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顧凜考慮得很周到,也安排得很妥帖，林翹不用考慮任何問題，她點點頭說：“走吧。”
倆人走在樓道里,顧凜攙扶這林翹，說：“人家生六七個孩子都是怎麼生的,懷孕這一次我都覺得費勁。”
林翹說：“懷一個要輕鬆的多，兩個身體負擔重得多。”
“咱們就生這一次，有仨孩子足夠。”顧凜說。
林翹覺得可以。
他們入住的是單人間，只有一張一米多寬的床,床上鋪著白色床單被褥，顧凜扶著林翹躺好,自己用臉盆跑到水房兌了溫水,擰了溼毛巾給她擦臉擦手，又喂她喝了點水，然後也擠在她身邊,兩人很親密地面對面躺著。
顧凜輕輕撫摸著她的臉：“媳婦，一下懷倆，真是辛苦你了。”
林翹說：“哪個女人生孩子都這樣,很多男人都不把生孩子當回事，覺得很輕鬆容易，你知道心疼媳婦已經很好啦。”
“光心疼哪夠啊。”顧凜說,他現在會承擔家務，儘量做飯跟減少外出,他覺得自己做不了更多的。
兩個人把飯菜吃得精光，在招待所樓下溜達一會兒，林翹回去休息，顧凜又出去一趟，再回來時拎回來一個很沉的蛇皮袋。除了臘腸跟臘肉，還有十斤新鮮豬肉，都是託人直接從肉聯廠買的。
顧凜已經把蛇皮袋裡的臘腸臘肉都拿出來，掛到廚房牆邊背陰處，留出一部分讓大哥大嫂帶回去，又把一大塊豬後臀肉一分為二，說：“做燉紅燒肉，剩下的做成豬肉脯給孩子跟林翹餓了吃。”
“我沒事兒了，好在下船下車馬上就能好。”林翹說。
每個菜分量都很大，足足裝滿三個飯盒，“足夠吃了。”林翹說。
顧凜遞過來一個饅頭說：“飯盒裝不下，要不還能多買兩個菜。”
“我媽要來照顧是好事兒啊，我大嫂都沒這待遇，那時候我媽工作忙，我大嫂生倆孩子她都抽不出時間來，哪個兒媳婦不盼著婆婆伺候月子，你應該高興，擔心什麼？”顧凜完全不理解。
這些天，賀雲岫上班之外的時間除了照顧林翹，還在給周曉渡跟林翹的倆孩子做鞋，二弟家的孩子估摸著小腳尺寸做冬天的棉鞋，小姑子的孩子好說，就做單鞋，大點小點都可以，反正一年四季都能穿。
很快廚房傳出紅燒肉的香味，等紅燒肉做好，林翹還讓倆孩子給趙營長跟高政委家都端了點。
“肯定夠，每天都吃海鮮。”林翹說。
“太好了，我們要有弟弟妹妹了。”兜兜歡呼著。
“媽媽，我們等了一天，是兩個寶寶嗎？”兜兜問。
林懷宣說：“你大嫂下午請了會兒假，去寨子裡轉了一圈，買了五隻大公雞，跟竹蓀一塊燉了一隻，另外四隻撒雞窩了，你留著以後吃。”
兩人同時叫林翹，一塊兒跑過來，空空比他們倆躥得還快。
“好，那我就不擔心了。”林翹說。
“我要出去見戰友，”他看了眼手錶,“用不了多少時間,順便把午飯帶回來,你要吃點清淡的嗎？”
為了給林翹補充點營養，仨人忙乎到十點多。
倆人回到島上已經是六點多，兜兜、小樹跟空空正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等著。
顧凜又說：“只吃海鮮也不行，咱們得多吃點豬肉。”
林翹的手被他的大手包裹著，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她覺得安心：“我會盡力跟你媽處好關係。”“不用，不要勉強自己，處不好就處不好，咱讓她回去，讓吳媽來。”顧凜認為這都不算什麼事，語氣非常輕鬆，“再說你想想，你以前在學校，在島上人緣不都挺好，我媽她會喜歡你。”
