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再說三人警告黃美蓉安分待著等離島,她自然不敢造次，不過她還是打聽了林懷宣的結婚物件情況，聽說是軍嫂鄉下來的妹妹,在農場幹活，她立刻生出優越感,她吃供應糧，非農業戶口，城裡人，肯定比那村姑強。
她懷著這種優越感,甚至想去找林翹、林懷宣說自己更合適。
不過良好感覺沒持續多久，就在她準備去找林翹的時候,她在島上見到賀解放跟姜超英,他們是一塊乘船到島上來的，在船上就坐在一起，聊了一路,當然她沒有告訴對方此行的真正目的，只說來艦船廠看親戚。
“你們找到閨女了，你們閨女要跟艦船廠的工程師結婚？”黃美蓉很驚訝,這也太巧了吧。“是林工程師嗎？”
得到肯定答覆，黃美蓉茶言茶語地說：“你們閨女那麼年輕，叔叔又是部長,她啥樣物件找不著，聽說林工程師年紀大,還二婚帶娃。”
“你這姑娘怎麼這麼可疑，我跟你又不熟,你為啥跟我說我女婿的壞話。”
姜超英打量著黃美蓉,眉頭微皺,這姑娘表面上是為他們好，說話怎麼那麼不中聽！
面對對方刀片一樣的眼神，黃美蓉臉色漲紅，渾身不自在。
“你肯定沒見過林工程師吧，林工程師長得特別精神，有文化，還是搞研發的，跟一般人不一樣，二婚咋地，我閨女還有了個好物件，還有了個兒子，我們滿意的很。”姜超英炫耀自己的準女婿。
“我閨女的小姑子人也特別好，長得漂亮還是個島醫，他們兄妹對我閨女好，我閨女這是好福氣。”
林培源說：“看著挺踏實脾氣柔和，跟你大哥能好好過日子就行，這樣你媽也能放心了。”
蔥燒海參、蒜蓉粉絲蒸鮑魚、清蒸黃唇魚、大公雞燉蘑菇粉條，全都是硬菜。
最高興的是兩個小傢伙還有空空，他們口袋裡裝了各種糖果，今天沒人限制他們，糖果可以吃個夠。
得知林培源四點鐘左右到家，他們早早就在門口等著，等顧凜二人一出現就趕緊把人迎進門，熱絡地說話。
姜超英滔滔不絕地說著，可黃美蓉什麼都聽不見，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看不上的村姑竟有個海城人武部部長的爹，海城是大城市，青城根本就比不了。雖然她爸也是文化局副局長，可她爸的名聲已經被她姐搞臭，升不上去不說，說不定還要被撤職。
他們甚至給所有善待過賀雲岫的人都買了禮物，她的堂姐一家就不用說了，還有林翹一家，甚至在農場很照顧賀雲岫的羅大嫂都有禮物。
她充滿柔情蜜蜜地看向林懷宣：“還是跟喜歡的男人成家，感覺從來沒這麼幸福過，感覺很不真實，像做夢一樣。”
林懷宣手頭的錢並不多，只有兩三百塊，當時林家所有的錢都上交，他在國外有補助足夠吃用，工資都由許曼梔給他攢著。在他跟黃美芹離婚時，那時候只有一兩個月工資，黃美芹也沒分走，現在他的積蓄都是這一年時間的工資。
林翹說：“我寫信告訴她，媽一定很高興。”
還有一直趙營長昨天就買好的黃唇魚，足足有四五斤重。
甚至艦船廠安排船送兩人出島，用一天時間，兩人辦好結婚證並買了生活用品回來。
林懷宣在艦船廠家屬院的房子小，他們決定在孟盼娣家吃飯，這天大家分頭行動，林懷宣跟賀雲岫出島領證；顧凜安排登陸艇把林培源從戰備島接回來；孟盼娣跟林翹給林懷宣家裡換了嶄新的床單被褥，貼了大紅喜字，小樹本來跟林懷宣睡一個房間，現在堂屋的對面屋佈置成了他的小房間。
顧凜把賀雲岫的情況跟林培源說了，林培源很意外，前段時間他得知林懷宣想要結婚當然贊成，但沒想到沒過多少天，準兒媳的身世有這麼大的變化。
兩口子已經在跟林懷宣商量結婚的事兒，決定一切從簡併且要低調，就雙方親戚還有林懷宣的同事一塊吃頓飯，彩禮跟嫁妝雙方都出兩百塊，另外，他們可不想閨女受委屈，還額外給她一千八百塊，以備不時之需。
父母出島給賀雲岫買了很多東西，大到縫紉機、收音機、手錶，小到洗髮水肥皂、臉盆、暖壺、鍋碗瓢盆等生活用品，毛巾被、薄被，還給她扯了很多布，買了不少時髦衣服。
