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現當代防槓指南》(錯字)
第一百二十二章 《現當代防槓指南》(錯字)
剛才還兇得炸毛的貓兒突然沒了聲音。
顧平生微微低下頭去, 卻見黑貓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微微放大的瞳孔像是盈潤了水光。
顧平生心中一片柔軟。
他探出手來,輕觸黑貓腦袋上的血口, 點點金光在他的指尖凝聚,而黑貓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傷痛得以減輕,黑貓卻渾然不覺,眼也不眨地看著顧平生,認真且專注, 好像在注視著自己的全世界。
直到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挪開, 它才猛地回神,瞧著顧平生一塵不染的模樣,有些自卑地縮了縮沾滿血汙的爪子。
可它又實在忍不住心裡的激動,衝著顧平生直叫喚。
貓的叫聲悽悽慘慘,黑葡萄似的小眼睛可憐極了, 似乎在控訴顧平生為什麼現在才來找它。
“喵……”
詫異於會得到這樣的答覆,顧平生垂眸露出疑惑。
爪。
也或許是他獨身一人太久,寂寞了太久。
“喵……”
黑貓的回應,是在長久的僵硬之後,冷不丁地給他的指尖來了一口。
或許是得到了顧平生的注視, 黑貓本打算小小聲地告狀, 後來聲音越來越幽怨,嗓音也越來越大。
控制了力道的輕咬,只是讓尖銳的牙齒在他的指腹輕輕劃過。
他承認自己起了惜才之心。
“喵嗚,喵嗚!”
進入表世界的玩家都會受到系統的約束,能夠在生死關頭突破自身的極限,掙脫身上的枷鎖進入神的境界,實在難得。
它仰頭看著顧平生, 金瞳燦然,傾注在他身上的眼神依舊溫柔,溫柔到了陌生的地步。
晨光熹微,顧平生緩慢地睜開了雙眼,揉捏自己漲疼的眉心。
“刑野,這是你的名字罷。”他淺笑道,“可願隨我離開?”
男人說那是他隨手從路邊摘下的野花,顧平生卻透過時間看到了黑貓靜立崎嶇的懸崖峰頂,十日不動只守那靈花綻放。
我差點就死了,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而顧平生也順勢撥開了小傢伙柔軟的毛髮,在它的頸項中,看到了一柄嶄新的黑十字架。
。
可就是這個時候,一股迅猛的風聲從他的身後掠來,顧平生神色一動,側頭正看到走掉的小黑貓一個飛撲,扒拉上了他的肩膀。
只是不管去到什麼地方,最多三個猩紅月落,對方一定會再回來,用被千年雪蓮淨化過的泉水洗去身上的血腥氣,偶爾會給他帶上一束花。
金色光芒感受到了與它相駁的力量,下意識地展露出排斥,黑貓的神情更加受傷,卻頂著那金光的壓力,一點點地往上爬。
顧平生彷彿透過這具由黑暗物質凝聚的身體,看到了裡面尚且乾淨的靈魂。
周遭的魔物懾於顧平生的存在,已經狼狽地逃開了, 偌大的一片空地成了貓兒傾訴委屈的地方。
只是強行突破致使黑貓的神格不穩,更給它的身體帶來了嚴重的損傷。不知道對方到底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才走了這樣的極端。
(海角之鎖)沒反應,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出現了。
它衝著顧平生髮出了一聲負氣的喊叫,四條腿向後退,一頭鑽入了突然出現的黑色濃霧中,消失不見。
他指尖點在十字架冰冷的表面,眼睛似乎越過無限的歲月光景,看到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
生怕再被拋棄,死死地扒緊了顧平生,再也不肯松
貓兒也看他,眼裡滿是失望和傷心。
他再次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中的刑野從玩家變成了初生的新神,而他勉強算是刑野的“前輩”。
一聲輕嘆散在了荒蕪的大地上,顧平生的腳下騰昇起璀璨的金色星光,他將要離開。
但叫著叫著, 始終沒有得到另一個人的回應, 黑貓意識到了不對勁, 叫聲逐漸微小。
你跑到哪兒去了, 小騙子。
