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嬌嬌和老徐一塊去找了鄭旭,鄭旭正在地裡頭,見到田埂上的兩人,三步並兩步就衝了上來:“怎麼了?豬圈出事了?”

鄭旭看見他們倆人在一塊,火急火燎的,下意識就覺得是豬圈那邊出了事。

老徐腿腳不好,這回走得卻快:“大隊長,昨天晚上小豬丟了兩個,我們找了一上午都沒找著!”

兩個豬崽是公社財產,而且現在十里村養豬的事情上面很重視,出一點岔子那都是不行的。

鄭旭一聽也慌了:“老徐,你是怎麼看豬圈的?你不是天天住在豬圈邊上嗎?”

老徐苦著臉:“大隊長,是我辜負組織的信任了。”

鄭旭深深吐了一口氣,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偷豬崽無非是偷回去吃,或者偷走去賣,要是回去吃,那豬崽也不小,一家人一晚上估計吃不完,要是都給吃完了,拉稀都能把臉拉綠了。

而且能幹出偷豬這種冒險事的,一般都是為了錢,大機率是偷走去賣,估計現在早就找不到了。

可是這賊得查出來,不然責任誰來負?

鄭旭發狠道:“查,今天把十里村底查掉了,也得給我把偷豬賊查出來!”

大家上工立刻中止,開了大會。

以前大會還能請假,現在除了癱在炕上的,就算是剛會說話的小月伢也得給抱過來。

大多數村民們不明所以,這就快吃中午飯了,開什麼大會呢。

也有訊息靈通的,知道大隊的豬丟了。

戲臺底下人聲鼎沸,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有熱鬧的,有驚訝的,還有猜測別人的,鄭旭在臺上看著大家的神色,倒真是看不出什麼來。

“喂喂!”鄭旭試了試喇叭,讓大家安靜下來,“都別說話了,今天把大家叫過來,是為了咱們公社丟豬崽的事情。就在昨天晚上,豬圈裡面的豬崽丟了兩隻,時間不能確定,但是我們大膽猜測,應該是看電影的時候有人趁著電影的動靜過去偷的,現在都聽我說,昨天晚上沒去看完整場電影的都主動站出來,去看的都得找個伴互相證明一下子,來,開始,沒看電影的往前頭站。”

電影隊一個多月才上虎山鎮放一回電影,而能輪到十里村的機會那更是要好幾個月才行,現在大家娛樂生活都很匱乏,除了真的身體不好怕冷的沒出門之外,幾乎都出來看電影了。

但十里村人口不少,站出來的也有二十多個人。

大家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個個開始說起來自己沒去看電影都幹什麼去了。

“大隊長,我爹現在在家裡離不開人,你是知道的。”

“我在家看孩子呢,大冷天的把孩子凍壞了就不上算了。”

“我家孩子還沒棄奶呢,不一定什麼時候就餓了拉了,所以我也沒去。”

“昨天晚上我連襟來了,我們一家人都在家裡頭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理由都很成立,鄭旭一時半會也看不出是誰。

他的視線不由看向白嬌嬌。

白嬌嬌衝鄭旭搖了搖頭。

她也不是什麼都能解決的,也許她的猜測不對,偷豬賊沒有趁著放電影的時候去偷。

那範圍就太大了。

鄭旭看了眼李時慶。

李時慶開始覺得自己鼻子裡頭冒火,皺了半天眉才開口道:“昨天晚上誰聽見什麼動靜了?有線索都可以出來說!”

他不信了,十里村這麼多人,那麼多雙眼睛,還能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但是村民們哪知道什麼是線索,大家參與的倒是很積極,但說出來的都是什麼誰家的貓大冬天的就開始叫春、早上上工的時候誰一臉沒精神昨天晚上說不定是去幹壞事、有倆人看完電影就鑽小樹林裡頭去了的,還有不少是平時有些仇怨,現在拿出來說說噁心對方一下的。

鄭旭心裡本來就著急,一聽大家提供的這些沒用的線索,腦瓜子嗡嗡的。

他吼道:“行了,都安靜!”

鄭旭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剛才被一個小孩指出鑽了小樹林的一對小青年問道:“你倆回家的晚,回家路上有沒有碰見什麼人呢?”

