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各有心思

藍四海又領著莊志希和明美東來順走起了。

這老頭兒那點肉票沒貢獻給肉鋪子,都貢獻給了東來順。

這個時候莊志希倒是有點了解明美口中的“吃喝講究的很”幾個字是什麼意思了。果然是很講究。三個人還叫了一瓶西鳳酒,一人端了小半杯,抬手碰杯。

藍四海微笑:“這一次收拾三孫子活動取得圓滿勝利,少不得我們三個人的團結協作,我們乾一杯,預祝我們以後大事小情,皆為順利。”

“乾杯!”

“乾杯!”

明美低頭喝了一口,吐了吐舌頭,說:“我就是喝不了這種東西。”

莊志希:“喝不了倒給我,我來。”

明美搖頭拒絕:“不用,我想喝一點,開心嘛。”

莊志希想了想,說:“所以您開始就讓我提點保衛科,把他們牽扯進來……”

莊志希燦爛的笑了笑,特純良。

他感嘆:“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哎說起來,我還真是第一次幹這麼刺激的事兒,你們不知道,我當時特緊張,但是越緊張越是興奮。外公,您怎麼想到的法子啊,真厲害。”

藍四海:“你當我以前看雜耍兒是白看的?我可是有生活閱歷的人。”

他藍四海不是什麼大好人,一輩子自私顧自己,講吃講喝講玩講樂,但是也是有點正義感在身上的。他是退休返聘的,不存在升級不升級的問題,但是他希望其他努力的人能夠有一個公正的結果。

這下子就連明美都驚訝了,她軟糯的說:“外公,您連這個都會啊……人家肯教你?”

莊志希拍馬屁:“外公,我就知道您是一個特有正義感的人。咱明美就是像您老人家,人品特別好。”

她聲音軟軟糯糯的,說:“你們說,事情還會有後續嗎?”

一個馬屁拍兩個人,還是很不錯的。

但是卻不想這事兒是領導安排下來的。

講真,他會的東西,那可是多了去了。

藍四海微笑:“他不好好教你,又誇獎你學得好,你還看不出來麼?我假如,你在勞動節當天放電影出了岔子,你覺得是他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

他跟張三說那個話,也不是無的放矢的。

莊志希笑:“這些都是小事兒,我回家說這些幹嘛。”

莊志希趕緊狗腿子一樣說:“您老人家有什麼見解?您可得指點指點我。”

藍四海似笑非笑的瞅了莊志希一眼,說:“哎呦,你可真會說話。”

他可不樂意把不好的事情帶回家。

藍老頭意味深長:“如果是街道調查,也就是鬧鬼那點事兒了。不管他們用不用心,主要肯定是關注這個。但是如果是保衛科調查,肯定最重要的是考級有沒有內幕。雖說,開始的時候我們不知道周群能說這些,但是既然知道了,總是還要讓保衛科介入的。調查清楚了也是對所有人的一種公平。憑什麼別人都在勤勤懇懇工作,鑽研業務。他搞這些烏七八糟的拿著高工資,這合適嗎?”

明美驚訝:“我怎麼沒聽你說過啊?”

她以為,莊志希是什麼都喜歡的。

藍四海:“吃飯的手藝,當然不肯教,不管是放電影還是那些小把戲,那人家都捏的死死的,可不會輕易的告訴別人呢。不過吧,一來二去熟了之後,自己多留心多琢磨,在研究研究,請教請教,總是能搞懂的。”

莊志希還真是不懂,但是不妨礙他感嘆:“您老人家真是神人,連這個都會。”

莊志希微笑:“怎麼辦?他不教我就不學唄。我也沒那麼想學的。”

明美:“你跟老黃學畫畫和做道具不是學的勁勁兒的?“

她小時候也是個淘氣的小姑娘,但是長大了之後,總是安分不少的。像是這次這樣的作上天把保衛科都招來的,那是沒有過的。可是雖然事情鬧得很大,但是明美還是很高興,整個人洋溢著一股子歡樂的氣息。

