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唐澈vs柳淮謹
第一百一十四章 唐澈vs柳淮謹
唐澈收拾閣樓時,發現了一個上了鎖的秘密，那是一個筆記本，上邊佈滿摺痕,看上去頗有些年頭。
他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嘗試著輸入柳淮謹的生日，結果密碼錯誤。
又輸入自己的，啪嗒一聲，筆記本彈開了。
他翻開筆記本,扉頁上熟悉的字跡讓他愣了幾秒鐘——笨蛋唐澈觀察日記。
“2011年9月4日，晴
今天是高一入學的第四天，我打聽到開學當天,幫助我把那群小流氓揍跑的人是誰了,他叫唐澈也是高一新生，他還有個朋友叫傅庭州。
2011年9月6日,多雲
今天在食堂偶遇唐澈,看到他打了很多西紅柿炒蛋,但是他只挑蛋吃，不吃西紅柿。
挑食不好，而且西紅柿營養價值很高,能幫助人體補充很多微量元素。
本來想認識一下,結果下午事情太多耽擱了,那就下次再告訴他吧。
唐澈這個笨蛋，肯定是偶像劇看太多了。
我跟李佳甜約在咖啡店見面，李佳甜好像誤會了，她以為我喜歡她要請她喝咖啡。
女生叫李佳甜，不只名字聽起來甜，人也很甜，性格更甜，甜到發齁。
所以我決定，明天跟那個女生談一談。
浪漫不浪漫我不知道，冷倒是挺冷的,聽說那個女生第二天就因為發燒重感冒請病假回家了。
唐澈這個傻子，因為這件事還大哭了一場，鬧著晚上要逃課出去買醉，被我和傅庭州連手教訓一頓後，終於不吵吵著要逃課了。
一杯咖啡而已，我還是請得起的，但是她絕對有那個大病，拉著椅子非要坐我旁邊，還一直用眼神暗示我，可以親她。
唐澈看到這裡，沉默了半分鐘。
他記得這女生當時可乖了，牽個手都會臉紅那種。
大家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我以為唐澈即使不會對愛情過敏，最起碼也得緩個十天半月，結果這才第五天，他就告訴我們，他又雙叒叕戀愛了！
哎，不知道這次的女生人品這麼樣。
我好像有點懂了，原來唐澈喜歡open的女生。”
2011年10月20日，陰
唐澈的戀情只持續了一週就結束了，因為他發現女生喜歡的是傅庭州，選擇跟他在一起，只是為了接近傅庭州使得小手段。
我那時候這麼戀愛腦的嗎？他看著都想抽自己一頓了。
今天是十一假期的第二天，我在群裡加了那個女生的微信，把她約了出來。
短短十二天，唐澈再才嚐到了愛情的苦。
今天是國慶節，學校放假了，因為要一起忙學生會的事，我終於如願打進了唐澈跟傅庭州的二人小團體。
真搞不懂唐澈，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生，可愛嗎？沒覺得。
我不明白，難道女朋友比兄弟還重要？何況還是一個三心二意，見異思遷的女朋友？
我：……
2011年10月1日，晴
他往後翻了幾頁，看到高二的一篇日記後，停了下來。
2011年10月2日，陰
談判起作用了，那個什麼甜害怕自己同時跟好幾個男生約會的事情傳出去，引起眾多前男友報復，返校後果然不敢再黏著唐澈了。
“2012年5月7日，晴
這個笨蛋，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那個女生我認識，是六班的班花，總喜歡穿著一身白裙子，人也長得清清純純，活像一朵養在溫室裡的小白花，柔弱又需要人照顧。
腿有些發麻，他換了個姿勢，捧著筆記本繼續往下看——
我聽到唐澈問女生這樣浪不浪漫。
“2011年10月8日，晴
我當時等的都快睡著了，結果一抬頭就看見唐澈用校服遮在頭上，護送一個女生朝這邊跑來。
近距離接觸才知道，唐澈這個人是真的憨，經常被女生騙錢騙感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些人喜歡的是他的錢，他卻傻乎乎地跟人談感情。
2011年9月12日,小雨
下雨了,我以為今天不會在小樹林下的長椅上看到唐澈，但是沒想到我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跟一個女生坐在椅子上淋雨。
傅庭州家裡最近似乎出了什麼事，他好像沒察覺到自己的好朋友被人利用了。
我心想，唐澈這次總算看對人了，希望這次他的戀情能持久一些。
今天找唐澈的第n任女友談判的時候，被唐澈看到了，他以為我要跟他搶女朋友，當著傅庭州的面說要跟我決裂。
唐澈：“……”
2011年10月13日，陰轉暴雨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陣雨，結果下了一場大暴雨，我忘記帶傘揹著書包躲在學校門口的保安亭，等著家裡司機來接我。
2011年10月25日，晴
