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沉於深海

“當然是怎麼快捷怎麼來。”

快捷?

沒過多長時間, 伍宏巖就理解了顧平生說出這句話的含義。

藉著《水怪圖鑑》未卜先知的優勢,制服骷髏船長只需要兩步。

第一步,埋伏在骷髏船長酒癮犯了前往另一貨倉的路上。

第二步, 在它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將水手的鏽刀插進它空蕩蕩的心口。

伍宏巖迅速地把刀穿進它的右胸, 骷髏船長的骨頭架子猛地一彈,開始奮力掙扎。

它的力氣極大, 伍宏巖漸漸有些壓不住它,差點被反傷, 沉聲低喝:“老實點。”

下一秒,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出現,十分穩健地將長刀插進了骷髏船長的左胸,動作狠辣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骷髏船長牙關打顫發出嘶嚎, 還沒等伍宏巖有所反應,又是“唰唰唰”好幾把刀貼著它的骨頭縫隙穿插進去, 幾乎將骷髏船長給釘在了地上。

“能不能擺清楚自己的立場,在場的玩家誰敢說自己沒有和npc結過仇,和一個npc真情實感怕不是自己吃飽了撐的。”

有人則是眼前一亮,拍掌叫好:“人狠話不多,是我喜歡的型別,比那什麼喜歡叨逼叨的顧平生好多了。”

確實有精神控制類道具可以讓人吐露真話,但這一類的道具在荒誕世界本來就是個稀缺物,隨手拿出來那是異想天開。

甚至背還往後靠了靠,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但是巴爾森船長掛在外面的眼珠子轉動了兩下,在一副深思熟慮之後,仍舊選擇了緘默不言。

伍宏巖瞧著顧平生意味不明的眼神,儘管他不是真的私家偵探,也忍不住為人正名:“我們可是正經的私家偵探,你把我們都想成什麼人了?”

以他通關副本的經驗,要麼是巴爾森船長根本就不懼怕死亡,要麼是它根本就不會死。

哪怕是受人鉗制,它也不打算乖乖回話。

琢磨了一下,伍宏巖決定先試試一般方法,冷著臉說道:“如果你不打算告訴我們真相,我就把你的骨頭一根根地拆下來。”

他轉頭看看面無表情拍灰的顧平生,又看了看幾乎被插成一個刺蝟的骷髏船長,對人的敬畏油然而生。

其實那人說這話,也不是故意要挑起其他人的不滿。

“剛才吧, 就在伍宏巖和巴爾森船長纏鬥的時候,我看到他從直播畫面中出去了一下。”

長達數十秒的沉默之後, 直播間外的觀眾乾巴巴地問道:“他什麼時候撈來了這麼多把刀?”

顧平生沉思了一下,回頭看向伍宏巖:“你們做私家偵探的,有沒有點非常手段可以讓人如實吐露真話?”

骷髏船長一聲慘叫, 像是一座轟然倒塌的石像,頹然癱坐在地上。

留在走廊上容易被人給發現,顧平生和伍宏巖合力將巴爾森船長拖到了隱蔽的位置。

“可是這麼短的時間,他怎麼可能解決那麼多水手拿到這些刀?”

“別吵了,有完沒完了還……”

巴爾森船長能看出伍宏巖是個狠角色,對方說出這話來,也絕對不是單純地放空話,他是真的敢這麼下手。

這話一出,立馬就有人不滿地瞥了他一眼。

浴血奮戰練就出來的戾氣無法掩藏。

要說該怎麼逼問人,伍宏巖倒也有些手段,唯一的問題是他對巴爾森船長不瞭解,沒法從對方的性格弱點下手。

“我算是服了,原來真的有人會喜歡顧平生那樣的npc,只不過是調查了一些他的資料就要把人整個公會都給滅了,殘暴到這種地步,什麼心態才會粉上他?”

“也不至於貶低得這麼厲害,反正我全程看下來,這個叫陸生的npc眼光毒辣、下手果斷,比我之前臨時匹配組隊的那些人要好多了。”

伍宏巖直接問道:“勒維亞坦號到底通往什麼地方?”

極端的貶低和極端的褒揚,無論哪一種都容易讓人產生逆反心理。

只不過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有人拿這個npc和顧平生做對比,評頭論足的話語中盡是瞧不上和貶低。

伍宏巖抱臂環胸:“看來巴爾森船長不止身體變成了骨頭,還是一塊硬骨頭。”

“人顧平生攻克了多少副本?你把他們兩個放在一起比就離譜。”

“不需要解決啊, 旁邊就是貨倉。”

“醒醒,這裡談論的是npc。顧平生能直接帶人躺贏,上一個公會戰,同盟會的那群人從頭玩到副本結束,這個叫陸生的傢伙行嗎?”

