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寧的身手,十個寶玉也近不了她身!

只是被寶玉這麼猝不及防的一下踹了一腳,似乎是李妙寧自己也沒預料到,不過到底是從小習武,很快就向後一閃,坐在地上,卻也避開了寶玉的腳。

寶玉不知道自己踹沒踹到,只是起身開始撒潑:“你,你是什麼人!你們是誰!我在哪兒!啊!我的腦袋!”

寶玉雙眼血紅的便是開始撕扯四周的床帳,將大紅喜字撕了個粉碎!

眾人也是被寶玉給嚇到了,就連黛玉都是一愣,這次,好像確實有點兒過了!

鳳姐兒當即大聲呵斥道:“都看著幹什麼!還不趕緊上去按住你們二爺!”

眾人聞言這才驚醒,一眾婆子們急忙的便是上前七手八腳的將寶玉按在床上!

過了一會兒,寶玉似乎是也是累了,掙扎不動了就倒在床上,喘著粗氣,喉嚨裡發出來不像是人一般的吼叫!

這下可是把眾姊妹都是唬壞了,鳳姐兒急忙的就是要去找賈母和王夫人來,卻又害怕這裡沒人看管。

李妙寧這個時候便是開口道:“二嫂只管去罷,這裡自然有我。”

鳳姐兒聞言,猶豫了一下,這才急匆匆的去了,黛玉和寶釵見姐妹們似乎都是被嚇壞了,便是叫李紈帶著姐妹們先去了。

卻說鳳姐兒急匆匆的去了,此時恰好的便是王子騰回京的日子,王子騰夫人和一眾親戚們也在。

鳳姐兒進來顛三倒四的說不明白,卻也聽出來是寶玉出事了,所以賈母便是沉著臉去往寶玉的院子。

眾人自然也都是跟著,這個時候的寶玉似乎是歇的夠了也似乎是幾個婆子都按他不住了,掙脫了束縛。

見賈母等人進來,將身一縱,離地跳有居然有三四尺高,口內亂嚷亂叫,說起胡話來了!

親戚們都在,人這麼一多,寶玉許是受了驚,益發的拿刀弄杖,尋死覓活的,鬧得是個天翻地覆!

賈母王夫人見了,唬的抖衣而顫,兒一聲肉一聲的放聲慟哭,這明顯的,連黛玉都看出來了,這次寶玉恐怕還真不是裝的!這回是真的中了邪了!

寶玉被這麼一哭喊,似乎是恢復了點兒甚至,身子一軟就是癱倒在地!

賈母和眾人見狀急忙的上前便是抱住寶玉,好容易放到床上,卻見寶玉是臉色蒼白,印堂鐵青,緊咬牙關!

慌忙的便是叫請太醫,鳳姐兒急匆匆的去了,訊息卻也是傳出去了,於是驚動諸人,連賈赦,邢夫人,賈政,賈璉,賈蓉,賈芸,賈萍,薛姨媽,薛蟠並周瑞家的一干家中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眾媳婦丫頭等,都來園內看視,登時園內亂麻一般!

正沒個主見,卻見剛準備回去換身衣裳主持大局的鳳姐兒此時卻是與寶玉一般的,披散個頭發,惡鬼一樣的手持一把明晃晃鋼刀砍進園來!

嘴上只是喊著要殺人,張牙舞爪的四處劈砍著!眾人越發慌了!也沒誰敢上前阻攔!

正在這個時候,得到訊息的眾姐妹進了來,李妙寧見鳳姐兒如此,一個箭步眼疾手快的上前不知是什麼手法,輕易的就將鳳姐兒手上的刀奪了丟在地上!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帶著二嫂子下去歇著!”

當即一眾力氣大的婆子們回過神來,急忙的一擁而上,將鳳姐兒抱住,顧不得廝打,便是帶回了鳳姐兒的屋子裡,按在床上!

平兒豐兒等見了鳳姐兒這樣,自是哭的淚天淚地,賈政等心中也有些煩難,顧了這裡,丟不下那裡!