“媽，那我們走了。”賀雲岫依依不捨地說。
他們不看到閨女結婚就不會放心，非要等賀雲岫結了婚再離島，艦船廠廠長得知海城區人武部部長跑島上來認親，肯定要給足面子並且開綠燈，即便工作忙，也催著林懷宣趕緊出島領證。
女婿也有一身新衣服，結婚當天穿。
存款不多，可他月工資有一百出頭，賀解放夫妻倆對他工資滿意，也沒嫌他沒存款。
女方父親還是部長，這讓他百感交集，倆孩子跟對方家長都樂意的話他也沒有意見，只是他心有顧慮，本來說不來吃飯，但賀雲岫父母堅持讓他來，賀解放說：“女婿的父親一定要來，本來也沒有婚禮，就是雙方親戚還有同事領導一塊吃飯，本來還想請給他們行方便的艦船廠廠長跟懷宣同事，那就不請了，讓兩口子給同事撒喜糖或者請他們吃飯。”
他們現在更加相信林懷宣的人品，相信林培源教育出來的兒子一定不錯。
顧凜一家也把林培源送回到他原來住過的宿舍，林翹自林培源離開瓊崖島很少有機會跟他說話，她問：“爸，你覺得新大嫂怎麼樣？”
許曼梔擔心他把錢存存摺上說不定又要上交，還是自己手裡把著，他上島時只給他三百塊，以後的工資就由他自行支配。
穿上親媽給買的裙子，賀雲岫眼淚都快流出來，原來她也可以美美地穿著裙子站在陽光下，以前的人生一片黑暗看不見到一點亮光，現在突然什麼都有了。
另外賀雲岫的戶口還要從孟家莊遷出來，她父母會去辦，暫時不驚動孟老頭老太。
孟賜娣改了姓，她現在叫賀雲岫。
賀解放跟姜超英琢磨著自己家這境況比林家強，再說林家人又明確表示有顧慮，他們就更要熱情，要放低姿態讓親家感覺像是一家人。
跟林培源聊過之後，他們對他的印象是不愧是知識分子，氣質儒雅談吐不俗，文化底蘊是他們比不了的。
忙完這些，兩人回去準備晚飯。
林翹給的結婚賀禮跟給二哥的一樣，也是各種布料。
趙父趙母已經把海參、鮑魚都泡發好，還殺了一隻大公雞，沒有外人，他們把最好的海鮮食材拿出來也不會有人說啥。
吃過晚飯，姜超英讓閨女女婿早點回家：“你們今天忙了一天，早點回吧。”
賀雲岫跟小碗兒住一個房間，新婚用品把兩人的房間幾乎都塞滿了。
沒有證婚人，沒有結婚致辭，可這頓飯吃得平淡而溫馨。
賀解放趕緊拉著媳婦走了，跟她說：“我看這姑娘就沒啥好心眼，以後你跟陌生人別什麼都說。”
姜超英說：“我看她不是挺面善的嗎，誰知道她心思不正！”
林翹帶著兜兜跟小樹往家裡跑了好幾趟，拿來煤爐，還有椅子碗盤。
閨女受得苦無法改變，等閨女嫁人後又離得遠，精神上無法彌補她，他們就盡力多給點物質補償。
再說林懷宣一家回到艦船廠家屬院，賀雲岫看著被佈置一新的房間，開心地說：“我從沒想過也能有自己的家。”
兩口子清醒的很，現在下放的人那麼多，幾乎是人人自危，誰又能確保自己不被人揪出“錯處”扣上帽子呢，所以他們對林培源並沒有別的看法。
林翹兄妹覺得這夫妻倆是拎得清的人，答應下來。
林懷宣握住她的手，說：“你也有幸福的資格和能力，別再想以前的事兒，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
小樹拉她另外一隻手，親熱地叫了聲媽，滿意地說：“我以後又有媽媽了。”
賀雲岫的雙手都被人緊緊握著，感覺特別踏實，她轉向小樹，跟他保證：“小樹最招人喜歡，我以後會像親媽一樣待你。”
小樹今天過於興奮，又跟兜兜一塊兒瘋玩，消耗了很多體力，沒一會兒就回自己房間睡覺。
夫妻倆洗漱後躺在床上，誰都未動，周遭只有鳴蟲的叫聲跟輕微的呼吸聲。
賀雲岫藉著黑暗掩護，鼓起勇氣說：“我名義上結過婚，可還是黃花閨女。”
她曾經覺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很噁心，抗拒排斥，可卻真心實意地愛著林懷宣，願意把身心都交給他。
很慶幸沒被那些噁心男人玷汙過。
