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應筠看著四周滿是鹽丁圍在這裡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隨後勉強的在黃爽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看了看眾人,拱拱手道:“諸位都有勞了!”

眾人連忙齊聲道不敢,黃應筠笑著道:“今天咱們聚在這裡,不為造反,不為搶鹽,就是為了咱們普通平民老百姓討個說法!”

“說的好!都是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誰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憑什麼不教而誅?”

“就是為了錢也不該這樣!太沒王法了些!”

“老爺子,咱們跟他們幹了!誰願意大好家業這般拱手讓人?”

黃應筠見狀,便是大聲道:“既然諸位都是這樣認為的,那老朽就帶著諸位,去鹽政衙門,定要討要個說法出來!”

眾人皆是鼓掌喝彩,黃應筠也是身體快要撐不住了,急忙的便是坐在了輪椅上,於是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便是朝著鹽政衙門的方向而去!

這個時候賈璟也剛剛抄完李家回來,士兵們運送著李家的傢俬走在路上,迎面只見無數的鹽丁密密麻麻的堵在街口!

士兵們頓時就慌亂了起來,賈璟雙眼微眯,一揮手,士兵們頓時就鎮靜了下來,賈璟驅馬上前大喝道:“什麼人攔住我的去路!”

這個時候黃應筠等人便是沉著臉走了出來,賈璟看到黃應筠的時候便是立馬雙眼狠狠的眯了起來。

黃應筠對著賈璟拱拱手道:“老朽黃應筠,見過寧侯!”賈璟哦了一聲:“原來是黃老爺子!可就算是您,也沒道理帶著刀兵,擋住本侯去路罷?”

黃應筠笑了笑道:“難為寧侯居然還認識我這麼一個土都埋到脖頸的老廢物,若不是情非得已,老朽在家等死也好,豈會出來惹人厭煩?”

賈璟冷冷的道:“黃老爺子咱們還是有話明說的好,本侯的時間很寶貴,和您也沒什麼好說的。”

“大膽!”

“寧侯!您雖然是貴為侯爺,可是黃老爺子那也是和太上,太宗皇帝平輩論交的布衣之交,您多少應該給些體面罷?”

四周頓時好一陣喧鬧,白利澤也是冷笑道:“寧侯未免有些過於託大了!您這樣誰的面子都不給,莫非果然成了獨夫之心了?”

賈璟聞言整個人的表情都是瞬間兇厲了起來:“你是在威脅本侯嗎?”白利澤呵呵一笑,黃應筠伸手,白利澤便是不再說話。

黃應筠看著賈璟道:“寧侯,我們也不過是想要個說法罷了,在座的都是揚州城的父老鄉親,您來揚州的時候,我們是好生款待倒履相迎,結果您呢?”

黃應筠對賈璟笑道:“您到我們這邊,就靠著您手裡的那柄尚方寶劍,又是抄家,又是殺人,有些說不過去了罷?”

賈璟看向黃應筠道:“老先生,我敬您是老人,還是和太宗皇帝平輩論交的老人,這才給您幾分面子,不然的話,就憑你們,幾個膽子來攔我的軍伍?”

賈璟冷冷的大喝道:“我們是大燕軍隊!爾等是何人?膽敢以刀兵相攔?站在士兵面前用刀指著我們,就是我們的敵人!”

賈璟看著黃應筠完全不相讓的冷冷的道:“對待敵人,我們的手段非常殘酷!老先生也不想見識見識,就憑我手中的這把尚方寶劍,能夠掀起什麼樣的腥風血雨罷?”

黃應筠沉默了,而一旁的白利澤卻是嗤笑一聲,毫不示弱的對賈璟道:“怎麼?寧侯還有理了?我沒記錯的話,您手中的尚方寶劍好像不是被允許做這些事的罷!”

