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猜中了。”
陳舟笑看著克羅斯和高結兩人。
克羅斯和高結還是不太相信，陳舟這都能一下子就猜中？
不可能啊，就算有懷疑物件，也不可能懷疑到何弘蘊這位副所長頭上呀？
兩個人怎麼也想不明白，陳舟到底是怎麼猜到的。
旋即，兩人想到了第一天報告會結束，那位科技部門的李局長。
對，肯定是這樣！
那位李局長，肯定早就把這個訊息，透露給陳舟了。
所以，陳舟才能一下子，就說出這人的名字。
否則，陳舟怎麼會知道的？
想到這的克羅斯和高結，齊齊看向陳舟。
注意到兩人的眼神，陳舟笑著說道：“別這麼看著我，在你們告訴我之前，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已經被揪出來了。還有，李局長到現在只給我發過一條訊息，也沒有告訴我這人是誰。”
聽到陳舟的話，克羅斯和高結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明顯都不相信陳舟的話，如果不是那位李局長說的，那你怎麼知道這人是誰的？
克羅斯十分懷疑的看向陳舟：“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舟隨口說道：“猜的。”
克羅斯追問道：“真就猜的？”
陳舟點點頭：“真的是猜的。”
克羅斯沒有說話，高結出聲問道：“不是，那你怎麼能猜到這個人的？他可是高能所的副所長呀……”
陳舟微微一笑，跟兩人說道：“因為他在克羅斯的報告會開始之前，特意囑咐我，要好好準備，希望不要出什麼大的差錯。”
聽到陳舟這話，克羅斯和高結頓時明白過來。
這是不是就叫做，不打自招？
只不過，在他們看來，何弘蘊這樣的舉動，是不是太過於自信了點？
亦或者是，仗著自己的身份，覺得這件事，就算被發現，也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陳舟這時又繼續說道：“所以，我的懷疑物件，只有何弘蘊一個人。除了他，我想不出來，還有誰，會去幹這麼損人不利己的事。”
說完這句話，陳舟問道：“關於何弘蘊的處理，你們知道結果了嗎？”
克羅斯和高結同時搖了搖頭。
高結說道：“不知道，我們也是到了宴會現場，才知道何弘蘊被控制起來了，具體的處理結果，沒有通知，現在誰也不知道。”
陳舟想了想，也不再多問，轉而說道：“行啦，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咱們安心參加這次物理學家大會的閉幕式吧。”
高結看了看陳舟，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克羅斯則是又叨叨叨了一大堆。
主要還是關於何弘蘊這個人的。
事實上，別說是克羅斯和高結沒有想到了。
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
克羅斯的報告會上，PPT的漏頁，居然是高能所的副所長，暗中指使人做的。
他們也想不明白，一位副所長，為什麼要去做這樣的事？
更何況，這還是高能所自己主辦的物理學家大會。
他這麼做，除了損害高能所自己的利益，還能獲得什麼？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想到了，何弘蘊這麼做，很可能就是針對陳舟來的。
畢竟，克羅斯的報告會出現問題，那受影響最大的，肯定是陳舟！
但是，他們還是想不明白。
陳舟可是華國第一位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科學家啊？
而且人一回國，就來你們高能所了，你們高能所是獲益者呀？
不說別的，陳舟給高能所帶來的資源，單看一箇中微子振盪相關課題，就知道了。
他們實在搞不懂，何弘蘊這位副所長，去針對陳舟，究竟是為了什麼。
也有很小一部分人，知道何弘蘊的意圖，也完全明白，何弘蘊為什麼這麼幹。
但也正是因為知道和明白，他們此時的內心，反倒有些混亂。
他們現在只想快點看到何弘蘊的處理結果。
這份處理結果，也就代表了，他們以後該如何自處。
就在陳舟、克羅斯、高結三人，走進晚宴會場，開始被諸多學者圍住。
以交流學術問題為由，行混個臉熟為實之時。
華國燕京某間會議室內，李振邦還在開著一場，令人頭疼的會議。
會議的內容，正是關於何弘蘊等人的處置結果。
有人主張暫時壓下，事後在處理。
至少也得過了今天之後，再去討論最終的處置結果。
畢竟，這次的物理學家大會，今天晚上才會閉幕。
不能在國際性學術會議還沒結束的時候，就去處置這場物理學家大會主辦單位的副所長。
這樣的影響，會有點大。