男人說他喜歡洗冷水澡,顧平生卻透過時間看到了縮在泉水裡打噴嚏的黑貓糰子,渾身皮毛溼噠噠,好不可憐。
刑野,玩家排行榜上的第一人。
出於對後輩的憐愛,他帶上那隻受了重傷的黑貓糰子,一邊給貓治傷,一邊教導貓如何使用才剛掌握的力量。
黑貓放肆的神情逐漸收斂,不安地喵嗚了一聲。
沒等顧平生仔細分辨出這情緒的成因,黑貓糰子蹬腿兒從他的懷中一躍而下。
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顧平生心中有些遺憾。
黑貓學得很快,也可能是因為對方有著需要復仇的目標,所以從不懈怠。顧平生有意識自己不能亂走動,便在對方學成之後,安排對方去其他空間遊歷。
起初黑貓不肯,甚至氣憤,一直到晚上都抱著他的手臂又咬又啃。
後來它還是離開了。
夢境到此戛然而止。
顧平生抬手想要觸碰黑貓耳釘,頓了一下,看向了變成護腕的天涯之鎖,摸了摸它。
使用這個道具的那一刻,他心有所感,感應到男人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顧平生下了床。
吸收力量的時候他的身體出了大量的汗,但是現在的感覺卻很清爽,他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和床單都被換過。
想想刑野抱著他換床單的樣子,顧平生噗呲笑了一聲。
這一笑,扯得嘴唇脹麻微疼。
顧平生:“……”
他轉過身快步走進了浴室,果不其然,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紅腫透亮的嘴唇,還有牙印。
顧平生:“……”
一看,就是被某個不知節制的男人給弄的。
顧平生笑了,這次是給氣的。
親成這樣就算了,故意留下來給他看是幾個意思,當他不知道吸收力量會讓身上的任何傷痕都得到治癒?
凝視著鏡子裡的腫唇又看了幾分鐘,顧平生終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開口說道:“治療。”
顧平生嘴上立時出現了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腫脹的面板也消減了下去,恢復如初。
同時他也感到了自己精神力的快速流失,基於他想要治療的傷口只是輕微的腫脹,消耗的精神力大概佔總數的十分之一,喝杯茶的功夫就能恢復。
顧平生觸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眸色有些複雜。
使用技能的時候,技能說明也在他的耳邊過了一遭。
【系統提示:(不同尋常的烏鴉嘴)技能作用已生效。
說明:你有著一張巧言善辯的嘴,任何話經由你的口中說出來都會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作用物件越相信你說的話,該技能的使用效果就越強。
備註:系統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狡猾的人類,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是黑的,坑爹的是,如果有人真信了,那還真能發生。
你能想象到嗎,如果你對石頭說它有張嘴,石頭信了,那麼它立刻就會裂開條縫和你說話,這件事簡直太瘋狂了!】
刑野說得沒錯,他的技能確實逆天。
(不同尋常的烏鴉嘴)看似限制很大,一旦說出的話反超常理。
比如像系統舉出的例子中那樣讓石頭長出一張嘴,那麼他的精神力分分鐘就能消耗殆盡,嚴重損傷自己的大腦神經,變成個傻子。
但換個層面來講,只要他的精神力足夠,他可以做成任何事情。
顧平生心
中沒有任何輕鬆和自得,反而有些凝重。
他看著掌心的紋路,這只是第二個技能,還有眼睛耳朵和心臟。
顧平生可以想象到自己曾經的強大。
可哪怕強大至此,他仍舊被人拆得四分五裂,要麼是他當初一著不慎輕敵了,要麼對方就比他還強大。
從浴室裡洗漱完出來,顧平生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他換好了衣服,突然聽到自己的窗戶外響起了敲擊聲。
“校長先生,校長先生,你醒了沒有!”