“好好地看直播,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伍宏巖頓了頓。

“你有事沒事?殺徒公會著手調查一個人到底意味著什麼不用我多解釋了吧?更別提顧平生都說了殺徒公會不止對他下了手,還意圖傷害他身邊的人,是真的觸及了他的底線!”

巴爾森船長枯黃的牙齒咔噠一碰,發出的卻是陰森的冷笑聲。

見周圍的人都對他皺眉以對,玩家自知勢單力薄,張了張嘴又給悻悻地閉上。

“吵尼瑪吵啊,能不能安靜點看直播。不過要我來說,這個npc確實不怎麼樣,身手了得但是下手太狠了,把他當成同伴還得警惕他反水。”

話不多說做完了這一切, 顧平生才開口解釋:“防止它生前的心臟長在左邊,多插兩把刀保險。”

只是他願意憋屈,有些人卻不願意。

一看對方擺出這種架勢,伍宏巖蹙眉,感覺到了棘手。

“對啊,目前來看他好像也沒有厲害點的特殊能力,就是知道船長和水手的弱點,姑且算他知道的比較多吧,但要是在其他副本中,那確實不如顧平生。”

顧平生也想到了,挑眉看著巴爾森船長:“看來你不怕死。”

巴爾森船長將目光投向了他,又發出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來。

雖然不知道一副沒有聲帶的骷髏架子要怎麼發出聲音,不過它嘲諷的話說得很清楚:“是我小看你了,在列恩少爺把你介紹給我的時候,我就該清楚,能讓他感興趣的人絕對不會是個善茬。”

【伍宏巖是不是被區別對待了,為什麼巴爾森船長對他愛答不理的,對陸生就那麼多話。】

伍宏巖倒沒有自己被無視的不忿,只要巴爾森船長肯說話,能讓他獲取到線索就行。

“但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敢對我下手。”巴爾森船長被血紅色神經線拉著的眼珠子死死盯著他,“是列恩少爺的示意?”

列恩少爺?

顧平生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約翰尼?”

巴爾森好像已經單方面認定,顧平生就是聽從了約翰尼的指示才對它下手。

它低笑道:“是的,約翰尼。列恩,你是他的下屬還是情人?”

“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的真實身份,但我敢保證,他叫你來絕對沒安好心。”

約翰尼。列恩到底是什麼人,顧平生並不在意,他也沒有探尋別人隱私的興趣。

但巴爾森船長話裡似乎透露出一個意思,那就是對方並不意外約翰尼會對它下手。

雙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仇怨,至少這幾天觀察巴爾森和約翰尼的相處,顧平生沒有發現他們結怨的跡象。

既然不是私人恩怨,那就是利益相關了。

顧平生便沉了沉眸眼,嘴唇微微抿緊,一副好似真心被辜負了的模樣:“你知道些什麼?”

看到顧平生上套,巴爾森船長再度發出了志得意滿的陰笑。

“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巴爾森船長的視線轉向了旁邊站著的伍宏巖,“但前提是,你要先把他給解決了。”

顧平生皺眉:“為什麼?”

巴爾森船長陰森森地說道:“因為他不是客人,不是和我們一個世界的人!”

它直勾勾地看著顧平生:“你才應該和我們是一路人,和我,和勒維亞坦號,和約翰尼。列恩,那些事情只有我們有資格知道。”

“如果你不解決了這個底層人,那麼在聽過我說出的事情後,就是他來解決掉你!”

【真相了,原來這就是巴爾森船長剛才不搭理人的原因。】

【它腦子沒問題吧,自己都被釘成篩子變成階下囚了,還管客人不客人、底層人不底層人的。】

【這不把它的骨頭全打碎怕是說不過去。】

【別說打碎,你們看到陸生沉默的樣子沒,我看他好像心動了。先前我就說過,這個人心狠手辣,遇到問題怕是會直接把自己的同伴丟擲來反水,完全靠不住。】

【伍宏巖也不是吃素的,他要是想反水,可能念頭剛起來就被伍宏巖摁死了。】

【唉,探金行者好不容易找到個合作物件,這麼快就又要崩盤了嗎?】

在聽到巴爾森船長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伍宏巖就做好了準備。

不過他做準備不是應付顧平生的背叛,而是做準備假死。

該說不說,這種事情他也很熟練了。

如果巴爾森船長非要他死了才會說出點有用的訊息,伍宏巖相信顧平生是個聰明人,一定能想到他現在腦子裡的籌謀。

當即,伍宏巖將自己的雙刀拔了出來,“鋥——”的一聲,刀光微寒。

顧平生聞聲回頭,和伍宏巖對上了眼。

他兩視線接踵,巴爾森船長好像嗅到了即將引發戰鬥的火藥味,表情中的微細節透著說不出來的興奮。

可是誰也沒想到,顧平生不管不顧地站起了身,冰冷的眼睛裡滿是戲謔,居高臨下地對巴爾森船長說道:“巴爾森船長,我覺得你提出這個條件,好像稍微有點把我當傻子看了。”

巴爾森船長很是意外。

“他是你什麼人,你要護著他?”

