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嬌嬌和沈衡晚上剛歇下,就聽見外頭亂哄哄的。

“外面吵什麼呢?出事了?”

明天過端午,全村放一天假不用上工,沈衡還想今天晚上好好表現表現,按下白嬌嬌抬起來的腦袋:“關你什麼事。”

外頭亂哄哄的聲音漸漸清晰了起來,似乎在有人叫著“劉穎”。

是在找人。

“今天劉穎就沒來上工,她現在還沒回家麼?”

他們家後頭有個小山包,外頭尋人的應該是要上山找人,外面喊聲越來越近。

白嬌嬌本來不想管劉穎的事情,但是他們家的門被人敲響了。

沈衡不想動,被白嬌嬌推了兩下,打著赤膊就下去開了院門,黑臉:“深更半夜的幹什麼?”

“知青隊的劉穎不見了,滿村都找不到,你跟你媳婦有沒有看見劉穎往山上走啊?”

“沒看見。”沈衡說完便將門掩上。

外頭的人也見怪不怪,本來也沒指望沈衡能給他什麼好臉色。

第二天端午節,不上工,村裡就熱鬧了起來。

但最熱鬧的,還屬村大隊。

大清早,白世晴一臉興奮地過來叫白嬌嬌出門:“走,去晚了就沒有好熱鬧了。”

“什麼熱鬧?”

“昨天晚上你們家睡得那麼死嗎?劉穎昨天一晚上沒回去,今天天不亮回來了,正在大隊鬧呢。”

“鬧什麼?”

白嬌嬌被白世晴催著收拾,拉著她往村大隊走。

“妹夫也來呀!”白世晴還不忘叫著沈衡。

沈衡:“......”

他是真的不想湊這個熱鬧,但是看到媳婦被人拐走了,還是抬步跟著過去。

白嬌嬌還沒走進大隊的院子,就聽見裡頭劉穎破口大罵的聲音。

“閉嘴!”李立德終於聽不下去了,他這麼一吼,倒是把劉穎給吼住了,只是劉穎深吸了兩口氣,“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誰來給我做主啊!”

白世晴找到相熟的小姐妹,趕緊打聽:“怎麼了怎麼了?”

她去找白嬌嬌耽誤了一些功夫,導致這熱鬧都沒看全。

“劉穎說於文禮要把她賣了,她費了九牛二虎的勁兒才從拍花子手裡逃了出來。”

“啊?”

白世晴驚叫出聲,別說她了,白嬌嬌這個多活了一輩子的人聞言,都不由瞪大了眼。

於文禮真夠不是人的。

“但是於文禮堅決不承認,劉穎又拿不出證據來。”

“這玩意能有什麼證據,”白世晴以前覺得劉穎可恨,但是看到她此刻滿身汙穢在大隊院子中間哭成一團爛泥,也有些心疼這個女人,“她要是早知道有今天,當初還會寧願霍出臉,也要嫁給於文禮嗎?”

買賣人口不是小事,不是大隊能解決的。

劉穎有兩種要求,要麼上報,要麼讓於文禮跟她離婚,以後各過各的,兩相便宜。

這對李立德來說,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選擇。

於文禮卻抓著劉穎的頭髮,神情瘋癲:“臭婊子你他媽敢汙衊我?想離婚?沒門!你不是想跟我回城嗎?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對於於文禮的打罵,劉穎下意識只會抱著頭。

於文禮說著要拿劉穎的腦袋往一邊的牆上撞,被離得近的人給攔了下來。

當著大傢伙的面於文禮都敢這樣,可想而知平時在家裡劉穎都遭的什麼罪。

“把他按住了!”鄭旭額頭青筋都蹦了出來,“於文禮我警告你,你給我老實點,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

“這個臭娘們誣陷我!我要是有能耐認識人販子,早把她賣了,還等到今天!”

於文禮被人反剪著手,還衝劉穎騰空踹了一腳。

“我不活了!”劉穎嚎著,叫的看熱鬧的大夥心慌意亂,村頭的幾條野狗也跟著嚎叫了起來。

李立德只想趕緊了事:“你就是要離婚是吧,離,我同意。”

但是於文禮卻不依不饒:“不行!這件事必須查清楚!我行的端做的正,絕對不能受人汙衊!報案就報案,我可不怕。”

白世晴在白嬌嬌耳邊嘀咕:“真是奇了怪了哈,他反倒不依不饒起來了。”

白嬌嬌道:“說不準還真是劉穎瞎說的,她就是想跟於文禮離婚。”

按照上輩子白嬌嬌對於文禮的瞭解,這個人眼高於頂,上哪兒去認識拍花子這種下九流。

說不定還真是劉穎自己做的局。

白嬌嬌好不容易才撮合他們倆在一塊,可不能就這麼讓他們分開。

白世晴聽白嬌嬌這麼一說:“說的倒也對,拍花子是幹什麼的,怎麼可能讓劉穎就這麼全須全尾兒的跑回來呢?”

她當即大聲道:“村長,我覺得這事兒報案前應該好好問清楚!於文禮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也不能什麼鍋都扣他身上!”

白世晴這麼一說,大家的目光都轉向她。

白世晴絲毫不怯:“劉穎,你再說一遍,你是怎麼被他賣的,又是怎麼逃回來的?你說清楚,好好說!”

劉穎低著頭,沒聽出來是白世晴的聲音,抽抽噠噠:“昨天他說他爹媽應該寄了東西過來,讓我幫著一起去鎮上拿,騙我跟他去了鎮上。結果他把我領到一個院子裡頭,就再也沒回來。進來的是兩個拍花子,直接把我給迷暈了。我半夜才醒,趁他們睡著了不注意,想辦法跑了。”

“你放屁!”於文禮沒想到劉穎竟然能編出這麼完整的故事,“昨天我明明是自己一個人去的鎮上!”

於文禮看向鄭旭:“大隊長,我是跟你請過假的呀!”

於文禮什麼家庭條件他自己知道,他爹媽寄給他的那點東西很有限,根本不用劉穎去幫忙。

他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的深淺,他跟劉穎不合,於文禮自然不會讓劉穎看他笑話,到時候再出去亂說。

鄭旭默了默,說道:“你們倆分開來請假,並不能說明你們是分開走的。你有人證嗎?誰看到你是自己一個人去鎮上的?”

於文禮回頭看向看熱鬧的村民,沒人出來作證。

大家都在地裡頭上工,誰會注意這些。

於文禮有苦難言:“反正我就是一個人去的!”

“你放屁!”

於文禮被人鉗著,劉穎又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整個人對於文禮的攻擊性很大。

“你這個爛心肝的不要臉的賤人,就該上大山裡給一個村的人當尿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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