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十三號瘋人院

顧平生看見醫生手裡拿著控制器一樣的東西,並且拇指已經搭在了控制按鈕上,那神態表情只突出一個意思:他迫不及待地想為顧平生治療了。

這個時候的顧平生,應該埋下頭來,在醫生的逼視下,絞盡腦汁地對付手裡的測試題。

然而顧平生不僅沒有緊張,反倒脊背上挺,頭髮和頂上那個人人趨之若鶩的電擊裝置頓時只有半個指節的高危距離!

直面危險的舉動,讓在場兩人氣勢驟然調換。

顧平生的眸眼中呈現出一抹淡然的笑意:“我想你要按下手中的控制器的話,至少也要在我的太陽穴上貼上電極。”

“但是你做不到,因為我的精神測試結果還沒有出來,你無法對一個還未診斷出實際病情的病人實施治療。”

醫生陰狠的表情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再下一秒,顧平生傾身,快言快語卻擲地有聲:“那麼醫生剛才擺弄控制器的舉動是在幹什麼?”

走廊的畫像一幅幅,每一種病情都對應著一種治療方法,這也就意味著,在治療病人的方式這一塊,瘋人院有著嚴格的劃分。

顧平生精準地抓住了這名醫生的失誤。

“明明病情還沒出來,就確定我需要的是電療法?是院裡的規章制度這麼說了,還是你的行醫守則上這麼寫著。”

“回答我——”

即使再怎麼不甘心和想殺了顧平生,醫生也只能放病情穩定的病人離開。

這也是顧平生技能的侷限性,他只能控制那些內心自覺做了錯事的人,然後把這分悔意放到無限大,讓他們把相關實情給說出來,要是內容不相關,那就沒法得知。

顧平生在他的講述中解鎖了一個新的人物,諾恩醫生。

接下來的時間,每當醫生不受控制地說出更多的內容時,他看著顧平生眼裡的狠毒就更重一分。

當顧平生落下最後一筆,施加在醫生身上的控制也跟著消失,過度使用技能,讓顧平生的臉上呈現出了一抹顯而易見的疲色。

顧平生定定地看了醫生一眼,直將醫生看得膽寒,但是顧平生接下來什麼都沒說,他拿起筆來,開始填寫面前的測試卷。

而那邊的醫生,也咚一聲跪了地,在驚慌失措的狀態中,述說著自己曾經的罪過。

顧平生想起什麼似的,捏了一下耳朵上的黑貓耳釘,在感受到上面傳來滾燙的溫度之後,刑野從樓梯的角落打著哈欠出來了。

這一切顛覆了當時瘋人院傳統的治療系統,遭到了幾乎所有人的反對,院長尤其不贊同,怒斥諾恩醫生不要再做這些無用功。

面對惱羞成怒就要爆發的醫生,顧平生不慌不忙地把測試題推他面前:“我做完了。”

本來醫生覺得,以自己的優秀,拿到瘋人院裡的高階職稱不成問題,卻不想,被派到這裡面的醫生中,還有一個更加優秀的存在。

受到精神衝擊的醫生雙眼赤紅,看起來就要陷入狂暴狀態。顧平生眼中泛著的金光不減反增,勢要趁此機會將醫生給拿下。

【系統提示:個人技能(幫幫忙吧大好人)升級成功,20版本技能正式升級為(崽種,直視我的美貌)。

顧平生點了點頭:“算是有。”

回到了第一層的鐵門外邊,一切正常,只是刑野不見蹤影。

內視意識海里面的故事書,殘缺神像身上的裂痕已經被修復得七七八八。他有預感,只要再來一次突破,他就可以完全掌握這股力量,然後再去尋找神像上其他殘缺的部分。

包括最後一張神似邪教儀式現場的影象,就算裡面的人被火焰包裹,他們的表情也是幸福而祥和的,這不難讓人想到一些極端教徒熱衷於排除異己。

直到後來,身為同僚的醫生無意中發現,諾恩醫生居然在治療的過程中,親吻自己的病人!

而那個病人,也是男性!

再之後,醫生告發了諾恩醫生,得到了院長的大力讚揚,而諾恩醫生和那個病人的下場可想而知,最後,高階職稱落在瞭如願的醫生頭上。

想要殺人的眼神欲蓋擬彰,恐怕對方已經在腦海裡翻來覆去地想著,一旦顧平生的精神測試不透過,他立馬就把人給拉到旁邊的治療室進行治療!

