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我接下來要去裡城。”

這話幾乎是剛從蘇利口中說出, 其他人就全都炸了。

“出遠門這種事,可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那座城市註定會在接下來掀起風雲的情況下,你去做什麼?”

“如果想要知道情報, 我們中的任何一個, 都可以代替你, 將那裡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那位大公主狼子野心,就算現在達成了合作,也並不意味著,那種究極自我的人, 會選擇放棄殺你。”

“不管是她的眼神還是表情,在沒有刻意轉移注意力的時候,想殺你的樣子, 可是毫無遮掩。”

蘇利看著一瞬間炸了, 但卻只產生了阻止他去, 並沒有疑問他為什麼要去的眾人, 只感覺頭禿。

“說再多話我也是要去的。我當然知道那裡危險,但有些東西, 與其真的預設它發生在我未知的角落,那我寧願親眼見證。”

蘇利要去的原因除了這種現實的情況,更多的還是主觀的唯心行動。

這是時代註定了的更迭。

一個夏佐,以及那些軍隊就能給這座城市帶來無限壓力的情況下,如果不借著這次事件破局,今後這座城市又該如何自處?

夏佐能刺殺傭兵聯盟會長,那他就同樣能將與聯盟會長同等實力者,乃至於其下一切的傭兵之城內部的引領者,通通殺死。

蘇利的直覺告訴他,那座城市裡,存在著他們現今還不瞭解的,更深層次的……

即便傭兵或許會因為自我精神和對自由的渴望,在領頭者死了之後,也仍然堅守傭兵之城,可那之後的結果呢?

拋棄一切互相牽扯的複雜事實不談,蘇利也不可能接受,奧菲莉亞成為女王,又或者是,教廷教皇的算計,徹底成功。

教皇為什麼會產生立於國王之上的想法?

幾千年來,國家和教廷一直維持著和平的情況,打破的人究竟是例外,還是又知道了些什麼別的?

情報不足,就算無中生有地去推,也無法保證符合邏輯。畢竟迄今為止,蘇利連那個教皇的面都沒見過。

“我更是,在這次裡城事件結束之後,薩迪拿城又能做什麼,以及,又能‘做到’什麼。”

裡城那塊兒的各方勢力都牽扯在一塊, 註定要掀起紛爭的情況下,只有傭兵之城端著架子,在遠方隔空眺望……

十萬人的軍隊就在外頭虎視眈眈, 做足了一定要把這座城市拉下水的模樣。

因為他和這個世界的其他上層人士存在天然的隔閡。

罪孽。

“我想要知道那座城市裡無數人掙扎過後的最終結局。”

奧菲莉亞不想接受自己失敗了以後,這座城市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死亡。更不願意接受自己成功了以後,有一座城市,甚至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女王。

而如果他不去, 那很明顯, 奧菲莉亞不可能放過薩迪拿城這個本身就屬於自治的傭兵之城。

她擁有的太少,想要的太多。

這實際嗎?

沒有永遠可以超脫的勢力組織。

“我同樣也這個世界為什麼會是如此畸形。”

他去,和他不去,分別會發生什麼?

他去, 相當於和傭兵之城掛鉤的勢力, 會以極其強勢的姿態, 直接插入那座混雜了一切的首都之城。

或許在其他人看來,完全可以在一切平復之後再解決這座城市。可奧菲莉亞不行。

艾格伯特曾經又為何作為斯黎清城守護者存在?

這很明顯,沒有強大的個體實力者守護,一座城市與其說是城市,不如說是,旁人眼中的肥肉。

或許不至於一口直吞,但無限制地壓榨取油,也是絕對會存在的。

到那個時候……

“到那個時候,現在的旁觀,只會成為無能者哀嚎真正地獄降臨的罪過。”

蘇利半低著頭看向自己的手。

這雙手和現代社會的自己沒有什麼區別,除了指甲側因為握筆磨出的部分繭子,它依舊柔軟,沒有什麼太大的力氣。

和其他人相比完全不同。

尤菲婭除了元素之外,更擅長刀法,大開大合的近戰方式,讓作為在場人中唯一的女性的手心,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繭子。

蘇利可不會自以為是地認為,女性的手就應該柔軟。

他只是想到了自己,能不能,真正意義上的,不受他人影響的,好好養老。

如果未來依然是現在這樣,那麼那個再平凡不過的養老計劃,甚至連實現的可能都不存在。

蘇利看見那些已經逐漸沉默的人,他說:“我可以旁觀地獄的誕生,我也可以旁觀同類的悲鳴,因為無能者從始至終都是這樣做的。但是,你們已經讓我發現,如我這般的弱者,也具備著改變這個世界的能力,那你們就沒有辦法再要求我,長久旁觀。”

“我當然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找個偏僻角落住著,每天曬曬太陽,或者再養一隻貓,偶爾看看以前沒有見過的風景,這樣的日子,一直以來都是我所求。”

“可是這個狗【嗶——】一樣的世界根本做不到!”