顧凜已經在烤爐裡生火，加熱烤爐，又把剩下的豬肉全做成豬肉脯。
“是。”林翹摸了下兩個孩子的小腦袋。
顧凜把蛇皮袋扛進廚房，說：“這一趟真夠折騰的，林翹暈車暈船。”
吳姨兒子以前上學的學費都是林家出的，中專畢業分配工作林家也出了力，吳媽想要報答，不要工資，說以親戚的身份照顧林翹，可許曼梔還是覺得不妥，但也沒別的照顧林翹的合適人選。
到十一點多，顧凜回來時帶了三個菜，紅燒排骨，老薑豬腳跟清炒豌豆尖，都是他們平時不經常吃的菜。
——
許曼梔也操心林翹生產坐月子跟帶孩子的事兒，在信裡說吳媽說想來島上伺候月子帶娃，吳媽跟林家的關係就像一家人，林家敗落她就回了老家，當時林翹被退婚，許曼梔還想過把林翹送到吳媽老家避避風頭。
她吃了塊豬腳，濃濃的姜味兒，微甜，香滑軟爛，沒有異味也不膩。
“咱們結婚的時候我媽就寫信說喜歡你。”顧凜說。
林翹說：“我現在胃口很好，想吃味道重的。”
他把排骨上的骨頭扒掉，夾到林翹碗裡：“你得多吃點，別的女人懷孕都能長胖，你看你還是挺瘦，肚子還那麼大，也不知道營養夠不夠？”
林翹把臘腸、臘肉跟豬肉脯給他們裝了一些，又拿了手電筒：“趕緊回去吧，路上黑，走路小心點。”
林翹給她回信說顧母會來照顧她。
“說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你娶了媳婦你媽高興，不管你娶誰她都會很高興。再說你媽是掌握很多通訊密碼的專家，我覺得她可能不太好接觸，可能並不太願意照顧人，也不太會照顧人。”林翹說。
大哥大嫂不肯拿這些肉類，林翹說是給小樹吃，倆人才帶走。
顧凜輕笑，兩隻厚實幹燥的大手握住林翹的手，他現在能理解她的全部擔心，他說：“怎麼，只有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會照顧人啊！你覺得她是專家不好接觸，她還覺得你是養尊處優大小姐不好接觸呢。這還不簡單嗎，我媽來了，你們要是處不好關係我就讓她回去。”
“我這不是擔心因為我的成分你媽不喜歡我嘛！”林翹說。
顧凜點頭：“那我就買口味重一些的。”
“肯定是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小樹說。
林翹收到許曼梔寄來的信，周曉渡生了個女娃，林培源給她起的名字，叫林佳期，希望林家的景況能好起來。
說著話，幾人進院，賀雲岫跟林懷宣正在做晚飯，聽到說話聲迎了出來，笑吟吟地說：“太好了，還真是倆，這樣挺好，一下就有了倆，這是你們的福氣，呦，你的臉怎麼有點白，是不是太累了，快進屋歇著。”
看媳婦胃口不錯，顧凜這才放心，他挑不好啃的排骨跟豬蹄自己吃，好啃的都留給媳婦。
顧凜扶著林翹在床邊坐下，自己蹲下輕輕給她捏腿，說：“反正我不會讓你受委屈。”
林翹看著他的發頂笑：“我不會讓你左右為難。”
顧凜說：“你可別，這多大事兒，我怎麼著都不會為難。”
林翹這邊擔心，周淑隨著林翹預產期臨近也擔心起來，跟顧凜想的一樣，她也擔心自己跟林翹這個大小姐處不好關係。
當時顧凜說要跟林翹結婚，他們兩口子也把林家跟林翹的情況瞭解了個底朝天。
“林翹以前參加舞會，去俱樂部彈鋼琴，打網球，家裡有小汽車，大冬天還穿皮草，跟咱兒子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周淑說。
