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畢竟不是改良品種,沒有最佳化品種,也沒有嫁接,賈璟又不是學農業的,所以可以說是對此一竅不通,只能忍受著這種沒多少味道的反季果蔬。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大冬天的,尤其是北方的冬天,在熱熱乎乎的炕上,還有什麼比來上一口新鮮的瓜果蔬菜更爽的呢?

所以縱然是現在這橘子酸的賈璟差點兒沒背過氣去,卻也是這個時候不可多得的珍貴果蔬,賈璟還是吃的甘之如飴!

眯縫著眼看黛玉和寶釵臉上詭異的表情,賈璟不由得有些發愣:“到底是怎麼了?你們倆這麼諱莫如深的樣子?”

寶釵沒說話,黛玉則是一臉似笑非笑的道:“你還記不記得,前幾日二嫂過生兒,寶玉沒在,,,”

賈璟一愣,隨後便是一面享受著黛玉送過來的橘子,嗯,這片不酸,,,

想了想,賈璟無奈道:“那天我都是半路回來的,我哪想得起來寶玉?”

黛玉笑道:“你也不想想,老太太那樣的,哪一天能少了寶玉?見她寶貝孫子不在,難道還不遣人去找?只是還沒等遣人去找,寶玉自己就回來了,你猜他做甚麼去了?”

賈璟有些發愣的眨巴了兩下眼睛好笑的道:“他是我弟弟,又不是我女人,我天天研究他去哪兒做什麼幹嘛?”

黛玉和寶釵聞言都是瞪了賈璟一眼,黛玉更是伸手拍了賈璟兩下。

賈璟無奈的道:“好罷好罷,他去哪兒了?”

黛玉一臉諱莫如深的道:“寶玉說是北靜王的一個小妾沒了,去北靜王府弔唁去了,,,”

賈璟聞言就是嘴角一陣抽搐,也不知道是寶玉氣的還是橘子酸的,只感覺一陣陣牙疼!

“北靜王的小妾死了,跟他堂堂的榮國府二公子什麼干係?這個小妾他入股了?拉幫套啊?”

賈璟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黛玉,黛玉和寶釵聞言都是被逗得笑了出來!

拉幫套就是這年頭的一個迫不得已出現的一眾陋俗,鄉下不開化的地方,有家裡男人生病也好,或是出什麼意外也好,身體受不了了,幹不了重活了。

這年頭鄉下的男人可以說是家裡最重要的生產力,一個男人要是幹不了重活了,基本上也就可以宣告社會性死亡了。

因為他給家庭帶來不了什麼了,甚至慢慢的逐漸會成為家庭的累贅!

所以這個時候,一般這樣家庭的男主人都會招一個過路人也好,還是搬過來的人,找一個合適的居無定所想要定居的男人,就住在自己家裡,和自己的妻子成親,,,

也不算是真的成親,就是兩個人算是一起過日子,這個男人從此以後也算家裡的一份子,給家裡勞動。

也就是兩個丈夫和一個妻子一起過日子,一三五你那啥,二四六我那啥那種,這個就叫拉幫套。

賈璟這樣諷刺寶玉也不是全無道理,要是水溶正經的妻子去世了,他過去看看弔唁還算是情有可原,一個小妾死了,說句實話,要是沒感情的,沒準兒隨隨便便找個亂葬崗就一扔都算是主家仁慈了!

賈寶玉好歹也算是堂堂的榮府二公子,正兒八經的勳貴出身,因為水溶的一個小妾死了就去弔唁,這不是開玩笑嗎,,,

因此賈璟頗為有些懷疑的看著黛玉道:“我告訴你啊,雖然我弟弟廢物,但是好歹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弟弟,你們不許汙衊他啊!”

黛玉笑著翻了個白眼道:“是你從小長大的弟弟,就不是我表兄了?當然不是真的去弔唁了,他也不知是聽誰說了,去了城外的一個水仙庵,去祭拜金釧去了。”

賈璟聞言一愣,看著黛玉道:“誰?”