林懷宣摸索到她的手，安撫地握在手裡，側過身面對她：“我會輕點兒。”
賀雲岫的臉紅得似乎要沁血。
“我也兩年多沒碰過女人，以前次數也不多，再說我年紀比你大這麼多，我不確定表現會怎麼樣，你別抱太高期望。”林懷宣說。
他沒有對她冷淡，也沒有猴急地過來，原來他跟自己一樣也緊張，賀雲岫放下一切顧慮，突然放鬆下來，吃吃笑起來。
賀雲岫對這事兒懵懵懂懂，覺得不過是生孩子必須的，她說：“我沒抱期望。”
兩人挨的近了些，又都在黑暗中不動，賀雲岫又聽林懷宣說：“我也覺得自己老牛吃嫩草，你不嫌我吧。”
賀雲岫覺得自己的臉像烙鐵一樣燙，又笑起來，這一次怎麼都止不住。
她說：“你別瞎說，你不老，我怎麼會嫌你。”
——
賀解放跟姜超英原本跟孟盼娣一家擠在一起，等閨女婚後第二天就搬到閨女家住，親眼看到閨女女婿婚姻和睦，孩子招人疼愛，他們就放心了，再加上請了一個多月假時間已經到了，得回去上班，再捨不得閨女他們也得走。
對在閨女走投無路時收留她的孟盼娣夫妻倆，老兩口給他們各買了一塊手錶。趙營長跟孟盼娣倒不是買不起手錶，只是他們生活一向節儉，捨不得買大件。
這事兒真是皆大歡喜。
許曼梔又收到林翹寄來的海鮮幹活跟水果乾，另外還有一封信。許曼梔不讓林翹頻繁往家裡寄東西寄信，要不是大事兒，閨女平時寄信並不算多。
學校還沒復課，下午她提前從學校出來去郵局拿了一個超大個包裹，回到家把所有吃食都拿出來，果然裡面還有一封信，迫不及待開啟讀到一半，許曼梔感覺整個世界都亮堂了。
沒想到大兒子這麼快再婚，還能找個這麼好的物件。
林振開跟周曉渡前後腳到家，許曼梔馬上跟他們分享這個好訊息：“林翹來信，你大哥再婚，在島上找的，她說你新大嫂人挺好的。”
“那不錯，媽你不總擔心大哥帶不好小樹嘛，這下不用擔心了。”周曉渡說。
“這是他們倆領證那天拍的照片。”許曼梔遞過來一張照片，她自己已經把照片反覆看了很多遍。
夫妻倆湊在一起看照片，周曉渡說：“大嫂看著很年輕啊，還長得挺秀氣，一看就面善好相處。”
“你大嫂二十四，就比你跟林翹大一歲。”許曼梔說。
“媽，我大哥怎麼找到這樣的物件的？信給我看看。”林振開說。
讀了信之後，林振開很意外地說：“女方父親還是個部長？他們家不嫌咱們家？”
許曼梔說：“你新大嫂的經歷也挺曲折的，要不是有這些經歷，哪能跟你大哥走到一塊。”
林翹並沒有詳細寫，但把大致情況都寫了出來。
周曉渡說：“媽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就跟我和振開一樣，女方看中的是我大哥這個人，我大哥離異帶娃，但他有學問工作好，她肯定覺得我大哥綜合起來條件不錯，就不介意家庭唄。”
“你們都是林家的好兒媳，肯定比前些年林家條件好的時候嫁過來的兒媳好，媽會把你們都當親閨女看待。”許曼梔感慨地說。
林振開說：“我大哥再婚肯定慎重，再說新大嫂是林翹幫忙把關的，一定錯不了，媽，你現在不用擔心他們了。”
許曼梔說：“我也這樣想。”
當時林家從洋房裡搬出來，林培源下放，她很擔心三個兒女的婚事，覺得他們的婚姻都沒希望了，沒想到居然還都不錯，三人找的物件都比林家成分好，個人條件也好。
她想還是三個子女比較優秀才沒受到成分影響，當然也少不了上天眷顧，給了林家更多的希望。
她開始整理那些吃食，說：“曉渡，咱家人口少，林翹寄過來的吃的拿一半給你爸媽，要不咱們也吃不了這麼多。”
周曉渡正在系圍裙，說：“好的，週日我跟振開去看看他們，我爸一直很關心大哥，知道他再婚，還娶了個好媳婦，我爸肯定高興。媽晚上吃什麼飯，手擀麵行嗎？”
許曼梔把信收好，相片插在專門放相片的鏡框上，說：“行，就吃手擀麵，等我我跟你一起做飯，我泡了乾貝，也差不多泡好，正好放麵條裡。”
