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神現之國

一瞬之間,全場誠惶誠恐地跪伏在地,喊聲如雷鳴。

“神使大人!”

視線掃過那一眾因他低下的頭顱,顧平生知道,自己這一次算是造勢成功了。

他再次抬步,擁擠的人群連忙散開,自發為他讓出寬闊的道路。一直走到被侍僕攙扶的戴維主教身前,顧平生狀似擔憂地問道:“戴維主教,你怎麼樣?”

刑野的一尾巴抽得狠,戴維主教當場就一口血噴了出來,五臟六腑彷彿倒了位,如果不是有神眷之力護體,差一點就當場撅了過去。

聽到顧平生的聲音,戴維主教掙扎著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同樣充滿著震驚,下一刻,便醞釀起了欲要發難的風暴。

在人曲解剛才的事情之前,顧平生搶先露出了責備的眼神:“神明與我談話的時候最不喜歡別人打擾。而且戴維主教,你應該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怎麼能在神明的面前大喊‘放肆’?”

說罷,顧平生一副寬宏大量原諒了他的語氣:“同樣的錯誤,下一次一定記得不要再犯了。”

戴維主教的表情僵了一下。

身為神殿的主教,就連奧古斯特在明面上都得對他客客氣氣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不敬過。

當時有一部分民眾將其隱喻為不祥的徵兆,因為在他們看來,神明掌控大地的力量,萬物毀滅皆在它一瞬之間,絕不存在不小心的情況,一定是另有深意。

那隱約想要將顧平生撕碎的狠毒目光,依舊緊緊地落在顧平生的身上,但在戴維主教明擺著惡意的表情下,顧平生卻不退反進。

“夠了,神使!”戴維主教發出歇斯底里的低喝,由此牽動內傷,喘咳不止,陰鶩的視線直逼顧平生的雙眼,“即使你是神使,也不能隨便給別人安罪名。”

顧平生心知,在供奉神明這一方面沒人能夠在短時間撼動神殿的地位。

“我本以為,有過第一次神明的警告之後,神殿能夠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罪過。”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兢兢業業地維繫著神殿,為阿西卡莫的人民帶來了甘露和財富,每日虔誠地供奉神明,我自問自己絕對沒有失職的地方!”

但是戴維主教同樣想錯了,顧平生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能夠謀取到大量私利的供奉儀式。

他驅使的意志力就像是撞上了一面無形的屏障,被阻擋在了外面,無法進入戴維主教的意識海。

厄爾也有點奇怪,和他解釋說:“剛才奧古斯特的表情有點古怪,把所有的王子都給叫了回去,不知道要幹什麼,我們要不要過去看一看?”

顧平生問道:“他們去的什麼地方?”

顧平生立馬憂心忡忡:“戴維主教?要不你今天還是先回去修養吧,神明想來會寬恕你的失職。”

“我不放心的是神子的任選。”

旁人看來,神使只是在和戴維主教進行言語之間的對峙。只有面對面視線接踵的戴維主教才能清楚看到,那雙凜然的眸眼裡,金光灼目,耀眼正盛,令他不得不怵然避開。

既然他現在的身份已經落實,料想神殿的人也不敢將他阻攔在門外。

眾目睽睽之下,神明的威勢仍舊如同利劍高懸在神殿眾人的頭頂,再加上戴維主教身受重傷,最後神殿只能認了栽,退而求次,准許顧平生參與到神子的任選之中。

念頭只在一瞬之間,接收到系統提示失敗的訊息之後,顧平生面不改色地說道:“只因任選環節受到了汙濁之物的干擾,才致使神明發怒到這般程度!”

顧平生卻說:“只是神殿安排,我不放心。”

顧平生欲要對戴維主教使用技能,不過如他所料,技能的使用並不怎麼順利。

戴維主教的臉皮繃緊了一瞬,只是慢了一秒,就又被顧平生搶到了話語權。

戴維主教內心生出一股場面將要失控的不祥預感,沉下聲調:“神使,我們當然知道神明的不滿,神殿已經在著手安排為神明的供奉儀式,相信一定能夠讓神明滿意。”

眼看著事情告一段落,顧平生在守衛的護送下安全地離開了現場,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奧古斯特的影子,不禁有點奇怪。

顧平生笑道:“當然是去神殿了。”

年輕俊美的男子緩慢踱步來到戴維主教的面前。

“回宮殿了。”顧平生沉吟了一會兒,搖頭說道:“不了,回來再問也一樣。”

戴維主教權杖杵地,尾音也染上了餘怒:“為保證供奉者的純潔和心靈上的純粹,歷年都是由神殿全權安排對神明的供奉儀式。難道神使大人一來,就要改變阿西卡莫持續了百年的傳統?”