顧守備不以為然：“她現在在島上還能做這些？”
“我是說她跟顧凜差別也太大了，你說顧凜讀過軍校，也是大學生，他怎麼就那麼糙呢，說話糙，做什麼事兒也大大咧咧，我們是怎麼把這個兒子養成這樣的，他跟林翹能過得好嗎？”周淑說。
“我覺得顧凜這樣挺好，軍人就得有軍人樣子，咱家老爺子就最喜歡顧凜，再說他們孩子都快生了你才擔心這個？”顧守備覺得媳婦簡直是後犯勁兒。
“他們過成什麼樣我不管，反正離得遠我眼不見為淨，我這不要去伺候月子了嗎，我擔心婆媳矛盾。”周淑說。
她自己貧苦家庭出身，年輕時為了能吃上飯跟著隊伍走，上過抗大，跟顧守備一塊爬雪山、過草地，吃過很多苦，三個兒女很艱難地拉扯大，她覺得不僅兒子跟兒媳不是一類人，她自己跟兒媳也不是一類人。
“你在他們那兒不過四個多月，堅持一下就過去了。”顧守備給她出主意，“林翹要是帶不了仨孩子，你就帶回來一個咱們養著，反正咱們這兒有託兒所，白天放託兒所，晚上接回來。”
夫妻同心，周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他們倆捨得讓我把孩子帶走嗎？”
顧守備說：“那就把兜兜帶回來，反正不是他倆親生的，誰知道有了親生的會不會對收養的不好。”
周淑現在充滿信心：“行，那就這樣，我過去看看爭取帶個孩子回來。”
林翹陸續收到雙方老媽寄過來的小孩被褥、衣服，薄被，還有柔軟的棉布布料，兩個老媽擔心缺營養，周淑還給寄了麥乳精跟罐頭，許曼梔給寄了牛肉乾跟各種菜乾。
買菜不需要票證，但又是清洗，還要煮，在大雜院裡晾乾，也挺費功夫。
“她們給孩子寄這麼多，我就不用準備了。”林翹說。
她招呼兜兜：“姥姥跟奶奶都給你寄了東西，奶奶寄的是一身小軍服、軍帽，姥姥寄了一雙皮涼鞋。”
兜兜跑來拿衣服，看得兩眼放光，小傢伙很快換了衣服鞋子，說：“媽，精神不，回信的時候代替我謝謝她們。”
林翹看著一身綠軍服的兒子，笑道：“跟你爸一樣精神，還長得越來越像你爸。”
顧凜說：“你媽嘴越來越甜，多說幾句，我愛聽。”
自己媽就不用說了，林翹想不到周淑也會考慮到不冷落兜兜，由此推斷，她一定是個心腸好也好相處的人。
顧凜彎下腰幫兜兜把皮涼鞋的扣子扣好。
衣服跟鞋子都略大，林翹說：“衣服可以湊合穿，鞋子等過段再穿。”
“那我去換鞋。”兜兜說。
“這些衣服都得清洗一下。”林翹說，她把衣服被子都拿出來，準備一次清洗。
“你歇著，我來洗，以後家裡的活兒都我來幹。”顧凜把堆在床上的衣服都抱到大木盆裡，舀水泡上。
——
顧凜給老媽準備好了房間，也是一張棕繃床，考慮到會帶小孩睡覺，是一張雙人床，並且把辦公室的衣櫃搬來暫時給他老媽用。
終於到了周淑來這天，大船跟平時一樣，還是下午兩點左右到。
顧凜不能預計婆媳關係會怎樣，他一定要去碼頭把他媽接到扆崋家裡，婆媳初次見面他一定要在場。
林翹也想去碼頭，她說：“我也去，這樣咱們會覺得重視她。”
顧凜連忙阻止：“姑奶奶，你肚子這麼大怎麼去，曬著擠著怎麼辦，面子上的事兒咱不用幹，你還是在家好好待著，我跟兜兜去就行。”
兜兜也說：“我跟爸爸去接奶奶，空空在家照顧媽媽。”
今天大船準時，到兩點半，顧凜肩膀上扛了個看著挺沉的蛇皮袋，周淑拎著大包小包，就連兜兜手裡都拎了個包，三人一塊回了家。
