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真相”

江語棠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 且不說她和謝沉之前已經做過,就算沒有過,她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待了這麼多年, 什麼沒見過, 謝沉這句極具暗示性的話語, 她還有什麼聽不懂的, 嚇得她當即不敢動一下了。

謝沉感受到了她身體的僵直,彎了彎唇,“放心,我們回家再說, 睡吧。”

說完, 謝沉當即閉上眼睛入睡,只是環著江語棠的手臂並沒有伸回來,弄的江語棠不敢大意。

“回家再說”,說什麼?

江語棠無法裝傻。

其實她準備聯姻之後就想過, 夫妻之間不就那檔子事,如果是謝星暉, 那就當給狗咬了一口,為了大局計較,這又算得了什麼。

雖然她是這樣想的, 可當謝星暉換成謝沉之後, 不得不說, 她心裡是有片刻的放鬆, 如果都是被狗咬, 那她寧願和謝沉, 起碼是個帥氣的大狗狗。

而且之前她和謝沉已經有過一段, 說起來有些羞恥, 但她也得承認,和謝沉還算愉快。

那晚是謝沉作為主導,可卻會顧忌她的想法,並非一味蠻橫,體驗感還是可以的。

江語棠這樣安撫著自己,萬萬沒有想到,新婚那晚,謝沉什麼都沒做,對她表示了很大程度的尊重,她心裡已有動容。

睜開眼看見的情形更是讓江語棠覺得自己還在夢裡,眨眨眼,沒變,再眨眨,還是沒變。

這個男人,對於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即便不通情愛的江語棠,也得嘆一句,謝沉是一個很好的伴侶。

江語棠背對著謝沉側躺著,其實現在的姿勢比起剛才好多了,是她慣常入睡的姿勢,除了腰間橫亙著一條手臂,像是一道山壓了下來,滾燙的溫度,從他的手臂上傳到了江語棠的身上。

這家旅館的窗簾很差勁,根本無法遮光,晚上這邊燈光少點還不太明顯,到了早上,天色漸亮,那層薄薄的窗簾啥用也沒有,光亮完全透進來了。

她忽然想。

如果是冬天,應該會很暖吧。

現在謝沉睡著了,江語棠倒不怎麼怕他,還有心思打量起他。

此時此刻,江語棠從昨晚睡前的背對著謝沉,變成了現在的面對面,謝沉健碩的臂膀還攬著她,讓她無法後退半步,再近一點點,兩人就要額頭相抵了。

事情想多了腦子就累,在這樣的環境下,江語棠居然都能沉入夢想,還做了一些不可言說的夢,以致於她次日醒來面紅耳臊。

就像此刻,謝沉還沒醒,可是屋內已經很亮了,亮到江語棠居然能看見眼前人濃密纖長的眼睫毛。

頭髮有些長了,碎髮遮擋在額前,有些凌亂,卻不擋他的清雋,長睫毛,高鼻樑,唇很薄,躺著下頜線都這般分明,令人嫉妒。

兩人領證已經一個月了,謝沉從來沒有越雷池一步,今晚是第一次,她就沒指望謝沉能一直吃素。

她鼓了鼓腮幫子,有些孩子氣的伸手戳了下謝沉的手掌心,低哼了一聲,閉上眼睛入睡。

摟著她的謝沉卻很快傳來清淺的呼吸聲,像是睡著了。

強大,溫柔,帥氣,多金,安全感十足。

江語棠喉嚨有些幹,她嚥了口口水,睜著眼睛看窗簾,旅館的環境肯定沒有家裡好,窗簾不夠密閉,邊緣透進了細微的光,不知是月光還是燈光,擾的人心亂,難以入眠。

江語棠倒吸了口涼氣。

江語棠和謝沉有過親密無間,不分你我的時候,可卻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打量過他,那晚天色不夠亮,次日她忙著跑路,更是沒心情欣賞美男。

謝沉閉上眼睛後身上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收斂了幾分,他最駭人的地方,應該是那雙狹長的眸子,令人對視一眼就遍體生寒。

江語棠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一些有的沒的,房間裡夠安靜,她本來就有些困了,想著想著就打起了哈欠,想睡覺了。

藍惠和謝重亦是男俊女美,哪怕人到中年也不遜色,足見年輕的時候必定也是掀起了一番風潮的人,也怪不得生出謝沉和謝茵都長的那麼好看。

江語棠動了動手指,有點想“放肆”,她伸手碰了碰謝沉的睫毛,有點扎手,她彎唇無聲的笑起來。

她又依葫蘆畫瓢,指腹拍了拍他的鼻尖,他的唇,和下頜,摸了個遍,像個“登徒子”。

江語棠努了努嘴,是他先動手的,誰讓他攬著她,她都掙扎不開。

她收回手,打算再睡會,一個哈欠還沒打起來,安靜的屋內忽然傳來男人危險的語調,“好玩嗎?”

