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雨夜聽秘密

今天的雨勢很大,大雨瓢潑的夜裡,屋裡卻熱情似火。

明美從被窩兒裡鑽出來,腳丫子輕輕的蹬了蹬莊志希,說:“給我倒杯水。”

莊志希也不披一件衣服,直接掀開被子起身倒水,屋內沒有開燈的,但是並不影響莊志希的視線,再說自家的東西放在哪裡,閉著眼睛都能摸到。

他把水端給媳婦兒,說:“來。”

明美覺得口乾舌燥,她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兒,咕咚咕咚的大口喝水,隨即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說:“我明天回孃家一趟,你陪我一起吧。”

莊志希:“好。”

如果不是今天下大雨,他們今天傍晚就要過去一趟的,明美自個兒打的羊,當然要給自己爸媽送一點的。

莊志希上床躺在了明美身邊,說:“我這邊離家近,等下班的時候,我先回來一趟拿東西,然後我們一起走,你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明美帶著幾分笑意,輕聲說:“好。”

莊志希笑著搖頭:“加班什麼加班,宣傳科其實一點也不忙,除非有這次這樣的大活動,否則根本沒那麼多事兒。就是搞搞宣傳而已。咱們單位沒有文藝部門,要不然這個活兒都輪不到宣傳科。”

明美與他面面相覷,表示自己不曉得呀。

她眼巴巴的看著莊志希,莊志希:“我跟你一起洗。”

明美:“那你也好好幹,難得調過去。”

吵架的時候,感覺大家都在的啊。

莊志希:“我看他們誰也不能得償所願,不結婚人家一樣能花他們的錢,那麼為什麼要結婚?結婚了還得伺候人,現在你看看,蘇家就連給白家兩父子洗個衣服,都能獲得感恩戴德的。但是如果要是結婚了可就別想了,這就變成了應該做的。蘇家兩婆媳那麼精明,算不開這個賬?”

莊志希打量明美,見她臉色還可以,狀態也沒有什麼不好,低頭順了順她炸毛的頭髮,說:“那你如果在不舒服,我們明天就去醫院看一看。”

莊志希嚇了一跳,趕緊說:“怎麼了?”

爺倆兒一起回家,莊志希站在門前向外看,眼見人回家了,他索性不用穿了,直接回到被窩兒,說:“是白老頭,我說今天跟蘇家鬧彆扭他怎麼沒出現,原來不在家。”

明美:“那倒是也對,聽婆婆的確實沒錯,畢竟……嘔!”

明美跟著點頭,她今天有點累了,倒是不想動,也不起身,只是拽過被子把自己繞成一個繭蛹,然後掀開窗簾的一角向外看,因為咣咣的砸門聲,前院的人家都開了燈,明美看到白奮鬥穿著大褲衩子罵罵咧咧的出門去開門。

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咣咣咣的砸門聲,莊志希蹙眉:“這誰啊,大晚上的這麼砸門,有人一直沒回來?”

莊志希:“你突然不舒服我還以為……”

他也不穿衣服,雨具也不準備,順著廊簷來到門口,呵斥道:“誰啊,大晚上的。”

她撒嬌的摟住莊志希,說:“我就只知道你是最好的男人。”

“你爹!”甕聲甕氣的聲音。

她說:“志希哥,白奮鬥出去了。”

明美立刻露出笑臉兒,等的就是這句話呢。

明美這才想起來:“換下來的床單,明天得洗了……”

明美:“他們爺倆兒可真是……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得償所願。”

“是我!我真是你爹!我是白老頭!”

門外的人也怒了,叫了出來:“白奮鬥你個小兔崽子,你連親爹都不認識了是吧?你趕緊開門。”

你瞅瞅這話說的,就是讓當爹的不怎麼高興,白老頭氣急敗壞:“我跟你住一個屋簷下,我在沒在家你不知道?你這臭小子就是沒把我當一回事兒。我這麼生了你這麼個玩意兒。”

她突然就有點反胃,乾嘔了一聲。

莊志希:“這個我知道。”

莊志希:“我披件衣服出去看看吧。”

明美點頭:“我沒事兒的,就是吃多了,真是難得吃這麼好嘛。”

他們小夫妻的私房錢,那可是全家最多,就連公婆都肯定沒有他們更多呢。明美嘿嘿一笑,說:“如果每次都能遇到這種好事兒,那可真是太好了。不過志希哥,我們都是一家人,這樣收其他人的錢會不會不好?”