莊志希讚歎的豎起大拇指。

莊志希搖頭:“那了不是一回事兒。我學了放電影又怎麼樣,我又不能調到宣傳科放電影,這個工作有技術含量,但是又沒有那麼有技術含量。根本用不得兩個人。小許那麼年輕,也不可能會退休啊。而且他如果真的教我,保不齊要在其中搞多少小動作,再頂著一個師父的名頭,我噁心不噁心啊。明明是他希望我能跟他學,生怕宣傳科其他人搶了他的工作。但是等我真的過去了,他又拿把起來。我跟醫院那邊熟,聽說他私下裡打聽好幾次自己能不能趕在勞動節之前出院,就算是沒全好也成。能出院就行,還話裡話外暗示醫院不要把他勞動節能出院的事兒說出去……擺明了的,他不會真心教我的。教的東西也東一榔頭西一榔頭,而且吧,我明明才開始學,他就總說我有天分學得好,我覺得心裡發毛,不如早早撤退。我已經想過了,反正他都能出院,明天我就藉著老黃這邊更忙不過來,把學放電影這個事兒給拒了。他找別人吧。”

他扭傷了腳不能在勞動節的下午放電影,那麼耽誤的是正經工作。可是現在他還想在這件事兒上拿把一下,大有一種莊志希不給他送禮,他就不好好教的態度。

這種矛盾的心情就是每次見到莊志希,都耷拉個臉,彷彿這事兒是莊志希求著他。甚至話裡話外的意思還跟莊志希要東西了。他覺得自己不能白教。

莊志希和明美紛紛點頭。

不得不說,老爺子這個心態是真的很對。

藍老爺子得意的哼了一聲,說:“我就沒有不會的,雜耍兒的把戲難不倒我,再說這種裝神弄鬼的東西,我也不是沒見過。你現在讓我裝個天師鍾馗,我保準給你搞出能看見的鬼現行兒,會者不難,懂嗎你!”

藍四海:“那肯定是會有的,不過我瞅著保衛科也不是會嚴查的樣子,問題不大。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裝神弄鬼這事兒,不管是真的裝神弄鬼還是真的鬧鬼,我相信在保衛科眼裡都沒有考級內幕事情更大。更不要說,中間還穿插了桃-色新聞。他們肯定是要先調查那些的。”

藍四海意味深長:“你還是年輕了。”

藍四海:“那你打算怎麼辦?”

藍四海看著兩張求知慾旺盛的臉,說:“我以前見得多啊,我這人也好奇心旺,但凡是看了好奇總要打聽一下是怎麼個道理。一來二去就知道的多了。別說這種東西了,我還會放電影呢。”

小許很糾結,既得教他,又怕他真的學會了。

莊志希:“現在確實是這樣,一般有手藝的人是不會輕易教給別人的,你們也曉得吧,我最近不是每天下午去醫院跟著我們那個放映員小許學一會兒放電影。艾瑪,這大哥真是,每次說話都藏著掖著。這兩天竟然還跟我要東西。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喝點雞湯好得快,。做徒弟的都是要孝敬師父的,我可真是……”

明美也興沖沖的:“我也聽一聽。”

藍四海驕傲的抬頭挺胸。

莊志希真的覺得自己見識到了,他小時候跟在大哥還有白奮鬥那些人屁股後面瞎跑。可沒見過這麼高階的玩法。而且這機關,真真兒是有點東西。

莊志希臉色一變:“那肯定是我的。”

明美不解:“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彼此又沒有什麼矛盾。”

但是藍四海這麼一提點,莊志希懂了,他說:“我明白了,是沒有矛盾,但是如果我當場掉了鏈子,他火速從醫院趕來救場。那麼體現的是他的能力。一來顯示了他的重要性,二來說不定還能得到領導賞識更升一升。”

藍四海笑了出來,點頭:“就是這麼個道理,我們這種從舊社會走過來的人跟你們這些陽光下長大的孩子不一樣,我們是真的見識過很多陰暗的,我從不會把任何一個人想成好人。如果一個人做事情違反了常規,你怎麼看怎麼不合理,那麼別懷疑自己的判斷。保不齊這個人就是沒憋著好屁。”

莊志希認真的點頭。

明美在一旁也是一臉的“受教了”。

他們都是二十出頭,要說捱過餓,那肯定是有點,但是如果說見識過多麼陰暗的事兒,那還真沒有。在他們看來,隔壁的周大媽那都已經不算是什麼好東西了。

但是事實上,她還真不算什麼。

莊志希若有所思:“那我知道怎麼辦了,謝謝外公提點。”

藍四海意味深長:“有時候不必為了較真兒耽誤自己的時間。有那時間乾點更多的。至於這種小人,山不轉水轉,這麼搞小動作說不定很快就翻車。”

