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嬌嬌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齊玉的單位,齊玉看見她,只有一瞬間的驚訝,但很快便恢復了尋常的淡然。

“你來找我做什麼?他們是怎麼放你進來的?”

齊玉認為自己並沒有搭理白嬌嬌的必要,掀了掀眼皮看了白嬌嬌一眼,就立馬低頭道:“我沒有時間應付你。”

白嬌嬌說她是楊長平的外甥女,楊家和齊家的往來很多,那個看大門的也沒多想,就把她放進來了。

她將門關上,問道:“你為什麼撒謊?”

齊玉頓了頓,將手裡的筆放下。

“那是我們長輩的事情,你沒有資格過來問我。如果是楊長平叫你來的,你讓他親自來找我,恐怕,楊長平並不知道這件事,是你自己過來的吧?”

齊玉見白嬌嬌將門關上,在密閉的空間裡,她眉間顯露出一些鬆弛。

白嬌嬌走近:“你可以不承認你撒謊,可你為什麼要拿我們家的事去舉報我舅舅?!”

白嬌嬌邊說,原來面色正常的臉激動地通紅,一看這件事對她的刺激就不小,剛才的冷靜都是裝出來的。

齊玉不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你可真是跟你媽媽一樣天真。我現在已經明知楊家對我有敵意,還不趁他失勢踩死他,難道要等楊長平東山再起對付我嗎?況且,你們家這件事上我可沒撒謊,是你們自己違反政策的,怪得了誰?你這麼火急火燎地來找我,是真的關心舅舅,還是害怕沒有大樹給你們乘涼了?”

“你承認,你說我媽是敵特的事情是撒謊了?!”

白嬌嬌的質問讓齊玉直接站了起來:“我在你面前承認又怎麼樣?你是個什麼東西?就算你出去說,也沒人會相信你。”

白嬌嬌被齊玉氣得渾身發抖,齊玉見狀,難得笑得開心:“我真是喜歡看你跟你媽一模一樣的這張臉露出這樣的表情。你跟你媽媽雖然長得像,但性格可真是一點都不一樣,她雖然蠢,但絕對不會做出腦子一熱,就獨自來向我要說法的事情。”

白嬌嬌腿氣得都有些站不穩了,她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問齊玉道:“你到底為什麼要假傳我姥爺和舅舅們的死訊?你是一開始就想要毀了她?”

“是她自己蠢,才會跟你爹跑了!一個破泥腿子,她竟然也看得上,真是笑話。”

齊玉此時說起來,還是譏笑的口吻。

但她的話也說明,她一開始的目的並不是想讓楊安離開燕城,或者導致比這更壞的結果,楊安之所以跟白志滿離開燕城,完全就是不在齊玉意料中的陰差陽錯。

“那你到底為了什麼?你跟我媽媽感情明明那麼好!你不是還跟我三舅舅有婚約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楊家?”

白嬌嬌歇斯底里,但說話的聲音並不大,齊玉辦公室的門是厚實的實木,外面的人就算聽見了,也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

所以齊玉便大發慈悲,說起她在心裡憋了三十年的話。

“首先我跟長盛的婚約,跟楊長平和楊安沒有任何關係,別說他已經死了,就算他現在活著,跟我結了婚,那又怎樣?”

白嬌嬌看了一眼齊玉,發現眾人說的齊玉對楊長盛用情至深的話也不盡然。

“你對她撒這樣的謊,總要有理由吧?”

齊玉看著白嬌嬌那張和楊安相似的臉,三十多年過去了,她已經老了,可白嬌嬌站在她面前,還是楊安在她腦海裡最後的模樣。

齊玉有些恍然,不知是自嘲還是嘲諷白嬌嬌的問題可笑:

“理由?我從小就認識你媽媽,事事都比她做的好,也比她聰明得多。就憑她長得漂亮,不管是誰都更喜歡她,長輩也好,平輩也好,她有的本來就比我多,我也從來不跟她要強,我想要的只有這個工作,她卻連這個也要跟我搶!”

齊玉越說神情越激動,指著自己的桌子,手指頭在上面戳著:“如果我當初不打擊她,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就不可能是我!”