林翹也收到許曼梔跟二哥二嫂給大哥再婚的賀禮，都是給的布料，還有一封回信，信裡除了寫三人都為林懷宣感到高興，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周曉渡終於等到畢業分配。
去年他們這一屆畢業生沒有分配，今年才給分配。周曉渡原本在林振開所在的膠片廠當臨時廠醫，也沒工作多長時間，就畢業分配到青城第一人民醫院上班，前些天已經正式入職。
林翹感覺很振奮，周曉渡有了好工作，她擔心她爸也被下放，這樣的事情也沒發生，生活總會一點點變好。
——
黃美蓉又糾結又難過，還在糾結要不要再去找林翹跟林懷宣的心思，兩天後顧凜安排出島的戰士來叫她，那意思是島上不留閒雜人等，她不想走也得走，黃美蓉不得不坐登陸艇離島。
回到家後，她當然不會把上島的丟臉行為說出來，對單位說親戚病重，對家裡人說單位安排出差，就這麼糊弄過去，可對黃美芹，她絲毫都沒客氣。
得知王連強打算結婚，回到家後，她第一件事是嘲諷黃美芹。
“姐，我還以為你跟你相好的會情比金堅、排除萬難在一起呢，是不是他離開文化館去印刷廠，你看不上他了，你知不知道他要結婚了，結婚物件跟他一樣名聲不好，聽說跟有婦之夫搞過一段時間，倆人名聲都臭，剛好臭味相投，誰也別嫌棄誰。”
黃美芹知道自己當時嫁給林懷宣時很風光，妹妹羨慕她，就以林懷宣作為找物件的標準，現在她離了婚又跟相好的吹了，黃美蓉就來嘲笑她。
黃美芹緊皺眉頭：“你不用這樣陰陽怪氣地說話。”
“姐，我只是告訴你事實，你現在是不是聽誰說話都覺得陰陽怪氣，我還有一件大事要告訴你。”黃美蓉笑眯眯地說。
當年黃美芹總在她面前炫耀，總教訓她別挑三揀四，內涵她自己條件一般還試圖找林懷宣那樣的物件，現在她終於出了口氣。
“林懷宣也要結婚了，對方比他小八歲，年輕，長得秀氣，脾氣好，還沒結過婚。”黃美蓉頓了頓，看著黃美芹因為驚詫略微扭曲的神情，說：“你更想不到的是，他物件的父親出身還好，還是海城的一個部長，咱爸本來要提拔局長，現在因為你，副局長都幹不成，現在只是個二級主任科員。”
“不可能，林懷宣絕對找不到這樣的物件，哪有有部長爹的黃花閨女樂意嫁二婚帶娃的。”黃美芹高聲否認，她被這個訊息驚到，根本就不可能相信。
黃美蓉輕笑：“很意外吧！說不定是林懷宣有魅力呢，離了婚照樣能找到比你更好的，你啥眼神才能去找王連強，現在可倒好，孩子男人都成了別人的，那女人可不像你嫌棄自己兒子，她把小樹當親生的，人家一家三口過得很好呢。”她舉起右手詛咒發誓，“我要是胡說我一輩子單身。”
黃美芹瞪大眼睛，黃美蓉竟然以終身大事詛咒發誓，那麼她說的都是真的了。
林懷宣竟然能找到那樣好的物件。
那些話像一根根針紮在她心上，讓她焦躁難過坐立難安。
她想她跟林懷宣之間畢竟有小樹做聯絡，林懷宣不會帶娃，就會來找她，那麼他們就有復婚的可能。
想不到林懷宣很快再婚，還找個條件那麼好的。
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她真想去買來吃，回到她跟王連強亂搞之前。
她想回到之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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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孟老頭老太，本來還做著發財暴富的天花大夢。
他們跟孟天寶一樣認為孟賜娣沒錢沒介紹信，在外面呆不了多長時間就得灰溜溜地回來。
再說他們確實是四處尋找，根本就找不到。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們等不了了。
田小花的肚子快藏不住了，她懷了孟家的孫子，這可把老兩口樂壞了，畢竟老孟家有皇位要繼承，可不能斷了香火。
