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昱忙笑道:“二爺說笑了,並無不情願呢,原是奴才的福分……”賈璟笑著指了指他,隨後對陸老闆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做生意了,走了.”

崇喜樓的確自從他倆來了之後嚇走了不少原本正在看戲的票友,陸老闆卻根本沒當回事兒依舊笑呵呵的道:“二爺您慢走!”

他們雖然覺得李銘尊貴,但也不認識李銘,故而只能裝作看不見了,李銘也不惱只覺得有趣,二人出了崇喜樓早有崇喜樓的人牽著兩匹馬過來了,二人上了馬便向著榮寧借的方向而去,李銘道:“二哥,你說……女人到底是溫柔的好?還是那啥一點兒的好?”

賈璟有些古怪的看著十歲左右的李銘同學一臉認真的看著他,賈璟沉默了片刻道:“那啥……是哪啥?”

李銘嘖了一聲一臉不滿道:“就是那啥嘛!那啥!”

賈璟看著李銘的表情恍然大悟:“哦!那啥啊!”

李銘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那啥!”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銘無語的看著賈璟,賈璟面無表情道:“我捲入的事情已經都夠複雜的了,我求求你你發發善心,別再給我找麻煩了好不好?還女人……你十歲我十五,咱們倆這個年紀聊個屁的女人!你有那能力嗎?”

李銘瞬間臉色漲紅道:“你血口噴人!誰……誰沒能力了?”

賈璟笑了笑道:“有能力?好!走,轉道平康坊!”

平康坊,男人的天堂,懂得都懂,李銘有些膽怯緊張但還是強撐著不露怯:“去就去!誰怕誰!”

賈璟哈哈一笑道:“要去你去,我要帶著你去,咱倆明天就得被陛下按在地上捶!”

李銘笑道:“怕了吧,哈哈.”

賈璟敷衍道:“怕了怕了.”

李銘驅馬上前幾步道:“二哥你還沒回答我那個問題呢.”

賈璟看了他一眼道:“為什麼這麼問?”

李銘輕聲咳了兩聲道:“我,我昨兒躲在淑儀宮外面,偷偷見過了,見過了那個人了……”賈璟看了他一眼道:“成國公的孫女兒?”

李銘有點小羞澀的點了點頭:“她……好像有點兒與眾不同……”賈璟眨了眨眼睛:“她長的特別醜嗎?”

李銘撓了撓腦袋道:“那倒是沒有,只是……只是.”

賈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不就得了?只要不是個醜到驚天動地的你就老老實實接著就是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李銘聞言也只能點了點頭,賈璟瞥一眼正在出神的李銘暗自嘆了口氣,其實就算是個醜到驚天動地的,李銘也得認了……因為這件事本身就由不得他,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件事絕對是永熙帝和成國公李向平之間的政治交易或者博弈,在他們這個位面的人來看,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再平常不過了,完全就沒有李銘張嘴的道理,就算李銘張嘴了,得到的頂多是一頓好打……所以賈璟才會勸他不要多想,因為,做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自覺,棋子不應該有自己的想法。

他賈璟自己現在又有幾分自主的權利?世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畢竟生活還要繼續,而且總要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大家不過都是在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意難平,然後努力生活下去罷了……賈璟嘆了口氣,瞳孔卻猛地一縮同時大叫:“有刺客!”

隨後抓住李銘的脖頸就將他拎了過來,只聽的咻的一聲,李銘的那匹馬被人正中脖頸射中了一件,如果方才賈璟再慢一步,那這根弩箭現在就不是插在馬身上而是李銘身上了!賈璟慌忙拽著李銘翻身下馬,只見李銘那匹馬居然在中箭之後希律律一聲長嘶,隨後口吐白沫倒地而死!幾人心中不禁同時想到:“有毒!”

賈璟急忙順勢拉著李銘趴在馬後,李銘喘著粗氣道:“二,二哥……有人要殺我?!”

賈璟看著四周的高樓,提防著那個刺客再次出現,根本沒功夫搭理他。

李銘的貼身太監劉昱已經臉色鐵青,先是回頭看了一眼李銘無事,便說道:“煩請二爺照料我家王爺!”

隨後雙腳一蹬便追上樓頂,大叫一聲:“賊子休走!”

直追刺客而去,賈璟阻止不及看了看四周正驚訝的看著他們的百姓,起身在他的那匹馬屁股後面一拍,他的馬也是一聲長嘶狂奔而去,街上頓時亂作一團,賈璟也拉著李銘道:“快走!”

隨後順著亂作一團的人群向著最近的衙門,五城兵馬司跑去,兩人正努力擠開人群狂奔之時,只見一道黑影逼近,李銘瞳孔微縮大叫道:“二哥快躲開!”