齊玉現在已經是外交部部長的助理了,舉足輕重,這一切不乏齊家的支援,但也不能忽視她自己的努力。

她可以不要婚姻,更可以不要什麼朋友,她把全部的精力就放在工作上面,這一輩子她就十分知足了。

白嬌嬌聽完齊玉的陳述,覺得有些可笑,又覺得可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可憐齊玉,還是在可憐楊安。

“你不需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你應該謝謝我。要不是當年你媽媽情緒低落,或者你爹根本就鑽不進那個空子,他們倆好不了,也不可能有你們兄妹幾個。”

那些話齊玉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如今說出來,她倒是有種一吐為快的釋然。

她重新坐回了位子上,深深吐了一口氣,整理了自己的情緒:“你想知道的,我已經說給你聽了。就如我剛才說的,我並不怕你出去告密,別人聽了你的話,只會覺得你在幫著你舅舅栽贓陷害我。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現在你可以出去了,我還有事要忙。”

白嬌嬌艱難地嚥了咽口水,並沒有打算離開:“你就為了這樣可笑的理由去欺騙她?當初騙了,現在還要為了以前的錯誤,去陷害她和楊家的名聲?”

“我並沒有想要讓她去你們那個什麼鳥不拉屎的十里村,我只想讓她低沉一陣子,是她自己蠢!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而且你不覺得自己的問題可笑嗎?我如果不那麼說,難道就任由楊長平舉證我嗎?說起來也要多謝你,那個跟你被抱錯的特務,還是你舉發的吧?要是沒你這檔子事,我還真想不到這麼一個好的脫罪說辭。”

看著和楊安一樣傻的白嬌嬌,齊玉此時心中甚至有些優越感。

看吧,她就知道她當初的決定是沒錯的,楊安根本比不上她!

“你比你媽強,竟然還考上了燕大。不過以後你舅舅倒了,不會有人成為你的助力,而我們齊家,也不會讓你有什麼好前途的。”

齊玉一開始便說了,她要的就是趕盡殺絕。

白嬌嬌心如死灰,嘴唇都在打哆嗦:“你、你這種人就不怕死後下地獄嗎?你見了我媽,這些話,你開得了口跟她說嗎?”

“我齊玉從來不信那些東西。”

齊玉盯著白嬌嬌:“你再不走,我就叫人進來把你趕出去了。”

齊玉下了最後的逐客令,白嬌嬌恨恨瞪了她一眼,對於齊玉而言沒有任何殺傷力,反而因為白嬌嬌只能做到這種程度而笑了一下。

白嬌嬌出了齊玉的門,隨著門關上的聲音,她的臉色唰得變了,沒有剛才的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木然。

沈衡就等在外面,他見白嬌嬌如此神情:“你都問出來了嗎?”

“全都問出來了。”白嬌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斜挎包。

這個包從她進門到出來,一直背在腰間前側,因為是現在最普通的海藍色款式,又跟白嬌嬌今天穿的褲子顏色相仿,所以看起來並不突兀。

這個包裡什麼都沒放,只有一個方方正正的小錄音機,是鋼絲的錄音機,價格不低音質也很差,但勝在小巧。

不過不管多高的價格,白嬌嬌也覺得值當。

她跟沈衡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楊家,當著楊長平和楊老爺子的麵點開了播放鍵。

‘......她有的比我多,我從來不跟她要強,但是我就想要這個工作,她偏偏要跟我搶!’

當楊長平聽到齊玉的理由,險些一拳錘斷了家裡的沙發扶手。

“就為了這個?就為了這個!”

楊長平雙目通紅,他本以為齊玉三十年前編造出那樣一個潑天大謊,現在又不惜構陷楊家通敵,一定是有著巨大的陰謀。

因為以他對齊玉的瞭解,那個女人確實是有些本事也有些野心的。

但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事。

當年他不在家,並不知道楊安和齊玉兩人爭一個職位的事情,只是算算時間,那時候齊老爺子去世幾年,齊鍾也還沒有走上臺,在燕城一些關係確實不如楊家給楊安打點的那樣妥當。

楊長平心如滴血,卻無可奈何。

“舅舅,有了這個,就可以證明她對我媽媽還有你的事情是構陷,即使當年她謊報軍情不夠嚴重,現在當堂構陷身負重職的你,就算是齊家,也救不了她吧。”

白嬌嬌此時還是比較冷靜的,她將楊長平拉出悔恨的情緒之中。

楊長平道:“不僅是齊玉,我要讓整個齊家給安子道歉!”

他妥善收好錄音機:“孩子,辛苦你了,剩下的事交給我就行,這次舅舅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楊風林看了父親和爺爺的臉色,有話也沒敢開口,只是一臉菜色。

楊長平知道他在想什麼,直接衝他道:“你少給我去通風報信,聽見沒有?”

“爹,我怎麼可能會幹那樣的事情?”

楊長平怕楊風林和齊雲新關係好,他們年輕講義氣,把這件事給透露出去了。

只要這個錄音機一秒鐘沒有由他親手交上去,就都可能出現變故。白嬌嬌在出齊玉辦公室的最後一秒都在表演,就是怕齊家有察覺,做出應變措施。

而這種措施,最可能的就是毀滅物證。

這是最後一搏,楊長平絕對不會讓任何岔子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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