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筆與黑板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
陳舟從開始寫下第一個符號開始，就沒有停下來過。
至於底下的教授們能不能看懂，等他寫完再說吧。
再者，陳舟覺得自己已經把這個問題的解答，細化了許多。
他相信這些人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的。
四塊上下活動的黑板，全部陳舟寫滿之後。
他轉身拿起板擦，準備擦掉第一塊，還有一點內容沒寫。
只是，結果遠不是陳舟所想的那樣。
他剛拿起板擦，就聽到有人喊道：“那個，陳舟同學，請等一下！”
陳舟的手頓了一下，十分不情願的轉過身，但臉上仍然掛著笑容：“秦教授，您有什麼問題嗎？”
被陳舟稱作秦教授的中年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四周，然後說道：“陳舟同學，你把這些內容，講解一遍吧，我有些地方不是很清楚。”
“噢，這樣……”陳舟略一沉吟，笑著說道，“秦教授，您有哪些地方不清楚的，直接和我說，我給您解答就好了。”
秦教授表情有點尷尬，支吾著不說話。
陳舟見此，明顯愣了一下，心中不免想到：“不會吧，你該不會全不清楚吧？不至於吧？”
但轉念一想，這位秦教授確實在燕大也不出名，而且他的研究領域也不是數論領域。
陳舟倒沒有任何的輕視，他只是覺得一個畢業答辯，居然變成了一個報告會，還是個沒有時間限制的報告會。
那他豈不是要被人逮著問了？
陳舟突然想到了在毛廠高中的復讀生活，他不就是逮著老師追著問嗎？
陳舟看了看秦教授，又看了看其他一臉期待的教授們。
再看看依舊故意看向一旁的孫院長，依舊一臉無奈的吳西平。
陳舟已經做好了覺悟，今天肯定要體會一番毛廠高中老師們，曾經那被自己追著問的感受了……
把板擦放下，陳舟清了清嗓音，故意看著孫院長說道：“那各位老師，我就把孫院長所問的整體解答步驟講解一遍吧……”
“論文中的式9-12是由前面的式7-6和式8-10的後續推導而來，這裡……”
陳舟說著，手指向黑板上的公式。
隨著陳舟的講述，底下的教授們，一個個也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
孫院長也同樣聚精會神的聽著。
雖然他早已隨著陳舟寫在黑板上的內容，把這個問題搞清楚了。
但是，這不妨礙他再以欣賞的眼光，享受一遍。
孫院長之所以沒有出聲制止秦教授這樣看似不太合適的要求，也是有他自己的考慮的。
既然數院的這群教授們，自己跑過來了。
那讓陳舟給他們上一課，也沒什麼不好。
而且現在的陳舟，本身也能夠代表一個領域的傑出人才了。
資歷可能不夠，畢竟只是一位即將畢業的大學本科生。
但是學術成就，可不比底下的這群教授低。
孫院長希望燕大數院，能夠因為陳舟，而改變一些。
畢竟，陳舟這次解決傑波夫猜想的方法是他自創的分佈解構法。
如果能夠把分佈解構法給這些教授們，講明白了。
那自然是極好的。
看著講臺上滔滔不絕的陳舟，孫院長悄悄偏頭跟坐在一旁的吳西平說道：“給他搞瓶水喝。”
吳西平愣了一些，旋即笑著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看來孫院長是不打算輕易的放過陳舟了啊……
陳舟自然也注意到了出去的吳西平。
他一開始還有些疑惑，當看到吳西平抱著5瓶礦泉水進來時，頓時表情一變。
心中忍不住吐槽道：“這是打算把我今天困在教室了嗎？”
吐槽歸吐槽，但氣質不能亂。
陳舟加快了講解的語速，準備速戰速決。
四塊活動黑板上的內容講解完後，陳舟再次拿起了板擦，擦掉了第一塊黑板。
不過，這次他倒不再悶頭書寫了。
而是邊寫邊講解著，把時間充分利用起來。
總共花了近20分鐘，陳舟才把孫院長關於式9-12的疑惑解答完。
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陳舟一開始就不寫那麼細了。
等講解的時候，遇到問題，他再進一步細化就好。
畢竟，從剛才講解的情況來看。
即使自己已經寫的很細了，但還是時不時的會有人提出問題。
希望陳舟能夠再詳細講解一番。
倒不是這些教授的水平的問題，可能真的是他們不太瞭解數論領域。
再加上分佈解構法的原因，陳舟覺得這些教授們，大概還沒把分佈解構法研究明白。
隨手拿起吳西平放在講臺上的礦泉水，陳舟擰開瓶蓋，一仰頭，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講道理，這種講解法，著實費口水。
趁著喝水的時間，陳舟瞥了一眼孫院長。
陳舟只看到孫院長也在看著他，臉上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陳舟下意識的移開眼睛，心中直犯嘀咕。
這時，教室裡的一位助教老師站了起來，同樣面帶微笑。
然後在陳舟疑惑的神色中，拿起板擦，替陳舟擦起了黑板。
陳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輕聲說了句：“謝謝。”
這位助教老師笑著衝陳舟說：“不客氣，你的講解太精彩了，加油！”
陳舟頓時滿頭黑線，但也只是默默說了句：“謝謝……”
等到黑板擦完，陳舟把手中的礦泉水瓶放下，就聽到了孫院長的聲音。
“陳舟，我的第二個疑惑是，式12-10裡的……”
陳舟也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始繼續自己的講解。
隨著時間的持續，隨著第一位學生推錯門走進教室，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推錯門走進來。
對於這樣的情況，孫院長和一眾數院的教授們，選擇了預設。
讓學生們聽一聽，也是極其不錯的。
陳舟自然也選擇了無視，只是再次加快了自己講解的速度。
和教授們不同的是，進來教室的學生們，一個個都掏出了手機，開始錄影片。
現場聽不懂，等回頭再仔細聽聽。
上午9點開始的畢業答辯，被搞成報告會之後。
直到12點，才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結束。
陳舟禮貌性的鞠了個躬。
這場畢業答辯，註定要載入燕大的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