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嬌嬌在一邊搗鼓爐子,這回很輕易就生了起來。

“好了吧這回?”沈衡湊過去,伸手在爐子上面烤了烤。

“好了。”

白嬌嬌彎眼笑了笑。

“你這人怎麼回事,一個男同志來女生宿舍幹什麼?你這個小姑娘也是的,你媽沒告訴你,別跟男的亂說話嗎?”

見沒人理她,那女家長有點不願意了。

白嬌嬌本來想忽視她們的,但她此刻實在忍不了了。

“首先,他是我的家屬,今天開學第一天過來幫忙,宿管是同意了的。其次我希望你放尊重一點,就算他是學校的修理工,你找人辦事,也要叫一聲師傅,這是基本的禮貌問題。我看你們的穿著打扮像是有頭有臉的,為什麼說話辦事這麼不講究呢?”

白嬌嬌是真的生氣了,不然這她充其量見一面的室友家屬,她是真的不想節外生枝鬧出什麼矛盾。

那女家長沒想到白嬌嬌竟然像連珠炮一樣把她轟了個瞪眼,半晌才反應過來,磕巴道:“你、你這個小姑娘說話這麼急幹什麼,他剛才在那裡修爐子,我叫他修爐子的怎麼了?不禮貌,我有什麼不禮貌的?”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趕緊把美珍的鋪蓋收拾好!”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那位男家長皺眉開口。

他並沒有對白嬌嬌抱有什麼歉意,好像只是覺得自己的妻子這樣有些丟人。

他的話倒很管用,那女家長馬上就不說話了,上床收拾起鋪蓋來。

陳美珍就靠著床杆站著,對此一言不發。

“衡哥,咱們出去逛逛吧。”白嬌嬌抓著沈衡的胳膊,想要遠離這家人。

她心想,那個美珍有這樣的媽媽面傳心授,做派不一定是個好的,幸虧她沒打算一直在宿舍住下去,不管室友是什麼樣的人,她怎麼不能忍上一兩個月。

兩人並肩走在校園裡面,光是看著那些因為寒冷只剩枝椏的殘枝都覺得很賞心悅目。

“咱們要不然去附近瞧瞧,看有沒有人賣房子的。”沈衡提議道。

“衡哥,這才第一天,你怎麼就這麼著急啊。”

沈衡道:“廢話,早找到一點,咱們早點搬過去,不然我不得自己住那個這麼寬窄的小破床了嗎?”

沈衡誇張地比劃了一下寢室單人床的寬窄:“那長短我睡覺腳估計都伸不開。”

白嬌嬌一想也是,沈衡睡那樣的小床確實有些委屈了。

卻又聽沈衡補充道:“你能忍心讓我當和尚嗎?我又不是沒有媳婦,跟一群男的睡什麼。”

“......”

“反正下午也沒有事,咱們去看看,就當熟悉熟悉大學周圍了。”

白嬌嬌提議道:“咱們來的時候不就路過一片衚衕嗎?我們過去看能不能找人打聽打聽。”

“行,沒個腳踏車就是不方便,趕明兒咱們再去買一個。”

沈衡來的時候,還特意讓人弄了張腳踏車票。

白嬌嬌道:“今天走兩步就當運動運動了。”

“你可真會說話。一會兒走累了我揹你。”

白嬌嬌瞪了沈衡一眼,心想他青天白日的真不嫌丟人。

兩人一塊往來時的方向走,離學校不遠。

這邊是一排私人住的小民院,沒有四合院那麼大,倒是和他們十里村的佈局差不多,是一家一院的。

如果要買房或者租房暫住,比起校內的那些家屬樓,白嬌嬌更喜歡這樣的清淨。

白嬌嬌上輩子一直在燕城發展,很清楚的知道,十幾年後的燕大,會擴大成現在的兩倍不止,其中就包括這塊地。

只是買房子這事得湊巧,要是沒人有出手的意願,白嬌嬌也不能想辦法讓人家搬走。

她和沈衡走進去,串了兩個衚衕看了看。

“這邊倒是挺乾淨的。”

燕大的附近雖然不算中心位置的城區,但跟縣城的光景相比也有過之無不及。

這片雖然是衚衕,但門口都鋪的是被踩的光滑的石板路,不少人家門口的都放著花盆,還有些上頭覆蓋著白雪的月季殘枝,可以想象出如果天氣暖和,這邊會是一副什麼景象。

沈衡對這邊的居住環境算是滿意,白嬌嬌走了一會,也覺得好。

他們看了半天,卻也沒遇見一個人,想想也是,現下就算不上班的人也在家裡趴著,那冷風鑽進衚衕裡吹得更狠,誰閒著沒事出來溜達。

“沒有人路過,咱們連打聽都沒有地方打聽。”

白嬌嬌搓了搓自己的手心,衝裡頭哈了口氣,手心一下就溼潤了。

“要不然敲門問問。”

“那太冒昧了。”

沈衡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那再找找。”

他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了小孩嬉笑的動靜。

兩人轉過身,看到一個一手牽著一個孩子的媽媽,一兒一女在她身邊互相逗樂。

“大姐,打擾您一下,問您點事兒。”

“什麼事?”