白利澤上前幾步冷笑道:“寧侯要是真的是問心無愧的話,那麼請問寧侯,當初陛下賜下這把尚方劍的時候,是讓您用來做這些的嗎?您要是有一句話說的著,我立馬………”

賈璟只是看著黃應筠,嘴上冷冷的道:“你是何人?”白利澤一愣,隨後頓時就是滿臉漲紅,冷笑著剛要抱拳,賈璟便是緊接著冷冷的怒噴道:“你他媽算老幾!”

白利澤頓時滿臉怒容,賈璟卻比他更怒的對他怒喝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老子給你一個交待?看清你自己的地位!你他媽就是個臭賣鹽的!你往上八輩子的祖宗,配跟老子說話嗎!”

白利澤恨得咬牙切齒,卻也不敢說什麼,更何況………

賈璟其實說的對,早八輩子,賈璟的祖宗還是金陵城內的門閥大族,而他白家,還真是不知道在哪個地裡刨食的泥腿子………

賈璟冷笑著看著白利澤道:“你不是要個交代嗎?老子給你個交代!”

賈璟說著猛地從腰中拔出天子劍,頓時黃應筠四周的人皆是大驚的上前一步,將黃應筠護在身後!

賈璟怒喝道:“老子給你們幾分面子才一直跟你們唧唧歪歪到現在,還真他媽的給臉不要了?”

“全軍聽令!”

“有!”

一眾士兵被一群鹽丁挑釁威脅早也是怒火中燒,所以賈璟此時一怒,眾將士皆是感受到主帥的怒火,便是皆是怒喝出聲!

賈璟手中劍一揮怒喝道:“槍平舉!緩步前進!誰敢阻攔,格殺勿論!向前!擋我者死!”

“得令!擋我者死!”

一眾士兵平舉著槍便是向前踏步行進,兵器閃爍的寒光奪目,士兵腳下的步伐如雷!這種威勢頓時嚇了鹽商們一跳!

他們只是商人,不是真的有什麼膽子造反的狠人!耍狠作為商場技巧之一他們肯定是會,但是要是動真格兒的那可就萎了………

大家都是為了賺錢,和氣生財嘛………真動刀動槍的時候,在座的誰身價沒個幾億甚至是十幾億兩白銀?

瓷器不和瓦罐碰,真的和人家拼命,有幾條命夠陪的?所以他們動用鹽丁也就是為了嚇唬賈璟一下,他們還真敢鼓譟鹽丁造反不成?

平日裡或許是狗急跳牆敢的,但是現在賈璟近萬大軍在城內窺伺,這不是茅房裡打燈找死嗎?

因此雖然來勢洶洶,但是其實他們是沒一個敢真的動手的,他們有這個膽子,但是現在不到那種時候罷了………

白利澤兇厲的就要阻止賈璟的動作,他就不信賈璟還真的敢對他們下手?真的想在這揚州城內和他們血拼?

但是黃應筠卻突然一揮手:“讓開!我們都是大燕的百姓!來這裡只是討一個說法!既然侯爺不肯給,我們也不能為難侯爺!都讓開!”

白利澤聞言急忙的就要對黃應筠說些什麼,黃應筠卻無奈的嘆口氣道:“先散開,不要惹事!”

白利澤無奈,只能是忍氣吞聲的退後了幾步,隨後眾人便在黃家人的命令下便是向後退去!

賈璟譏笑的從眾人身邊路過,隨後冷冷的丟下了一句:“你們鹽商是了不得了!連本侯都不放在眼中!好,你們好!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說著便是頭也不回的轉頭便是走了,只留下一眾鹽商們臉色無比的陰沉!黃之麒剛要和黃應筠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黃應筠臉色無比難看!

黃之麒連忙慌亂的對黃應筠道:“爹!爹!您怎麼了?”黃應筠捂著胸口兩腿一蹬,便是痛苦的挺直了身子,眾人見狀也是急忙的圍了上去:“黃老爺子!”

賈璟聽到身後的動靜了也沒有回頭,倒是後面黛玉等人在車中全程都給看下來了,於是便是有些擔憂的將賈璟叫了過來,隨後對賈璟擔憂的道:“二哥哥這麼和那些人說話,不會有什麼麻煩罷?”