聽到那雀躍的聲音,顧平生走過去拉開了窗簾,明亮的光線從窗外投進屋內,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位朝氣蓬勃的校服少年。
少年的手上正提著一袋早餐,笑嘻嘻地看著顧平生:“食堂大叔知道您回來,特地命我送來的,他們那邊現在忙不開!”
看到熟悉的學生,顧平生瞬間彎了下眼睛,不過他很快想起來了一件事,拿起手機看了看日期,板起臉問道:“今天週二,你們班不用上課?”
學生:……哦豁。
面對顧平生嚴肅的表情,他一臉汗顏,打著哈哈說道:“這節室外活動課,就休息的時間出來散散步,我馬上回去——”
說罷,學生倏然消失在了顧平生的窗前,落地後快速收走了攀爬繩,一溜煙跑沒了影。
顧平生滿額頭黑線,放聲強調道:“不許再在非訓練場所使用攀爬裝置,聽到了沒有!”
“聽到啦,向您保證沒有下一次!”
顧平生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下一刻,他被半空中數雙眼睛盯住了,歡呼聲沸沸揚揚地響了起來。
“校長先生!”“顧校長您好!”“顧校長早啊。”
飄在空中的是光晝中學的鬼魂學生,一些學生沒能好好享受到校園時光,所以形成了執念留了下來。
一看見顧平生,這些鬼魂學生們仗著自己身體輕飄飄,直接擠到了人的跟前,跟他嘿嘿笑著賣萌撒嬌。
看到這些活潑好動的學生,顧平生心裡軟了又軟:“好,都好。”
他伸手揉了揉學生的腦袋,另一個人立馬爭著也要。
於是顧平生一視同仁,挨個揉了過去。
完了之後聽到他們問:“校長先生,校醫先生在和會長比賽踢足球,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校醫先生?
顧平生反應了有一會兒,才從他們的表情中反應過來,這些孩子說的是學校裡的那位掛牌校醫。
想到刑野和陶軍比賽踢球,顧平生立馬來了勁兒,趕到了比賽舉行的操場。
他剛到操場附近,就見到了爬上樓給他送早餐的學生,看來他們正在進行的室外活動就是比賽。
對方瞧見站在身邊的他,臉色頓時就是一緊。
顧平生不免莞爾,低頭食指豎在嘴邊:“可說好了,沒有下一次。”
學生緊張的表情鬆緩,臉上重新綻開笑容,小雞啄米一樣點頭保證。
操場上比賽正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顧平生其實還有點懷疑刑野會不會上場,因為這懶貓兒能躺著絕對不會站著。
當真正看到了賽場上那道疾馳的身影時,他的眼前不免為之一亮。
刑野沒有使用人外的能力,卻有如游龍穿梭在其他人的包圍之中。
三個學生眼看對方將要逼入自己的警戒線,交換眼神,在某個時刻一同衝了上去,從三面包抄,截斷男人的後路。
刑野瞥過去一眼,卻是挑了挑嘴角,面對學生的襲擊不避不讓,甚至直接迎了過去。
看著對方氣勢洶洶的勢頭,學生不可避免地為之一怵,僅僅走神了半秒鐘,就被刑野抓住機會,以一種不可思議的
矯健身姿,接連繞過了三道防線。
“好!”
觀眾席上鼓掌聲絡繹不絕,連顧平生都忍不住抬起手來應景地拍了兩下。
緊跟著一個清瘦的身影突然從旁出現,就像是一匹突然闖入的黑馬,以同樣不可小覷的勁頭攔截住了刑野。
對方正是光晝中學的學生會長,陶軍。
腳下的足球在兩人激烈的爭奪中好似化成了殘影,你來我往,有去有回,膠著得難捨難分,旁人想要從中插手幫忙,都找不到切入點。
也無人看到那快速移動的兩個人,正進行著對峙。
“自從你回來了之後,老師最近一直在出門。”
刑野懶散地笑了一聲,一個勾腳又將球給搶了回來:“帶你們老師出門散散心,順便過一下甜蜜的二人世界。”
陶軍腳下一僵。
刑野便趁著這間隙把球踢進了球門。
當那球近乎成直線突破了守門員的防線之時,全場再次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陶軍卻沒有回頭,他沉聲問道:“老師是不是有危險,或者說學校是不是有危險?”