莊志希:“這個我知道,我也不是那樣的人。”

藍四海點點頭。

這事兒跟周群不一樣,周群是算計到明美頭上了,藍四海才想收拾他一下。

明美不怎麼喝酒,酒量更是不行。雖然喝的一點也不多,但是人還是有點醉了。她一張小臉兒紅撲撲的,帶著幾分小興奮,嚷嚷:“不幹了不幹了,這麼欺負人,我們就不幹了。”

莊志希失笑:“哎呦喂媳婦兒,你可是說到我的心裡了。”

明美嬌嗔著哼了一聲,藍四海幽幽嘆息,說:“我藍四海也是千杯不倒,這外孫女兒怎麼一點點就這個熊樣兒了。”

明美眼睛黑又亮,嘟囔:“我才沒。”

“吃肉吃肉,再過幾天熱起來了,我可就不來了。我不來你們也沒這個好事兒了,趕緊吃吧你們。”

莊志希:“那我可得趕緊佔便宜。”

明美神神秘秘又小聲的說:“沒事兒,咱們有錢。”

莊志希微笑:“那能省也要省,該佔的便宜也要佔。”

藍四海幽幽:“我聽見了……”

明美咯咯的笑了出來。

三個人酒足飯飽一起回家,藍四海眼看著小夫妻兩個,微微搖頭,說:“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磨蹭吧。”

明美:“隨你呀。”

她軟乎的笑,摟住莊志希的腰,說:“騎車快一點,我們飛起來。”

莊志希:“……”

這倒是大可不必吧?

明美:“追上外公啊,你看他那麼大歲數都比你動作快。”

莊志希:“誰能跟你家人比?”

這老爺子七十來歲跳牆還挺麻溜兒的,他都不行。

明美不依:“你快點啊,不行我來,我能給車子騎成風火輪。”

莊志希:“……”

這更大可不必。

他安撫自家的醉鬼小媳婦兒,說:“咱們不著急回去的,正好看一看沿途的風景,這樣不是很好?你看,路邊的柳樹都發芽了。”

明美:“你喜歡柳樹嗎?那我扯點柳條兒給你編一個花環吧?”

她興致勃勃,莊志希嘴角抽了一下,說:“這綠色的……我還不怎麼想要。”

明美嬌嗔:“挑剔。”

莊志希笑了出來,說:“反正我不要。”

他說:“誰喜歡綠色……呃。”

他看到了正宗的綠帽子持有人,姜蘆。

姜蘆騎著車從另一頭兒拐回來,拐進了大路,在他們前邊不遠處。

莊志希:“是姜蘆姐。”

明美哦了一聲,小聲跟莊志希說:“她怎麼還跟沒事兒人一樣。”

距離鬧鬼事件已經過去兩天了,如果說昨天是因為事情比較混亂,大亂戰影響了,那麼今天總是該有個說法的吧?但是眼看姜蘆還是很平靜,這就讓人覺得相當的詫異了。

明美:“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這要是一般人,早就離開這個泥潭了。

就,很搞不懂。

明美輕聲細語:“她可真不是一般人。”

莊志希點頭。深以為然。

小夫妻兩個跟在姜蘆的身後回到院子,就見姜蘆提著網兜進門,莊志希眼尖的很,一下子就看到裡面有一塊長條狀的物件兒,如果他沒有看錯,彷彿是羊那個鞭?

莊志希嘴角抽搐:“……”

哎不是,怎麼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大補呢,

除了這個,還有一瓶二鍋頭。

莊志希多看了一眼,姜蘆抬頭看過來。莊志希立刻別開視線,假裝自己看東看西,姜蘆也沒什麼表情,拎著東西進門。周家安靜的不得了。

就連周李氏都沒有動靜,要知道往常姜蘆回來的遲一點,周李氏可是要罵人的。反正什麼難聽的都叫喚。

今天倒是沒這樣。

莊志希聳聳肩,與媳婦兒對視一眼,明美雖然有點喝醉了,但是她不是那種糊塗的醉,反而是有點興奮,她小聲:“這……”

莊志希:“走,回家。”

小夫妻兩個手牽手,倒是也不怎麼在意了。

王香秀端著衣服出來洗,看到兩人這個姿態,彆扭的抿抿嘴,隨即露出一抹曖昧的笑容,說:“哎呦,你瞅瞅這小夫妻感情真好。”

莊志希:“蘇嫂子這天都要黑了,你還洗衣服啊?”