白奮鬥一怔,瞬間想到他老爹今天還這是沒在,他心裡一慌張,趕緊開門,說:“哎不是,爸哎,你這大雨天的,你跑哪兒去了?這麼這樣的日子都不消停,我哪兒知道你不在家啊。”

夫妻兩個湊在一起夜話,莊志希:“媽和大哥把錢給我了,一共是三十塊錢,我給放在抽屜裡了,你給收起來。”

白老頭:“去去去,回家再說。”

她嬌軟著說:“你明天去新部門第一天,下班會不會加班啊?”

莊志希:“這有什麼,這是媽定下來的。我們照做就是了,反正我們不主動要,但是如果媽定下來要給,我們也接著。老人家吃過的鹽比我們走過的路都多,比我們看事情更深刻。我們聽著就是了。”

莊志希:“他倒是快。”

白奮鬥一下子來了火氣,罵道:“草,那個小王八犢子,還敢跑到爺爺這兒冒充爹了。你這半夜三更的給我吵醒,還佔我便宜,我看你是不想進來了是吧?在外面蹲著吧您哎!”

再說白奮鬥,他睡得正實在,就聽到咣咣的聲音,他家距離門口是最近的,被吵醒的也最早,他罵罵咧咧的起身,說:“哪個喪門的,真是缺了德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缺德冒煙兒。”

明美點頭,隨即又搖頭,說:“可能是今天吃肉太多了,胃口有點不適應,剛才又灌了一大杯水,有點太脹了。沒事兒的。”

白奮鬥嘿嘿笑:“您看您,這火氣真大,我也不能時刻的盯著您啊。您說您……哎我去~您這是摔哪兒了啊?您看您髒的。”

他覺得自己真是虧死了。這兒子這麼大歲數了還不讓他抱孫子,現在還跟他大小聲。

明美:“好。”

他趕緊拽了燈繩兒,屋內亮了起來,莊志希關切:“哪裡不舒服?是什麼沒吃好嗎?”

莊志希失笑,問:“有多好?”

明美嬌嗔:“特別特別好。”

她如同一個小狐狸,縮在了莊志希的懷裡,啄了一下他的下巴,說:“又體貼又和氣。”

莊志希得意一笑,說:“那是當然,我當然要對我媳婦兒好了。”

他順手關了燈,很快的,屋裡就陷入了一團昏暗,沒一會兒,又嘎吱起來……明美:“唔,累了啦……”

莊志希:“不累啊,明明我用的力氣比較多。”

“那我也累……”

“噓……”

房間內嘎吱嘎吱的,一團熱烈。

外面的風雨更大了不少,頂著風雨回來的白老頭是一身的狼狽,衣服颳了幾個口子不說,褲子上還全都是爛泥。彷彿是摔進了爛泥池子。

白奮鬥:“哎不是,爸,你這是怎麼造的啊,你說你不是跟蘇大媽一起帶著孩子出去春遊嗎?怎麼才回來?”

白老頭白他一眼,說:“我這還不是為了你。”

白奮鬥:“哎?”

他掏掏耳朵,不服氣:“怎麼就是為了我了?你跟蘇大媽出去,跟我有什麼關係,可不好這麼往外身上甩的。”

他覺得自己還挺冤枉的。

白老頭:“我們是一起出去春遊,不過今天中午有點悶熱,你蘇大媽有點不舒服,所以我們就早早的往回走了。我們半下午就回來了。這不是回來剛走到巷子口,就遇到了后街的呂大媽,你也曉得,呂大媽是個遠近聞名的媒婆。她可一點都不比你王大媽差,兩個人也是老競爭對手了。”

“您找呂大媽給我介紹物件?”白奮鬥一下子就高興起來。

白老頭:“可不是嗎?你王大媽不肯幫忙,我們只能換人了,不然還能在一棵樹上吊死?本來王大媽就不給你好好介紹,自從賣盤子的事兒出了,她更不會幫你了。李廚子看見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呵呵,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我找了你呂大媽,她正好提出來,他家有一個親戚還是單身,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條件也不錯,才二十歲呢。改天給介紹一下。我這一想,條件好的如果不趕緊把握住,指不定就要被人搶了,擇日不如撞日,就想著讓她立刻給介紹一下,結果她說姑娘這幾天去鄉下外婆家住了,那是個孝順姑娘,聽說外婆病了,說是要去照顧幾天。我這人就多留了呀一個心眼兒,專門問了在哪兒,然後偷偷去看了一下。畢竟咱們也不能全聽媒人的,媒人一張嘴啊,全靠騙,這個我可是聽過的。壞的也能說成好的。我想著既然是知道在哪個村子,不如自己偷偷去看看,一來看看媒人說的對不對,二來也看看這姑娘是不是真的那麼孝順照顧老人。這結婚這事兒,孝順是很重弄個要的。最起碼也得像王香秀和姜蘆這樣的兒媳婦兒。”