刑野為這敏銳的猜測多看了對方一眼。
“如果本身足夠強大,那就沒有危險。反之對於弱小的人而言,時時刻刻,方方面面,哪怕是路邊飛來的一隻蒼蠅,那都是十足的危險。”
陶軍皺了下眉頭,沒有被男人含糊其辭的話給糊弄住。
正準備再問,眼前的男人倏然揚起嘴角,朝著場下的顧平生走了過去。
“喲,這一覺睡得怎麼樣,小顧老師?”
顧平生還停留在男人那一腳射門的驚豔之中,看著滿臉嘚瑟的男人,心平氣和地說道:“睡得不錯,就是不知道哪來的狗專喜歡盯著人咬,改天要多訓訓。”
刑野若有所思:“不該是貓麼?”
顧平生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刑野立馬笑眯眯地湊近了:“可把我們的小顧老師咬舒服了?”
顧平生這下子是真紅到了耳朵根,反手將他不懷好意的笑臉給推開了,掩飾性地往上推了推眼鏡。
剛來就聽到這麼一句的陶軍:“……”
他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顧平生見狀,連忙重重地咳嗽了好幾聲:“好了,別鬧了,米蘭和諾恩醫生還等著我們。”
有學生湊了上來:“校長先生,我們的南方向突然出現了個虛影,那是什麼東西?”
顧平生早在樓上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阿西卡莫的虛影,金黃的沙漠在烈日底下如火焰一般耀眼,大片的棕櫚樹綠葉隨風搖曳。
或許奧古斯特還沒有整頓完成,虛影並未化成實質。
他笑著說道:“一個國度,將來大家可以一起去看看。”
聽到這話,學生們立時興奮了起來。
“是不是就像旁邊的遊樂場一樣!”“那居然是一個國,是不是特別大,能不能去野炊啊?”“噗,你能不能別滿腦子想著吃,那麼大塊地方,舉辦野外實戰演練該多好!”
聽他們討論得熱烈,顧平生先和刑野去了海島。
海島上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但米蘭不肯離開,顧平生便幫他支了一個野外的露營帳篷,往下搭了一個檯面,做好了各項防潮放風的措施。
一落在海島上,顧平生就隱約聽到了一首悠揚的曲調,是口琴聲。他循著聲音找到了米蘭的位置,對方正坐在一塊礁石上,向著無人的空地演奏動聽的音樂。
一看到顧平生的身影,米蘭激動得站了起來:“你們回來了?”