立時間,一口鬱氣湧到戴維主教的胸口,嗆得他不停咳嗽,身邊的人嚇得連忙給他順氣。

“什麼回來?”厄爾問他,“你要去哪兒?”

那一套接一套的繁文縟節,每一個環節的動作都極其考究,不是對整個流程都熟悉的人,駕馭不了那種場面,如果顧平生貿然接下,神殿又不給予任何幫助,到時候只會鬧出不小的笑話。

神殿反應很快,立馬就引導輿論,宣稱是神明單獨對神殿提出的警示,暗地裡處理了不少傳播的人,幾經打壓,才讓那傳言漸漸消弭了下去。

“卻沒想到,你們仍舊墮落而不自知。”

現在的戴維主教心裡應該對他滿是戒備和警惕,得想一個法子,讓對方降下對他的戒心。

神子的任選關乎到一方地界風調雨順的將來,由於所有地方的小孩都可以參與,自然飽受阿西卡莫人民的注重。

而如今,顧平生將它攤開了直接擺在大眾的面前,再度引起了所有人的議論紛紛。

聽到要改變傳統的供奉方式,在信奉神明方面一貫守舊的阿西卡莫人民立時有點遲疑了,畢竟神殿主持儀式後近乎百年都沒有出錯。

事先顧平生有過了解,戴維主教只有主持大型儀式的時候才會出現,平時就住在教堂外面的教區。

但是戴維主教臨別時看過來的那一眼,卻叫顧平生知道,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兩人的對峙進行到這裡,人群再難保持完全的安靜,因為在黑色巨獸第一次現身的時候,有不少人都親眼見證了神殿內部的其中一座殿堂被一尾巴掃了個稀碎。

“甘露和財富?”顧平生的口吻突然變得極其冷淡,“戴維主教不是對外宣稱,那都是神明的賜福和神子們的使命功勞,和主教你又有什麼關係。”

終於顧平生與戴維主教進一步靠近,吐露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含著不怒自威的氣勢:“還是說,一座被損毀的殿堂不足以讓你們警醒,只有神明降罪於整個神殿,你們才會只心生悔意?”

精細編制的草鞋用新摘沾露的葉子點綴上一抹新綠,踩在地上悄無聲息,每一次抬腳,都像是重錘砸在了戴維主教的心裡。

然而顧平生卻淡然地說道:“戴維主教誤會了。”

也就是說,戴維主教受了重傷之後要回的也是教區,教堂現在沒人主持大局。

這麼好的時機不去,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厄爾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使用小型通訊裝置聯絡了巨門,讓對方留守在王庭宮殿裡面,隨時監察宮殿的動靜。

至於奧古斯特到底為什麼急匆匆地趕了回去,厄爾怕的是會出現突然事件,對顧平生造成不利的影響,所以讓巨門規避被發現的風險,酌情偵查。

安排妥當之後,顧平生就著身上的神使服,帶著厄爾來到了神殿。

只從外表來看,神殿的氣派程度與王庭宮殿相比不逞多讓。灰白色的大理石柱支撐著殿堂的四角,殿簷上好似盛載著陽光的餘暉,在光芒的折射中熠熠生輝。

神殿矗立在大地上,雄偉恢宏,彷彿直入雲霄,給人的第一眼感覺就是極其的震撼。

顧平生卻體悟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不適。

旁邊的厄爾不經意間說了一句:“王族和神殿沒有現在就打起來還真是個奇蹟,房子一個建得比一個高。”

是了。

顧平生看了看就在神殿不遠處的普通房屋,皆都是一些平房。再往遠一點的地方看,最高的府邸也高不過兩層。

而他們面前所看到的神殿,明明地處較矮的位置,在高度上幾乎要與王庭宮殿齊肩。

對於一個王權至上的國度來說,這完全已經構成了對王族的挑釁,得虧奧古斯特能夠忍得下來。

顧平生和厄爾走到了神殿的大門口。

看到他過來,神殿的人都表示出了詫異,繼而恭敬地對著顧平生行禮。

因為戴維主教事先沒有吩咐,在短暫的遲疑過後,神殿的守門侍衛給顧平生放了行。

現在的顧平生名聲大噪,他們誰也承擔不了對神使不敬的罪名。

或許戴維主教也沒有想到,得了便宜的顧平生在事情結束以後居然不是回去和王族商量謀劃神子任選的事情,而是第一時間來到了神殿。

沉重的大門在兩人的面前開啟,最先展現在顧平生眼前的是一個比較寬闊的教堂,兩邊都是長椅,中間留出一條可容納兩人透過的道路,最前方立著專供神職人員做禮拜時的講臺。

光芒映照在五彩斑斕的百葉窗之上,眼前的景象神聖且又莊嚴,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現在已經過了一般的禱告時間,留在教堂裡的只有零星幾個人。他們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嘴裡十分忘我地念念有詞。