雖然他覺得王香秀作風一般,但是卻不妨礙他覺得王香秀孝順,這一點上,他還是很認可的。

他們做老人的,是很希望有個孝順的小輩兒。

而白奮鬥聽了這個話也不斷地點頭,“秀姐確實很好。”

“我這一路去農村,確實找到了那個姑娘,不過就想偷偷觀察一下,誰曾想他們村裡的人以為我是個老-流-氓,不聽解釋,一路追著我打,我這飛快的逃竄。摔進水溝裡了。耽誤的時間長了我沒趕上回城的車,又趕上大雨,一路頂雨走回來的……”

白老頭覺得,自己今天也真是點背了。

他說:“我這一路走回來,都要累死了,你個小兔崽子還跟我大聲,你也不看看我是為了誰。”

白奮鬥嬉皮笑臉:“為我,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

白老頭:“你知道就好。”

他覺得自己一把老骨頭,簡直都要散架了,這條路,漫漫沒有盡頭。

他癱坐在椅子上:“你給我燒點熱水。”

白奮鬥不樂意:“大晚上的燒什麼熱水?你趕緊睡吧。我也困著呢。”

這養這麼一個兒子,跟養一個叉燒沒有什麼區別的。

他老爹這個樣子,他倒是懶洋洋的一點也不樂意管,一心只想休息。然而就這,傍晚的時候又能在蘇家做孝子賢孫,又是給他們燒水,又是給他們熬雞湯,那可真是盡心盡力。

雖然不想動,但是他還是好奇的問:“那姑娘長得如何?”

白老爹因為他不肯燒水而氣兒不順,直接給他一個字兒:“滾!”

白奮鬥:“你看你,這爺們也太小氣了。”

白老爹卻不理會他,也不洗澡了,打算直接喝點熱水睡覺,只不過一晃盪水壺,水壺裡空空如也,竟然一點熱水也沒有。他微微蹙眉,心情不虞。

“熱水呢?”

他語氣不好:“我早上才燒的熱水,這怎麼就沒有了。”

白奮鬥:“哦,我倒給秀姐家孩子洗澡了,孩子淋了雨,還是需要熱水的。”

白老頭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你……”

“蘇大媽也淋了雨,我還幫他們家燒了水。”白奮鬥隨口補了一句,白老頭一下子就急了:“她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淋雨了?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白奮鬥坐起來:“還不是對門,他們家可真行,跟女人孩子來勁兒,反正又沒有真的偷到,哪裡至於那麼嘰歪,他們倒好,還不依不饒的,你等著,我肯定是要教訓他們家一下的。”

這要是說起這個,白老頭也很鬱悶。

雖說確實是他自己腿軟上不了臺,但是他就是覺得這個機會明明是自己的,但是卻被人搶走了,這心情格外的難受,他說:“那個莊志希,他踩著我上位。”

其實昨天蘇大媽說那些的時候,他真的很心動,很想去找莊家算賬,但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行。

他是曉得不行的,莊家那一家子沒有素質的,絕對不會跟他客氣。

但是也不是說,這件事兒他就不氣,他真的很氣,相當不服氣。哪裡有這麼欺負人的。這家子簡直是沒把他放在眼裡,既然是踩著他上位,記得趕緊買了禮來向他賠罪,逢年過節這禮也不能斷的。

可是莊家的人好像竟然完全沒有這個想法,甚至連登門說道一下都沒有,這讓白老頭也相當不滿意。這做人就不能這麼沒有分寸,這家子做事情實在是太不厚道了。

他冷哼,說:“是該給他們點教訓,不過你看怎麼教訓更好?”

這要是說起這個,父子兩個可就不困了。

白奮鬥:“這要是當面找茬兒打架,我看是不成的。他們家那個小媳婦兒,倒是很會打架。我們跟她硬來,保不齊要吃虧的,這個可不行。我們只能智取。爸,既然莊志希是踩著你上位,不如我們就收拾他,你看如何?”

他解釋說:“我們一下子收拾老莊家的全家,那也不現實的,倒是不如找一個人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也打擊他們的臉面。您看呢?”