只不過，這樣的主張，到最後往往會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向去走。
現在都開始考慮何弘蘊的高能所副所長的身份問題了，那在之後，礙於這層身份，豈不是更難處置？
這樣的問題，可不像學術問題，拖時間是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的。
這樣的問題，一旦拖時間，那就等於在給何弘蘊時間。
李振邦深知這一點，所以在這個觀點被提出後，便立馬詢問起了其他人。
其他人的話，也有人主張，只是給點處分，就算了。
不管怎麼說，這次的物理學家大會，還是十分成功的。
這件事，也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所以，看在何弘蘊是初犯，且具有一定的學術聲望，就別往深處去追究了。
相信有了這次的懲戒之後，何弘蘊以後也不敢再做這樣的事了。
這個觀點，其實和秋後再審一樣。
李振邦聽到這個觀點後，同樣沒有表態，會繼續開，事繼續論。
也就有人開始主張，可以給何弘蘊一定程度的處罰。
但是這件事的影響非常惡劣，儘量還是低調處理的好。
這也不是李振邦想要的處置結果。
直到有人開始表示，正是因為這件事的影響極其惡劣，所以將何弘蘊從重從嚴懲處！
因為這可不是華國自己國內的學術會議，這是真正意義上，國際性質的學術會議。
在這樣的大會上，發生這樣的醜聞，如果不能做出嚴厲的懲罰，那華國的學術界，該如何在國際上自處？
這個觀點一提出來，除了極少部分人，表示了支援外。
大部分人，都保持了沉默。
甚至於，還有些人，直接提出了反對意見。
但是於李振邦而言，這個觀點，才是他想要的。
接下來，就看他怎麼將這個觀點，落實到實際處置結果中去了。
事實上，就李振邦自己的觀點而言。
不僅需要從重從嚴的懲處何弘蘊，還不能遮著蓋著的去做。
必須要全程將這一處置結果，昭告天下！
只有這樣，華國的學術界，才能獲得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會議室內，持著各種觀點的人，開始爭吵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爭吵的重點，逐漸開始變成，對何弘蘊的處置，到底是輕，還是重。
看著堅持觀點，以人少對人多的幾人。
李振邦的心裡，有些複雜。
他忽然想起陳舟在找他時，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不破不立，華國的學術界，需要一股新風！”
可是這破和立，真的是有些難啊……
就在李振邦頭疼之時，他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李振邦頓時眼前一亮。
“各位，我出去接個電話。”
說完，李振邦便拿著手機，走出了會議室。
在李振邦說出這句話時，會議室裡還有些喧鬧。
可當李振邦走出會議室時，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知道，這個時候，李振邦還必須走出去接的電話，肯定極為重要。
而且，八九不離十的，是關於他們現在討論的這件事的。
一時間，每個人的心思，都開始活泛了起來。
也開始往更深處，去想的更多。
這通電話，並沒有佔去這場會議多長時間。
不多時，李振邦便走回了會議室。
隨著李振邦回到會議室，會議室內的眾人，也將目光齊齊投向了他。
李振邦自然注意到了在場眾人的注視。
他掃視了一圈，在其中幾人的身上，著重停留一下。
然後他緩緩說道：“不用我說，你們大概也猜到了，剛才這通電話，是誰打來的。”
李振邦這話一出口，眾人心裡的猜測，瞬間便得到了證實。
他們也明白，剛才他們所有人的討論也好，爭吵也好。
在這一刻，都變得沒有多大意義了。
也不能完全說沒有意義了，至少剛才的討論和爭吵，已經代表了他們的態度。
而他們的態度，能不能夠的上打電話那位的想法，對他們還是有著不小的影響的。
也因此，在聽到李振邦這句話後，會議室內眾人的表情，都發生了一些改變。
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李振邦繼續說道：“關於何弘蘊一事的處置結果，我贊成韋光朝幾人的意見，從重從嚴對何弘蘊進行處理。並且將整個處理結果，向社會告知，不要掩著蓋著去做。”
聽到這話，有人臉上露出喜色，有人臉上神情複雜。
但是，毫無疑問的是，李振邦的這句話，代表了打電話那位的想法。
對於何弘蘊一事的最終處置結果，也完全被定了性。
說完這句話，李振邦緊接著又說道：“可能還需要佔用大家一些時間，討論出具體的處置方案。因為在今天的物理學家大會正式閉幕之前，我們需要將這件事給處理好！”