好好兒的一個榮國府鬧的是雞飛狗跳!這下王熙鳳也倒下了,徹底是場面上亂了套,好在李妙寧和黛玉共同商議之下,這才將場面再度控制住了。

當下眾人便是在黛玉和李妙寧的安排下,有條不紊的開始重新恢復工作了,一面的也是命人去請了太醫了。

這邊一眾親戚進來了,七言八語,有的說請端公送祟的,有的說請巫婆跳神的,有的又薦玉皇閣的張真人,種種喧騰不一。

都是沒個法子,又請了太醫,來看了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是隨意的開了些藥。

黛玉無奈,只得是命人帶了寧國府的對牌去請談允賢來,談允賢給王熙鳳和寶玉看了,只說沒病,又拿了太醫的方子看了,就說是太醫開的也沒問題,不外乎是些提神清腦的藥物,吃了沒什麼用,不吃也沒事兒的那種,,,

眾人這下可是慌了神,談允賢又猶豫了一下,黛玉似乎是看出了談允賢的不便,便是主動問道:“姐姐可是想到了什麼?”

談允賢猶豫了一下,想著還是偷偷的跟賈璟說,便說自己聽別人說過些祝由術之類的,這樣的情況,許是並不是身體上有了什麼病況,便叫賈家不行可以試試鬼神之說。

賈母等人聽了,當下請了妙玉來唸經,王夫人更是親自前往城外的佛寺問卜求神,總無效驗,這般的折騰了一天,堪堪日落,一眾親戚們見沒辦法,便也都各自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子騰便是親自來看了,他一來,王熙鳳和寶玉微微的清醒了些許,似是連眼睛都能睜開了,只是還是滿臉的茫然,別人問話也不答。

賈家上下自是興奮驚喜,便道是王子騰武將之身,鎮壓的住,便是急忙的請王子騰坐在外間,滿心的以為能夠好轉,誰知也不過這麼一瞬,二人又是昏迷了過去!

王子騰也是無奈,況且他剛剛回京,也有公事在身只得是離去了。

接著忠靖侯府的人也來了,帶著湘雲,一進門見寶玉如此,也自是傷心,邢夫人弟兄輩並各親戚眷屬都來瞧看,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薦僧道的,總不見效。

他叔嫂二人愈發糊塗,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渾身火炭一般,口內無般不說的胡言亂語。

及至晚間,那些婆娘媳婦丫頭們都不敢上前,因此把他二人都抬到王夫人的上房內,夜間派了賈芸帶著小廝們挨次輪班看守。

賈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媽等人是寸地不離,只圍著乾哭。

此時賈赦,賈政又恐哭壞了賈母,日夜熬油費火,鬧的人口不安,也都沒了主意。

賈赦無奈只得找到賈政:“或是再有什麼高僧大士的,去再尋尋罷,京畿的差不多都找來了,總不見效,我再差他們去遠處看看去。”

賈政見叫了這麼多人都不靈效,著實懊惱,更何況他本身就是迂腐性子,自覺子不語怪力亂神,招惹上這種物事,亦是二人不修德行命數如此!

因此便是阻賈赦道:“兒女之數,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強者,他二人之病出於不意,百般醫治不效,想天意該如此,也只好由他們去罷。”

賈赦也不理此話,仍是百般忙亂,那裡見些效驗,看看三日光陰,那鳳姐和寶玉躺在床上,亦發連氣都將沒了!

閤家人口無不驚慌,都說沒了指望,忙著將他二人的後世的衣履都治備下了!

賈政在外面焦急的只轉圈兒,賈璉急匆匆的進來了:“打聽清楚了,二弟在平安州整頓武備,耽擱了時日,不然說好的昨兒一早就該回來的!”

前幾日賈政見家中上下老小亂糟糟的沒個主心骨,早已是慌亂無比的盼著賈璟回家了,誰知第二日賈璟竟然還未到,這才託賈璉出去問方得著這個訊息。

賈璟是看平安州被漏掉了,正好留在那裡將平安州轉變成自己的勢力,所以耽擱了下來,這種事,自然不會跟賈赦賈璉說,他二人亦知賈璟留在平安州是為了什麼,卻是不敢說出來!