“這個好。”白老頭也是覺得收拾莊志希最高興,誰讓莊志希頂替他演了楊白勞進了宣傳科呢。

那他就是最煩這個莊志希了,這個小兔崽子,該是教訓。

而白奮鬥也覺得教訓莊志希最好,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是看不慣莊志希整天騷-包嘚瑟的樣子,不就是結個婚嗎?這給他臭顯擺的,簡直都不知道姓什麼了。

他覺得,自己不教訓教訓這個狗東西,難解心頭之恨。

“你看,我們汙衊他騷擾王香秀怎麼樣?”白老頭提議,反正王香秀也是個不清不白的女人,做這種事情駕輕就熟,如果能夠利用這個事兒訛上了莊志希,一來能打擊他的名聲;二來說不定還能從莊志希那裡訛上一點錢。

這樣也是幫襯了蘇家,蘇大妹子也能過的鬆快一點。

他覺得自己這個提議賊好,不過白奮鬥一下子黑了臉,說:“不行,爸,你胡說什麼呢?一個女人的名聲多重要你不曉得嗎?秀姐這樣的好女人,不能頂著這個名聲。周群那個王八蛋已經陷害秀姐了,本來就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對秀姐指指點點,如果你也這樣做。那麼不是把秀姐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不行!你想都不要想!你怎麼不說汙衊他騷擾蘇大媽呢?”

白老頭不樂意:“那這個話說了也得有人信啊。”

“那周群跟老太太有一腿,怎麼都有人信。”

白老頭:“那這話讓你說的,他不是有目的的嗎?如果沒有目的,這事兒就兩說了,你怎麼回事兒,你跟我大聲?你到底還想不想對付莊志希了。”

白奮鬥:“想,但是不能用秀姐的名聲來做代價。”

他想了想,說:“姜蘆怎麼樣?你看姜蘆怎麼樣?我們想個辦法把莊志希和姜蘆都忽悠到一間屋子裡,到時候在帶著人捉姦,最好是在廠裡,讓他們丟人丟到家。到時候,不僅是打擊了莊家,也打擊了周群。讓他們整天都給我甩臉子,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這一次就讓他們兩家集體丟臉。如何!”

白老頭想一下,點頭讚道:“特別好,你這主意,最好不過了。”

兩父子得意的笑了出來。

白老頭嘿嘿著說:“哎你說這個事兒,不會造成什麼大麻煩吧?如果他們咬上我們這麼辦?”

白奮鬥隨意的很,不以為意,說:“那有什麼關係,這又不殺人不放火的,我們就是為民除害教訓教訓人,算什麼啊。這不是什麼大事兒,就算是他們咬我們,不承認就罷了。實在不行就直接說是開玩笑唄。又能怎麼樣,周群跟老女人不清不楚,考級都有貓膩,還不是一樣沒什麼事兒,我覺得沒問題的。”

“你說的倒是也對。”

“那是。”

兩父子陰險的笑,趙桂花有點拉肚子,穿著雨衣出來上廁所,剛走到靠近大門口,就聽到白家發出桀桀桀桀的笑聲,這笑聲真是……沒有二十年的資深反派經驗真是笑不出來。

她微微蹙眉,左右看看,確定夜深人靜,她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的來到窗下,就聽屋裡人說:“那明後天咱們就行動。”

“行,我們一人負責一個。你看廠裡有什麼合適的地方?”

“小倉庫吧。”

“行,你忽悠一個我忽悠一個。”

“嘿嘿,我們就等著看好戲。”

趙桂花可真是沒想到,自己深更半夜的出來聽牆根,竟然聽到關於自家兒子的事兒。當然現在她還不知道是說誰。但是她皺著眉一想就曉得,這兩個人八成是要算計誰。只不過就是不知道,他們算計的是哪一個了。

她又想了想,深深懷疑,這些人是想算計自家人,畢竟,他們家今天剛跟蘇家兩個婆媳鬧過矛盾呢。

而這兩個光棍兒可是那兩個寡婦的終極舔狗,他們還能不想報復?