黛玉和寶釵對視了一眼,都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其實不用黛玉說,賈璟大概也能猜到怎麼回事兒了,看來這金釧到底是沒逃過這段孽緣!

好好兒的一個姑娘,被寶玉調戲了兩句,本身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府裡這樣勾勾搭搭的其實不知道有多少人,只是偏偏的在王夫人前面!

王夫人假裝睡著了,偷聽的兩人的溫軟小意,寶玉本身其實應該並沒有什麼害金釧的心思,就寶玉那性格,路邊兒路過一隻狗是母的他沒準兒都得勾搭兩句說說話!

金釧本就沒搭理寶玉,是寶玉上去勾搭著說了兩句:“我明兒找太太討你”之類不著調兒的話!

又摘了金釧兒耳環調戲,金釧兒這方才情動,就這麼回了一句:“你忙什麼!金簪子掉在井裡頭,有你的只是有你的。”

要是王夫人沒聽著,這本身也不叫什麼,可偏偏王夫人這個時候裝睡呢!

寶玉前腳剛說完一句:“我只守著你”後腳王夫人睜開倆眼喝罵了一句:“下作小娼婦,好好的爺們,都叫你教壞了!”寶玉一句話沒說,連滾帶爬的起來就悶著腦袋出去了!

他倒是躲出去了,卻不想王夫人平生最怕的就是寶玉被“狐媚子”勾了學壞,也平生最恨的就是這樣的女孩兒!

或許是出於賈敏的原因,所以王夫人對這樣的統統打到“狐媚子”一欄,連帶著當初的黛玉,還有晴雯,都是不得王夫人心意的!

金釧兒臉上捱了一巴掌,雖然也的確是這話說的過了,但是確實也罪不至此,更何況還兢兢業業的伺候了王夫人這麼久,一個小姑娘家被人罵勾引男人,哪裡受得了?

被王夫人攆回去之後便是想不開了,一賭氣,趁著人不備,居然一下就跳井了!

寶釵嘆息了一聲道:“我剛從那邊兒姨媽處過來,這才想著過來看看,姨媽也是很傷心自責呢。”

賈璟聞言冷笑一聲,黛玉也是撇了撇嘴,見他夫妻二人如此,寶釵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

賈璟快言快語,才不在乎王夫人什麼頑意兒呢,他又是外面做事的爺們兒,黛玉不好說的,賈璟便是一吐露全吐槽出來了!

“什麼自責傷心,她兒子好好兒的勾搭人家姑娘做甚麼?勾搭了又不敢承擔責任,這般出事了叫姑娘自己頂著,他倒是跑的快樂!她但凡是有一點二羞恥之心,也該為養出這樣的兒子羞愧,自責傷心,,,”

賈璟冷笑道:“哼!她要是真自責傷心,人就不會死了!什麼大事兒不成?”

寶釵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在寶釵看來,不管怎麼樣,爺們兒勾搭你是爺們兒的事兒,你身為女子,尤其是大家出身的不管是小姐也好丫鬟也好,義正言辭的呵斥他才是正經的!

所以寶釵反倒是覺得事情走到這一步,到也不能全然怪王夫人和寶玉,金釧兒自己要是沒有那樣不該有的心思,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到底是自己不尊重,說了些輕佻的話叫人抓住了把柄,真就算是有這樣的心思,也該老老實實的埋在心底!豈是能說出口的?

不過到底是條人命,所以寶釵也不是說就不可憐金釧兒了,就在方才,金釧兒沒合適的衣裳下葬,寶釵還叫人去承毅伯府取了兩身自己的衣裳呢!

黛玉現如今是侯夫人,身上穿的全是蟒袍誥命,而其他的姑娘又有幾個願意給死人穿自己的衣裳的?

不過可憐歸可憐,寶釵倒是沒覺得金釧兒一點兒錯沒有,甚至主要這個禍端還是金釧自己惹出來的!

更何況王夫人還是她親姨媽,所以賈璟當著她面罵的爽,寶釵也只能是默默的聽著。

賈璟一臉無語的搖頭道:“怎麼淨他們家這麼多破事兒!不過是撩撥了兩句,郎有情妾有意的,又不是外面的什麼狐媚子,真就算撞見了,好歹伺候你這麼多年了,賞個姨娘的位置怎麼了?”