從頭到尾得到的提示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在這家瘋人院裡,和別人相同才是正常。

走廊上還有其他房間,不過門都被緊鎖著,顧平生還找到了院長的辦公室,本想再探查一下,不一會兒護士找來了。

說到這裡,醫生的表情扭曲了起來,充滿厭惡地說道:“我沒有錯,身為醫生,他居然喜歡同性戀,自己就是個瘋子,他要怎麼來救治自己的病人,我是為病人著想!”

當時的瘋人院仍舊在實行傳統的“生物學模式”的治療方法,只有諾恩醫生嘗試用“精神分析”走進這些精神病患者的內心進行救治。

說明:人們在美麗的事物面前總是自行慚愧,你的合理質疑將加重為你美貌深深著迷的人的心理負擔。哪怕在面對意志力強於自己的可視生物,你的技能使用成功率也將得到大幅度提升。】

刑野道:“得到什麼有用的發現沒有?”

結果並不意外,顧平生平安透過測試,因為他的每一個選項,都符合了測試題上的“正確答案”。

測試題的答案和懺悔的內容無關,醫生咬緊了牙關沒有說出口。

最後兩個字落下,醫生整個人如受重擊。

不過顧平生並沒有為此遺憾,萬一醫生告訴他答案之後指認他作弊,測試作廢再換另一份題過來,那結果就不可控了。

重新回到長廊,顧平生看著上面的畫像。

但因為被施加了debuff,和瘋人院門口的警衛硬鋼明顯不是一個好的辦法。

顧平生眼中金光隱現,與瞳孔微縮的醫生徑直對視:“你在枉顧規章濫用私刑嗎?醫生!”

顧平生沒有選擇和人起衝突,跟著對方離開。

霎時間,顧平生感覺自己對力量的使用更通透了。

十三號瘋人院不一樣,外界都對這個海島上新建的瘋人院十分關注,所以進入瘋人院是一個晉升的機會。

所以測試題上不能由著自己的想法來,要跟隨題幹中的“大眾”,加入譴責的一方。

醫生一生順遂,很小的時候就成了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因為本身的自傲,沒有做出過什麼出格的舉動,一路以優秀的成績考上了當地的醫學院,又在瘋人院成立初期,被參選其中。

沒人知道院長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但諾恩醫生堅持不讓自己的病人接受電擊椅或者額葉切除手術,即使院長再牴觸,也只能讓步。

醫生只能忍下憋屈,開始改題打分。

通關條件是活到瓦斯洩漏的第二天,若是瓦斯洩漏發生在瘋人院內,那麼最保險的做法,是在當時躲避眾人的監督,逃離瘋人院。

兩邊焦灼對峙,空氣裡彷彿交錯著激烈的火花,終於,顧平生身下的電擊椅如同幻影一樣搖搖晃晃,轉瞬之間,眼前恢復了普普通通的辦公室模樣。

醫生提到的諾恩醫生,可能是當前的瘋人院中唯一對病人友善的院內人士,如果顧平生想要出去,可以從這個方向去下手。

當下的問題是,這位醫生生死不知,不知道有沒有留下筆記之類的東西。

畢竟換顧平生站在諾恩醫生的立場上,如果自己的愛人是這所瘋人院裡的病人,而當前的生存環境又極其惡劣,那麼他就會想方設法送對方離開。

在醫生的敘述中,他確實也聽到諾恩醫生讓自己喜歡的病人再忍一忍,很快他們就可以離開了。

不幸的是,在諾恩醫生實施逃離之前,他被醫生舉報到了院長那裡。

顧平生需要再觀察些跡象,如果能從源頭上掐斷瓦斯洩漏的可能,那無疑最好。

刑野沒有打擾正在沉思中的顧平生,只是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好以整暇,視線往頭頂上的樓層瞄,似乎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顧平生突然聽到了極其悽慘的叫聲。

聲音算不上大,也算不上小,從樓頂穿透而來,且伴隨著倉皇失措的奔跑聲。

有人在被追殺,而且那叫聲聽起來還很熟悉。

顧平生看了刑野一眼,對方沒打算動,但他立志於通關副本,不想錯過任何事件的發生,就順著樓梯跑了上去。

沒多久,刑野也跟上來了。

那些嘈雜的聲音,越往上走聽得越清楚,除了叫聲,還有牙齒沒入身體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嚥咀嚼聲。