還有一件事，今天跟笨蛋唐澈告白的那個女生，我昨天看見她跟另一個男生在操場接吻了。
我更不能明白的是，自己明知道唐澈是一個花心大蘿蔔，卻還是無法自拔地喜歡上了他。
要跟他表白嗎？不，唐澈是個直男，如果說了怕是連兄弟都做不成了。
2012年6月13日，晴
我又一次搶了唐澈的女朋友，準確地說不是搶，是那個女生自己貼過來的，我只是說了一句“市中心醫院的院長是我爸”而已。
唐澈對我越來越憤怒，隔著老遠看到我都會用兇狠的眼神瞪著我，不過他害怕傅庭州，每次傅庭州在的時候，他的態度就會好上不少，所以只有在傅庭州面前，他才會給我一個好臉色。
其實我不是很在意，因為一開始我就沒對這份感情抱過期望，唐澈是不可能喜歡上我的，我之所以還留在他身邊，是因為放不下。
也許某一天，就突然不喜歡了，這樣我就能安心離開他了。
2012年12月6日，小雪
今天約好三人一起去影院看電影，我到的時候才知道，唐澈領著一個女生來的。
他說是偶遇，我不信，因為這個女生的家很遠，電影結束後，唐澈摟著女生坐公交把人送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想，他們會牽手嗎？會在昏暗的路燈下接吻嗎？
我不知道，只是光是想象著兩人接吻的畫面，心臟就痛得厲害。
柳淮謹，你為什麼要折磨自己，喜歡上這樣一個人呢？傅庭州比他好多了，如果自己喜歡的是他，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痛苦了。”
唐澈撇嘴，想到高中時期嫩到連老師看了都臉紅的發小，小心眼地吐槽道：“老傅是好，好到對男人女人都硬不起來，你當初要是選了他，就等著守活寡吧！”
“2013年4月1日，陰
今天一早，唐澈突然很認真地問我是不是喜歡他。
我愣住了，還以為他終於開竅，終於看到我對他的好，決定給彼此一個機會，但我忘記今天是愚人節了，在我即將點頭的時候，他突然變了臉色，說他是直男，直到不能再直，讓自己死了這條心吧。
從這一天開始，唐澈似乎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2013年9月10日，晴
大一開學有段時間了，唐澈還在躲我，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我隨時會撲上去咬他一口一樣，晚上睡覺都要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呃，其實他完全不用擔心，因為我不喜歡跟睡前不愛洗澡的男人做，因為體味太重。”
唐澈驚了，大驚特驚。
“好你個柳淮謹，說什麼只喜歡過我一個，那你是怎麼知道男人睡前不洗澡體味重的？你跟哪個野男人睡過了？”
他喘著粗氣，氣哼哼地往下看。
“2013年12月8日，小雨
我們睡了。
這是我的第一次。
媽的，痛死了，哪個王八蛋說做好前/戲就不會痛的？操，痛死我了！
唐澈這個死直男，說什麼不喜歡男人，那昨晚還做那麼多次？
死處男，還說自己經驗豐富，讓我爽翻天，老子去你妹的！”
唐澈：“……”
知道對方都是彼此的第一次還是挺開心的，但是被老婆說技術爛，這也太傷人了！
“2014年2月16日，大雪
自從那次之後，唐澈對我態度轉變了很多，他覺得自己虧欠與我，每次見了我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不是躲就是事事順從，我說一他不敢說二，即便有怨言，也不敢當著我的面發作。
情人節那天，唐澈破天荒送了我一束花，我很開心，以為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誰知他背後的用意竟然是讓我別再繼續撬他女朋友了。
我十分生氣，恨不得把花直接扔進垃圾桶，但這是唐澈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我捨不得，抱著回到宿舍，在床頭放了好幾天，直到它們枯萎，這才戀戀不捨地將它們扔了。”
筆記本中間夾著一朵早就幹掉，已經變得有些透明的玫瑰花瓣。
唐澈小心翼翼拿起來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香氣鑽進鼻中，一瞬間他彷彿回到了買花的那個夜晚。
忐忑、激動還有不安，那些他當時不以為意地情緒，如今終於知道是什麼了。
是喜歡，是羞於開口，跟不敢承認的喜歡。
“2014年3月27日，晴
唐澈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去泡妹了，自從庭州家裡出事後，我們三人相聚的日子變得少了起來。