大姐看著這兩人眼生,卻還是停下腳步,用探究的眼神看著他們。

“我們兩個打算結婚了,想在這邊買個房子,您知不知道這片的鄰居有沒有想要出手房子的啊?”

白嬌嬌跟變魔術似的,從兜裡掏出來兩塊水果糖,遞給那大姐:“給孩子吃的。”

那大姐接過糖,臉上浮現出熱情的笑意:“你可真是問對人了,我家鄰居就要賣!不過他家這房子吧,有點麻煩。”

“怎麼麻煩?”

白嬌嬌一聽竟然如此湊巧,現下真有賣房子的。

她本來只想發展一個線人幫她多打聽著,既然現在就有信,白嬌嬌難免多問一句。

大姐道:“他們家是這樣,老人剛剛去世留下來的房子,他身下一個兒子兩個閨女,他家大兒子覺得他作為唯一的兒子,這房子肯定要給他,但是兩個閨女不幹了,說現在新社會,閨女也能繼承孃家的財產,要賣房子三等三地分。”

白嬌嬌一聽,知道了其中的麻煩之處。

那大姐繼續道:“現在可不像老一輩了,人家閨女強勢的很,又是找派出所,又是起訴的,最後這房子肯定是要賣的,但是他家大兒子撂了話,誰敢買他絕對不讓誰好過!”

沈衡一聽,看了白嬌嬌一眼,

白嬌嬌道:“大姐,這個我們不怕,你能不能帶我們過去看看?”

“現在那個房子沒有人住,以前那兩個閨女貼了他們單位的電話在門上也讓兒子給撕了,我帶你們只能去看看牆外。”

“帶我們看看位置也行。”

“那你們跟我過來吧,我們就住在一個衚衕,”這大姐把糖分給了兩個孩子,這倆孩子得了糖,倒是非常安靜地舔著。

大姐一邊引路一邊說:“我話說在前面,他們家那個大兒子真不算什麼好東西,往後要是來找你麻煩,兩個閨女畢竟嫁出去了,這房子賣完她們肯定不會管後面的事。看你倆年紀輕輕的,要是不著急,還是好好找找其他的房子。”

這大姐人確實不錯,一直苦口婆心地說著其中的厲害,怕兩人年紀輕一時衝動往後會後悔。

他們往前走了兩個衚衕就到了:“這是我家,他們家在最裡頭。”

白嬌嬌往衚衕裡頭走,見那院子還不小,門口還圍了一圈菜園子,原來住的老人想必也是個勤快的。

“這鑰匙現在在他們家小閨女手裡,大閨女嫁的遠。你要是真要,我幫你往她的單位捎個信。”

“那真是謝謝你了大姐,要是我們定下來要買,肯定會好好感謝您的。”

給中間人一些辛苦費是應該的,那大姐卻擺手:“不用不用,你們只要別在那大兒子面前說漏嘴是我幫的忙就行!你們確定要啊?”

白嬌嬌點頭:“要是這一片只有這一家賣的話,我們確定要。”

“你們怎麼就非得在這一片買呢。”

“我們在這邊上大學,這裡方便。”

白嬌嬌也不怕說出自己的底細,畢竟出手就能買房,人家掂量她的時候也得畏三分。

“你們還是大學生吶!那可真行!但是你們涉世未深的,能鬥得過他們家大兒子嗎?”