顧平生偏了偏頭:“別裝了,你並不關心他是我什麼人,只不過剛才你差點沒能打過他,所以心有餘悸想要先解決掉他罷了。”

“也或者,你希望我和他能打起來,鬧出的動靜越大越好,這樣就能吸引來足夠多的水手,將我們給拿下。”

巴爾森船長默不作聲。

好一會兒,它才冷笑著說:“你也不傻。”

直播間外的觀眾們嘖嘖稱道:“不錯嘛,腦子靈光,沒有中了巴爾森船長挑撥離間的詭計。”

“不過這不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了嗎,抓住巴爾森船長又不能拿它怎麼樣,也套不出來有用的資訊。”

“巴爾森船長不怕死,看起來並不是在虛張聲勢,話說探金行者裡面沒有精神控制類玩家嗎?”

有玩家立馬就翻了個大白眼;“你當精神控制類玩家是大白菜啊?”

顧平生他們現在遇到的問題,哪怕是直播間外的觀眾們都覺得難辦。

等到時間拖到明天,有水手敲開船長室的大門,沒有見到巴爾森船長,一定會引起整艘遊輪的轟動。

殺不了,不能放,還不能長時間拘著,是真讓人感到腦袋大。

見顧平生是這麼個反應,伍宏巖一陣無言,但是他又不好怪別人,總不能指責人說“你為什麼不試著殺了我”吧?

他摸了摸鼻子,心裡計劃的下一步倒是很簡單。

那就是如他先前說的那樣,拆了巴爾森船長的骨頭,看看這副骷髏架子是不是真的硬氣。

只是在他這麼做之前,他突然聽到一聲輕笑。

這笑聲要怎麼形容呢?毫不誇張地說,讓他瞬間有種脊背生寒的感覺。

巴爾森船長也有這種感覺,是它長年累月練就出來的、對危險的敏銳感知力在作祟。

只見顧平生輕描淡寫地說道:“既然巴爾森船長不願意說,那就算了吧。”

伍宏巖有點聽不懂:“難道你準備放了他?”

顧平生點了點頭:“沒錯。”

“我不止打算放了它,還準備放過整艘勒維亞坦號。”

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巴爾森船長正要開口,看到顧平生抓住了它的小腿,雷厲風行地吩咐了伍宏巖。

“叫上你的人手,讓他們去甲板上取下所有的救生艇和救生衣。”

聽到救生艇的字樣,伍宏巖瞬間明白了顧平生話裡透出的意思。

哪怕是他這麼敢想敢做的人,也不免訝異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想……?”

顧平生正拖著巴爾森船長的身體往外走,聞言回眸,勾唇一笑:“對。”

“我準備葬了這艘航船,讓它重歸大海的平靜,徹底放過它。”

螢幕外的觀眾已經看呆了。

他們覺得是不是自己的大腦轉速不夠快,怎麼突然就快進到要砸船了?

有沒有搞錯,船上還有那麼多人呢!

就是因為船上還有那麼多人,所以顧平生才讓伍宏巖去拿救生艇。

如果是原有的客人數量,那麼救生艇加上救生衣也不夠用。

但是這麼多天以來,死了不少人,那些救生艇用來搭乘倖存者完全綽綽有餘。

伍宏巖還準備說點什麼。

顧平生的想法實在是有點超出他的預期,哪怕他想過直接把巴爾森船長幹掉然後面對無數的亡靈水手,也沒有直接把勒維亞坦號給毀了這麼瘋狂的想法。

可是在伍宏巖勸說顧平生之前,冷不丁的,他看到一貫有恃無恐的巴爾森船長露出了緊張的模樣。

伍宏巖好像明白了什麼。

思緒千迴百轉,眨眼時間伍宏巖就變了表情,從一臉始料未及到露出完全附議顧平生想法的堅定模樣。

“你說得對。”

巴爾森船長驚恐地看向伍宏巖,發現對方深思熟慮地說道:“這才第三天,就遇到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危險,既然怎麼做都要死,那還不如放手一搏,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生路。”

巴爾森船長叫出聲:“你們瘋了吧?”

“海里面有海星、有魚人還有很多未知的危險,你們進入海里,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顧平生慢條斯理地說道:“你說的海星和魚人,勒維亞坦號上難道沒有?”