王香秀露出一抹愁苦的表情,輕聲說:“可不是得洗衣服嗎?我家孩子多,男娃兒又皮得很。這當媽的總歸就累一點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視線落在這兩個人的手上,說:“你們這是出去下館子了啊?”

這個時間,早就下班了,那肯定是下館子剛回來的。王香秀嫉妒的看著明美,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說:“這過日子可不能這樣,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有點錢就嚯嚯的,更不成。”

她以前最嫉妒的是姜蘆,但是周群這名聲一傳出來,她心裡可舒坦了,雖然她自己也牽扯了一點,但是裝自殺弄得好。所以她的名聲並沒有受到影響。

她看著姜蘆那張臉,就覺得暢快極了。

可是這暢快也沒持續多久,她看到明美,又不開心了。

大家都是女人,憑什麼她就的守寡,別人日子怎麼就過得那麼暢快。

她語氣裡帶著惡意,說:“咱們都是一個院子的,做姐姐的我可得提醒你們一句,你們這樣可不行啊。年輕的小兩口一起出去大吃二喝的,卻不管家裡的老人,這樣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明美你作為新媳婦兒,這樣實在是太不孝順了。”

她心裡懷著惡意,等著看明美驚慌失措,卻見明美彷彿沒聽見她的話。

不僅如此,明美轉頭嬌嗔著看著莊志希,軟軟糯糯的:“志希哥,今天的東來順真好吃哎,以後我們還去吧?”

莊志希笑:“好啊。”

他抬頭看向了王香秀,說:“蘇嫂子,聽說你跟周群一起去過小旅館?”

王香秀臉色一變,尖銳的說:“你胡說什麼!你這樣說,是敗壞我的名聲。”

莊志希似笑非笑的,淡淡說:“是啊,我胡說是敗壞你的名聲,那麼你胡說不是敗壞我們的名聲了嗎?剛才你不是還給我們扣帽子想說我們不孝順嗎?”

王香秀一梗,不自然的說:“你們這不就是吃完了回來?”

莊志希:“嗯,周群大哥都提過你,那麼你們肯定也是有一腿,去過小旅館的。”

“你!你別太過分。”王香秀氣極了,沒想到這個莊志希這麼不好相與,她咬著唇,死死的瞪著莊志希。莊志希嗤笑了一聲,說:“你都不覺得自己過分,我怎麼就過分了?反正都是捕風捉影嘛。你說得,我說不得?怎麼的你是正義使者啊,只能你說別人。真是好笑了。”

明美看的樂呵,點頭說:“可不是嘛!哎對了,志希哥,你說沒有介紹信,也能去小旅館住嗎?”

她是真的有點好奇的發問。

莊志希:“按理說不能,但是如果能弄到介紹信,或者是在小旅館有熟人,大概就可以了吧?我也沒去過,但是估摸著是這樣。”他也是話裡有話的。

明美:“那其實也不容易啊。”

莊志希:“確實不容易,不過也不算很難吧,就看有沒有關係了。”

“那倒是。”

這小夫妻兩個竟然旁若無人的討論了起來。

王香秀的臉色是白上加白,如果真是汙衊,她能理直氣壯的對著罵,這點潑辣的勁頭她是有的,但是偏生,她真的跟周群去過小旅館,那是周群的一個親戚做服務員的。所以他們可以順利的住店,她去過好多次,也不曉得有沒有被人看見,正是心虛的很。

就在這個時候蘇大媽出來解圍了,蘇大媽笑著說:“你們小夫妻討論什麼呢。”

她掃了兒媳婦兒一眼,說:“你趕緊洗吧,不然晾不幹明天就要光屁股了,這幾個小子真是胡鬧,你看好端端的褲子,就颳了口子。還得縫縫補補的,這都沒有換洗了。”

“知道了。”

蘇大媽:“我家秀兒說話不妥帖,但是她沒有惡意的,你們也曉得,他家是大車店子那邊的,那邊窮苦人家多,沒怎麼讀過書,說話不怎麼想太多。其實她真是好心,那什麼小旅館的話可不能說,這要是有人當真,我們秀兒的名聲可就完了。她是個好女人,我家小子走了之後,她撐著這個家,可不容易了。你看她做事情就曉得,她是個善良的。”

