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組隊團戰1
表哥帶著藍賀跟陳子芹出現在顧傑博士面前，當看到顧傑眼底難以掩蓋的疲倦時，藍賀就產生了不太好的預感。
藍賀自己都不可否認，他對於博士過於信賴。將記憶……不，夢境之中的認知丟掉似乎是很困難的事。但是混淆虛幻跟現實也是相當糟糕的事。
不過有的事情就算理智明白，感情上卻難以消化。
博士的神態表現，似乎早知道他們找上門來的原因，自己所掩蓋的某種謊言終於被揭穿——看起來就是這樣的感覺。
“你們還是來了啊。”
等同於，久等了。
“初次見面，加拉瓦教授。”
大神抬手打招呼，相當順口的用了藍賀夢中的那個名字稱呼。
也許只是試探，透過這個稱呼來看對方的反應，觀察到底此人還隱瞞著怎樣的秘密。
“我是顧傑，初次見面。”
顧傑反倒覺得尷尬，自己停下來，嘆口氣。
“你們聽說過瀕死之前的腦爆發嗎？”
接近死亡的瞬間，人類的血壓跟腦部含氧量急速降低，大腦會因此發出相當強烈的腦脈衝——打個比方，就跟快要燃油耗盡的汽車，熄火前會發出打火的火星一樣。人腦會在最後的時刻，再度嘗試自我啟用——如果失敗，就算真正的死亡。如果能成功的啟用，就是從假死狀態甦醒。
博士的反應很正常，還因被再次叫錯不快的微微皺眉。
“抱歉，因為有些難以置信，所以我沒有將這一段保留下來。我更希望是儀器壞掉，有時候也會發生這樣的事……”
事到如此，顧傑長嘆口氣，肩膀鬆懈下來。這種類似解脫一般的舉動，讓藍賀跟王凱面面相覷。
“記錄儀畢竟只是機器，所列印的長度跟幀數都是按照紙張大小設定好的。根據現有報告還原來看，應該還有至少半張大小的記錄在你手裡。”
此時的腦電波跟電壓會引發大腦皮層活躍，很多瀕死體驗者都曾有過幻覺或者幻聽，就是這個道理。
大神做出解釋，聽到這裡，就算初次見到他的博士也不敢小看這小孩子。
“請看吧。”
“……請過來吧。”
王凱按耐住緊張的心情，刻意緩慢的說道。
“抱歉，因為時間有限，me就直接切入正題了。被你壓下的那份腦波記錄呢？”
“顧傑，我們是好兄弟不是嗎，別瞞我，再糟糕的訊息我也能挺得住。所以請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抱歉，那一段因為沒有用所以我裁掉了。”
三人的腦袋湊過去，看向平鋪在桌子上的圖紙。
顧傑帶他們來到樓內一個類似會議室的地方，讓他們進去坐著等待，自己回去取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手上拿著一些紙張，其中有一張的圖紙似乎就是腦波記錄儀使用的特殊圖紙。
“是心煩意亂的撕掉才對。但是你還是沒有捨得撕碎丟掉對吧，畢竟是能動搖到你這樣程度的記錄，哪怕是錯誤的，難以置信的，也忍不住保留下來。因為你畢竟是個學者。”
腦波記錄這種東西，就算給病患，病患也根本看不懂，更別說能看出其中缺少一部分了。顧傑相當驚訝，因為他取走的是最後一段，就算是懂行的醫生也只會以為報告只記錄到前面的部分，不會想到後面還有一段。
藍賀並沒有看懂，他相信表哥也一樣。但是，就算他不懂生物，也看得出這段圖紙的怪異地方。腦波圖中有一段跳躍波動相比較其他地方太過激烈了，這不正常吧？
大家盯著他，沒有打斷。
“這一段如果掐頭去尾，單看這裡，簡直像是瀕死前的腦爆發。”
但是，實際上腦死並沒有發生，腦脈衝只是原因不明的增強了，但是這樣也只是奇特而已，沒必要表現這麼古怪吧？王凱忍不住抬頭看向老同學。
“緊接著腦爆發之後的波段，是貝塔（β）波，如果從腦波來判斷，這個時候……”
唯一聽懂的大神接話：“被檢測人應該已經清醒了。”
人類清醒跟睡眠時候的腦波是截然不同的，β波是清醒時候的腦波，在14-30赫茲。
“但是後面……”顧傑指著圖紙的波形往後移動指間。
“是γ波？”
陳子芹的注意力也完全放在圖紙之上。
“嗯，那個是什麼意思？”藍賀不得不打斷兩個神人交流，表示這裡還有凡人集團！
“γ波屬高頻波段，30-80赫茲左右，一般靜坐冥想，或者看喜劇影片的人會釋放這樣高頻的波。”
藍賀不吭聲了。
好吧，如果他們指的是這段看起來還不算最劇烈的波的話，那麼後面這段更劇烈的，他可以想象為什麼博士被嚇到了。
“λ波(100~200hz)出現也不算意外，的確就正常人來說γ波(40~100hz)已經超出忍耐了，但我聽說修行過的禪修者也能達到這樣的程度。”
大神指著更往後的波段說道。
“但是你看這裡。e波()，就算是得道高僧，也不可能沒有任何過渡的情況下，瞬即將自己的腦波降到這樣低的頻率。如果不是顯示在一張圖上，我都要懷疑這……是兩個人的腦波。”
或許他想說，這不是人的腦波，最終還是話尾轉了一下。