顧平生踏上最後一級臺階,正看到一抹高大身影拖著人的屍體,沒入了另一側的樓梯口。

那道身影,看上去很像是昨晚上被顧平生當了一夜練習物件而後又被刑野給塞進了櫃子裡的倒黴護士。

顧平生意識到了什麼,往自己的病號房走去。

結果就是他所想的那樣,病號房的門被開啟,裡面的護士不見蹤影。

顧平生相信刑野,對方說要留著護士給他晚上練習,就不會給對方自己破開櫃門逃走的可能。

再一檢查櫃門的鎖釦,沒有損耗,很自然正常地開了鎖。

那麼差不多可以破案了,是別人從外面開啟櫃門,卻沒想到櫃子裡關著一個護士boss。而且經由顧平生一夜的摧殘之後,護士正處於壓抑著的暴怒的頂峰,在門開之後直接暴出兇性,撲殺了來者。

地上殘留著大片的血跡,濺得到處都是,能明顯看到屍體在失去行動力之後是被拖拽著走的,並且被拖拽的過程中還殘留著微末的意識。

這才是最可怕的,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死亡,卻什麼都做不了。

刑野一下揮手,把地面的血跡都清洗乾淨了,他問顧平生“你猜這個擅闖別人房間的倒黴蛋會是誰”

顧平生皺了下眉頭。

他走出門觀察。

鮮血滲入走廊的地板裡,一路蜿蜒朝著樓梯口漫去,幾乎沒有掙扎的餘地。

但還是有一些發現,顧平生看到血跡消下的路線上,有一個房間的門口印著好幾個血手印,有的甚至還拍到了門框上去。

對方在向這個房間的病人發出求救。

在這樣的生死關頭,被撲殺的人一定會向自己的熟人或者說有關係的人求救。

而顧平生清楚地記得,那是葉恩光的房間。

住在這一層的只有玩家,眼下這些房間門都緊閉著,應該是玩家們聽到了慘叫聲立馬進行迴避。

現在沒有動靜之後,這些玩家紛紛開啟了房門,朝外面觀察情況。

面對慘烈的走廊,他們一臉觸目驚心,自進入瘋人院之後,這是第一次出現死人的情況,立時間心亂如麻。

進瘋人院的人,籠統就八個,只看現場少了誰,就知道誰是被護士撲殺的物件。

好巧不巧,少的人正是之前被護士撕爛了嘴的玩家。

在對上顧平生的第一眼,葉恩光露出了一個勉勉強強的笑容,表情特別虛弱∶&你的運氣真好啊,前腳剛一回來,後腳那怪物就走了,我可真羨慕你。”

聽到這葉恩光這意有所指的話,雖然不怎麼對味,有股子婊裡婊氣的感覺,但現實確實是顧平生一回來怪物就消失了。

加上有另外的玩家遲疑著說“我剛才看到了,那個怪物好像是從他的房間裡出來的。”

其他玩家一聽,望向顧平生的眼裡立時就多了敵意和戒備。

他們在懷疑,怪物是被顧平生給放出來的。

雖然顧平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但這不意味著,他要順著葉恩光的話頭,吃下這個啞巴虧。

“我被護士帶走做測試,剛剛回來就看到了這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平生乾脆把自己的房間門開啟,讓別人大方地看,裡面乾乾淨淨,什麼詭異的跡象都沒有。

顧平生讓他們可以隨便檢查,有人進去轉了一圈,發現和他們的房間沒有不同,多少有點相信了顧平生的話。

畢竟吃完早飯回來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顧平生被帶走。

見仇恨引不到顧平生的身上,葉恩光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還想繼續裝無辜,顧平生在此時說“你知不知那個玩家為什麼觸發了死亡條件”

葉恩光說“我怎麼會知道。”

顧平生指著他門口淒厲的血手印道∶“那在場那麼多玩家,為什麼他唯獨會對你求救你和他很熟嗎”

在眾玩家聞言,齊刷刷地朝地板上看過去,這些血手印足夠說明那個玩家在死之前有過掙扎求救的行為。

看到這些手印,葉恩光臉上掠過一抹慌亂,顯然剛才情況緊急,他自己也忘了這茬,不過他就恢復了鎮靜∶“或許是因為我幫過他,所以他才向我求救。”

這話勉強也說得通,顧平生卻一針見血地指出∶“門裡面也有血,你不是在發生危險的第一時間關上了門,反而等著他掙扎著爬進房間後,才把他趕出去的麼”

葉恩光看著門框內的血跡,這個時候再去掩蓋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他表情難看,作勢找補道∶“我是想過救他,讓他進門,但是當時的情況太兇險了,我救不了他,只能選擇保全自己。”