至於為什麼說是男孩，他們找了好幾個大夫把脈，都說是男孩。
但田小花知道肚子裡的小生命對於老孟家是寶，當然要拿喬，她聲稱沒有五間大瓦房跟一千塊錢彩禮她就不生這個孩子。
為了村花肚子裡的孫子，他們急得六神無主，整天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鑽鑽的。
後來孟老太得了高人指點，這個高人就是她孃家哥哥，對方說：“你們不就是想要兩千塊錢嗎，那還不容易，賜娣爸媽又沒見過她，連照片都沒見過，你們就找個姑娘冒充，把錢糊弄到手再說。”
孟老頭老太見錢眼開的雙眼精光閃閃。
孟老太一拍大腿：“好主意啊。”
幾人一合計，定出了計謀：給賜娣父母寫信就說人找到了，讓他們趕緊過來，等他們給了錢再讓他們看人！
孟老頭激動壞了：“絕了，這主意真是絕了。”
反正這錢就是養育賜娣的錢，錢到了他們手裡再吐出來絕無可能。
賀解放跟姜超英還真收到孟老頭老太的信，信裡說人已經找到，讓他們儘快帶錢趕到孟家莊，把賜娣帶走。
賀解放很疑惑：“怎麼回事？他們說找到賜娣！”
姜超英哼了一聲：“賜娣都不跟他們聯絡，他們上哪找到她，恐怕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賜娣在島上！他們是糊弄我們，就想訛錢唄！”
“那我們不搭理他們。”賀解放說。
見物件要撕信，姜超英趕緊把信接過來說：“這信要好好收著，他們沒養育過賜娣不說，還把她往火坑裡推，已經訛了二十塊錢，以後他們再敢訛錢看我不收拾他們！”
孟老頭老太本來想著建五間大瓦房，再給豐厚彩禮把田小花風風光光娶過來，可找不到孟賜娣拿不到錢，田小花肚子越來越大，於是心一橫，對楊天寶說：“她都懷了老孟家的孩子，這十里八鄉都知道了，誰還肯要她，她只能嫁給你，你把心放肚子裡，她再鬧，也得乖乖上咱家來。”
楊天寶對田小花做了種種承諾，都兌現不了，但聽了爺爺奶奶的話，也覺得非常有道理。
田小花發現大家都知道她跟楊天寶好了，還未婚先孕，已經失去拿喬的本錢，無奈，只能嫁給楊天寶。
於是老孟家沒花多少錢就把村花娶回了家。一家人為了她肚子裡的“帶把的”好吃好喝地養著她，家裡幾隻草雞下的蛋甚至雞都進了她的肚子裡，就差把她供起來，可等田小花生產，孟老頭老頭又驚又怒，哪有什麼寶貝“帶把的”，竟然是個女娃。
他們遷怒田小花，認為是田小花肚子不爭氣，生不出兒子，各種謾罵嘲諷，可田小花跟她孃家人也不是吃素的，認為孟家一毛不拔騙了他們，兩家人打架是家常便飯，老孟家的日子過得一地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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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翹收到許曼梔的信，二哥二嫂效率特別高，結婚一個月周曉渡就懷孕了。
孟盼娣又生了個女娃，趙老頭老太也是農村來的不識幾個字，可他們跟夢家老頭老太可不一樣，一點都不重男輕女，對小孫女喜歡得不得了，還說他們就喜歡聽話懂事的丫頭。
軍嫂都給拿了點東西，掛麵、肥皂、毛巾、雞蛋之類的當份子，林翹送的是碎花細棉布，孩子的滿月酒就是軍官軍嫂們聚在一塊吃頓飯。
“二丫頭叫啥名啊！”
“大名還沒起呢，老趙想了一個月都沒想好，小名就叫小勺兒。”
“小碗兒，小勺兒都有了，再來一個名兒就是現成的，就叫小鍋。”
軍嫂們笑成一片。
吃完晚飯回來，林翹把晾曬的衣服收進來，邊疊邊說：“我二哥二嫂結婚一個月就有小孩了，咱倆怎麼還沒有，按咱們倆的頻率，按理說也該有了，要不要去榕城醫院檢查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