這對小青年人家本來是揹著家裡處物件的,還沒公開說呢,找一個眼尖的小孩看到了,本來就害臊地要命。

但是處物件又不犯法,鄭旭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沒有,我倆什麼也沒看見。”

那小夥子說道。

鄭旭這下是徹底沒轍了,這會也開得沒頭沒尾的,無奈解散了。

開完會大家都回家吃飯,院門剛鎖,白世海的臉立馬就拉了下來。

“白世波,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你?”

昨天晚上白世波明明沒有跟他們一塊去看電影,但是今天卻沒有站出來。

他們給白世波留面子,同時也是相信他不至於幹出那種事,不想平白惹麻煩,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白世海一定要問清楚。

“沒、沒什麼。大哥,你不會懷疑是我偷的豬吧?咱家現在這條件,我去冒那個險幹什麼,兩個豬崽才值幾個錢。”

白世波低著頭,白世海跟他一塊長大的,馬上就能看出他心裡藏著事呢。

“我要是懷疑你,大會上我就不可能幫你瞞著了。但是你昨天晚上去幹什麼了,跟我們說說我們也好有個底是不是?”

“好了,海哥,波子都這麼大的人了,有點自己的事情不是正常嗎?”

鄧敏看到兄弟兩個之間的氣氛有點劍拔弩張的,白世波一個二十多歲都能結婚的大漢子,被他哥立在牆根數落,有點下不來臺。

白世海嘆了口氣:“小敏,咱們是相信他,但是昨天看電影的那麼多,萬一誰回家反應過味來,發現他昨天晚上沒去看電影,到時候大隊長來咱們家裡,咱們不得跟著擔心麼?”

白世海說的也有道理,鄧敏也不勸了。

白志滿道:“波子,你有什麼不能跟家裡人說的?”

白世波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才道:“我昨天晚上去王家咀了。”

“你去那幹什麼?是有那邊的生意嗎?”

王家咀離十里村那麼老遠,幸虧家裡有輛腳踏車,不然白世波天亮都不一定能回得來。

白世海眉頭鎖在一塊,要是去賣東西的就麻煩了,這沒法拿到明面上解釋啊。

“爹,咱家有王家咀的親戚嗎?”鄧敏和白世海想到一塊去了,馬上想著怎麼把事情瞞過去好。

白世波立刻道:“不是去賣東西的,是......哎呀,昨天早上有個人,給我說了門親,讓我去看一看。”

“什麼?”白世海都以為自己耳朵壞了,“誰?什麼人?”

“是黑市裡頭認識的,他老來我這兒買江米條,說他閨女特別喜歡吃。你們不是也在著急我結婚的事嗎,我就想著去看一看。”

白世波說完,白世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白世波白世波,你說我說你什麼好,”白世海氣得在屋裡打轉,停下指著白世波的鼻子,“你都不知道人家是誰,就去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跟家裡人說一聲,你要是找人賣去挖煤,誰能找到你?”

“哪有人能把我賣了呢?那種被賣去挖煤的都是傻子彪子。”

白世波心想,自己這麼大的人了,還是個男的,有什麼害怕的。

“你還不傻嗎?!”

白世海被鄧敏拽了一下,不然他手指頭都要戳到白世波臉上了。

鄧敏問道:“那你昨天過去看了,那個姑娘怎麼樣?”

白世海一臉震驚地看著鄧敏,她咋也跟白世波一樣,做事這麼不照套數呢?

“挺好的,”白世波倒是紅著臉抓抓後腦勺,“她說話好聽,也不嫌棄我不會說話。”

鄧敏立刻激動了:“是嗎?長得怎麼樣,那家人行不行啊?”

“長得也挺好的。”白世波笑了笑。

鄧敏心想,白家兄弟姐妹長得都不錯,白世波看慣了自己的兄弟姐妹,眼光應該不至於差到哪裡去,便笑道:“那你什麼時候領人來咱們家看看唄。”

“還沒到那一步吧嫂子。”

“你倆還聊上了,”白世海扯扯鄧敏,“他這怎麼聽怎麼不靠譜。”

他長這麼大,還沒聽說路邊隨便來個人,就能把誰拉到家裡相親的。

還是黑市裡頭的人。

不是白世海有偏見,但這年頭做生意的,大部分都是有心眼子的,像白世波這樣的真不多,萬一找人騙了呢?