“epsilon，在禪學中被稱作真正的開悟者才有的欲驅入空性之波嗎？”
據說有次腦波的人都會有特殊體驗，也就是所謂的阿賴耶，out of body experiences （陰身出體）。
大神看著這張圖皺眉，抬頭又與博士討論起來。
“如果頻率超過——嗶——那麼高頻的短波產生的腦域干涉——嗶——”
“我認為腦神經元——嗶——所以這裡發生——嗶——”
作為完全沒聽懂的凡人集團，藍賀跟王凱壓力很大。
“那個，雖然打斷似乎不太好，但到底怎麼回事啊？”
王凱終於忍不住了。
對面交談的兩人停頓一下，一齊回頭，眼神裡似乎有微妙的鄙視？
“對不起，老朋友，這個涉及專業的知識，一兩句給你解釋不清。”博士還算給他們面子。
“以你們的智商無法理解，只要知道是很罕見的現象就行了。”大神打臉起來從不手軟。
已經被毒舌慣了的藍賀拍了拍表哥的肩膀，表示不要多想，這是很正常的，真的。
“對了，表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想起之前大神跟自己說的話，藍賀忍不住問。
“……抱歉。”
竟然是真的？
“但是，現在我實在……能等一等嗎？等事情落一段落，我再告訴你。”
看到表哥這麼低落，藍賀實在不忍心追問了。如果表哥判斷自己不知道更好，那麼不知道也沒關係。畢竟一直以來關心支援他的，就是他的親人啊！
大神跟博士商討了一會兒，貌似有了一個兩人共同認可的結論，不過藍賀跟王凱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顧傑教授似乎想解釋，卻被李子芹阻止了。
“一切都是推論，沒有實際證據的情況下告訴他們只會讓他們混亂。”=這是對顧傑。
“動腦的事情交給動腦的人就可以，就算你們試圖去做不符合設定的事，結果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這是對另外兩人。
於是藍賀跟王凱再度遭遇成噸傷害。
“不過，以你們的程度能勉強理解的事，倒是可以告訴你們。怎樣，那件事可以說嗎？”
陳子芹看一眼博士，博士猶豫片刻最終點頭。
“蘑菇，你還記得當初有關加拉瓦教授的夢嗎？”
藍賀點頭。當然記得，正是因為夢中的人出現在現實，才讓他感到擔憂與混亂。
“實際上，顧傑博士曾經受到美國邀請，去進行一項生物研究。具體內容他不方便透露，涉及機密。由於倫理等原因，再三考慮之後顧傑博士拒絕了。”
的確聽起來像是很恐怖的機密話題，藍賀聽得有些緊張。
“你的夢境讓顧傑博士感到擔心，因此才對你的病例特別小心處理。因為你的夢，在他聽來，簡直像是——”
顧傑嘆口氣，接著說下去：“簡直像是選擇參加研究之後，未來可能出現的情景。”
……
我屮艸芔茻，你到底參加的是什麼研究竟然會引發生化危機啊啊啊啊啊啊！！！
一群草泥馬將藍賀跟王凱的腦漿踐踏！兩人保持吶喊的人造型，如藝術雕像風化了！
“現在，多少明白一點我們所面對的是怎樣的麻煩了吧，凡人。”
不是什麼幻想，也不是什麼夢境，這是跟現實生活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事實’。
“喂，這不是開玩笑吧，我們只是平凡人的家庭。”王凱苦笑，雖然多少有點預感，但真的確認還是一件難以置信的事。
“e正要說。如果現在就抽身還來得及，跟藍賀不一樣，你根本沒必要牽扯到裡面來。知道的越多陷得越深，就越不可能回頭了。”
由陳子芹這個年齡最小的孩子來說這番話，多少有點諷刺的感覺。王凱被刺傷了，他咬下牙，狠狠的搖搖頭。
沒道理一個外人，一個小孩都不怕，作為藍賀親人的自己退縮不是？
陳子芹點頭：“那麼博士呢，雖然e知道你的答案，但還是要確認一下。”
顧傑博士看看藍賀跟王凱，最終苦笑。
“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已經知道這麼多的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視而不見。”
陳子芹點頭，正如他想的一樣。
“現在人員還沒到齊，等所有人都到了，我會告訴你們現在的情況，以及我們需要做什麼。”
從團隊人員配置來說有點過於偏頗，從機械工程師，腦神經專家，到他這個總控都屬於腦力派。他們需要有能力隨機應變，並且有一定武力值跟背景的人協助他們。
怎麼想了，都只有那麼一個選擇了呢。
雖然e一點都不想跟那傢伙扯上關係，畢竟是個很煩人的變態。
但是單純從戰力來說，作為隊友絕對是最可靠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