白嬌嬌也不交實底,只道:“有什麼好怕的,他要敢來鬧事,報警就是了,我愛人在這,警察沒來之前還不知道是誰鬧誰呢。要是實在不行,我跟我家裡說。”

這大姐確實是被白嬌嬌最後一句話給唬住了。

只當她家真的有背景。

便道:“你們不怕就好,那我就幫你捎捎信,這樣吧,要不然你過兩天再來,直接敲我家的門,我在家裡帶孩子,一般不出去的。”

“那謝謝你了大姐。”

“不用不用,這房子是好的,這老頭生前是個利索老頭,院子收拾的很齊整,他這院子還是我們這幾家裡頭最寬敞的。而且你們也不用忌諱,老頭是在醫院裡頭走的,這房子乾淨。”

那大姐說著話把白嬌嬌和沈衡送出了衚衕:“孩子冷,我先帶他們回家了,你們慢點走。”

“好嘞,麻煩您了哈。”

白嬌嬌拽著沈衡,步伐輕快了許多:“衡哥,你說這算不算老天爺都在幫咱們,竟然一下子就給碰上了!我還以為咱們肯定得先租一陣房子,或者往遠一點的小區去呢。”

沈衡道:“是,這房子就像是給咱們量身訂的一樣。這房子別人輕易不敢買,到時候我們再殺殺價。”

“對,至少不得砍下去兩成嗎?下回遇到秦姨,跟她打聽打聽這邊的行情,咱們心裡有底的話,就殺到底價去!”

白嬌嬌也興奮不已,說不定到明年政策改變之前,他們都沒有什麼進項了,能省錢就是天大的好處。

兩人沒在這邊耽擱太久,就去了燕大旁邊的供銷社,按沈衡說的,買一輛腳踏車。

腳踏車在十里村是稀罕東西,但在燕城來說,雖然緊俏,但不算稀缺,基本上每個家庭都會有,結婚前要是製備不起,老丈人都不會讓你進他家門。

燕大旁邊這個人家不叫供銷社,叫百貨公司。

很大,一共有兩層。

賣大件的都在二樓,兩人上去之後,在賣五金的地方看到了四臺嶄新的腳踏車整齊地排在那裡。

這年頭腳踏車買什麼牌子,還得看你的票,來之前沈衡費勁巴拉淘來了一張鳳凰牌的腳踏車票,這可是稀有中的稀有,有票都不一定能在市面上碰見,一般都走後門了。

兩人這回沒有那麼幸運,這四輛車沒有鳳凰牌的。

看來即使是在燕城,鳳凰牌腳踏車依舊是奇貨可居。

“衡哥,咱們可以去專門的百貨五金公司去看,那邊的車多。”

白嬌嬌挨個略了一下四輛腳踏車,她是看不出有什麼差別的,但鳳凰牌腳踏車之所以能那麼受歡迎,肯定有它的道理在。

兩人話音剛落,腳踏車的售貨員便開口道:“你們想要牌子的車,我可以幫你們調貨。”

百貨公司的售貨員是有業績指標的,聽他們兩人有買車的意圖,這位售貨員立馬開口詢問,比他們以前看到的供銷社的售貨員態度要好得多。

“鳳凰牌的車,能調嗎?”白嬌嬌搭話道。

“這......”

售貨員眉頭一簇,顯然沒有辦法。

“算了,衡哥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售貨員一聽,立馬道:“你們要是著急,這些牌子的車也是好的,你們瞧瞧,這個飛鴿質量比起來也是不輸的,這位男同志身形高,騎這個正合適。”

“但是我們只有鳳凰牌的票,這個我們買不了。”

白嬌嬌聽到售貨員的話,知道她還有話說,便駐足停留。

果然售貨員道:“這票我可以幫忙換啊,看你們倆小同志應該是不知道,現在鳳凰牌的腳踏車哪還來得及擺出來,一聽說有貨就被人搶了去了,你們上哪也買不到。”

這售貨員說的倒是大實話,他們初來乍到,沒有人脈,又急於想要一輛車,那鳳凰牌他們是等不起的。

白嬌嬌便道:“那我們這票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來的,你看我們這還是全國票呢。”

“我明白我明白,你們要是在我這兒買,我把價格給你們往下調二十塊錢,咱們這都是明碼標價的我又不坑你。”

一張鳳凰牌的票,換其他牌子的腳踏車票便宜十塊錢,也算可以。

沈衡在心中權衡了一下:“我們先看看這幾輛車。”

“哎,你們儘管看,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售貨員聽沈衡鬆口,立馬喜笑顏開。

她雖然沒有權利隨意降低收貨價格,但是別的牌子的腳踏車她跟同事們倒騰倒騰就能弄來一張,這鳳凰牌的票拿出去送禮都拿得出手,這十塊錢很值當。

“衡哥,是不是有點吃虧了。”他們主要也不是差這十塊錢。

沈衡道:“先隨便買個騎著,現在咱們正用得上。”

白嬌嬌舔舔下唇,跟沈衡一塊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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