莊志希和明美都笑了,再次互相對視一眼,莊志希不得不感嘆蘇大媽這功力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關鍵是,這人不光是走白蓮花路線,能認錯能訴苦又能堅強。

王香秀可沒她十分之一的本事。

莊志希含笑:“蘇大媽,我們也是年輕氣盛,不過蘇嫂子說話可真不好聽。”

他說:“這也就是跟我們這樣說,我們回嘴幾句,互相就算了不在意。她要是跟別人也這麼瞎說話,那麼保準要捱揍的。我們這次是有人請客,不然還真被扣了不孝順的帽子呢。這沒讀過書可不是瞎說八道的藉口,什麼都不清楚,想當然就胡說。那麼,扇她一個耳光都不為過吧?再說,她只自己猜測著就可以胡說,那麼我要是看她去小旅館,是不是也可以猜測她在外面偷——情?”

想給他媳婦兒扣不孝順的帽子?

他莊志希可容不得。

蘇大媽和王香秀都沒想到莊志希說話這麼不依不饒的,兩個人都有點臉色難看,而且莊志希總是說小旅館,他們心裡也發顫。

“什麼小旅館,你可別說。”

莊志希似笑非笑的看著王香秀,說:“哦~我不就是假設一下。你都假設我們不孝順了呢。你做出一我做十五。”

蘇大媽趕緊:“這玩笑可開不得,小莊你也別生氣,以後我說她,不讓她多嘴多舌的。”

莊志希沉默了一下,隨即輕聲笑:“您曉得就好,那我們回了。”

他牽著媳婦兒回家,明美嗔道:“她是不是嫉妒我啊?”

莊志希噗嗤一聲笑出來,說:“你知道?”

明美:“看得出來嘛!”

她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說:“我小時候經常被人嫉妒的,別人嫉妒我,我一下子就看的出來。”

莊志希:“呦!”

明美嬌嗔:“真的啦,我家條件不錯嘛,再加上我媽又捨得在吃穿用上花錢,所以我小時候就比別的女孩子過的好可多了。然後我師父還有我師叔他們還經常給我買吃的,所以我可多好吃的了,嘿嘿……”

莊志希:“那你小時候很討人喜歡啊。”

明美點頭:“那當然啊,因為我有天分嘛。當老師的,不是都很喜歡有天分的學生。習武也是一樣的啊。”

莊志希:“……你還能給吹自己的。”

明美眼睛溜溜圓兒,說:“我怎麼就是吹自己啦,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懂,在我們這一行有天分是多麼的重要。我可是從小被妒嫉妒到大的。有男孩子嫉妒我,也有女孩子嫉妒我,所以我對嫉妒的眼神兒,門清兒。”

莊志希失笑:“好好好,你門清兒,那麼有天分的少女小美,現在洗漱不?我給你去打水。”

明美:“好~”

莊志希失笑,起身去打水燒熱水。

一出門看到老孃站在門口,莊志希立刻化身大太監,狗腿子一樣湊過去:“媽,您找我啊?”

他媽為了給他們善後,名聲都更潑辣了一分,當兒子的還不得趕緊的伏低做小。

趙桂花:“你們要點臉吧,別總是讓老人家請客。”

莊志希笑眯眯:“知道啦。”

他說:“媽,我勞動節前不能放假了,家裡有啥要做的,你叫明美,她是正常排班的。”

趙桂花:“這還用你賣好?”

她轉身走人,莊志希笑著去接水,王香秀仍在洗衣服,這人是個厚臉皮,剛才還有點小不愉快。這個時候倒是又主動打招呼,說:“你可真夠體貼的。”

莊志希笑著說:“那是啊,這世上像我這麼好的男人已經不常有了。”

不就是自吹自擂嗎。他莊志希也很會的。

王香秀本來是調侃一句,但是莊志希這麼要厚臉皮是她沒有想到的,她嘖了一聲,一時間還真是不知道怎麼回了。不過她眼光的餘角看著莊志希,倒是越發的覺得這小夥子不錯,長得清清爽爽的,工作也是正式的。唯一的缺點就是長了一張嘴。