“媽，我奶奶來了。”還沒走到家門口，兜兜就大喊。
聽到喊聲，林翹從屋裡出來，剛好見到三人走進院子。
“媽。”林翹看向周淑，原本以為她這種在部隊裡的專業技術人員會跟顧凜一樣難接近，沒想到對方臉上帶笑，看著溫和麵善。
周淑打量著林翹，看她穿著碎花上衣，褲子鞋子也很普通，四肢纖細，雙胎的肚子比一般人九個月的肚子大得多，一看就覺得心疼了，哪裡有什麼資本家大小姐，就是給他們顧家辛苦生兒育女的兒媳婦。
這個兒媳婦她看著特別喜歡，沒想到他們三兒子眼光這麼好，自己能找個這麼好的媳婦。
而且這聲媽叫得自然而親熱，讓她心裡舒坦。
“誒，林翹，這麼大肚子站著多累，快，顧凜給她搬個椅子。”周淑說。
顧凜把蛇皮袋放下，從周淑跟兜兜手裡拎著幾個包進屋，正看到空空正費勁地搬椅子，猴子力氣不夠，顧凜把椅子搬起來，右手又隨手多拎了一個，說：“我來吧空空。”
空空跟在顧凜身後跑進院子。
顧凜把椅子拿到院子裡的木瓜樹旁，說：“媽，坐會兒吧。”然後又扶著林翹坐下來。
兜兜從屋裡端出幾碗清補涼，說：“奶奶，這是我媽做的椰汁清補涼，她說你一路肯定又累又渴，特意給你做的。”
“兜兜被你們教育的可真懂事，兜兜也曬半天了，好好歇會兒吧，來，坐奶奶腿上。”周淑說。
“奶奶，你累了，我還是自己坐著吧。”兜兜說。
空空拿來了兩個板凳，一人一猴就在奶奶旁邊坐著。
周淑端起一碗喝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沁人心脾，說：“好喝，應該做起來很麻煩吧，顧凜，林翹行動都不方便，你還讓她做這些。”
顧凜說：“媽，你兒媳婦想要給你做飲料，我能攔著她嗎？再說媽你大老遠來，我們做點飲料是應該的。”
周淑笑道：“林翹你不知道，顧凜以前說話跟他脾氣一樣又臭又硬，一句好話都不肯說，我都懶得搭理他，啥時候他說話這麼好聽了。”
兜兜揭穿老爸：“奶奶，我爸在我媽面前嘴特別甜，專撿我媽愛聽的說，你在我家呆幾個月肯定會發現。”
“是嗎，顧凜，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周淑笑著問。
顧凜對兜兜說：“臭小子，記住，你得給你爸留面子。”
周淑打量小院，左側種著蔬菜，右側有雞窩，還有香蕉、木瓜、火龍果跟荔枝樹，她說：“你們這院子不錯，像個果園菜園，吃蔬菜、水果方便。”周淑看了一圈後滿意地說。
看來兒子、兒媳很會生活。
兜兜招呼空空，一塊跑到荔枝樹下，兜兜先爬上樹，空空就在樹下那籃子接著。
小孩跟小猴配合默契，周淑看得稀奇，喊道：“兜兜，你可小心點啊。”
她看著站在樹杈間的小人，感覺有點恍惚，似乎又看到小時候的顧凜，真的挺像。
林翹說：“沒事兒，他總是爬上爬下的。”
很快，兜兜拎了一小籃荔枝過來，剛摘的荔枝就是鮮甜，幾人吃了會兒荔枝，周淑讓顧凜把幾個包裡的東西都拿出來，除了她自己的不多的衣物跟日用品，其餘三個包裡的東西都是給他們帶的，有布料、臘肉、臘腸、各種罐頭、麥乳精跟奶粉，還有餅乾、肉鬆、話梅、酸梅粉、果丹皮等各種零食。
周淑怕他們糧食不夠吃，還帶了大米，還說糧食再不夠讓顧守備想辦法給稍過來。
林翹問：“媽，那我爸這個月糧食該不夠吃了吧。”
“讓你爸跟鄰居借點，下兩個月還。”周淑說。
她遞過來一根果丹皮：“你愛吃嗎，孕婦都愛吃點山楂蘿蔔啥的。”
林翹接過來說：“我愛吃，我啥都吃。”