趙桂花微微搖頭,覺得這個白奮鬥,真是越來越不像樣,本來他就是蠢一點,現在隨著大院裡的適齡青年都結婚了,嫉妒心作祟,他現在不僅是蠢,還有點壞。

就像是坑楊立新的錢,誠然楊立新不想付出一點風險,只想坐享其成也不太對。但是白奮鬥百分之百還是坑了楊立新的錢的。這坑錢,也是不對的。

趙桂花抿著嘴,她的肚子又絞痛了起來,趙桂花立刻開門出去,大門傳來微弱的開門聲,白家父子倒是沒放在心裡,畢竟他們住在門口這間房,平日裡晚上總是有人來來回回,也算是習慣了。

不過最近因為鬧鬼,晚上出來的人少多了,大家都寧願扛著都不出來。也不知道是誰,白奮鬥探頭看了眼,沒看到人。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

只是吧,如果沒有這開門關門的聲音就更好了。

照他們看,其實就像是以前那樣也挺好的。門直接開著,來來回回沒聲音還方便,不知道為什麼非要鎖門,說是鬧賊了,但是那賊不是抓住了?既然抓住了就是沒賊了,真是多此一舉。

白奮鬥:“王大媽一個女人家做事情就是不行,沒有章法。”

這一點白老頭也很贊同,他說:“其實管院兒就該安排個爺們,一個娘們做管院兒,哪裡能行。女人都是頭髮長見識短。如果是我做這個管院兒,保證比他做的好多了。你看看她怎麼幹的活兒,很多事情根本就不能處理好,院子裡多少次事兒了,她一點也不為孤兒寡母著想。這女人啊,就是嫉妒心重,我看她就是嫉妒蘇大妹子。”

父子兩個又嫌棄了一通王大媽,這才各自回屋,躺了下來。

白老頭:“我今天真是遭了大罪……”

他雖然抱怨了幾句,但是也真是累極了,沾著枕頭就睡著了,趙桂花一個人出去上廁所。外面倒是沒有什麼人,現在因為鬧鬼的事兒,大家都是能不出來就不出來,也鮮少有趙桂花這麼膽大的。

她一個人來到廁所,細細的琢磨起白家兩父子的話,雖然她沒聽到這兩個傢伙是說誰,但是越發的覺得是針對自家人。趙桂花面色不虞,心裡越發的看不起這兩父子。

不過吧,這個事兒既然她知道了,就得提醒一下自家的人,免得上當。

兩個,他們說的是兩個,難道是要針對他們家兩個孩子?

如果真是這樣,趙桂花可是要拿刀砍人的。

但是又一想,又覺得他們應該還沒大膽到這個地步。

不過不管怎麼樣,都要認真放在心裡的。

趙桂花終於上完了廁所,她提著褲子準備出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陣腳步聲以及男人輕輕咳嗽的聲音。趙桂花索性站住了,倒不是她要藏著掖著,而是現在鬧鬼傳言最兇的就是女廁所,她這在大雨的日子裡突然從女廁所出去,保不齊就要給人嚇出個好歹了。所以她索性先停下了腳步,等那人進了男廁所再走。

文明如廁不嚇人,她可是很講究的。

趙桂花站在那裡沒動,但是卻很快的覺得不對勁兒了,為啥這麼說呢,因為她站在這邊,正好能看到來人,這邊過來這個人手上竟然還提著一個包袱。

你見過誰大雨天上廁所還提著一個包袱的?這分明就是不太對啊,趙桂花默默的移動,貼著牆壁站好,不敢動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幹啥的,但是該有的謹慎和警惕趙桂花還是有的,別是她就出來上個茅房,結果再讓不明人士滅了口,那可就完蛋了,誰知道這人是想幹啥。

趙桂花老老實實,屏住呼吸。

這個時候,就聽隔壁的男廁所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這人是在攀爬,趙桂花依舊沒動,現在走不是擎等著讓人給發現了?她還不至於傻到這個地步。

趙桂花也不動,就聽著隔壁的聲音持續的傳來,那人似乎是爬到了房頂,傳來呼哧呼哧的聲音。

嗯,體力一般。

又過了一會兒,撲通!

這是跳下來的聲音,那人罵了一句:“唉我去,我的腳,草,媽的,差點踩坑裡。”

趙桂花:“……”

你們可真是,怪不得當初老包頭就要在廁所立上牌子,你們這一個個的,還真是總跟公共廁所過不去,她也是服氣了。怎麼人人都要來廁所找點存在感呢。

趙桂花已經沒有動,雖然腿有點麻了,但是她也不是衝動的人,她眼光瞄著那人走出去的背影,見他一瘸一拐的。想必是剛才跳下來的時候扭傷了腳。

啊這……這人從高處跳下來的時候,扭傷了腳。

這是趙桂花的判斷。

畢竟剛才過來的時候,這人還屁事兒沒有呢。

她站了一會兒,眼看人已經走遠了,似乎在巷子最裡頭那幾個院子的,她立刻從廁所出來,頂著雨趕緊往家跑。至於說要去隔壁男廁所檢視一下,那麼趙桂花倒是沒有的。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她也不至於貿貿然的就去做這樣的事兒。

再說,誰知道他們院子有沒有人看到她出來,如果到時候人家東西在今晚不見了,不是第一個就懷疑到她身上了?她可不想惹麻煩。雖說確實有點好奇這人大雨天出來藏什麼,但是她也沒說急切的去看。

趙桂花很快的回到院子,這才將門關好回家。

她匆匆進門,莊老蔫兒翻了個身,說:“老伴兒?”