他重點看向顧平生,幾步全力跑過來,臨到要開口了,卻又膽怯。
米蘭好似在接
過一個玻璃般易碎的美夢,不敢用力,怕夢直接碎在了自己的手心裡,於是他就看著顧平生,顫動的瞳孔滿是無法言說的期盼。
顧平生柔和了眼神,用堅定有力的話語告訴他一切不是幻夢。
“我們回來了。”
刑野說諾恩就在邊上,讓顧平生直接使用技能就行。一聽到這話,米蘭緊張得呼吸都凝滯了,雙手合在一起用力攥緊。
顧平生張開了口。
話還沒有出口,他就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在快速地流失,與此同時,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慢慢地浮現於他的眼前。
他緩聲說道:“歸來吧。”
歸來吧。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好似混合了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晦澀,讓人聽到耳朵裡,有如編鐘敲響,娓娓道來的嗓音在空寂的上空徐徐迴盪。
驟然一陣鹹溼的海風颳了過來,米蘭被刮的眼睛通紅卻不敢眨眼,他從一開始的緊張,到瞳孔驟然放大,終究忍不住淚水淌下,朝著出現的人影撲了過去。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張開雙臂接住了他,繃直的手指掌著他的後背,死死地抱住。
米蘭縮在他懷裡,嚎啕大哭。
瘋人院未盡的遺憾總算是告一段落,事後顧平生調出了學校面板,撲面而來是這麼一句話。
【學校很高興你還沒死。】
如果是系統發出這條提示語,顧平生會懷疑對方在嘲諷。
不過“說”出這話的是學校。
嗯,應該是單純地為他感到高興。
除了看一看最近學校的情況如何,顧平生還關注了一下名望顯示。
本以為阿西卡莫與外界隔絕,加不了多少,卻沒想到名望居然蹭蹭往上漲,直接翻了個倍,從【聲名鵲起】變成了【非同凡響】。
刑野抱臂靠在沙發上:“不用那麼自謙小顧老師,你在阿西卡莫的名望也是名望。”
意思是阿西卡莫人對他的關注,也會記入系統的名望之中。
顧平生若有所思。
刑野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笑著說道:“是不是在想學生的就業問題?”
顧平生沒有否認。
他希望自己的學生能夠出去看看,又怕他們在外面遇到了什麼風險,更何況他的過去和身世可能牽扯到不少麻煩。
顧平生在考慮,要不要再開辦一所學校,不是分校,只用來給光晝中學的學生做掩飾。
他把自己的想法給刑野說了,刑野道:“你的學校處於明面上,確實容易招恨,不過開學校需要特別的資質,得先考過一場資格測試取得證明。”
顧平生抬起頭來:“什麼測試?”
刑野挑了下眉頭,懶懶散散地說道:“對現在的你來說絕對輕鬆的測試。”
【系統提示:歡迎來到副本《資格論證現場》】
【下面播報本次副本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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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來,流傳著這麼一句話“言之有物,言之有序,言之有理,言之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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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交流,少不了文字和口語的承載,一個人若能在社會上用類似的形式取得圓滿的交際效果,那他無疑能夠創造巨大的價值,這才是相對成功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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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資格論證現場,請不要吝嗇地展示自己的表達力吧,來獲取鮮花與掌聲吧!
【以下為玩家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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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批次參與玩家:11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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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存活玩家:11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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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關條件:獲得10000人的點贊認可,且舉報率在參與人數中所佔不超過70%。
備註:你可以發表一番言論,或展開一場公開演講,任何以承載著文字內容的形式表現均可算數。
看著系統的提示資訊,幾位結伴組隊下副本的玩家面面相覷。
“不管怎麼樣,先找一個人問問情況吧。”
眾人的意見達成了統一,正巧他們旁邊有人路過,玩家甲將人攔了下來:“你好,請問這裡……”
話還沒說完,就見這名路人陡然將臉沉了下去。
“為什麼要說你好?”
玩家甲茫然地啊了一聲:“啥?”
“如果我不好怎麼辦?”
“等等等,等一下!”玩家甲完全反應不過來,“如果你不好——”
他沒來得及說完自己的話,就見這個路人對他怒目相視:“如果我不好,如果我剛經歷了一場磨難,如果我心裡正想著傷心的事情,剛才你說出你好的話就是在我的心中狠狠地插了一刀,加重了我的負面情緒,加重了我內心的創傷。”
“而且為什麼要說你好而不是大家好,這裡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嗎,難道你的眼裡就只能看到我一個人嗎,如此目中無人就不要在這裡發表言論!”
玩家被這劈頭蓋臉的大段話給說得一臉懵逼:“我就只說了——”
玩家還低頭數了一數,不敢置信地數道:“我一開始就只說了六個字?”