不過吧,她再次看了一眼,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再更進一步的。

先頭兒的時候她有周群這個定期飯票,可是想也知道,鬧鬼的事情發生了,周群不管能不能洗清那些不好的傳言。可他肯定是不能輕易的來找她了。

那麼就相當於這個錢,她掙不著了。

她咬了咬唇,他家是兒子,不能吃的差,只靠工資和從白奮鬥那裡佔的便宜是遠遠不夠的,她還是得著一個長期的飯票。她抬頭看向了莊志希,覺得這是一個頂頂好的人選。

雖然兔子不吃窩邊草,家裡是近了一點,但是她還是很樂意找窩邊草的。

因為除了能賺錢,她還能獲得心靈上的滿足。

就像是姜蘆,姜蘆家庭條件好又如何,她孃家條件再好,她的男人還不是跟她攪合在一起?還不是要給她錢花?這種心裡上的滿足對王香秀至關重要,這讓她覺得,自己是踩著姜蘆的。

而現在,她瞄上了莊志希。

這男人就沒有不偷腥的,只看她會不會下功夫了。

王香秀在這一瞬間燃起了熊熊的鬥志。

呵呵,到時候莊志希賺了錢給她花,看明美那個小賤人還得意什麼,整天一副樂顛顛的樣子,也不知道有什麼可嘚瑟的,連個兒子都不能生。

按理說她結婚也好幾個月了,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想到這裡,她得意的笑,只有她的肚子爭氣,別人都不成。

她可是巴不得別人都生不成。

這女人啊,不能生孩子,不能生兒子,跟廢物有什麼區別,她掃了一眼廢物一號姜蘆他們家,又掃了一眼廢物二號明美他們家,得意又暢快的笑了出來。

嘎嘎嘎的。

莊志希此時已經回屋了,自然沒看到這個女人得意的樣子,不過姜蘆站在視窗,倒是看得一清二楚。雖然不管是周群還是王香秀都不承認他們彼此有什麼關係,但是姜蘆還是死死的盯住了王香秀。

她覺得,他家周群這麼好,王香秀肯定是有想法的,不然怎麼可能往他家張望呢。

她是相信自家男人的,十分信得過,他是一個絕好的好男人;但是她可不相信外面的女人,這狐狸精想的什麼,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有點什麼,他家可是男人,男人不吃虧。

只不過,眼看王香秀不知道想到什麼得意的笑容,姜蘆還是惱火,她的指甲都要刺在掌心了,她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說:“群哥,以後咱們少往王香秀身邊湊合,這人就不是個好的。我看她就是愛慕你。”

周群點頭,說:“我知道的,其實以前王香秀就在糾纏我,不過我想著鄰里鄰居的別鬧得太僵,所以一直都忍著沒說。不過你放心,我周群的眼光還不至於如此,會相中這樣的女人。”

姜蘆:“我知道的。”

周群深深的看著姜蘆,說:“你今天回孃家,你爸媽那邊怎麼說?”

提到這個,姜蘆咬住了唇,心裡難受。

她今天回去,本來是去找她爸幫忙的,周群這個事情鬧得這麼大,總歸名聲不好聽,如果她爸出面從廠裡那邊溝通一下,總是能平息不少的。

但是萬萬沒想到,她爸竟然把她痛罵了一頓,逼迫她離婚。

姜蘆咬著唇不言語,周群哪裡不知道事情不成?他難以抑制自己的惱火,可是卻又曉得這個時候一定要穩住姜蘆,絕對不能讓姜蘆離了心。

他說:“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跟你爸媽好好解釋一下吧。我原以為你爸這樣的聰明人該是懂的我的為難,沒想到他也不懂。你們也不想一想,我有你這麼又漂亮又年輕的媳婦兒,我犯得著找老大媽嗎?再說了,這廠子裡做師父的多了,哪個當師傅的不使喚徒弟?好些個都是使喚著徒弟回家幹活兒的。你當我樂意去他家?我也是沒辦法啊。可真沒想到,我明明是去幹活兒,反倒是成了我個人作風不好的證據。天底下就沒有這麼冤枉的事兒!”

