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舟的話，沈靖已經麻木了。
他現在十分納悶，這傢伙到底在燕大是學什麼的？
還是說，這傢伙除了輔修個物理系外，還準備去化學系折騰一下？
不過，不論去哪折騰，沈靖從眼前眾人的反應，已經看出來了。
陳舟剛才的話，不管是關於金剛石的特性，還是製備金剛石的方法。
全部都說對了！
也正如沈靖所想，正在透過MPCVD法制備金剛石薄膜的研究員們，用比剛才更驚訝的眼神看著陳舟。
這人有功底啊，外行人一眼能看出製備方法？
好吧，他們已經把陳舟當成了內行人。
潘詩妍看著陳舟，久久不再說話。
直到彭飛過來檢視明天要用的金剛石薄膜，才打破了這裡的沉靜。
“你們都杵著幹嘛呢？明天正式實驗就開始了，薄膜製備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金剛石薄膜製備環節的負責人出聲說道。
隨即他開始催促還在愣神的研究員們，抓緊動作為明天的實驗做準備。
彭飛又看向陳舟和潘詩妍他們，笑著問道：“怎麼樣？整個課題的實驗區都看完了嗎？”
潘詩妍說道：“還差一點。”
“那你們繼續，我就不陪著你們了，還得繼續為明天的實驗做準備。”彭飛說著，開始檢視金剛石薄膜的製備情況。
陳舟偶然瞥了一眼，微微皺眉。
這金剛石薄膜的生產效率，好像不太行啊……
敏銳的察覺到了陳舟的表情，潘詩妍想了想，說道：“這算是目前最先進的採用MPCVD方法制備金剛石薄膜的方法了，而且製備的金剛石薄膜無色，質量可與Ⅱa型金剛石相媲美。你有什麼看法嗎？”
陳舟本想說沒有的，但看著隨之看向自己的彭飛等人，他還是說道：“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是在改進之後的MPCVD裝置的基礎上，再次改進了襯底託形狀。”
潘詩妍點點頭：“沒錯。在改進之後，製備的單晶金剛石的生長速率雖然只有40μm\/h，但晶體尺寸較大，質量較好，已經是目前最先進的製備工藝了。”
接著潘詩妍的話，那名金剛石薄面製備環節的負責人也說道：“在氣壓240Torr的條件下，透過增大噴頭和圓頂的尺寸，再加上改進的襯底拖，這種製備工藝確實算是最先進的了。”
陳舟看了他們一眼，他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他們一直強調著最先進這幾個字吧。
但在陳舟看來，哪有什麼最先進。
隨著科研的深入，任何方法都是會被改進的。
如果停留在固有的最先進上面，那遲早就會變為落後。
想了想，陳舟轉而問道：“方便把我們現在採用的金剛石薄膜製備工藝，尤其是工藝條件發我一份嗎？”
聽到陳舟的話，這名負責人看了看潘詩妍，又看了看彭飛，他可做不了決定。
彭飛和潘詩妍對視一眼，彭飛開口說道：“我去請示一下吳博士。”
說完便不做停留，徑直出了實驗室。
潘詩妍看了看陳舟，轉頭跟那名負責人說道：“胡博士，先準備一份資料吧。”
名叫胡恒生負責人點點頭：“行吧，待會我發我把資料發給吳博士。”
潘詩妍點點頭，便帶著陳舟他們繼續往下一個實驗區走去。
陳舟在離開前，倒是禮貌的衝胡恒生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些人的心裡估計都不太開心他剛才說的話。
但是，他說都說了，難道還收回來？
那解決辦法就只剩一個了……
和陳舟所想的一樣。
這邊，陳舟他們的身影消失後。
便有研究員跟胡恒生說道：“一個本科生，還真以為自己多厲害了？我看吳博士就不應該讓他們參加課題，這就是來搗亂的嘛……”
另一名研究員也說道：“這人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以為說出來一些基本的東西，就什麼都懂了。這搞研究和做數學能一樣嗎？我們現在的製備工藝，已經比之前有著很大的提升了，就算不是世界最先進的，也差不多……”
胡恒生看了這兩名研究員一眼，又看了看其他的研究員，顯然大家的想法都一樣。
他們不覺得陳舟這麼一個學數學的本科生肚子裡能有多少東西，就算他證明了世界級的數學難題，可這不是數學。
可他們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那驚訝的表情。
“行了，看吳博士怎麼說吧。”胡恒生剛才還能耐著性子，現在被這些研究員一說，心情也有點煩躁。
見老大發話了，這些研究員們立刻不說話了，開始忙著自己手頭的事情。
胡恒生也開始整理現在製備工藝的相關資料。
他想的是，先把資料給你，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另一邊，陳舟等人還未走到下一個實驗區，潘詩妍便看著陳舟問道：“你認識微波等離子體化學氣相沉積裝置？”
陳舟搖搖頭：“第一次見。”
潘詩妍疑惑到：“那你怎麼知道？”
陳舟輕聲笑道：“猜的。”
潘詩妍又問道：“那你要資料幹嘛？能改進？”
陳舟沒有正面回答：“研究研究。”
潘詩妍微微皺眉，不再多問，不想說就不說唄，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旁的沈靖看了看陳舟，他其實也想知道，陳舟是怎麼想的。
但顯然現在不合適，等晚上回酒店吧。
很快，在潘詩妍的帶領下，陳舟和沈靖逛完了整個金剛石半導體材料和器件的研究課題所在的實驗區。
也在這時，彭飛找到了他們。
一見到陳舟，彭飛就說：“陳舟，我帶你去吳博士辦公室。”
陳舟點點頭：“好。”
而沈靖則留下來和潘詩妍待在了一起。
潘詩妍看著陳舟離去的背影，問沈靖：“他到底是不是學數學的？”
“呃……”沈靖微微遲疑，他現在也說不好這個問題了，想了想，他回道，“他不僅學數學，也學物理。”
這樣的回答，應該沒錯吧？
畢竟，大家都知道陳舟還輔修了物理系……
“物理？”潘詩妍微微皺眉，對於陳舟的瞭解，她可能還沒有網上的網友們多呢。
頓了頓，她又問道：“那化學呢？”
沈靖：“化學……大概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