賈璟聞言好笑道:“能有什麼麻煩?我倒是希望他們能找我的麻煩!”黛玉聞言瞪了賈璟一眼,隨後嘆了口氣道:“二哥哥自己注意安全罷,可再別發生今天那種事了。”

賈璟笑道:“放心罷不會的,要是沒我的同意,誰能進我十步?”黛玉輕聲哼了一聲道:“我就是怕你死腦筋,讓人進你的十步!”

賈璟聞言一愣,隨後也不免有些尷尬,知道黛玉是大概的猜到了些許,所以笑了笑並沒多說什麼。

周夫人見狀也是對賈璟笑道:“就該有個人這麼時時刻刻提點著你,不然你怕是越發的了不得了!”

賈璟等人到了鹽政衙門的時候,恰好看到林興宗正在指揮著幾個人往鹽政衙門裡面搬白色紗布!

黛玉整個人都驚慌了起來,林興宗見狀急忙的道:“廚下用的!廚下用的!老爺就是怕姑娘多想,這才叫我在這兒看著,這不,姑娘果然多想了!”

賈璟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一箱箱的白布,誰家廚下能用這麼多白布?不過賈璟細細一思量,便也明白了林如海的用意,這是扔個煙霧彈?

黛玉也是知道林如海的身體其實是沒什麼太大的毛病的,所以便也放下心來,隨後幾人便是一起進去了,果然林如海正生龍活虎的坐在那兒呢。

黛玉上前嗔怪的提了兩句,林如海便笑著道:“是你自己想多了,你也看到了爹爹的身體了,哪像是要出事的?”

黛玉輕聲哼了一聲道:“身體好不好還是你自己說的?得問問大夫才是!”說著便是看向談允賢,談允賢原本正在發呆,看到眾人看向自己,便知道是說林如海的身體。

於是談允賢清了清嗓子道:“我祖父和我的診斷結果都是一樣的,林大人的身體雖然損傷的比較嚴重,但是大多不是什麼不可逆的損傷,只要調養得當,很快就會恢復健康的。”

林如海聞言自己也是忍不住鬆了口氣,隨後對談允賢點點頭道謝,黛玉聞言也很是高興,向談允賢道謝之後,便是急忙的囑咐林如海要注意身體之類的。

林如海笑著應下了,眾人有談了一遍今天在外面玩發生的事,林如海和周煥也是很是驚奇居然還能在這裡遇到故交,眾人聊了一會兒,便是各自歇息去了。

林如海和周煥還是很關心賈璟今天的處理結果,兩個人都是看到了賈璟身上的衣裳的血跡,不過都是男人,方才也就沒有問出口,省的勾的女人們又哭起來。

這時都走了,林如海才微微有些擔憂的看向賈璟道:“晦玉,你的傷………”

賈璟看了一眼身上的血跡笑道:“看著唬人罷了,實際上就是皮外傷,我還特意帶上了談姑娘,她在路上就給我處理好了,劃破了點兒皮而已。”

周煥和林如海聞言這才稍微的鬆了口氣,然後便開始關心起了今天發生的一切,隨後賈璟便是一五一十的將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跟周煥和林如海說了。

隨後笑著道:“一切都是按著我的計劃進行的,現在鹽商們一定以為我不會出手了!我臨走前故意那樣說,便是為了讓他們疑神疑鬼!現在鹽商們因為蔣汪高三家坑害李家的事情,彼此之間恐怕是連最後的一點信任都沒有了!自此,揚州的局勢被徹底打碎!揚州鹽商再無聯合之可能!”

“好!”

林如海不由得一陣擊節讚歎,二桃殺六士,滅了兩家,讓其他六家再無還手之力,只能搖尾乞憐!這等手段和心性,當真是人中俊傑!

賈璟笑著道:“有先生和姑丈坐鎮,我才敢放手施為,再加上姑丈這麼多年的佈局,我這破局之刀才如此勢如破竹!不然只一把刀狠命砍下去,便如不懂庖廚之人解牛,是肉是骨尚未可知,一刀下去,只怕是磕在硬骨頭上,連刀也斷了!”