賈璟說著便是一臉煩躁的揮手道:“我看啊,她這麼多年什麼狗屁的佛法也是白學了!哪個學佛的像她這樣的?簡直是荒謬!”

黛玉和寶釵聞言都是十分沉默,顯然也是為金釧兒的死感到不值。

隨後黛玉無奈的道:“這是死在園子裡了,鬧大了,這園子畢竟是咱們家的,西府那邊弄得臉上無光,所以,,,”

寶釵也是嘆息了一聲道:“那邊兒的政老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罷官了的原因,最近心情不是特別好,正好寶玉撞上來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也不知是前面哪個爛嘴叨舌的,非要往淫辱母婢上面引,,,”

賈璟挑了挑眉,真狠啊,這不是要治死寶玉?這調戲自己家丫鬟,頂多算是品行不行的紈絝,這淫辱母婢可是亂倫的大罪啊!

因為理論上來說,金釧兒這樣王夫人身邊的丫鬟,都算是賈政的女人,是屬於賈政的!所以可想而知這個罪名是多重了!

賈璟一陣咋舌:“那寶玉沒被打死罷?”

黛玉好笑的拍了賈璟一下:“怎麼感覺你這麼盼著寶玉被打死似的?”

賈璟哼哼兩聲:“本來是不盼著的,看看他做的這點兒破事兒!”

寶釵也是跟著笑道:“幸虧環哥兒也在前面和外面的相公們討論放榜的事情,聽到動靜趕了過去攔了下來,不然,,,唉,,,”

賈璟冷笑兩聲:“該!就得叫他長長記性,省的整天一點兒正事兒都沒有,,,”

賈璟說著,看了黛玉和寶釵一眼:“沒打出什麼事兒罷?”

黛玉笑著道:“誰有功夫去看了?你回來之後我就一直伺候你呢,哪有功夫去看寶玉,不過想來老太太她們都不在那守著,想來是沒什麼事兒。”

要是隻有賈璟受傷,那麼賈母等人肯定是天天守著賈璟的,但是現在賈璟和寶玉一起受傷了,那麼自然就只好哪個都不去了,不然的話,豈不是叫另外一邊惦記?

賈璟自然也是想到了賈母等人的心思,不免的便是撇了撇嘴,不過還是對黛玉道:“你去看看,也不能東府這邊一個人也不去,去了說說他,如今也是成家的人了,過幾年沒準兒都當爹了,還這麼不著調!”

黛玉無奈的嘆息一聲道:“那我去看看,你這裡,,,”

說著黛玉便是看向寶釵,寶釵連忙的道:“我跟你一起,承毅伯府還有不少事兒呢,我先回去了。”

黛玉聞言便是好笑的看向賈璟,賈璟只能是無奈的道:“算了算了,都走罷,本身我這麼大人了,也用不上你們看著,把香菱和晴雯叫進來就行了。”

黛玉便是笑著道:“還是罷了,姐姐留下來跟他說兩句話解解悶兒也好,倒好像是我一來,就打散了你們似的!”

寶釵聞言便是臉色羞紅的跺腳:“我把你這小蹄子!越發的不尊重了!”

黛玉一閃身,便是提著裙子一點兒風度沒有的小跑著出去了,寶釵不由得嘀咕了兩聲:“真是越大越淘氣了!還是小時候的樣子,真真是成何體統了,,,”

說著便是轉頭看笑眯眯的喝著茶的賈璟便是呵斥道:“都是你慣的!”

賈璟頗為委屈的攤了攤手,寶釵橫了他一眼,便是又坐回了黛玉方才坐著的位置,給賈璟剝起桔子來。

而那邊黛玉則是浩浩蕩蕩的帶著一大堆人從大觀園徑直向著西府去了。

黛玉如今畢竟是侯夫人,所以每次出行身邊都是大小丫鬟婆子少說也有十幾二十號人,光大丫鬟,黛玉現在手底下就有紫鵑襲人,還有剛剛提上來的春纖雪雁,比西府的幾個太太還要尊貴!