趙桂花:“是我。”

他說:“你感覺咋樣了?”

趙桂花:“沒事兒,就是吃多了。”

她就是山豬吃不來細糠啊。

原本吃的都比較清淡,這突然連續一天三頓都有肉,中午晚上還格外的實惠,她這腸胃竟然一下子就受不了了,晚上直接拉肚子。但是家裡同樣都跟她一樣吃的其他人卻完全沒有事兒。

只有她一個人腸胃不適拉肚子,人家別人都好好的。

趙桂花:就很氣。

她嘀嘀咕咕的躺回炕上,說:“老伴兒,你睡了嗎?”

莊老蔫兒:“沒,咋?”

趙桂花:“我剛才偷聽到白家父子要算計人,我估摸他們是要算計我們家。”

莊老蔫兒一下子坐了起來:“咋?他們要臉不?我們也沒得罪他們。”

趙桂花笑了:“我們沒得罪他們,得罪蘇家了啊,他們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有腦子的。”

莊老蔫兒蹙眉說:“他們可真是……這老白也是的,這些年怎麼越過越回去了,腦子越來越糊塗。”

都是一起的老夥計,他們也是十六七就認識了,老相識幾十年,他現在倒是越發的不瞭解這人是這麼回事兒,彷彿有點毛病。反正他看著,別的中不中不知道,這腦子肯定是不中了。

“他這真是越老越糊塗。”

趙桂花:“我看年輕就沒正常到哪兒去,不過那個時候兵荒馬亂又窮,反倒是不明顯,現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強了。不是又有功夫作妖兒了。”

莊老蔫兒重重的嘆息一聲,說:“這是夠嗆。”

趙桂花:“行了,你心裡有個數兒就行,另外再叮囑一下其他人。不管是不是針對咱們,反正咱們多一些防備總是沒錯的。”

這話莊老蔫兒很贊同。

他說:“就該這樣。”

趙桂花:“那個……我剛才上廁所,看到有人去男廁所藏東西。”

莊老蔫兒:“啊?”

這年頭,真是什麼事兒都有。

“這自己家裡放不了嗎?要往廁所放。”

“誰知道。”

莊老蔫兒發出了趙桂花一樣的感慨:“這怎麼非要跟廁所過不去呢。”

“誰說不是呢。”

不得不說,莊老蔫兒也是服了,這怎麼每天晚上出去上廁所,都能得到點八卦呢,大家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怎麼就這麼多精神頭。真是不幹好事兒。

“這事兒你別多管,也別跟孩子們說了……保不齊他們誰心動去給東西拿回來,再惹了麻煩,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我知道,就跟你一人說廁所這事兒……”

兩個人絮絮叨叨的,很快的就慢慢沒了聲音,他們也不是小年輕,這一天下來,也是夠累的。

不出意料之外,第二天早上,莊家所有人都起的晚了。

早上吵吵鬧鬧聲音響起,莊志希惆悵的揉著眼睛,說:“我今天不能遲到的。”

今天是宣傳科報道第一天,他遲到算是怎麼回事兒。

莊志希迷迷瞪瞪的出來,一出門就看到外面還在下雨,相較於昨天的大雨瓢潑,今天已經變成了中雨,不過下了一宿的雨,院子裡都有些積水了。

銅來個熊孩子站在門口,吧嗒一下,跳到水坑裡,啪嗒一下,又跳出來。

他察覺到莊志希的視線,帶著幾分得意的跳的更厲害,反反覆覆。

莊志希看著他髒兮兮的褲子,微妙的抽了抽嘴角。

跳吧跳吧!

熊孩子!

平日裡熱鬧的水槽前也沒什麼人,莊志希在家簡單刷牙洗臉,來到主屋探頭一看,就見他爸媽還沒起,莊志希敲了敲門,說:“媽。”

兩個老人沒有動靜,莊志希又敲了一聲,這個時候的趙桂花終於有了點反應,說:“唔……”

她坐起來,說:“幾點了?”