鄧敏冷靜下來,道:“我這不是讓波子把人領回來咱們看看嗎?現在波子願意,這事就能成,再不靠譜,結了婚的媳婦還能跑了嗎?”

“怎麼不能。”白志滿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來。

鄧敏從不跟公爹頂嘴,便說道:“那爹你的意思呢?”

“波子,你真覺得那姑娘行嗎?”白志滿問道。

“我覺得行,爹,上回嫂子領我去那個,她嫌我不會說話,但是我第一遭見到她,我哪知道說什麼好呢。又不是做生意,問要不要,要多少,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

白志滿又問道:“那你是非她不可嗎?”

白世波沒說話,鄧敏提醒道:“波子,你也不用真發急,過年的時候我給鎮上的姑捎了信,問她鎮上有沒有合適的,這兩天估計也要來信了,你要不然再挑一挑?”

鄧敏冷靜下來,也覺得白世波找媳婦,肯定要找個條件好的,不能因為說是會說話就把人家娶進門,太會說話了也不好,回來處處壓男人一頭,白世波降不住,往後的日子不能過好了。

“你嫂子說的對,你好好考慮考慮,先別見面了。”

白世海說完,見白世波一副愣神的模樣:“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我會好好想想的。”

白世波自己心裡也亂呢,他是第一回跟一個姑娘以結婚為目的說那麼多話,他昨天晚上還覺得挺窩心的。

就是他們家的條件有點亂,白世波今天看他大哥還有爹是這個態度,都沒敢說出來。

白世海見白世波答應的痛快,也不忍心兇他了:“哥也是為了你好,你這找個人我們不知根不知底的,不是擔心嗎。”

可能是因為哥哥太有擔當,姐姐又太強勢的原因,白世波從小的表現就很不機靈,反正有什麼事都有上頭的哥姐出頭。

所以白世海擔心白世波的性格會被人家騙。

知子莫若父,白志滿更是覺得,那種在路邊隨便抓一個小青年回去跟自己閨女配對的人家,跟白世波是絕對不合適的。

白世波要是跟這樣的家庭結親,估計會被吃的一乾二淨。

而且白世波瞞著他們偷偷摸摸不說,估計也是那邊囑咐的,不然白世波可沒那麼多心眼子。

雖然沒有跟對方見過面,但光這些事他們就能分析出來一些對方的人品。

知道了自己家裡不同意,白世波有點鬱鬱寡歡。

白嬌嬌焦頭爛額,她真想懷疑是於文禮,因為她知道,於文禮的日子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好,他肯定缺錢,那就有偷豬崽的嫌疑。

但老徐說的也沒錯,於文禮平時覺得自己是城裡來的,很傲慢,就算是掃豬圈,也認為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還是看不起十里村的鄉親,他這種人,應該不會做偷竊的事情。

而且昨天他可是完完整整把電影看完了的。

白嬌嬌也不是對於文禮懷恨在心才懷疑他,只是如果不是看電影的時候出的事,那老徐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呢?

連母豬都不叫嗎?

那肯定是熟人作案。

在豬圈做事的,除了老徐,就是於文禮了。

不對。

白嬌嬌突然靈光一現,不對,豬圈裡頭還有個人。

白嬌嬌看了眼李秀蓮住的稻草間,把鄭旭拉到了一邊。

“怎麼了,你有線索了?”

鄭旭恨不得教豬圈裡的豬說話,讓它們告訴自己昨天晚上是誰把它們的孩子偷走了。

“大隊長,我懷疑是熟人作案,我一開始說是於文禮,但老徐說於文禮不稀罕幹這種事,我覺得有道理就放下了,但是現在豬圈裡頭還有一個人啊,她現在不讓出豬圈,也沒去看電影。”

“你說李秀蓮?她哪能抱的了兩個豬崽跑?你也說了她現在不讓出豬圈,她偷了豬幹什麼呢?”

鄭旭覺得,於文禮不稀罕,李秀蓮也未必有這個膽子。

但是鄭旭又道:“不過你說是熟人作案也不是沒有可能,我是信任你和老徐的,是該重點查查他們倆。”

老徐是退伍軍人,為國家為人民流過血的,人品不用說。

白嬌嬌現在的生活條件,也不差那兩頭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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