賈政無奈,本想叫賈璉親自帶著人去趟平安州請賈璟回來主持,只是又怕賈璉去了,鳳姐兒果真出了什麼事他來不及迴轉!

賈璉倒是無所謂,看著躺在床上的鳳姐兒,賈璉雖然有幾分兔死狐悲之感,想想二人似乎以往也有過幾分甜蜜,只是再回憶起來就全是痛苦了!

所以這個時候升官發財死老婆,簡直是大喜事好不好,,,

無奈,賈政只能是派賈芸走這麼一遭了,只求快些,賈璟得著訊息能往家裡趕,但是看著二人形狀,只怕是大限將至,賈璟回來也只能是主持喪事了!

賈母,王夫人,平兒這幾個人更比諸人哭的忘餐廢寢,覓死尋活,李妙寧也是沒心思主持後宅事了,全都壓在了黛玉和寶釵的頭上。

畢竟擱誰剛嫁過來沒兩天就成了寡婦了,難免都有些恍惚,更何況因此賈家內宅裡頗有不少不好聽的聲音說是她克的,,,

到了第四日早晨,賈母等正圍著寶玉哭時,只見寶玉睜開眼說道:“從今以後,我可不在你家了!快收拾了,打發我走罷。”

賈母聽了這話,如同摘心去肝一般,自己差點兒先背過氣去了!

在一旁侍候的趙姨娘見狀便是勸道:“老太太也不必過於悲痛,哥兒已是不中用了,不如把哥兒的衣服穿好,讓他早些回去,也免些苦,只管捨不得他,這口氣不斷,他在那世裡也受罪不安生。”

話未及說完賈母對著臉上就是一口唾沫,罵道:“爛了舌頭的混帳老婆,誰叫你來多嘴多舌的!你怎麼知道他在那世裡受罪不安生?怎麼見得不中用了?你願他死了,有什麼好處?你別做夢!他死了,我只和你們要命!”

唬的趙姨娘縮脖子躲了幾步,也不敢擦臉上的唾沫,就這麼低著個腦袋掉淚。

賈母也不願意和這麼個頑意兒多說,便是又罵起來賈政他們:“素日都不是你們調唆著逼他寫字唸書,把膽子唬破了,見了他老子不像個避貓鼠兒?都不是你們這起淫婦調唆的!這會子逼死了,你們遂了心,我饒那一個!”

一面罵,一面哭,賈政在旁聽見這些話,心裡越發難過,便喝退趙姨娘,自己上來委婉解勸。

誰知這個時候外面又進來人來回說:“兩口棺槨都做齊了,請老爺出去看。”

賈母聽了,如火上澆油一般當即便罵:“是誰做了棺槨?”一疊聲只叫把做棺材的拉來打死。

沒奈何,黛玉寶釵也是上去勸,只是勸不住,寶貝孫子眼瞅著只剩下一口氣了,這時候怕是誰來都勸不住了,,,

恰在此時,卻只聞得隱隱的木魚聲響,唸了一句:“南無解冤孽菩薩!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顛傾,或逢兇險,或中邪祟者,我們善能醫治。”

這話好似自天邊傳了來一般,只這麼一句,便是叫眾人都是住了嘴的聽著!

賈母,王夫人便命人去快請進來,賈政雖不自在,奈賈母之言如何違拗!

更何況他自己也納悶兒,如此深宅,何得聽的這樣真切,心中亦希罕,命人請了進來。

眾人舉目看時,原來是一個癩頭和尚與一個跛足道人,進來對眾人行了禮,賈政便問道:“你道友二人在那廟裡焚修。”

那僧笑道:“長官不須多話,因聞得府上人口不利,故特來醫治。”

賈家眾人對視一眼,皆是有些稀奇,賈政清了清嗓子便是道:“倒有兩個人中邪,不知你們有何符水?”