“我懂我懂,我是知道的。我相信你。”姜蘆看著她男人痛苦的表情,趕緊拉住了他的手。

周群:“你懂我,我就比什麼都高興,所有人都誤會我沒關係。你不誤會我,我就很高興了。哎,說起來也是我倒黴。當初我去師父家幹活兒,師孃看我年輕就總是糾纏我,因為這個,我後來跟師父都不走動了。結果呢,師父還對外說我不尊師重道,你說我多難?這麼多年的黑鍋我都背下來了,沒想到又有了一個新的黑鍋,我也是難啊。”

姜蘆心疼的抱住了他:“別難受,我懂,我懂你的,你還有我!所有人都不理解你,我也是理解你的!我一定站在你這邊。”

姜蘆咬牙:“你放心,我爸不理解我沒關係,我會再回去說服他們的。”

周群要的就是這句話,他攬住媳婦兒,動情的說:“我就知道你最瞭解我,旁人根本一點也不懂我。”

姜蘆感動:“我曉得,他們都是嫉妒你。”

夫妻兩個甜甜蜜蜜,簡直是堪稱模範夫妻。

只不過周群一說完,倒是推開了姜蘆,說:“我在躺會兒,你去做飯把。”

姜蘆看他蒼白的臉色,點頭,說:“我今天弄了點好東西給你大補。”

她很快的出了裡屋兒,忙活起來。

至於她婆婆周李氏,這人因為先頭兒被白老頭點了,回來又被兒子嫌棄,倒是老實的躺在屋裡,裝病呢。

也是她太丟人,不好意思出來。

姜蘆去做飯,卻沒看到周群使勁兒的掃了掃姜蘆碰過的地方,他嫌棄的很呢。一個沒用的蠢女人。

就是不知道,她能把他的事兒辦成什麼樣,他為了表示自己心中清白無所畏懼,今天已經上班了,但是這一天也真是如同芒刺在背。畢竟,被人指指點點總是難受的。

當然他還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難受,還有就是他現在完全不敢上巷子裡的廁所了。不管他如何嘴硬,鬧鬼還是讓他很恐懼的。那可是鬧鬼啊……

他至今能感覺到那股子寒意。

周群難受的拽過枕巾,蓋住了臉。

相比於周家的壓抑,他的鄰居白家則是高興的像是過年,白奮鬥就看不上週群,這下子可是高興的不得了。他哼著小曲兒,喝著小酒,他老爹今晚在鍋爐房值班,人沒在。

嘎吱,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王香秀,王香秀看著桌上的豬頭肉,小嘴兒一撅,說:“好你個壞傢伙,竟然一個人自家裡偷吃。虧得我還擔心你沒吃的,給你拿了兩個雞蛋過來。”

她語氣裡有著埋怨與親近。

白奮鬥立刻:“哎呦還是我秀姐對我好,秀姐快坐,你也吃一點。”

王香秀瞅了一眼桌上的豬肉肉,嬌嗔:“你這也吃得太好了,就這還整天跟我說你沒錢,你跟姐姐一點也不實在……”

白奮鬥笑了出來,說:“我多少工資,你還不清楚?我這個月還借了你十五塊錢呢。你這樣說可真令我傷心。”

王香秀立刻撒嬌,說:“那你是埋怨我了?我這不是沒把你當外人才跟你借錢?如果換了別人,周群那樣的,給我錢我都不要。”

她故意這樣說,果然有用,白奮鬥:“呸,他是什麼東西,就是個偽君子。來來,秀姐坐。”

王香秀順勢坐下,帶著好奇的問:“這是……發了小財?你要是有什麼門路,可得跟姐姐我說說,你曉得的,我一個人養家真是太苦了,我過得什麼日子,你最是清楚不過,可是就這,我還要被人潑髒水冤枉呢。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是不是清白你最曉得,我要是那種在外面胡搞的人,我早就吃香的喝辣的了,還用整天求著你接濟嗎?”

她半真半假的說著這些,掩面抽泣兩聲,白奮鬥一下子就酥了,趕緊說:“我曉得,我曉得秀姐你是什麼樣的人。其實大家都曉得你是無辜的,就是那個周群不是個好東西。還有酒蒙子,喝點馬尿就不知道姓什麼了,竟是胡說。”

王香秀:“可不是,你還沒說你這錢的來路?”

白奮鬥立刻得意了,說:“我這也是發了一筆橫財,你曉得吧,我那腳踏車是這麼來的。”

這個王香秀早就知道了,她點頭。

她每每想起這件事兒都忍不住想要打孩子。他家的熊孩子,怎麼就能給那碟子打碎了呢。要知道那麼一大筆錢,可是一臺腳踏車啊。她每次想起來心都要碎了。

“這兩個事兒有關係?”

