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大雨並不能影響到大多數公子小姐們的心情,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連綿的陰雨對他們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影響,他們還是照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準兒這樣陰鬱的天氣反而是能激發他們悲春傷秋的感懷!就像今天,吳王李鐫就打著為河南直隸的災情集款的名頭召集了一場詩會,但是真正是奔著災民而來的能有幾個人?大多數人都是別有用心,可能也就上官紈兒這樣的被保護的很好的單純傻姑娘才會認為今天是真的為了災民籌集善款,是一件大好事…………其實很多人和賈璟的心情都是一樣的,他們對這玩意兒的興趣真的不大,但是沒辦法,這是吳王李鐫組的局,更何況裡面還有永熙帝的面子?所以就算是再不想來,也只能是忍著噁心趕過來了。

而且今天來的人還真不少,所以除了內閣首輔楊繼盛這樣的務實派,以及一些真的很清高的名士不願意來之外,其實大多數人的性質還是很高的。

既能夠擴張自己的圈子人脈,又能夠跟李鐫搭上線,甚至是說能夠跟很多勢力的領袖朝上面!這何樂而不為啊?所以很多人其實是很熱切的,並且很多人就是抱著砸錢的心思來的,憋說了!你就算是寫的是一坨屎!只要是大人您寫的,我忍著噁心也得砸錢吃下去!李鐫把地點定在了城外的南苑,又叫上林苑,是太上皇年輕時候修建的,其實是皇家獵場,不過其中倒也有一些亭臺樓閣,最主要的是李鐫看上了其中的一條河流,也想著頑曲水流觴那一套。

由於大家本來也不是為了作詩來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很多人早早的就趕來了,很快場子就熱鬧了起來!這叫東道主李鐫很是欣慰,不由得四處逛著歡迎赴會的眾人,看起來很是喜氣洋洋的樣子,在看到一個人走進來之後李鐫更是高興的上前道:“子棋能給本王這個面子,本王很是高興啊!”

那白奕笑著上前拱手道:“您實在是太客氣了,只要是殿下招呼一聲,我自然是絕對不可能缺席的!”

李鐫很是高興,連忙上前牽住白奕的手道:“本王還以為江南人傑地靈,子棋會看不上本王準備的這個詩會呢!快快請進!”

白奕推脫不過,只能是跟著李鐫走了進去,隨後李鐫居然把白奕帶到了自己的桌子旁,兩個人同居一席,不由得讓人很是咂舌驚訝不已。

紛紛跟身邊的人討教坐在吳王殿下身邊的那位是哪位,在得知是江南的鹽商白家的嫡子之後,眾人這才瞭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心中也是泛起了嘀咕,吳王得到揚州鹽商們的支援了?其實李鐫這樣對待白奕未嘗沒有傳達出這個訊號的意思,只是白奕雖然想到了,只是一時也不好推脫,二來的確是自己被派來也是家裡確實有這個考慮。

故而白奕在謙讓了兩句之後也就順勢坐在了李鐫的身邊,但是二人交談了片刻之後,白奕就開始有些心不在焉了,總是時不時的瞟一下門口的方向。

兩個人交談李鐫豈會發現不了白奕如此?所以很是好笑的道:“子棋是有什麼好友一併邀了還沒有來嗎?”

白奕回過神來連忙道:“哦沒有沒有!只是,呃…………”白奕尷尬了片刻,隨後坦坦蕩蕩的笑道:“記得上次在下似乎跟殿下也透露過,在下…………對韓國公府的二小姐十分傾心,故而…………”李鐫恍然大悟,隨後笑道:“那子棋你就不用等了.”

白奕聞言微微有些遺憾的道:“任二姑娘沒有來嗎?”

白奕今天來的目的一個是為了給李鐫砸錢,給朝廷捐款,讓朝廷看到白家的孝心,二來就是為了任素玄而來!所以要是任素玄沒有來,白奕還是頗為覺得遺憾的。

李鐫笑著搖了搖頭道:“任二姑娘倒是的確跟我說過肯定會來,不過你肯定是見不到她的!”

白奕不解的眨眨眼睛,李鐫笑道:“女眷是從另外一個地方入場,而且是在河上,你如何能見?”

白奕聞言更是驚訝的看向了面前的河流上,河上?李鐫繼續道:“到底是男女有別,今日也來了不少大人們,咱們哪能如此肆意妄為?”

白奕理解的點了點頭,隨後李鐫便笑道:“不過女眷倒是能夠看得到咱們的,所以子棋一會兒若是果真想要贏得任二姑娘的芳心,還是要多寫幾首好詩!好好的出一把採!最好是力壓群雄,這樣不就能夠在任二姑娘面前露臉嗎?”

