴為那等嫉妒之婦,私自行此大事,並不說知!前於十日之先奴已風聞,恐二爺不樂,遂不敢先說,今可巧遠行在外,故奴家親自拜見過,還求姐姐下體奴心,起動大駕,挪至家中,你我姊妹同居同處,彼此合心諫勸二爺,慎重世務,保養身體,方是大禮。”

尤二姐本就有這心思,只是賈璉一味推諉,如今鳳姐兒表明來意竟是要接他進府,尤二姐反而是不敢動了!

想起鳳姐兒風評,都說是她是個慣會拈酸吃醋的,豈有主動為自己丈夫納外室的道理?

如今上門已然是不打不罵,卻是要接自己進府,尤二姐難免的心中就是有些狐疑了起來!卻也不敢輕易開口!

鳳姐兒見狀便是繼續勸道:“若姐姐在外,奴在內,雖愚賤不堪相伴,奴心又何安!再者使外人聞知,亦甚不雅觀!二爺之名也要緊,倒是談論奴家,奴亦不怨,所以今生今世奴之名節全在姐姐身上!”

“那起下人小人之言,未免見我素日持家太嚴,背後加減些言語,自是常情。姐姐乃何等樣人物,豈可信真?”

說著鳳姐兒便是落下淚來,似乎是飽受輿論荼毒一般:“若我實有不好之處,上頭三層公婆,中有無數姊妹妯娌,況賈府世代名家,豈容我到今日?今日二爺私娶姐姐在外,若別人則怒,我則以為幸!正是天地神佛不忍我被小人們誹謗,故生此事!”

鳳姐兒握著尤二姐的手,只顧著哭訴:“我今來求姐姐進去和我一樣同居同處,同分同例,同侍公婆,同諫丈夫!喜則同喜,悲則同悲,情似親妹,和比骨肉!不但那起小人見了,自悔從前錯認了我,就是二爺來家一見,他作丈夫之人,心中也未免暗悔!”

“所以姐姐竟是我的大恩人,使我從前之名一洗無餘了!若姐姐不隨奴去,奴亦情願在此相陪!奴願作妹子,每日伏侍姐姐梳頭洗面,只求姐姐在二爺跟前替我好言方便方便,容我一席之地安身,奴死也願意。”

說著,便嗚嗚咽咽哭將起來,尤二姐被她這般卑賤的一勸,心中狐疑頓時便是煙消雲散,聽她說的可憐,也難免的便是跟著落淚!

鳳姐兒見了,拉著仍是坐在炕上,又叫平兒來見了,只管叫平兒管尤二姐叫二奶奶。

尤二姐哪裡敢應?只說她和平兒是一般的位份,鳳姐兒拉了來坐,只說不同了。

說話著,又是綾羅綢緞,又是金銀玉簪,各色的禮兒便是送上來,越發的叫尤二姐心中沒了後顧之憂!

尤二姐見了這般,心中便是認定了鳳姐兒是個好人,原想著的興兒前說的話,便只當這起子小人被主子訓斥不遂心,編排鳳姐兒!

故而竟是傾心吐膽,敘了一回,鳳姐兒什麼人物?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沒半日,已然是把鳳姐兒認為了知己!

鳳姐兒見狀,心中便道時機成熟了,這般一提帶尤二姐回家,尤二姐方才點了點頭竟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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