又是一道資訊。
也是一道對向何弘蘊宣佈徹底完蛋的資訊。
具體的處置方案一出來，那就幾乎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
但是，在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還會站出來，去幫何弘蘊說話了。
……
華國科學院高能物理研究所主辦的物理學家大會，晚宴和閉幕式會場。
整個大會的閉幕式，已經正式開始。
臺上，高能所的所長趙書桓，正在進行閉幕式的演講。
就在趙書桓的演講結束，走向後臺之時。
閉幕式的主持人，告訴他，大會的閉幕式，臨時增加了一項內容。
有領導要來講話。
趙書桓先是一愣，旋即連忙問道：“哪位領導？”
主持人還未說話，李振邦出現在了後臺，笑著對趙書桓說道：“是主抓科技工作和教育工作的領導。”
聽到這個聲音，趙書桓連忙向李振邦看去：“領導要來講話？”
李振邦點點頭：“是的，老領導說，開幕式時，因為時間緊，沒來得及過來。可閉幕式不一樣，他得來湊個熱鬧。”
趙書桓聽到這話，仔細觀察了一下李振邦的表情，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
他想了想，說道：“我這就安排。”
李振邦擺了擺手：“不用安排了，給領導留點時間就行，他人已經來了。”
頓了頓，李振邦又補充了一句：“對了，趙所長，關於何弘蘊副所長的處置結果，已經出來了。”
趙書桓微微一怔，趕忙說道：“出了這樣的事，我也負有一定的責任。不知道何弘蘊的處置結果，是怎樣的？”
李振邦看了趙書桓一眼，輕聲說道：“趙所長你確實也有一些責任，至於何弘蘊的處置結果，一會你就知道了？”
“一會？”趙書桓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待他再問，李振邦已經跟主持人溝通領導上臺講話的事項去了。
“一會就知道了？”趙書桓又小聲的重複了一遍。
頓時，他楞在了原地。
閉幕式的程序，很快推進到了最後。
就在臺下眾人以為，這次物理學家大會的閉幕式，要結束的時候。
臺上的主持人忽然說道：“就在剛才，我得到一條訊息，我們李領導，來到了會場。下面，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李領導上臺！”
主持人的話，使得臺下的眾人，俱是有些驚訝。
因為在閉幕式開始之前，並沒有聽說，領導要來參加閉幕式。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來到會場呢？
而聽到這話的陳舟，在愣了一下之後，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種突發的事情，只會是因為那件事。
要不然的話，早就事先安排好了。
隨著主持人的聲音落下，一位頭髮灰白的老人，緩步朝臺上走去。
接過主持人手中的話筒，這位主持人口中的李領導，也就是李振邦口中的領導，並未急著說話，而是看向了臺下眾人。
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直到陳舟迎上這位領導的眼神。
陳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位領導似乎對他笑了一下。
老領導收回目光，開始說道：“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大家晚上好。首先歡迎大家來到華國，來到燕京，參加這次的物理學家大會……”
“我相信對於諸位學術界的朋友來說，這次的物理學家大會，一定收穫了許多學術上的內容，也進行了各種學術問題的交流，也有了……”
“這也是我們舉辦這次物理學家大會的初衷，希望學術界的朋友們，可以藉著陳舟教授的研究成果，來參加這次的物理學家大會，進行學術上的溝通和交流……”
“說到這，我得提一個人。據我的瞭解，為了這次物理學家大會，能夠更好地舉辦，陳舟教授可是貢獻了很多切實可行的建議，並且也都取得了十分不錯的效果，這也才有了這次精彩的大會……”
“此外，從我的角度來看啊，這次物理學家大會的成功舉辦，其實是給華國的學術界，帶來了許多新風的。這股學術界的新風，也勢必會帶給整個學術界，一股新的氣象……”
“所以，我在這裡，替華國學術界謝謝陳舟教授……”
說完這些，領導停頓了一下，他又看向了陳舟，面帶笑意。
陳舟也再次迎上了老領導的目光。
他大概知道，這位老領導的出現，是因為什麼了。
而此時的整個會場，已經被熱烈的掌聲，給全部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