“來，兜兜，吃果丹皮了。”周淑招呼兜兜，“快來，這些都是給你跟你媽的。”
看了眼睜著圓溜溜大眼睛的空空，周淑猶豫了一下，也遞給它一根。
空空頓時對周淑好感大增，把果丹皮接過來，歡快地吱吱叫了幾聲表示感謝。
周淑看空空跟兜兜一樣把果丹皮拿到手裡捨不得吃：“你們養這猴子怎麼跟小孩兒似的。”
“這獼猴通人性。”林翹說。
“奶奶，空空跟小孩一樣聰明，它是我朋友。”兜兜語氣很自豪。
周淑把各種吃食都放進櫥櫃，布料放進衣櫃，忙完這些，又對林翹說：“以後除了上班，你啥都不用幹，洗衣做飯我全包，你要做的就是養好身體，你跟我不用生分，就把我當你親媽。”
“好的，媽。我也能幹點活，多活動好生孩子。”林翹說。
周淑說：“活動可以，幹活不用，你們平時都吃什麼，我按照你們的飲食習慣來做飯，不過海鮮我不太會做。”
“媽，咱們這兒海鮮多的是，多試幾次就會了。”顧凜說。
“聽說吃螃蟹對孕婦不好，你還是別吃。”周淑說。
林翹說：“媽，我吃螃蟹沒事兒，一直吃著呢。”
“螃蟹是寒性的，你月份大了，還是注意點，咱以後少吃點海鮮。”周淑說。
“好的，媽，以後螃蟹就不吃了，少吃海鮮。”林翹說。
顧凜說：“我儘量多買點豬肉。”
周淑看林翹臉上有細細密密的汗珠，去擰了溫毛巾給林翹擦臉擦胳膊，動作很輕，邊擦邊笑：“我們家林翹長得還真是好看，眼睛、鼻子、嘴巴都好看，比那些文工團的女兵漂亮的多，怪不得別人都說顧凜挑了個特別俊的媳婦。”
顧凜說：“媽，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周淑笑道：“在找媳婦這件事上，你是。”
林翹覺得周淑真像她親媽一樣，倆人相處起來親切自然，一點都沒有生疏感。
晚上，周淑做的是臘肉燜飯，加了胡蘿蔔、香菇跟土豆，還有清炒小白菜、絲瓜炒雞蛋跟海米紫菜湯。
“媽做的飯要是不好吃，你就說，我按你口味來做。”周淑給林翹盛了滿滿一碗飯。
林翹嚐了一口，米飯吸收了各種食材的味道，很鮮美，說：“媽，好吃，我愛吃。”
吃過晚飯，看顧凜幫著收拾桌子又端著碗盤往廚房走打算洗碗，周淑對兒子的表現非常滿意，說：“顧凜在家從來不洗碗，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還擔心顧凜把家務都推給媳婦，啥都不幹呢。”
兜兜說：“我爸會幫忙洗碗、洗衣服，媽媽懷孕後他經常做飯。”
周淑誇獎兒子：“表現真不錯，比你爺爺可強多了，男同志都應該向你爸學習。”
看林翹拿抹布擦桌子，周淑把抹布接過去，說：“一點活兒都不用你幹，你歇著。”
林翹說：“媽，這幾天你在路上奔波也累了吧，晚上早點休息。”
周淑說：“我不累，倒是你得早點睡覺。”
八點鐘左右，房子裡就安靜下來，林翹也早早躺到床上，見她側躺著，顧凜往她肚子下塞了個棉花枕頭承託著肚子的重量，這樣她就能舒服一些。
顧凜說：“你現在放心了吧，我媽很喜歡你。”
“你媽人真好，真幸運有這樣的婆婆。”林翹說。
婆婆事兒不多，對兒媳婦不提要求，不立規矩，不像有些婆婆那樣擺長輩架子，明明思想行為守舊老套，可對兒媳婦各種挑剔。
顧凜拿書坐到床頭，伸手抹了把林翹臉頰，說：“我媽有你這樣的兒媳也很幸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