王夫人手下也不過才四個大丫鬟,有兩個彩雲彩霞還主要是去趙姨娘那裡聽使喚,西府能比黛玉還體面的也只有賈母手底下有八個大丫鬟了。

黛玉只是不習慣身邊有生人,再加上尊重賈母,所以才沒有養那麼多大丫鬟,如今手底下盡是老陳人聽使喚的,最晚的襲人都跟她有幾年了!

黛玉進了園子,老遠的便聽到有人哭哭啼啼的,還有人在一邊勸慰的聲音,黛玉不由得便是一愣,隨後便是放緩腳步,輕輕的上前。

只聽那人哭訴:“不是我不曉事,你們且說,我方才說的可有道理沒有,我可沒有半點兒瞧不上你們的意思,只是咱們就事論事,不是該天打雷劈沒良心的畜生孽種!誰會把自己家裡人推進來做小老婆!”

“我們都知道你的意思,咱們一處的這麼多年,你是什麼人我們如何不曉得?不必如此多心,快且消消氣罷,好姑娘,咱們坐下來說。”

“我哪還坐的下來,直叫這幫喪盡天良的好物兒!氣的我恨不得當場背過氣去!我也不怕你們笑話,索性的一發兒說出來叫大家一塊兒沒了臉面!成日家羨慕人家女兒作了小老婆,一家子都仗著她橫行霸道的,不知道多羨慕人家的威風!”

“如今哪裡顧得上我想什麼做甚麼?還想我以後死不死呢!只滿心的想當他的舅爺去了!把我往火坑一推,他們在外面自是乘威乘福了!哪管我的死活!”

黛玉聽了,便是笑著走出後面來道:“怎麼誰還敢把鴛鴦姐姐逼得都說這話了?”

眾人聞言一驚,皆是急忙起身,卻是麝月和平兒,另一旁站著的則是鴛鴦,三人見了黛玉,都是急忙的起身問好。

黛玉笑著上前,牽過鴛鴦的手笑道:“姐姐坐,怎麼就鬧成了這樣?可是誰欺負你了,與我說說。”

鴛鴦聞言便是抹了抹眼淚,對黛玉強笑道:“夫人多慮了,我能有什麼事兒呢?只不過是家裡的一些煩心事,說出來倒是髒了您的耳朵了。”

黛玉見鴛鴦如此,越發的料定是有事,只是左右問鴛鴦又不肯說,於是黛玉只好起身道:“你若是果真又什麼難處了,可千萬別忘了找我,我料定你必是有了自己解決不了的不方便說的話了,這裡人多眼雜的,你要是真有心,私下來找我就是。”

鴛鴦抹了抹眼淚,十分感動的對黛玉道:“麻煩夫人了,我一個丫鬟,還能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鴛鴦說著,便是說老太太怕是等不及了,當下便是急匆匆的回榮慶堂去了。

黛玉看著鴛鴦的背影嘆息了一聲,隨後無奈的對平兒和麝月道:“平兒姐姐,鴛鴦這是怎麼了?”

平兒和麝月對視一眼,也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隨後平兒便是解釋道:“還能是如何?這府裡能把鴛鴦給難住的,怕是也只有爺們兒的事兒了,,,”

平兒雖然說的諱莫如深,但是黛玉還是立馬就醒悟了過來,隨後一條眷煙眉看向平兒:“璉二哥?”

平兒嘴角抽搐了一下,搖了搖頭,黛玉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我原來還以為鴛鴦姐姐是看上璉二哥了呢,現在看來果然不是,我就說鴛鴦姐姐不至於這麼糊塗,,,”

平兒和麝月聞言都是沒忍住笑了出來,黛玉雙眼閃爍著:“不是璉二哥的話,鴛鴦還這麼不願意,那恐怕就只有那邊的赦大老爺了罷?”

平兒和麝月都是對著黛玉比了比大拇指:“夫人真是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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