兩人往前面走,在路過一個長椅的時候,坐在最上面的一個人似乎結束了他的禱告,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顧平生下意識給對方讓路,但是這人並沒有從他的面前過去,而是繼續雙手高捧著,朝著旁邊的小門走了過去。兩人面面相覷,跟在了這個人的身後。

剛才隨意瞥過去的一眼,讓顧平生注意到對方的臉部表情。

兩隻濃厚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臉皮擰巴得好像隨時都能榨出水來,眼裡透露著飽受煎熬的痛苦。

因為沙暴圍牆缺漏的擴大,間接影響到了阿西卡莫的每一個人,大家臉上的愁苦更甚。顧平生也就以為,這是又一個為生計發愁的人。

小門的兩旁沒有守衛,不過有幾名侍僕。看到顧平生,他們露出猶豫不決的神色,遮遮擋擋的不想讓顧平生進去,說是需要向神官們進行通報。

厄爾指著剛才進去的那個人怒聲呵斥:“一般人都進去得了,神使卻不能進去?找這樣好笑的藉口,我看你們是都不想活了。”

侍僕連忙戰戰兢兢地跪下來請罪,顧平生開口說:“我過來只是想要熟悉一下神殿的環境,畢竟再過幾天我就要來負責神子任選的事宜。”

“這件事,我回頭會告知戴維主教,你們也不必通報其他神官。”

戴維主教的名頭壓下來,這些侍僕哪敢細想,乖乖地給顧平生放行。

但對於顧平生的到來,他們多少有點不放心,於是跟在了顧平生的身後,說是給人領路。

厄爾給顧平生投去了一個眼神:要不要先處理掉後面跟著的這個人?

顧平生輕微地搖了下頭。

這些侍僕在看到他之後比門口的守衛更緊張,顯然是知道一點神殿中隱瞞的內情。他們不熟悉神殿的結構,該往哪走也不知道,正好可以從侍僕的反應來察覺端倪。

沒走一會兒,他們來到了一個開闊的地界。

厄爾始終找不到先前進入的那個人,懷疑對方是不是走了什麼小路,但是身後的侍僕告訴他們,這裡並沒有什麼小路。

排除侍僕敢對他們說謊的可能,這一個人會去哪兒?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注意到了腳下的坑洞。

這不是一個天然的坑洞,從有稜有角的切邊,能明顯看出人工打造的痕跡。

坑洞不大,約莫可容納一人躋身其中。除此之外,顧平生還在坑洞下面看到了一塊比坑洞的邊角要縮小一圈的石板,石板的最中間鑲嵌著一個半吊的圓環。

厄爾直接就問了:“這個洞是留著幹什麼用的?”

“用於贖罪。”

厄爾皺了下眉頭:“什麼東西?解釋清楚一點。”

侍僕說道:“有罪的人需要承受被人踐踏的苦難,才能洗淨自己的罪過,所以神殿專門開設了這一個地方。”

厄爾越聽越覺得雲裡霧裡,顧平生的耳朵動了動,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響,將厄爾喊了過去。

“怎麼了?”

顧平正準備開口,有神職人員手裡抱著檔案從另一條小路上走了過來。

他一腳踩在了地面的石板上,顧平生兩人在同一時間聽到了一聲痛苦的悶哼。

神職人員似乎習以為常,目不斜視地一路往前走,人的悶哼聲也跟隨了神職人員一路,有的音量格外大,有的只能發出有氣無力的低吟。

走到某一個地方的時候,突然,神職人員的腳下出現了不穩的晃動,讓他也忍不住踉蹌了一下。

差點摔倒,讓神職人員本來還算平常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往前走了一步,用力地朝著身後使他踉蹌的石板一跺腳。

沉悶的慘叫聲從地底傳出,讓顧平生兩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神職人員似乎還不解氣,氣憤地又踩了兩腳:“這就是你向神明贖罪的決心?連他人的踐踏都承受不起,你必將遭受到更多的磨難!”

地底隱隱傳來惶恐不安的人聲,在那人接連的求饒聲之後,神職人員冷笑一聲:“那就在這裡一直待在晚上吧!”

