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問題，陳舟想到了張億唐的郵件，也想到了自己給陶哲軒回的郵件。
陳舟便對著影片對面的姚彤彤說道：“一句玩笑之言罷了。”
姚彤彤一愣，剛想開口詢問，陳舟又繼續說道：“數學猜想的研究，是純粹的。數學家之間的玩笑，也是純粹的。”
“我們享受數學研究的過程，也享受彼此之間的溝通交流。對於數學猜想的研究結果，我們並沒有想那麼多。”
“其實，這場比賽不管誰輸誰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在研究的過程中，收穫了什麼。”
“對於我而言，傑波夫猜想的證明，分佈解構法的完善，以及對陶教授和張教授在孿生素數猜想方面的幫助，就是我最大的收穫。”
“何況，現在的結果，不就是最好的結果嗎？”
聽到陳舟的回答，姚彤彤的心裡忍不住想著：“這人是才20歲吧？好像是20吧？看看，看看，這境界就不一樣，難怪能解決世界級的數學難題……”
微微點了點頭，姚彤彤說道：“對於數學界而言，連續兩個世界級的數學猜想被證明，確實是最後的結果。”
陳舟聞言，看了姚彤彤一眼，輕輕搖了搖頭，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出聲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姚彤彤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筆記本，問道：“陳舟同學，您年紀輕輕，就取得了如此之高的成就，您未來的目標是什麼呢？”
陳舟想了想，說道：“目標的話，當然是搭建自己的數學大廈……”
陳舟直接把系統的那套說辭搬了出來，反正這是自己的任務，也能算是目標吧？
陳舟一邊說著，姚彤彤那邊快速的在筆記本上記錄著。
這次的採訪，進行的很順利。
尤其令姚彤彤驚訝的是，她一直以為陳舟是不善言辭的人呢。
就算是看到了燕大畢業典禮上，陳舟的發言，她也以為那是提前準備好的發言稿。
只不過，陳舟的記憶比較好，提前背下來了而已。
因為，以往的採訪中，陳舟簡直是惜字如金啊。
要麼是“不錯”，要麼就是“還好”……
除非是專業性的數學問題，陳舟才會多說一些。
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條理清晰，觀點明確。
針對每一個問題，陳舟都給出了他的觀點。
對於媒體們一直誇大報道的內容，陳舟也是希望能夠迴歸到數學猜想的本身。
因為不管是傑波夫猜想，還是孿生素數猜想，能夠被解決，都是一件意義十分重大的事情，也是極為艱難的一件工作。
相比之下，這些才是更應該被討論，被重視的事情。
採訪結束後，姚彤彤面色古怪的看著陳舟。
陳舟注意到影片裡姚彤彤的表情，奇怪的問道：“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姚彤彤撇了撇嘴：“我沒想到，原來你這麼會說話。以前採訪時，你簡直就是話題終結者……”
陳舟聞言，微微有些尷尬，但卻並未多做解釋。
總不好直接說，你那些問題都太無聊了，還耽誤我學習研究的時間吧？
又不像這次，因為有訊息交換，再加上陳舟自己想要說些什麼。
所以就說的多了一些。
但姚彤彤顯然沒想這麼多，她只覺得陳舟這小子，以前都是故意的，只是不願意多說罷了……
對此，姚彤彤莫名的還有些憂傷。
陳舟輕咳了一聲，把話題轉移到姚彤彤先前的交換條件上：“姚記者，現在採訪結束了，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是什麼訊息了？”
姚彤彤輕聲笑道：“其實啊，也就是一個小道訊息。”
陳舟頓時皺了皺眉：“小道訊息？”
姚彤彤見此，趕緊解釋道：“我雖然說是小道訊息，但是來源還是可靠的。這點，你可以放心。”
陳舟眉頭舒展，心想反正採訪都結束了，不管是不是小道訊息，先聽聽再說。
於是，陳舟便說道：“嗯，我相信你。”
姚彤彤聞言，心中長舒了一口氣，她可不是來騙採訪的。
這訊息，確實是她一位朋友告訴她的。
她這位朋友也是長年駐米國的記者，訊息來源絕對可靠。
姚彤彤便把這位朋友得來的訊息，告訴了陳舟。
姚彤彤說完，陳舟表情略顯古怪的問道：“柯爾數論獎？這不是三年一次嗎？”
姚彤彤點點頭：“是啊，你知道這個獎？”
陳舟說道：“柯爾數論獎，可以說是數論屆的最高獎，每三年頒發一次。上一次是2014年頒發的，獲獎者就是你剛才提到的張億唐教授。”
“而張億唐教授獲獎的理由，就是因為他對於孿生素數猜想的開創性研究，為孿生素數猜想的研究，開啟了一道大門。”
“嗯嗯。”姚彤彤使勁的點著頭，“就是這個，原來你知道，那就不用我給你解釋了。”
“反正我那個朋友得到的訊息就是，下一次的柯爾數論獎，獲獎者大機率就是你！”
不知道為啥，說到給陳舟解釋時，姚彤彤不自覺的有些心虛。
柯爾數論獎，還有一個柯爾代數獎，統稱為柯爾獎。
是由米國數學學會進行的授獎。
米國數學學會，也就是AMS，上次麻省理工學術會議的舉辦者之一。
另外一個舉辦者就是MAA，也就是米國數學協會。
因為是米國數學學會授獎，所以柯爾獎這個獎，並不是完全國際化的。
米國數學學會一般會優先頒給有卓越貢獻的學會成員，然後是頒給在米國期刊上發表了出色文章的數學家。
但是隨著柯爾獎的影響越來越大，米國數學學會考慮的比重也開始發生了改變。
更多的開始考慮在米國期刊上發表了出色文章的數學家。
或者直白一點說，就是在《數學年刊》和《米國數學會雜誌》上，發表論文的數學家。
因為這兩個數學期刊四大天王之二的期刊，都是米國的。
至於為什麼說柯爾數論獎是數論屆的最高獎項，看看獲獎者有哪些就知道了。
有提出“郎蘭茲綱領”的郎蘭茲教授，有解決費馬猜想的懷爾斯教授……
可以說，都是大牛。
只看獲獎條件的話，陳舟覺得自己確實有可能被評獎委員會所考慮。
可是按照時間推的話，這不是才16年嗎？
而柯爾數論獎是在明年才頒發的呀？
柯爾代數獎，更是在進入21世紀後，就變成了比數論獎晚一年的存在。
顯然不可能是代數獎和數論獎同時頒發。
那姚彤彤這個朋友的訊息是從哪來的？
姚彤彤一直在看著陳舟，注意到陳舟臉上的表情時，姚彤彤就猜到了陳舟在想什麼。
她便說道：“陳舟同學，您對張億唐教授瞭解的多嗎？”
陳舟微微一愣，這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