白奕苦笑著點了點頭,說實話,他今天知道任素玄在這裡,哪裡還有寫詩的心思?再說自己不是沒被人家血虐過,所以人家也是知道自己的水平的!現在更是有些束手束腳,白奕今天是一點兒靈感都沒有!就算有,他自己也清楚自己不是任二姑娘的對手!只是李鐫這滿臉期待的樣子,白奕也只能是表示盡力而為,隨後也是不由自主的有些拘束了起來,知道自己無時無刻不是在被“心上人”盯著,讓他不自覺的便開始端起了架子來。

而此時的任素玄剛剛從另外一側走進了南苑,只見四周都被帷幔攔住了,只有一條鋪著紅毯的路,任素玄不由得微微感慨,一個為了籌集救濟款的詩會,居然如此鋪張浪費…………實在是不知道是不是另外一種諷刺!不過任素玄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豈會因此有什麼憤懣不滿或者是驚豔之意?只是淡然的帶著自己的侍女走了上去。

任素玄是個喜歡獨來獨往的女子,但是不代表她是個特立獨行的女子,所以獨自出門的時候規矩該有還是得有的,別人家的大家小姐的配置她也是一樣不少。

兩人走到了岸邊,貼身侍女青蘿不由得有些奇怪的道:“姑娘,真的是這裡嗎?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任素玄搖了搖頭,隨後便見一艘小船緩緩靠岸,那撐船的和站在船頭的皆是女子,卻做漁夫打扮,笑著對任素玄道:“敢問可是韓國公府的二小姐,素玄姑娘當面?”

任素玄點了點頭,那站著的便對任素玄拱手笑道:“我們是奉命來接任姑娘登舟的!還請姑娘上船!”

任素玄微微有些疑惑的道:“登舟?”

那姑娘便笑道:“正是!姑娘且先上船,隨後奴家便為姑娘解釋!”

任素玄點了點頭隨後示意了青蘿一眼,青蘿急忙上了船隨後伸出手來扶著任素玄道:“姑娘小心.”

任素玄在青蘿的攙扶下上了船,那漁夫便笑著撐開了船,那侍女便笑著邀請任素玄在船艙內落座,任素玄聽侍女說不坐在船艙裡一會兒岸上怕是要路過人的。

任素玄聞言便坐在了船艙裡,侍女這才解釋道:“這是我們殿下知道男女有別,但是又怕分開了各自玩的都不盡興,故而想出來的主意.”

“姑娘們一會兒到了直接上蘭舟,那是艘大船,四周有都被帷幔絲綢圍上了,從岸上隔著遠看不到船上的情形,但是從船上就能看到岸上的景象!而且彼此之間還能聽到彼此說了什麼,豈不痛快?”

“王爺說,不然的話,這詩會又成了男人頑男人的,女子頑女子的!與以往的詩會又有什麼區別?”

任素玄聞言點了點頭,心下也是不由得一動,那不是說…………又能見到璟郎了?任素玄想到這兒,突然對李鐫就多了那麼幾分好感…………“吳王殿下有心了,的確是奇思妙想.”

侍女聽到任素玄這麼說也不由得會心一笑,顯然是方才過去的那些小姐們也是對此給予了高度評價,畢竟對於她們那樣的大家小姐來說,這還真算是件新鮮事兒!小舟的速度很快,沒過一會兒便到了所謂“蘭舟”的旁邊,隨後任素玄便在青蘿和那侍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隨後那蘭舟上面居然放下了一個摺疊的臺階!任素玄便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上了那個小臺階,雖然有些搖晃,但是還是任素玄還是很安穩的便來到了船上。

隨後便看到很多女子正圍著船舷嘰嘰喳喳的說笑著,倒是也有坐在那裡聊天的,李妙錦和上官紈兒等人便坐在那裡,李妙錦見到了任素玄站在那裡,便招招手示意。

任素玄便笑著上前,眾人皆是起身迎接,李妙錦笑道:“素玄姐姐快坐!怎麼現在才來?”

任素玄笑了笑道:“家裡有點事,耽擱了,不過也不算晚.”

眾人皆是點了點頭,隨後任素玄微微有些疑惑的笑道:“她們這是?”

李妙錦好笑的撇撇嘴道:“在犯花痴!”

眾人聞言都是笑了起來,任素玄微微有些疑惑,上官紈兒便笑著解釋道:“是其中有些人訂了親事了,聽說男方今天也會來,故而才,才在那裡躲著看.”

任素玄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微微有些驚訝的道:“這麼多?”

眾人聞言都是笑了起來。

楊繼盛之女楊月英雖為書香門第出身,倒是比多少武訓世家女子還要豪爽,因此聞言笑道:“其他的都是湊熱鬧的!都是想男人了的小騷蹄子!”

一眾女子聞言皆是大笑了起來,李妙錦調笑道:“那是我們月英不屑這樣去看,若是果真要看,我們月英早就跳下船去當著面看了!”

眾人聞言更是笑得彎了腰,楊月英被人嘲笑也不惱,只是笑著睥睨不屑的道:“那幫臭男人有什麼好看的?來的除了我爹盡是一幫臭魚爛蝦!我一個也看不上!”