莊志希:“媽,我不吃早飯直接去上班了,你跟我爸說別起晚了。”

趙桂花:“等一下。”

她披著衣服起身,深深感嘆這歲數大了就是不行。

這一天的疲累,竟然就起晚了。

趙桂花開了門,說:“進來吧,也不差那麼五分十分的,不吃早飯對胃口不好。”

趙桂花記得小兒子過些年一直都胃不舒服,這特麼搞得跟言情小說男主角似的,一言不合就胃疼。

她說:“我快點,你不能遲到。”

莊志希翹起了嘴角,果然世上只有媽媽好。

他長得跟頭驢似的還撒嬌:“媽,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哎呦,我的親媽哎。”

趙桂花:“……”

她無語:“你這口氣聽著怎麼那麼膩歪人了,不像什麼正經人,去去去。”

她火速的把昨天的面擀了下,說:“昨晚兒都備好了,今天切一切下鍋就行,早上喝個面片湯,人也暖和,外面還下雨,暖和著人也舒服。”

莊志希:“好。”

他翹起的嘴角更明顯,說:“媽,我知道你最疼的就是我,嘿嘿。”

趙桂花:“馬屁不用拍。我跟你說個事兒,就白家父子,你小心點。”

莊志希靠在灶臺邊兒,沒骨頭一樣,問:“怎麼?”

趙桂花:“我昨晚……”

莊志希冷笑一聲,說:“什麼傻叉玩意兒。”

他含笑說:“媽你放心吧,我肯定是不能中計,你提醒點其他人。”

趙桂花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兒,他們家要說誰最不能被人坑了,那麼當屬莊志希無疑。就算什麼都不知道,他也不是那種會盲目相信別人的人。

這人天生在這方面就比較的精明。

她說:“我都會說的,反正提點你們就記得小心。”

莊志希:“行,我知道,如果他敢來算計我,我就讓他知道一下我的厲害。”

他可不是什麼好欺負的,莊志希意味深長:“別人算計我,不回敬回去都對不起我長這大高個兒。”

趙桂花:“……”

她嘴角抽搐,相當無語,你說這有什麼關係啊。

莊志希今天第一天去宣傳科,走的比別人早一點,他都準備出門了,他媳婦兒才頂著雞窩頭過來吃飯。莊志希:“媳婦兒我先走了哈。”

明美點頭:“哦。”

她有點懵懵的,睡糊塗了。

如果不是肚子嘰裡咕嚕的叫,她都不會起來。

更惆悵的是,等一下還要上班,明美湊到主屋:“媽……”

不得不說,明美嫁到莊家,其實算是下嫁,她完全可以找條件更好一點的人家。但是要想過的比現在舒心啊,卻又未必了。明美和莊志希是一拍即合,可是嫁過來之後明美才感覺,莊家真的挺好的。

畢竟啊,就算是兒媳婦兒有工作,大部分人家也不會是婆婆起來做早飯。

別看新時代了,這還是婆婆當家做主呢。

多年的媳婦兒熬成婆,好多個明裡暗裡的立規矩,折騰兒媳婦兒的。

她婆婆就從來不跟他們計較這些,像是明美夫妻,他們幾乎都是早晚都吃現成的。家務活兒也不怎麼用沾手。他們夫妻也就是洗洗自己的衣服,打掃一下自己的房間,其實很輕鬆。

可別覺得這個很簡單,就看他們院子,蘇大媽和周大媽明明沒工作的,但是他們兩家的活兒都是王香秀和姜蘆來做。他們單位公交車售票員也是女同志多,而且大多數是已婚,不管是不是跟老人一起住,要操持的都不少。像是她這樣結了婚還是一樣輕鬆,主要只負責上班的,真的沒有。

就連家裡的鍋碗瓢盆那些收拾,還有換季各個屋兒窗簾大換洗,這些活兒都是梁美芬承包了。

所以明美對梁美芬態度不錯的,人總歸不能只看自己多給出去什麼,也得看自己得到什麼。

她喝了一碗麵片兒湯,感嘆:“真好吃。”

趙桂花:“那能不好吃嗎?我用了昨晚做羊肉泡饃剩下的湯。”

明美真心感嘆,她婆婆真的好會做吃的哦。

不管是她媽媽還是外面國營飯店,感覺都不怎麼比得上她婆婆趙桂花的手藝,不過明美也曉得,她婆婆手藝好是捨得放材料。她孃家已經算是捨得吃了,可是她媽媽到底是正常這個年代的人,就算是捨得,也只是相對比較的。

