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在還未碰到青年時，就化成了粉塵。
付修離垂下眼瞼，微抿唇角看向對面的人類。
琉璃眸裡的目光寒涼如星，像是浸潤了一冬的雪水。
賀奕呆住。
怎麼會沒有用……
符紙還未發揮作用，就已經被毀壞了。
賀奕一直認為，付修離就是祖上的那隻殭屍。
可是現在……
“你到底是誰？”賀奕心頭不可收拾地發涼，寒意從腳底漫起，或者換句話說，眼前這個，究竟是個什麼道行的殭屍。
“百年前，你分明被鎮壓，剔除了一根手骨。”直到現在，賀奕仍舊覺得，付修離就是祖籍上記載的那隻殭屍，“你為何不怕這符紙？”
百年前？
付修離聽到這話，眉輕蹙起。
他緩緩抬起衣袖，露出來的手骨節分明，完好如初，並沒有如他所說，被剔除過手骨。
想到了什麼，青年漠然的目光看向賀奕。
“你說的，也許是在下的後人。”
百年前，他曾點化過一個人類。
或許，他不該用點化這個詞。
那人生前，他無意中撞見，付修離一時心軟，便以轉化同族的方式轉化了慘死的人類少年。
那個少年是由他轉化的，身上便有著他的氣息。
他從低階靈智的殭屍做起，最後慢慢的成長。
付修離最後一次見他，是他再一次被人類迫害。
他隨手救下了他，此後就陷入了沉睡。
而在那之後，道士將他誤認成了少年，封住了他的木棺。
這些，付修離便不知曉了。
他只知道，自己沉睡了很多年，一直沒有要甦醒的徵兆。
被付修離護在身後的雲初，聽到他的話，眉頭一跳。
後人？
青年不知道身後的人類女孩在想什麼，也沒意識到，方才的話有哪些歧義，他一心想護好她。
賀奕很聰明，自然便知道，他已經完了。
徹底栽在了對方手裡。
這時，角落裡的譚致支撐起身體，目光冷淡瞥向賀奕：“是他把基地所有的人變成了殭屍，包括顏昌！”
說到後面，譚致幾乎咬著牙出聲，瞳眸裡泛著血絲。
賀奕不慌不忙。
他勾著唇角，笑得陰森：“沒錯，是我把他們變成了殭屍。”
“我做錯了嗎？”賀奕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們只是為了實驗獻身，這是他們的榮幸！”
他的三觀已經被嚴重扭曲。
雲初摸出手稿，淡漠的將手稿甩給了賀奕。
她聲音淡漠：“手稿的主人你可認得？”
話音落下，賀奕低頭瞧了眼。
看清楚上面的字跡，他微微怔住。
良久的沉默後，他笑了。
“他是自找的。”
雲初：“……”
“我看，你也是自找的。”
雲初摸出來繩索，面無表情走過去，把賀奕捆綁好。
他倒是沒有反抗，無比的平靜。
控制住了賀奕，基地幾乎就沒有了什麼秘密。
雲初去他的房間翻出了一堆關鍵性資料。
從頭到尾梳理完，便了解了事情的完整經過。
賀奕除了研製出能將人類變成殭屍的藥劑，他還在進行著另一項研究——控制殭屍的方法。
顯然，這項研究還沒有進展。
在翻找的途中，雲初還翻到了一張黑白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