解釋沒什麼問題,卻讓其他玩家投向顧平生的懷疑的目光,轉到了葉恩光的身上。

一次次地找補,只會加重他們的疑心。

發現這一點,葉恩光露出苦笑,還想繼續挽回,但進這副本的玩家個個都不是新手,不會再輕易相信他的鬼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這很正常,可是心懷鬼胎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因為系統商城出現故障,葉恩光是珍貴的治癒系技能玩家,他不會少了交易和組隊的物件,這一次的異常,並不能讓他陷入眾矢之的。

顧平生看了葉恩光一眼,淡聲道“你的運氣很好。”

他剛跟醫生進行過一場意志力的較量,現在處於精神匱乏狀態,而且他明顯感覺得出,葉恩光的實力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不然顧平生真的會試一試強行控制住對方。

死亡玩家敢於單身匹馬進入他們的病號房搞事情,他不相信沒有葉恩光在背後推波助瀾。

想到這裡,顧平生冷不丁發現自己似乎比平時的攻擊性要強上不少,包括在辦公室裡做測試突然選擇對醫生下手,換作平時的他,至少都得再三衡量。

什麼原因造成的,難道進入這所瘋人院之後,也會對人的情緒產生影響

顧平生扭過頭的時候,正好看到懶洋洋的刑野。

顧平生扭過頭的時候,正好看到懶洋洋的刑野。

顯然對方理解錯了他的意思,漫不經心地關上了櫃子門∶“沒事,跑了就跑了,一會兒我再給你抓一個回來。”

顧平生∶ “……”他不是那個意思。

不過,好像也能明白自己為什麼敢於冒險了。

以往的謹小慎微,是因為他想要保護和保全身邊的人。但刑野不一樣,對方的實力強大,目前來看無人能敵。

背後站著這麼一個永遠會支援他的人,確實壯膽。

但顧平生又想到了那不斷碎裂的黑色十字架,失去刑野的感覺是那麼清晰,清晰到他現在每每想起,心口都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是直覺在向自己預警,還是這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只是想不起來了只有個片段的記憶碎片

不清楚,不知道。

顧平生闔了闔眼。

————快點變強吧。

雖然精神上很疲憊,但是身體還能堅持著活動,顧平生並不準備浪費這半天去睡覺,習慣了高壓之後的他,能夠輕鬆對抗住這樣的睏意。

他再一次來到病人們活動的b區。

剛剛服過藥,這些病人看上去比昨天晚上要平靜得多,沒那麼的激進和暴躁,臉上帶著傻乎乎的笑,看看天,蹲蹲地,躺在地上滾來滾去。

在顧平生看過了走廊的畫像,知道這些病人因為“瘋病”都經歷過什麼之後,對他們彷彿加上了一層濾鏡,更覺得他們臉上的笑容帶著點世俗不容的天真浪漫。

依靠技能被動增加的親和力,還有作為老師帶學生的經驗和耐心,顧平生很快和這一群無害的大孩子們混熟了。

護士沒在注意這邊,顧平生輕聲向病人問道∶“你們知道諾恩醫生嗎”

被提問的病人咬著手指歪著頭“糯嗯”

顧平生重複道“對,諾恩,諾恩醫生。”

病人們都陷入苦想的狀態,突然兩個人蹦了起來,看樣子好像十分陶醉的抱在了一起。

其他病人指著他們道“諾恩”

病人們都知道,看來瘋人院裡有這麼一個人。

顧平生見狀欣喜道“那他現在在哪裡,你們知道嗎”

他面前的病人搖了搖頭說“不在啦”

顧平生瞬間眉頭皺起“什麼”

說話的病人拉起另一個人的手,套在自己的腦袋上,然後渾身上下不停地抖動,啊的一聲倒在地上,吐著舌頭翻白眼。

躺了一會兒後他又坐了起來,強調說∶“不在啦!”

看到這裡,顧平生的心沉了下去,也就是說諾恩醫生受了電擊,並因此死亡。

他追問道“那諾恩醫生有沒有留下來什麼東西,或者他之前工作的地方在哪”

病人們盯著他,似乎不是很能理解顧平生話裡的意思,顧平生又不厭其煩地解釋了幾遍,他們還是反應不過來。

長嘆一口氣,顧平生知道自己可能要想其他辦法得到線索了。

他看到之前陶醉擁抱的兩個病人還沒有鬆手,突然,腦子裡掠過了一道光,那是他在走廊上看到的關於“治療”同性的影象。

影象上只有一個人受到電流纏繞,那另一個人呢

顧平生指著擁抱的病人問“和諾恩擁抱過的人在哪”

這一次, 病人們很快反應了過來, 其中一個人拉上顧平生的手, 把他帶到了窗戶前。

窗戶前,有一個安靜到格格不入的男人,正靜靜地往下面的中央水池裡看。

男人雙眼空洞,明明站在敞亮的視窗,卻沒有任何光能夠投進那昏暗且渾濁的眼睛裡,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靈魂,只剩下一具空殼。

顧平生走近,身邊病人歡快地叫這個男人∶“米蘭!米蘭!”