那道人笑道:“你家現有希世奇珍,如何還問我們有符水?”

賈政聽這話有意思,心中一動急忙說道:“小兒落草時雖帶了一塊寶玉下來,上面說能除邪祟,誰知竟不靈驗。”

那僧聞言卻是哈哈大笑道:“長官你那裡知道那物的妙用?只因他如今被聲色貨利所迷,故不靈驗了,你今且取他出來,待我們持頌持頌,只怕就好了。”

賈母聽說,急忙的便是親自將寶玉項上取下那玉來遞與他二人,那和尚接了過來,擎在掌上,長嘆一聲道:“青埂峰一別,展眼已過十三載矣!人世光陰,如此迅速,塵緣滿日,若似彈指!”

一僧一道說了許多胡話,賈家眾人也聽不明白,片刻之後,便是將玉遞還給了賈政笑道:“此物已靈,只是終究是被凡塵所蒙,為貴人壓制,不能發揮重用,懸於臥室上檻,將他二人安在一室之內,或可暫時延命。”

賈母聞言便是急忙的問既然是暫時延命,那怎麼才能徹底根治過來啊。

那一僧一道對視一眼,笑著道:“令公子亦非常人,自有貴人相助。”

賈政聞言便是急忙的問道:“什麼貴人,我們這邊去請了來。”

誰知一僧一道卻是不再說了,相視而笑著便是扭頭就走,賈政親自追了出去,卻只見光天化日之下,明明只是一出門,卻不見了僧道身影!頓時便是叫賈家眾人嚇的站了起來!

王夫人當即便是雙手合什,只道是遇上真正的有為之士了,當即便是急忙的叫將玉懸掛而上,果然便見原本已經斷了氣兒的王熙鳳和寶玉居然真的慢慢喘過氣來了!

眾人不免鬆了口氣,卻也暗自抹淚該如何去找這位貴人的時候,前面突然便是傳了一道驚喜的聲音:“侯爺回府了!”

賈家眾人連忙的便是起身相迎!

卻說賈璟其實昨天就已經往回趕了,半路上遇到了賈芸說了鳳姐兒和寶玉出事了,賈璟當即大驚失色的打馬向著神京成狂奔,沒半日,已然是趕了回來!

急匆匆的下了馬去寧國府換了身衣裳,顯然晴雯也知道鳳姐兒和寶玉的事情,便是幫著賈璟急匆匆的洗漱完換了身蟒袍之後,便是趕著賈璟去了榮府。

賈璟方走到榮府門口,卻只見一僧一道迎面而來,對著他哈哈大笑著,卻好像沒見他一般直衝衝的走了。

賈璟一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蟒袍,再一看還是大笑著向外面走去的僧道放聲高唱著:“潛龍初九!九五飛龍群無首!大哉乾元!物物亨純得自然!”

賈璟緩緩的瞪大雙眼,轉頭看向那僧道,越看越覺得眼熟,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這不會就是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罷?

賈璟當即便是對清風道:“你看到那兩個人了嗎?”

清風一愣,隨後看向空無一人的街道,有些呆愣的搖了搖頭:“侯爺什麼意思?”

賈璟心中頓時便是一涼,轉過身來便是向著一僧一道狂奔:“站住!喂!”

可是明明很近的距離,賈璟卻覺得越跑兩個人離自己越遠,賈璟這方才停下了腳步,心中自是驚疑不定。

這一切對於他一個從小接受唯物主義教喻的人來說,有點兒太過於驚恐了!

唯物主義,唯的不是科學,而是物,也就是說,唯物主義者不是不信鬼神,而是要親眼看到,親自實踐,才能確定一件事是否存在。

這和儒家的理念是一樣的,子不語怪力亂神,並不是子不信,而是子不在乎,子不看見,子就不說!子也不宣揚!

而現在,賈璟看到了!

看著身後有些奇怪的看著自己的清風,賈璟臉上的冷汗瞬間便是下來了,三伏天,他卻覺得有一股冷氣從心底只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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