當蘇利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容納進這個世界的現有規則,也不願意改變自己在另一個世界所養成的全部三觀後,他的理智和內心雖然都沒有崩潰,但崩潰兩個字,卻刻進了大腦和心臟。

像是不被接受。

但現實和這份感受不同。

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信任他,都接納他。

正常人誰會相信一座城市抵禦外敵的時候,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會不因個體實力,而是因為所謂的智慧,成為其中的中堅力量?

偏偏這點不可思議,卻成為了事實。

“如果你們不想讓我去,那從一開始就不要表現出信任就好了。”

“但既然信任我,那現在再信一次,又怎麼樣?”

“我不想讓你們受傷,但我最不想地看見的是,受傷的次數多了,你們就會盲目地認定,現有的一切,就等同於正確。”

以前,那雙綠色的眼睛什麼都看不進去。

可現在,艾格伯特能從其中看見完整的自己的身影。

沸騰的血液讓他不加猶豫地說道:“我曾經說過,如果有人想要讓您死亡,那這個大前提必然是,我已經徹底嚥氣。”

藍哲同樣挑眉,嘴角掛上了肆意的笑:“裡城再怎麼危險,又能危險到什麼程度?我可是黑暗聖子,如果蘇利的一切預料和現實沒有差別,那與其說那個所謂的黑暗聖女利用了黑暗教廷的人,不如說,那群傢伙早已經做好了正面和光明教廷碰一碰的準備。”

渡鴉則是伸手摸了摸髮色與自身相比,顯得有些極端的蘇利的腦袋。

烏鴉的嗓音始終低沉喑啞:“如果改變後的世界是你想要的,那我同樣,心嚮往之。”

不同於奧菲莉亞切實地想要殺死給自己帶來危險感,以及壓力的蘇利,渡鴉曾經產生想要殺死蘇利的想法,不是因為他是人類,他是妖獸。那時存在這種想法,就只是因為,蘇利看到了他看不見的世界。

從一個人類身上看見不可思議的新世界,這對於妖獸來說,可不是奇蹟。

這是深淵。

可渡鴉還是想這樣做。

會給自己梳理羽毛的少年,會因為世界和想象不同,但又不敢著手改變,顯得有些洩氣的少年,會為他人死亡,而嘔吐不止的少年,與實力遠超自身之人坐在同一張談判桌上,卻能以自身氣勢壓制對方的少年……

記憶裡和蘇利相關的東西越來越多。

此前一直維持著烏鴉的模樣,也存在著不願實際表明自身態度的想法。畢竟他仍然是隻妖獸,甚至不同於西里爾存在著部分妖獸的血脈那種。

他是實實在在的,將人類視為敵人,也被人類敵對的妖獸。

但不久之前他化為人形之時,那個假裝捂臉,實際指縫露出瞳色的少年嘴角懸掛的笑容,突然就讓渡鴉明白,會在乎妖獸和人類之間差異的,只會是其他人。

如若蘇利有朝一日會介意他的存在,那也絕非因為他是妖獸,而是因為,他做了蘇利不願意原諒的事。

妖獸是什麼?

是在存在自我意識後,會給自己強勢劃分地盤,輕易絕不允許他人踏入自己世界的角色。

可現在,不是他敞開了自己的世界大門,而是,蘇利以人類之身接納了他。

純黑色的羽毛出現在渡鴉的手掌上,他一手扯住蘇利的手腕,在蘇利手掌張開後,不容拒絕地將其按在了他的掌心。

渡鴉說:“這是我脖頸處的羽毛,是屬於我身上最柔軟的毛髮。它可以讓原本因為娜安的最後之作,才不會對你下手的妖獸明白——”

“你,是被我庇護的孩子。”

這是渡鴉所能做到的,除自身親自護佑之外的最大祝福。

而後,尤菲婭與洛伊一併眯起了眼睛。

“就保護蘇利這一點,聯盟的庫存可不會認輸。”

洛伊語氣嘲諷:“烏鴉先生,你這是把保鏢的臉往哪裡擱?艾格伯特就算了,你想要保護蘇利?”

“先排隊去!”

西里爾當場很配合的主動湊上前來說道:“那我現在開始排隊,不管我之後又會出現誰,在我實力徹底成長之前,他們都會排在我後面,對吧。”

艾格伯特自通道:“我不認為有人能超越我對蘇利大人的愛,在保護他這方面,我可以隨時奉獻一切,不止身體,就連靈魂,也願意成為蘇利大人腳下的石塊。”

尤菲婭當場鎖他喉,眼睛噴火似的大聲說道:“你在說什麼汙染孩子耳朵的話,快給我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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