被叫做米蘭的男人毫無所覺。

於是病人又叫∶“諾恩!諾恩!他找諾恩!”

米蘭終於動了動,茫然地看過來∶“諾……恩……”

病人點頭如搗蒜“對諾恩”

米蘭垂下頭來,嘴裡喃喃著重複道“諾恩。”

這麼平淡的反應,讓人有點懷疑男人和諾恩的關係到底怎麼樣,再下一秒,米蘭動了,抬起兩隻手壓在窗戶的鐵絲網上,連聲溫柔地叫著∶“諾恩,諾恩……”

顧平生注意到他視線專注的位置,還是下面的水池。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米蘭的眼睛紅了。

米蘭的身體開始止不住地顫唞,他拿腦袋撞擊鐵絲網,嘴裡像是瘋魔了一樣,一聲接著一聲地念著“諾恩”,並且音量還在不斷地提高。

這反常的一幕,當然也被護士們給注意到了,他們衝過來拉住米蘭。

接下來,米蘭做了一個駭人的舉動。

他在護士的鉗制下,手臂青筋暴漲,顫唞地伸向了自己的心臟處,鈍指尖輕易地切開了面板,從裡面掏出來了一枚沾著血肉的硬幣。

護士要把米蘭拖走,很快給他注/射了鎮定劑,但米蘭仍舊在掙扎著,緊攥著硬幣的鮮血淋漓的手努力伸向窗戶,眼睛裡面好似有了光,卻又在護士的拖動下,越來越絕望。

一切都發生在短時間,顧平生甚至來不及阻止,就看到米蘭被硬生生地拖走。

旁邊的病人似乎習以為常, 撿起混亂中米蘭掉落在地上的硬幣, 擦乾淨了上面的血, 交到了顧平生的手上。

這一時刻,病人似乎清醒了過來,他鄭重地將站在原地的顧平生推到了門口,又輕輕地推了他一k°

他說去吧。

顧平生猛然扭頭,看到活動區裡的病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好像一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一樣看著他,眼睛裡面帶著些沉重的東西。

他們說去吧。

去哪裡顧平生驟然想到了米蘭一直盯著的窗外水池,剛才米蘭的動作也是指向窗外。

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樓下,來到中央水池邊。

水池裡面沒有水,只有一池子枯葉和灰塵。顧平生帶著硬幣來到水池邊,卻沒有觸發任何異動。

他擰緊眉頭認真看,認真想,要怎麼做

硬幣意味著什麼?

水池意味著什麼?

硬幣和水池——

等等

顧平生猛然看向掌心的硬幣,他突然想到了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顧平生將手裡的硬幣丟進了水池裡。

奇蹟如想隨行,本來佈滿枯葉的乾涸水池裡開始汨汛地冒出泉水,陳舊的建築物再一次粉刷上了新漆!只是一眨眼的時間,顧平生眼前的場景就變了,整所瘋人院要新了不少,看上去是剛建成的樣子

明白時間可能經過了倒流,顧平生準備現在去找諾恩醫生,就在此時,拐角處走出來了一個有著桃花眼的男人。

顧平生下意識地喊道“刑野,我找到通關的關鍵了”

被稱作刑野的男人腳步一剎,顧平生也是向著對方快走幾步之後,才發現了不對。

————為什麼刑野看著他的目光那麼陌生

還有衣服,衣服也不對!

剛才太激動,顧平生沒注意轉角處還有其他人,他們從刑野的身後走了出來。

顧平生聽到他們畢恭畢敬地喊刑野會長。

然後視線轉向了他,奇怪地問道∶“會長,他是誰,你認識的人”

“不認識。”

再次聽到這懶洋洋帶著磁性的聲音時,它已經從顧平生的身前轉到了背後,顧平生下意識要躲,卻躲不過速度更快的刑野。

顧平生在剎那認識到自己的debuff拖了後腿!

直到他的手腕傳來大力,被反挽在背後,顧平生痛得一皺眉,聽到刑野染著笑意的語氣裡滿是危險地說“不過嘛,看起來我們意外撞上了個通關副本的關鍵線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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