眾人聞言都是笑她瘋了並不敢接話,倒是涇國公吳逵之女吳音聽得此言弱弱的“抗議”道:“也不盡然呢,還是有真英雄的…………”說著卻聲音越來越小,吳音和楊月英就好像是抱錯了一般,明明吳音才是武勳之女,卻秉性柔弱善良,連踩死一隻小強都會雙手抱膝自閉傷心好久…………而楊月英出身詩書之家,父親更是身為舊黨領袖,反而是大膽狂放,頗有幾分女中狂士魏晉風骨的味道。

因此聽的吳音的反駁,楊月英笑嘻嘻的抱住吳音笑著捏著她的下巴道:“小音兒那你說,在座的男子,有幾個比得上姐姐的?”

吳音小臉兒通紅,她不喜歡這種親暱的肢體接觸,但是每次一見面這些人都對自己動手動腳的,自己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不過這一次她卻決定勇敢的站出來反抗!她輕輕的甩了甩小臉蛋兒,弱弱的道:“我,我聽說,這一次賈家的那位寧侯也會代表皇上來參加詩會,他,他肯定是比的上姐姐的…………”吳音防備的看著楊月英,楊月英卻是一愣,眾人聞言其實都是愣住了,隨後紛紛看向一旁的李妙錦。

一旁正在嘴裡塞著糕點的李妙錦見眾人都是看向自己,也不由得無奈的攤攤手道:“都看我做甚麼?我都好久沒見到皇伯伯和璟二哥了!你們看我我也不知道哇!”

眾人聞言又都看向吳音,吳音小臉兒微微泛紅的道:“我是,我是聽我哥哥說的…………”眾人聞言便是隻當作道聽途說了,因為誰都知道賈璟素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聽說好像是因為小的時候放浪形骸被陛下批評了,所以直到現在賈璟還是不喜歡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任素玄倒是知道這不是謠傳,不過她也沒必要說出來,不然以這幫女人的脾性怕是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所以任素玄只是會心一笑,並沒說什麼。

而楊月英卻站起身道:“寧侯賈璟?不過就是區區賈晦玉!別說他不來,就算是他來了,也得是我的手下敗將!乖乖的將謫仙人的名號讓出來!”

眾人都知道楊月英是在開玩笑,不由得好笑的搖頭,楊月英笑著捏住吳音的小臉蛋,吳音哭唧唧的“唔”了一聲,隨後只能苦著臉任由楊月英揉搓。

楊月英笑著揉著她的小臉蛋兒道:“快說!月英姐姐好強!比寧侯強出好幾百倍呢!”

吳音咬緊牙關的努力搖了搖頭,不說!就不說!你…………你可以侮辱我,盡情的蹂躪我,但是不能讓我詆譭我的偶像!楊月英正在興致勃勃的揉搓著想要折服吳音,一旁的上官紈兒看不過眼不由得笑著勸了兩句:“你別欺負音兒…………”楊月英立馬兩眼放光的盯著上官紈兒的旺仔小饅頭道:“那我欺負你?”

上官紈兒給了吳音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那你還是欺負她罷!“呀!你們快看那邊!”

“什麼情況?怎麼突然冒出來這麼多士兵?”

“啊!!!是寧侯!我看到了!是寧侯!”

楊月英的動作頓時一僵,吳音嬌喘吁吁的一抹眼角,哼!這下看你還吹不吹牛皮!李妙錦一愣隨後饒有興致的道:“還真來了啊?可有日子沒見他了!”

說著便滿含深意的掃視著四周,發現幾乎在座所有女人除了楊月英之外,幾乎眼中都寫滿了剋制兩個字。

李妙錦不由得壞笑了一下,故意吊著她們,等到看到上官紈兒似乎是在坐不住了,這才將手中的橘子往嘴裡一塞道:“那就去看看罷!看來皇伯伯還真挺重視這次詩會!連璟二哥都派出來了…………”眾人聞言不由得有些咋舌不已,其實下面的那些男人們在看到賈璟的時候彼此對視一眼也是同樣的心情。

他們也都聽說了傳聞,這次詩會賈璟會代表永熙帝出席,而賈璟的出席正好證明了這一點,但是反而更加讓眾人震驚!要知道這可是吳王舉辦的詩會…………要說重視,怎麼不直接叫吳王代表了自己?反而特意派了一回寧侯賈璟?怎麼親兒子都代表不了自己,得是賈璟才能代表?那豈不是說,賈璟在永熙帝心中的地位,連親生的皇子們都比不上?如今一聽李妙錦這樣說,好像是反而是習以為常!賈璟在今上的心中,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啊…………當年的冠軍侯之於漢武帝也不過如此了罷!如此聖眷,真是叫人豔羨!下面的白奕本就有些坐立難安,只是直勾勾的看著水面上的那艘大船,就連吳王跟他說話,他也是後知後覺,李鐫見他如此,不由得一陣好笑,沒想到這白子棋看起來如此精明,實則居然也是個痴兒!居然還如此痴情…………正在李鐫準備勸勸他的時候,白奕卻突然眼神一亮,整個人似乎都雀躍了起來,李鐫一愣,隨後向河上看去,這才發現似乎有個女子登船了。

而根據白奕如此激動的神情不難猜出,恐怕此女便是那位讓他如痴如醉,茶飯不思的任二姑娘了!李鐫笑著對白奕道:“白兄,既然佳人已至,何不潑墨寫下大作一首,也叫我等瞻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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