話一出口,卻見路人的臉色更加陰沉,連旁邊的路人都朝他們投來了冰冷的眼神。
玩家內心立馬就咯噔了一下,想要住嘴已經晚了。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緊張的氣氛,拔腿就要開跑,卻根本跑不過這些路人的腳,眨眼時間就被他們給圍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六個字就不是字了嗎,你是在蔑視這六個字的發言權嗎?”
“如果你看不起六個字,那麼五個字四個字三個字兩個字一個字你也看不起咯?如果你剛才的話裡沒有其他內容,你好就只有兩個字,你是否在蔑視自己的言語?”
“如果有人的喉嚨犯有炎症,那麼這六個字很有可能就是他一天的說話量,你瞧不起這六個字,是不是在剝奪別人的發言權?”
路人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彷彿針刺一樣地紮在這些玩家的身上,剛想跟左邊解釋,右邊又朝他們罵開了,雜七雜八的話叫玩家們聽得腦子發麻,根本無力反駁。
沒過多久,有一名玩家感覺到一股熱流從鼻子裡流了出來,他渾渾噩噩地一抹,滿手的血,瞬間給嚇得清醒過來。
在場的這些路人越說越起勁,但又突然陷入了寂靜。
安靜得可怕。
玩家們還以為要發生什麼事情了,下意識防備起來,卻看見最前排的一名路人對著身旁的路人問道:“你剛才說‘每一個字都有說出去的權利’?”
那人理所應當地回答道:“怎麼了,不對嗎?”
瞬間,矛頭急速轉向。
“什麼叫每一個字都有說出去的權利,難道說那些違規宣傳不良因素不良影響的話也有被說出去的權利?”
那些爭辯的話似乎帶著攻擊力,聽得多了,玩家眼前甚至出現了幻影。
他剛想大吼一聲讓他們別吵了,陡然看見一名路人張大了嘴。
白花花的牙齒全變成了鋒利的鋸齒刀片,飛射出去,扎進了另一名跟他反駁的路人腦子裡。
血液四濺。
這名路人不甘示弱,只見他噼裡啪啦瞬間說了一大串話,那些言語也都化作了滲人的劍尖,將另一名路人唰一下刺了個洞穿。
玩家們被這詭異的場面嚇傻了,拽著同伴趕快跑,直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呼,呼,臥槽,我說……”剛開口,玩家就連忙閉了嘴。
確定周圍沒有那些路人之後,他才開口說道:“我算是發現了,在這個副本中一旦說話就會遭
到質疑,要不我們還是直接上網,搜搜看這裡的情況吧。”
其他人沒有二話,扶著自己脹痛的腦殼,紛紛附議。
於是這些玩家開始尋找可以上網的地方,就在這時,他們路過了一個櫥窗,裡面正在進行新聞聯播。
主持人的開場白是:大家好。
說完這三個字,主持人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
“這裡說大家好的意思是指大家都能好,僅僅只作為禮貌用語用於當前的正式場合,沒有歧視‘你好、她好、他好、老人好、小孩好、男士好、女士好’均如此類問候的禮貌用語的意思,也不是說否認了大家可能存在不好情況的事實。
我這裡說大家好,僅僅代表我在當前時間段、當前地點、當前身份從事於當前工作說出大家好這三個字的效力,不代表我在此外任何場合的看法或觀點。
也沒有提倡大家不去說除了‘大家好’以外的禮貌用語,更不是倡導在任何時候都用‘大家好’來表示自己對於任何種群、任何生物、任何國家的禮貌……”
玩家們呆立在原地,聽完主持人說完這偌長的解釋說明,才開始講吓一句話。
他們由衷地感到了一陣窒息。
而此時此刻,顧平生也和刑野來到了這個副本里。
顧平生原以為取了《資格論證現場》這樣名字的副本會是一個類辯論形式的考場,卻沒想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是一個城市。
“這裡的綠化建設得很不錯,不知道有沒有學校。”
話一出口,顧平生就感到了幾道視線如狼似虎地盯住了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