“不止是海星和魚人,還多了你那些喜歡追著人砍毫無理性的水手。”

巴爾森船長頓時語塞。

它聲音陰沉爭辯道:“但是你們也不能毀了勒維亞坦號,這對你們來說有什麼好處?”

顧平生:“萬一你們想要報復追上來……”

巴爾森船長立馬說道:“我對神明發誓,只要你們離開船,走得遠遠的,我保證不報復你們!”

顧平生琢磨了一下。

而後在巴爾森船長期盼的目光下,彬彬有禮地說道:“我還是覺得,直接毀了勒維亞坦號會更保險一些。”

巴爾森船長怒目圓睜,在它想要張嘴叫人的時候,顧平生從懷裡拿出手帕,眼疾手快地塞進了它的嘴裡。

避免沒有血肉的口腔架不住手帕,還拿桌布給纏了好幾圈,把它的下半張臉包得結結實實。

巴爾森船長無法出聲,只得狠狠地盯著顧平生。

水手們被巴爾森船長勒令不能動手,此時都乖乖地站在原地,看到伍宏巖也沒有發出攻擊。

於是伍宏巖作勢從甲板上溜達完一圈之後,又溜達了回來,正看見顧平生將巴爾森船長拖進了船長室。

和之前一樣,船長室外面的走廊上沒有任何保安,只有昏黃的燈光照亮道路。

勒維亞坦號變成木船之後,船長室也變了個模樣。

按照這艘船現在的構造,船舵應該立於船尾,不過勒維亞坦號特殊,它的駕駛系統本來就形同虛設。

所以顧平生毫不意外自己會在船長室裡看到船舵。

顧平生知道船長室的駕駛臺有問題,是因為之前他和約翰尼前來查探過一次,但是巴爾森船長並不知道他的心思。

被顧平生甩到了一邊之後,它看到顧平生徑直走向船舵,並且揮舞起自己手中無比堅硬的手杖,狠狠的一下砸在了木製的船舵上。

結果可想而知。

如果是白天的勒維亞坦號,那麼顧平生不鬧出點大動靜,無法破壞那合金外殼保護的駕駛臺。

但是變了個樣子的它,單單只是汽油和火把,就足以讓它化成灰燼。

顧平生也真的從外面的走廊上拆下來了一盞油燈,將裡面的油全部澆在了斷開半截的船舵上。

哪怕船舵被毀了,也不會影響到勒維亞坦號的航行,巴爾森船長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一點。

但是眼下讓它心驚膽戰的是,顧平生並不準備只對船舵動手。

它從顧平生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狠勁——對方絕對會將勒維亞坦號付之一炬!

趕來的伍宏巖看到那半截船舵,直接就是眉頭一跳,他以為顧平生是在作勢,可是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動了手。

不該吧,難道他會意錯了?

正當他手忙腳亂地衝上去準備阻止,巴爾森船長撕心裂肺的悶哼聲就從被堵住的嘴巴里傳了出來。

“唔!唔——!唔唔唔唔!”

在伍宏巖及時的勸阻下,顧平生終究還是沒能將勒維亞坦號付之一炬。

油燈被拿開的時候,他甚至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伍宏巖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

理智上他知道這麼點大的火苗,燒不穿浸潤了水汽的木地板,但是顧平生剛才表現出來的那股瘋勁兒,還是嚇住了他。

見顧平生一臉嫌棄地盯著沾在自己手掌上的油垢,伍宏巖嘆了口氣,使用清潔道具給他處理了。

顧平生也心安理得地任了,末了還要問他一句:“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通知到位了沒有?”

伍宏巖一臉複雜地看著他。

【……真是萬萬沒想到,這個npc居然是這麼個人設。】

【我靠,原本以為是裝瘋賣傻,沒想到是真瘋啊。】

【該說不說,至少巴爾森船長願意開口了,也算是個好法子,嗯。】

巴爾森船長不得不開口,勒維亞坦號是它畢生的心血,它絕對無法忍耐勒維亞坦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到傷害。

顧平生一出手,就抓住了它的命根子。

別看巴爾森船長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其實還挺沉,好不容易將它給拖到船長室,顧平生稍微有些累了。

他看了看時間,也快到了強制入睡的時候,以免自己撐不住一頭栽到地上去,乾脆從旁邊搬來了一把椅子。

轉頭看到伍宏巖,基於對方剛才幫他清洗油垢的感謝,他又搬了一把過來,說道:“坐吧,等它慢慢說。”

看著人怡然自得的模樣,伍宏巖:“……”

他緩慢地坐到椅子上,感覺自己對這名npc的認知遭到了重塑。

顧平生將巴爾森船長嘴上的餐布給取了下來,伸出手示意道:“好了,你可以開始說了。”

巴爾森船長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想要知道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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