誰料話音未落,眼前的白狐裘便瞬間迸出血花!他瞪著眼睛臉上都濺上了熱乎乎的鮮血!……永熙帝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裡,看著從屋子裡時不時走出來滿臉是汗的內侍們端著一盆盆的鮮血走過,永熙帝的臉頰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劉皇后已經哭暈死過去三次了,現在也找個宮殿躺著去了,太后也聽說了這件事所以現在正在那邊陪著皇后。

不一會兒宮裡的老供奉太醫才擦著汗在兩個內侍的攙扶下走了出來,永熙帝眼皮抽搐了下,他覺得嗓子有些乾澀,於是咳了咳道:“如何了?”

聲音依舊嘶啞,那老供奉微微躬身道:“微臣等無能,雖然已經止住了傷勢,也將骨頭正了過來,但恐怕……”老供奉看了看周圍的人,全都是內侍和宮女,永熙帝注意到了這一動作,心裡咯噔了一下,臉色不禁更加淡漠,彷彿是一塊寒冰一般,宮女內侍們也不是傻子,此時也都滿頭大汗,這還用說嗎?送進宮的時候下面全都是血,大腿都彎成了那樣了!眼看著就算是能活過來,也絕對沒有道理能走路了!過了半晌就在所有人都快把腦袋低進褲襠裡時,才如聞仙音的聽永熙帝道:“都下去,只留朕和老供奉!”

眾人慌忙領命而去,生怕走的慢了聽到一個字兒就是抄家滅族五馬分屍的後果!那老供奉顫巍巍的道:“陛下且隨微臣來.”

永熙帝嚥了口唾沫潤了潤喉嚨,跟著老供奉進去了,當他看到他精心培養大力扶持的長子躺在床上的樣子時,即使是他的心性,也禁不住目眩神迷差點當場暈倒,好歹是從慘烈的奪嫡中殺出來的帝王,片刻之後再次心冷的看向床上。

老供奉顫巍巍的上前道:“啟稟陛下,血已止住,骨也正了過來,日後好生照顧生養,想來無性命之憂,只是……日後怕是就要……”永熙帝聞言臉色越發淡漠,骨頭都斷成那個德行了,要不是這麼多太醫國手在場沒準兒都救不回來!怎麼可能還能利利索索的?不過無所謂,皇帝瘸腿,雖然的確是有礙威儀不似人君,不過他親自定下的儲君,誰還敢說閒話?再說日後登基之後不出宮便是了,不自己走路就是了,誰還敢說皇帝的閒話?永熙帝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可是接下來老供奉的動作卻叫永熙帝差點噴出一口鮮血!只見老供奉晦澀的上前顫顫巍巍的掀開了被子道:“其實……這些倒都算小事兒,真正讓微臣等束手無策之處,在於此處……”看著那爛作一團的血肉,永熙帝不禁瞳孔一縮!隨後搖搖晃晃的就欲摔倒,戴權慌忙上前扶住,戴權此時也是冷汗直流,若是傷了腿倒還勉強能強推上當皇帝,可傷了這處……和他這種廢人又有什麼區別?聽說過武將造反當皇帝的,聽說過文官造反當皇帝的,勳貴藩王都有過當皇帝的,可誰聽說過,太監能當皇帝?“父,父皇……”永熙帝抬起頭看向床上,他的長子正淚眼朦朧的看著他,永熙帝毫不掩飾既失望憤怒又憐惜的看著他,李欽看到永熙帝的目光只感覺不光身體痛的要命,連心也碎成了渣渣,他強忍著疼痛哭喊道:“父皇,父皇啊!兒臣……都是淇國公世子宋明!都是他牽著馬才把兒臣害成這樣的啊!都,都是他……”李欽話還沒說完便暈死了過去,老供奉上前探了探鼻息,又把了把脈,搖搖頭道:“回陛下,急怒攻心並無大礙.”

永熙帝點了點頭,轉過身看向門外,雙眼冷的好像能噴出冰碴,淇國公世子宋明……淇國公!他當然知道不能因為這種事牽累淇國公府,但是重要嗎?必須有人要為此付出代價,不然天家尊嚴何在?永熙帝龍威何在?李欽畢竟是耗費他心血培養的長子,他出了事,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揭過去?至於到底牽扯不牽扯到淇國公府……重要嗎?至於調查這件事的背後到底是誰,那都是後面才要做的事兒,當下的事是淇國公世子宋明害的他的嫡長子廢了!這筆賬,不能不算!還沒等永熙帝緩過神兒來,就見一身著大紅宮裝的大太監走了進來輕聲附在永熙帝耳邊說了兩句,永熙帝目眥欲裂,怒吼了一聲,猛地將身旁的一張桌子掀翻,茶具瞬間碎了一地,永熙帝怒吼道:“他們想幹什麼?他們想幹什麼!傳旨!召淇國公宋清,涇國公吳逵,成國公李向平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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