“額……”江語棠傻了,立馬把手縮了回去,閉上眼睛裝死。

裝死她是行家。

謝沉的睫毛抖了抖,睜開眼,幽深的黑眸裡一片清明,哪裡有半點睡意,他睡覺向來警覺,早在江語棠“動手動腳”之前就醒了。

看著她那副鵪鶉樣子,謝沉得意的翹起嘴角,動了動胳膊,把攬著她的手收了回去,照著江語棠剛才的樣子,用指腹摸了摸她的額頭,睫毛,秀氣的鼻尖……

他每碰一個地方,江語棠的眉頭就蹙的深一分,偽裝的太差。

直到謝沉的手指在她粉潤的唇瓣上摩挲,指腹略粗糲的質感和指甲邊緣劃過的癢意,弄的江語棠一陣戰慄,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避開了他的手指。

可謝沉卻愈加肆無忌憚起來,手指仍舊盤桓在她唇角,一點點捻著,甚至想要更進一步……

江語棠忍無可忍,倏地睜開眼,惱羞成怒:“你別動了!”

那樣“調\情”的觸感,癢的她頭皮發麻,呼吸都亂了。

謝沉勾了勾薄唇,“不是你先玩我的嗎?”

男人咬重了“玩”這個字,一瞬間,屋子內的氣氛都變得旖旎曖昧起來。

玩什麼的,也太直白了。

“我……”江語棠抿了抿唇,想讓那種如附骨之疽的感覺從她的嘴唇裡消失。

“我要起床了。”江語棠發覺身上已經沒有手臂環著,說不過就逃,轉身要走。

“等等。”謝沉眼疾手快,伸手將她一攬,江語棠又跌回了他懷中,甚至讓兩人貼的更近。

這下江語棠是真惱了,“你做什麼?”

“還早,你起來做什麼?再睡會。”謝沉不鬆手。

“睡不著。”江語棠的語調有些生硬。

“睡不著就聊會天,關於江家的事,你想快點結束對嗎?”謝沉說起了正事。

果然,一說這個,江語棠也就不掙扎了,“嗯,最好在奶奶醒來之前結束,免得來打擾奶奶。”

“行,一週之內應該能辦好。”這件事對於謝沉來說不難,難的是之前江語棠不肯和他交心。

一週對於江語棠來說是神速了,她沒什麼好要求的。

說是再睡一會,可誰都沒睡著,窗簾的作用太低,那麼亮誰睡得著,沒多久就先後起床洗漱。

兩人訂了早上的高鐵票,吃過早飯就打車前往高鐵站。

回到西城,讓江語棠沒想到的是,謝沉並沒有再提起那晚在旅館的事,雖然兩人現在晚上睡覺比起之前挨的更近一些,親密了不少,可謝沉始終沒有更進一步。

江語棠心裡隱約明白,如果謝沉真要她履行夫妻義務,自己並非不願,先不說謝沉幫她許多,光是說情感體驗上,和謝沉這樣的男人做一點也不吃虧,男歡女愛,女人也能享受其中愉悅。不過謝沉不提,她也不會提起。

江語棠還是沒有收到試鏡的訊息,她已經在看新的本子了,按照時間算起來,可能她再拍一兩部戲就退圈了,最後的本子,她想好好選,雖然都不怎麼樣,她也想矮個子裡拔高個。

比起她,謝沉的速度就快多了,他居然神通廣大的找到了那個在服裝廠工作了三天就跑路的年輕人,而且比江語棠猜測的還要大膽,那個年輕人居然是一名實習的新聞記者,名叫齊越。

因為他妹妹喜歡穿江家的童裝,色彩絢麗,很多小朋友都喜歡,他媽媽聽說網上打折力度大,就讓他在網上買了幾套,結果買回來他妹妹穿了過敏,起疹子,發炎,他媽媽懷疑他買到了假貨。

但他確實是從旗艦店買的,怎麼可能是假貨?正好他有朋友在相關檢測機構工作,他就寄了樣品,請朋友幫忙檢測,居然從衣服中檢測到了嚴重超標的“聯苯胺”!

這是一種致癌的有機化合物,在衣物中常做染料使用,可以增加面料的質感,以次充好,縮減成本,而我國早就明令禁止使用此種染料,但因為有利可圖,總會有些小作坊還在使用類似的有害物質,可江家的童裝不是小品牌,也一直以質量好出名,居然也使用這樣的有害染料,讓他一時之間難以相信。1

身為新聞工作者的敏銳度,讓他覺得這件事並不簡單,之後他又從線上線下各買了一套一模一樣的衣服寄給朋友,再度檢驗,得出的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線下價格更貴的那一套並沒有檢驗出超標的“聯苯胺”,而線上買的價格更低的那一套,和之前那套一樣,也檢驗出了嚴重超標的“聯苯胺”,可這兩套童裝版型、設計、標籤上的布料成分和品級都一模一樣,光從肉眼,幾乎無法分辨出區別,檢驗出來的結果卻是一個“有毒”,一個“無毒”。

他覺得這是一個大新聞,如果他能曝光這一現象,絕對是他新聞生涯中的一項榮耀,可他也知道目前證據還不足,江家勢大,不是他這樣的普通百姓能對抗得了的,而且他向帶他的老記者隱晦打聽,得到的結果卻是讓他別管,只讓他換一家衣服買就是。