周煥和林如海聞言都是一陣成功的暢快的笑著,隨後林如海笑著道:“剩下的事情,晦玉你可以不用插手了,就等著收尾就好,姑丈也叫你見識見識姑丈的手段!”

賈璟聞言眨了眨眼睛道:“莫非後面,姑丈您要親自出手?”林如海笑著,眼中卻閃爍著紅光:“報仇,若是不能親自上場,豈不是少了許多快意?”

…………

鹽商們因為黃應筠病倒了,所以便是都是各自散去了,不過蔣家家主蔣斌卻並沒有回家,而是跟在鄭家的家主鄭玉霖的身後。

鄭玉霖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隨後對蔣斌輕聲道:“還是蔣兄辦事我放心,這次的事情不費一兵一卒,高家和汪家兩家蠢貨就幫咱們給辦了!”

蔣斌笑著道:“鄭兄你都給我安排好了,我要是還不能辦好的話,那豈不是太廢物了?”

鄭玉霖聞言笑了笑道:“蔣兄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和我沒什麼干係,可別太自謙了。”

蔣斌笑著道:“咱倆也別互相吹這些了,說正事。”鄭玉霖笑著道:“蔣兄是有什麼疑慮?”

蔣斌擺擺手道:“疑慮談不上,只是………我感覺寧侯離去前說的那個意思,似乎是能力原因,雖然不甘,但是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鄭玉霖聞言哈哈一笑,看了蔣斌一眼道:“蔣兄覺得呢?”蔣斌笑了一下,隨後看著鄭玉霖道:“我覺得,以寧侯如今的心計來看………不像!”

鄭玉霖哈哈一笑道:“像與不像,與你我兄弟也沒有關係了,我們已經拿到了我們想要的東西就足夠了!”

蔣斌笑著點點頭道:“那倒是………只是這幾日我總是聽說鹽政衙門一直在採買準備後事的東西,林大人是不是真的快要?”

鄭玉霖雙眼微眯,輕聲的道:“誰知道呢………”

蔣斌笑道:“那些人估計也得到訊息了,此時李家也沒了,代家李家的鹽田都擺在那兒………”

鄭玉霖看著蔣斌道:“蔣兄有興趣?”蔣斌苦笑一聲道:“說不感興趣是假的,這麼多,縱然是毒藥誰不想嚐嚐?”

鄭玉霖聞言只是笑了笑:“蔣兄是聰明人,現在吃再多有什麼用?日後少不了全都吐出來!”

蔣斌聞言內心一凜,急忙的對鄭玉霖拱手道:“受教了!”鄭玉霖只是笑著擺擺手道:“我只是看明白了一點罷了,現在吃飯,不靠著朝廷,什麼法子也不好使!”

蔣斌連連點頭稱是,鄭玉霖冷笑一聲道:“他白利澤處處要和朝廷作對,要做揚州的地頭蛇,你看罷,他蹦躂不了幾天了!”

此時蹦躂不了幾天的白利澤在家中正十分惱怒的砸著東西:“豎子!小兒!這個小婢生的雜種!也敢這麼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羞辱我!”

白羽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那垂著眼簾不語,等到白利澤發洩的差不多了,白羽才好像是活過來一樣,對白利澤拱手道:“父親大人息怒,至少這也是件好訊息不是嗎?”

白利澤看向白羽:“好訊息?你爹我在那麼多人面前丟了這麼大的臉,也叫好訊息?!”

白羽毫不在乎的聳聳肩道:“面子有錢重要嗎?這不是還是您教我的?”白利澤一時語塞,只是擺了擺手坐了回去!

白羽上前道:“賈璟臨走之前的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強弩之末,也就靠嘴皮子爽一爽了!”

白利澤聞言看了一眼白羽,白羽攤手道:“他黔驢技窮了!可不就只能嘴上找找痛快的?這樣您讓他罵幾句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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