昨天我們約在柳春園吃飯，庭州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窩深深凹陷下去，眼底帶著重重地黑眼圈，精神看上去疲憊不堪，讓人很難跟幾個月前，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聯絡到一起。
我想，唐澈大概是因為庭州，才突然變得成熟起來吧。
2014年5月6日，陰
跟唐澈的關係有所改善後，我開始嘗試改造他。
首先是看人，什麼樣的人能追什麼樣的人不能追。
其次是追人的手段，最後是兩個人該怎麼相處。
唐澈見我懂得多，以為我談過很多次戀愛。他不知道，我從來沒談過，但我不傻，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這麼簡單的道理他都不懂，我要是那些女生，也喜歡騙這種人傻錢多得富二代。
當然，我們之間仍舊存在著諸多問題，有時候一個不小心的眼神接觸，就會讓唐澈陷入慌亂之中。
這樣挺好，讓他一輩子覺得自己欠我的，這樣或許會把我記得更久一些。
偷偷說一句，那晚我本來有機會逃走的，但是我沒有。
還有，唐澈的技術真的好爛，好爛！！”
唐澈：“……”
你夠了，別以為在日記裡偷偷說我技術差我就不知道，等你下班回來咱們再一起算總賬！
“2014年9月11日，晴
唐澈最近喜歡上一個大三學姐，那位學姐有晨讀的習慣，向來不喜歡早起的唐澈，為了追那位學姐，天不亮就起來買早餐，然後揣在口袋裡，去晨讀教室幫學姐佔座位。
我跟庭州開玩笑，說他堅持不了幾天，可心裡卻知道，這次不一樣。
席顏對唐澈來說是特別的，除了席顏，唐澈的眼裡似乎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
終於到了放手的時候了嗎？
2014年10月30日，小雨
一個多月的追求跟無微不至的照顧，徹底將席顏打動了，她接受了唐澈的追求，我看到他們在女寢宿舍門口牽手，席顏微笑著幫他整理衣領，微笑著送他離開。
心好痛，我突然不明白自己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了，把他變成最好的人，然後再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怎麼辦，我好像變得越來越貪心了，我不希望唐澈從我身邊離開！
不要，不可以！
2014年11月24日，大雪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又急又大，不過一個小時便鋪了厚厚一層。
我讓人把席顏叫出來，對眼前這個心地善良的女生做了十分過分的事。
我告訴席顏，自己跟唐澈睡過。
我知道的，女生都很介意這個。果然，席顏聽到後眼淚立馬掉了下來。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
整整三頁紙的對不起，看得唐澈紅了眼眶。
“傻瓜，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沒有及時察覺到自己的心意，讓你等了那麼多年，吃了那麼多苦，還差點毀了席顏的一生。”
他紅著眼眶說。
“唐澈，人呢？”
樓下傳來柳淮謹的聲音，唐澈聽到連忙將筆記本鎖好，重新放回原處。
“哎來了！”
“你去閣樓了？”見他從閣樓下來，柳淮謹問。
“嗯，難得有空想幫你收拾一下房間來著，這不剛收拾到一半你就回來了。”唐澈貼上去，笑嘻嘻道。
柳淮謹一臉狐疑：“收拾衛生？怎麼突然這麼勤快，是不是又瞞著我做了什麼？”
“哪能啊，我就是見你天天做手術太辛苦，想替你多分擔一些。”唐澈摟著人朝餐廳走去，“快來，我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辣子雞，不過不能多吃，晚上咱們還有活動呢。”
“活動？”柳淮謹警惕地看著他。
“先吃，吃完飯再說。”唐澈拉開椅子，把人按在餐桌前。
飯後，柳淮謹藉著唐澈洗澡的工夫，去了趟閣樓。
“這個傻子。”他從櫃子上搬下來一個紙箱，看著裡邊明顯被人動過的筆記本，好笑道。
“老婆，沐浴露沒有了，上次咱倆一起買的沐浴露你放哪兒了？”
“老婆？老婆老婆，你人那？”
柳淮謹收起筆記本，下樓的時候聽到唐澈在浴室裡叫自己。
“旁邊的抽屜裡，開啟就能看到。”他說。
片刻後，浴室門被推開，唐澈探出大半張身子，一臉無辜地看向他：“哪兒啊，抽屜裡沒有，你進來幫我找一下唄。”
柳淮謹轉過身子，一眼就看到了對方刻意露出來的六塊腹肌。
“哦，可能我記錯了，你等下我進去幫你找找。”
唐澈激動起來：“好，那你快點過來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