說罷,神職人員就抱著懷裡的紙張離開了。對方似乎還有別的急事要處理,沒有注意到另一條小路上的顧平生幾人。

見過了剛才的一幕,厄爾感覺自己已經無法直視腳下那凹凸不平的地板了,本來以為是神殿特意建造出來的特色,誰想到裡面還另有齷齪。

厄爾:“你們居然讓人蹲在裡面,讓他們頂著石板被人踩來踩去?”

侍僕反而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覺得這件事情理所當然:“這也是他們贖罪的方式。”

厄爾無法認同這樣的贖罪方式,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從身到心對人的折辱。

正要和顧平生吐槽這事,一眨眼的時間,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再扭頭一看,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向被神職人員踩了好幾腳的地板。

厄爾連忙跟了過去。

他留意腳下石板,不想踩在了誰的身上。下面藏人的石板其實還算比較好分辨,因為人會乏力,不能長久地支撐,和一般的石板比起來會出現輕微的晃動。

但是厄爾還是踩上了一個藏人的石板,原因無他,就是因為這個石板被支得很穩,不止很穩,高度幾乎與正常的地板齊平,只有在厄爾踩上去的那一刻,才難以支撐地朝下回縮。

聽到下面傳來的痛喊聲,厄爾覺得自己不是踩在了石板上,而是直接踩在了人的身體上。

一種過電般的幻麻從他的腳底板一直蔓延到後脊背,厄爾嘶了一聲,忙不迭地單腳跳開了。

和厄爾比起來,身後的侍僕就沒有這麼多的心理負擔了,他走在厄爾剛才走過的路線上,沒有特地避開那些藏人的石板,於是痛呼的聲音一路響,像是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樣讓厄爾的寒毛直豎。

也是在這個時候,顧平生抬起了頭來,沒有情緒波瀾的眸眼顯得格外冰涼,直直地看向侍僕:“往沒人的地方走,我不喜歡聽到那樣的聲音。”

侍僕被那眼神嚇了一跳,帶著後怕往旁邊一站,這一次,沒有人的痛哼聲響起。

雖然那些據稱是要贖罪的人撐起了腳下的石板路,但是不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來這裡當被人踩踏的路,一定有一條真正的路掩藏在其中,不然神殿裡的人就只能在沒人的時候從這裡飛過去了。

看到侍僕不踩藏人石板也能跟上他們的腳步,厄爾的眼神在一瞬間滿是極度的厭惡。

有好端端的路不走,非要踩在人的身上,讓人毫不懷疑侍僕是不是有故意的成分。

沉重的石板將人的呼吸聲隔絕到細不可聞,顧平生凝視著中間的圓環,毫不猶豫地伸出去手,用手指勾住了圓環,往上一提。

入手上提的時候,顧平生感受到了石板的重量。他的身體經受過強化,連他都覺得有些輕微的吃力,可想而知下面的人承受著怎樣的重擔。

更別提時不時就有人會踩在石板上面,加重這一負擔。

顧平生要把石板給提起來的時候,身後的侍僕本來想著要阻止,只是懾於顧平生剛才讓他害怕的一眼,張了張嘴沒敢開口。

石板被放在一邊的地上,敞亮的光驟然傾瀉到了下面陰暗的坑洞中,顧平生兩人看清楚了裡面的狀況。

確實有一個人,一個臉色漲紅、額角青筋暴起,看起來狀態十分不好的人。

在外面看來基本合適的坑洞,在這人藏進去之後已經基本沒有了別的縫隙。這也顯得裡面的空間異常狹隘。

那人雙手雙腳都撐著地,羸弱的脊背上滿是石板沾染上的灰塵,整個人就是跪趴著的姿勢。

這樣的姿勢,要承重,還要維持長時間的不動彈,給身體帶來的負擔想必是巨大的,顧平生看到這人的頭側貼著地面,不停地張嘴呼氣又吸氣,每一個呼吸的動作都引起了胸腔劇烈的起伏。

完完全全就是憋悶到了缺氧的程度。

顧平生的動作快過了大腦,看到下面的人已經難受到快要昏厥過去,再度伸手,將這個人給撈了出來。

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識沒有清醒,任由顧平生怎麼擺弄都沒有吭聲,顧平生順著他的脊背試著給他平緩呼吸。

緩了好一陣的時間之後,這個人終於不再是眼睛眯成一條縫、裡面的眼白快要翻過去的狀態,緩緩地朝外睜開。

只不過,在看清楚顧平生的那一剎那,在發現自己被救出來的情況後,這個人竟然是瞪圓了眼睛。

血絲布滿整個眼球,他拽著顧平生的衣襟,好像對方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一樣懷恨怒吼:“你為什麼要害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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