這讓他明白,江家能瞞天過海這麼多年,恐怕也沒少花錢走旁門左道,他就算寫出來文章,也未必能發表,而他作為實習記者,人微言輕,確實管不了這麼大的事。

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還沒有被社會這個大染缸侵蝕,心裡還記著當初學新聞專業、做記者的初心,順藤摸瓜,找到了霖市。

在霖市的三天,他帶著微型攝像頭,拍到了很多證據,又怕被江家察覺,匆匆離開,回到西城之後,他證據是有了,卻處處碰壁,他往上遞交的文章,全部都像是進了無底洞,連個響都沒聽到,甚至他還被報社辭退了。

這讓他很是灰心,就連幫他檢測的朋友都勸他別管,朋友也怕這件事鬧大會對自己有所影響。

在權勢面前,怕,是人之常情。

他也怕,因為他還有家人,他要是曝光這件事,能成功也就算了,也是功德一件,如果沒有成功,那他就給他和家人帶來了無限的拖累和危險。

而且就算成功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江家真的會放過他和家人嗎?江家都敢違法使用有害染料,還會對他手軟嗎?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謝沉的人找上了門,在得知有人能保證他和家人的安全後,齊越決定大膽一試,和他們合作。

“他的證據現在都在我手上,那些檢測證明,拍攝影片,足夠讓江家吃一壺了,只要再添把火,江家求生無望。”謝沉把筆記本螢幕轉向江語棠。

江語棠伏在書桌上看著那些影片,只覺得頭皮發麻,不知道江家這樣做多少年了,害了多少孩子,“你怎麼保護那個記者的家人?”

謝沉雙腿交疊,靠坐在椅子上,“等事情結束之後,讓他們移民。”

“這個代價也太大了,他們願意嗎?”江語棠愕然,移民可就是從新開始了。

“只要有足夠的資本,移民可以更好的發展,等事情過去,他們還能回國生活,”謝沉的手指搭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曝光這件事,已經不僅僅是為了你,雖然說“無商不奸”,但我起碼的道德還是有的,江家多行不義必自斃,如果不剷除,還有更多的孩子受罪,齊越曝光也是功德一件,總不能讓好人寒心,就當我做慈善了,我會妥善安排好他們一家的後續。”

江語棠笑,“你才不是奸商,哪裡有奸商總是做慈善的,他們移民之前不會受到傷害吧?”

類似的舉報人、曝光者受到傷害的例子不少,甚至有人因此丟了性命,所以齊越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江語棠是沒什麼好顧忌了,恨不得和江家拼個你死我活,齊越卻不同。

謝沉知道江語棠在擔心什麼,“我會安排保鏢,不過江家應該不會傻到現在動他們一家。”

江語棠心想也是,如果動了,那就是不打自招了,其實在新聞曝光的短時間內齊越和其家人都是安全的,最危險的是這個新聞過去之後,當齊越和家人淡出眾人視線後會不會受到危害。

不過這次有謝沉幫忙,只要不讓這件事平息下去,按照江家銷售金額來看,江家恐怕沒有以後了。

“謝謝你,你別說不用謝,我是為了齊越一家人向你道謝,還有那些受罪的孩子們向你道謝。”江語棠知道本來這件事和謝沉是沒有關係的,現在他出錢出力,受惠的就是無數有孩子的家庭。

謝沉瞥了她一眼,“我是為了誰,你應該清楚,這樣說那些人應該感謝你才是。”

江語棠搖了搖頭,“我沒有那麼偉大,我只是想報仇而已,只是陰差陽錯做了件好事。”

她是從自身利益出發,比起齊越,自愧不如。

“不用做多偉大的人,做了好事就是做了,”謝沉伸手握住江語棠的手,“我安排一下,最遲這週末。”

江語棠任由他握著手,沒抽回,“好,有需要的話你和我說,我還是有點粉絲的。”

謝沉既然接手這件事,就沒打算再把江語棠牽扯進來,所以沒應她的話。

有謝沉安排,江語棠也信得過,只是這樣一來,心裡的負擔還是有的,她得趕緊接戲,多賺點錢回報謝沉。

就在她選好一個劇本,打算和經紀人說時,她卻接到董導親自打來的電話,說想和她見面聊聊。

江語棠不知道董導的意思,是她試鏡有望,還是試鏡無望卻因為謝沉的緣故不好冷冰冰拒絕了她,想和她談談。

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打算和董導見面,兩人約在一個茶樓,她想等見過董導之後再和經紀人談劇本的事。

她到茶樓的時候,董導已經在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江語棠心裡一沉,早就想好了措辭,想和董導說不用因為謝沉為難,她如果不能入董導的眼,強求也沒用。

結果董導和她聊了一會之後卻道:“江小姐,你應該看過全部的劇本了,女一號這個角色,你有興趣嗎?”

江語棠一怔。

(本章完)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神職:最強劍魂,我開局即是無敵

鑫空

恍然無措才錯過

戀雨知塵

千幻變之王爺請走開

飛羽琉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