白奮鬥:“當然有,李廚子他們家一直想買一臺腳踏車,也很好奇我這腳踏車怎麼買的,這不是終於求到我這邊了。我答應了楊立新,幫他辦這件事兒。當初四個碟子,莊家的前年就碎了。你家的也早早的就讓孩子打了,就剩下我們兩家了。我一想這忙不白幫,於是就應承了,他既然要腳踏車票,我就給他了腳踏車票。不過賣的五十塊錢,我全截留下來了,嘿嘿,哥們精明吧?”

王香秀吃了一驚,沒想到白奮鬥這麼大的胃口,這都要趕上她兩個月的工資了。

怪不得這幾天白奮鬥吃的比往常好,原來是因為這個。

不過……

“哎不對啊,你那個時候比這個多啊。”

白奮鬥更得意了:“哥們那個儲存的好啊,他這個有裂紋了,賣不上那麼多錢了。要我說,你家和老莊家就是沒有這個橫財的命。這好東西怎麼就不知道好好保管。”

王香秀也心痛啊,她難受的說:“我有什麼辦法,以前哪裡知道這個東西這麼值錢,你自己還不是陰差陽錯才曉得的。”

“那也是我有這個財運。不然你們怎麼沒有。”

王香秀:“好了,你就別扎我的心了。”

要說起來白奮鬥真是陰差陽錯,這碟子上寫一個大大的祿,他心裡也不踏實。按理說,沒什麼的,但是誰知道會不會碰到一個喪心病狂較真兒說這個是四舊的呢。

所以白奮鬥就打算給這個碟子給“cei”了,以絕後患。他也不想在院子裡幹這個,打算拿到男廁所,到時候往裡面一丟,省事兒。結果去廁所的時候正好聽到有兩個人在議論鬼市兒,說的正好是誰誰去鬼市兒賣了一個盤子,賺了不少。

白奮鬥一聽這個,說實話,不捨得砸自己這個了,他倒沒覺得自己這個是古董,但是就衝著上面一個吉利字兒,也能賣點錢吧。不得不說,還真有點動心了。

不過雖然動心了,但是也沒敢去,他也不是大家想的那麼大膽。鬼市兒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可是,他是真的被刺激到了,就連比他小十歲的莊志希都結婚了,他還是光棍兒一個。

這種心情,真是一般人都體會不到的。

當天晚上,人家洞房花燭夜,他就拎著碟子去鬼市兒了,還真是沒想到,倒是賣了一個高價。

這可真是美的冒泡。

按理說,他不會再去了,但是這不是王香秀還跟他借錢,他手裡錢也不是很多,就生出幾分賺外快的心思,也會在同僚之間打聽這些,想從中撈一筆。

他的同僚倒是沒什麼人有,不過楊立新倒是沒讓他失望。

他笑著說:“你瞅瞅,哥們厲害把?”

王香秀點頭:“我早就說過,這個院子裡最厲害的男人就是你。”

停頓一下,她猶豫著說:“莊家那個,真的碎了?”

她立刻就想到莊家那隻盤子了。

白奮鬥能坑楊立新,她自然也能對莊家下手。

“他家那個早碎了,要我說,就沒那個財運。”白奮鬥:“他家那個比你家那個碎的還早呢,好像也是孩子不小心打碎的。要我說,小孩兒淘氣就該揍一頓,不然你瞅瞅這多費錢。”

這要說財運,還是得看他。

王香秀嘆息:“怎麼就都碎了呢,沒碎多好啊……”

她幽幽的感嘆,深深嘆息怎麼就缺少了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不過很快的,露出一抹笑容,說:“你這麼有錢,吃什麼好的不簡單。這個豬頭肉啊,歸姐姐了。”

她端著豬頭肉起身,眉眼含春的拋了一個媚眼兒,一扭身子,走人。

她想要錢,但是總是直接要錢,也不是很好。次數多了肯定讓白奮鬥反感,所以她這一次沒想借錢,這樣拿一盤子豬頭肉,不算什麼。

白奮鬥在後面說:“你自己也吃一點,別總是想著給孩子,自己該補也得補一補!”

他是心疼王香秀的。

王香秀輕聲笑,聲音裡帶著鉤子:“曉得了……”

(本章完)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夜豔

騎著恐龍看日落

白嫖能返現,就問你怕不怕

浪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