但是她婆婆可不一樣,她覺得哦,即便是她婆婆已經收著來了,放的調料也比一般人家多挺多。更不要說,她還是很講究吃的。他們家每週都能看到魚和肉,要是單純靠他們一個月交那麼十塊錢,也就勉強吃點粗糧了。

可見,他們老兩口還是貼補著他們的,她知道,她大嫂梁美芬也知道,要不然怎麼屁顛兒屁顛兒的屁都不敢放一個。大家心裡都有數兒的。

“媽,今天下雨,你們別上山了。”

昨天還說要上山呢,下雨可不行。

這就不安全了。

趙桂花:“我知道,今天不去了。”

她看向幾個正在吃飯的人,說:“我跟你們說個事兒……”

當然,還是昨晚的事兒。

這一個個都呲牙裂嘴,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算計自家,但是十有八-九了。

莊志遠:“缺德玩意兒。”

他以前看白奮鬥還可以,怎麼越來越過分。

好巧,莊老蔫兒也是這麼看白老頭,不得不說,這光棍久了舔狗久了求而不得,多少有點見不得別人好了。

“反正你們心裡有數兒就行。我估摸不是針對你,你畢竟不在這個廠子,你們接觸的不多。哎對了~”趙桂花想起一茬兒,說:“老大,你今年是不是能競爭列車長了?”

莊志遠:“可以,不過同時競爭的有好幾個,我希望不大。”

趙桂花:“有時候該送點禮物就送點禮,別覺得不好意思,這都是正常的走動。”

莊志遠有些臉紅,不過還是點頭:“我知道。”

“媽,我上班了哈。”

明美看看時間,覺得有點來不及了,趕緊起身,莊老蔫兒這個時候也起身了。

趙桂花:“行了,有什麼下班再說,你們都上班去吧。”

“好。”

趙桂花叮囑:“老大媳婦兒,這幾天你接送一下孩子。我就怕那兩個倒黴玩意兒是想對孩子幹什麼。”

梁美芬瞪眼:“他們敢!”

這白家,真是煩的透透兒的。

她說:“真是膈應人。”

趙桂花:“他們那種人,藏不住事兒的,也就這兩天。如果是招惹我們家,我就大耳瓜子伺候,如果是別人……愛誰誰吧。反正他們不是針對周家就是針對我們家,其他人也算計不到。”

不得不說,趙桂花胡亂猜測的一句,倒是說到了重點。

不過趙桂花現在倒是不知道什麼,她說:“行了,去叫孩子起來吧,再不走上學要遲到了。我給他們一人煮了一個雞蛋。”這小孩子,就是可以有特殊待遇的,反正趙桂花偏心也偏的理所當然。

要不怎麼是小孩子呢。

這要是長大了,可就用不著她管了。

梁美芬送孩子上學,趙桂花也沒閒著,她處理了一下兔子的皮毛,這種東西,孩子用不得。主要是白顏色的,不管是給小朋友做成帽子還是做成手套,都不夠他們髒的,大冬天洗了也不幹,所以趙桂花不考慮給孩子了,她打算給這皮毛處理一下攢起來,等再攢幾塊兒,給他家老頭子做個毛馬甲冬天穿。

她冬天裡都在家裡用不上,但是老頭子上下班的,那是很當用的。

別看她家老頭工資不低,但其實沒怎麼用過好東西,都是緊著兒女來。他們總是覺得,自己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可是誰曾想,人就是那麼的世事無常。

他家老頭子年歲不大就走了。

所以重來一次,趙桂花還是想對自家老頭子好一點,畢竟他們相濡以沫了大半輩子。

她正在整理東西,就聽到外面有人叫:“小莊,小莊。”

趙桂花放下兔子皮,出來問:“叫什麼叫,你叫魂呢?”

外面正是白奮鬥。

白奮鬥:“小莊呢?我爸昨天淋了雨,有點傷寒了,他給看看。”

趙桂花直接翻白眼,說:“你有病就去看看腦子,說多少次了,我兒子不是大夫。哎不是,你是不是盼著你爸早點下去,你自己好安排吃席啊?不然怎麼明知道我兒子不是什麼大夫,還要來找他看病?你沒存好心啊白奮鬥。那可是你親爹。”

“你……”

趙桂花:“你什麼你。”

她上下打量白奮鬥,說:“我看你是不懷好意,我告訴你,你要是在這樣,我可要去報告街道了,哪裡有你這麼當兒子的。你這都不是找蒙古大夫了,你這找不是大夫的人給自己親爹看病,分明是心懷不軌。你想害你爹吧?”

“你胡說什麼,我是看我爸發燒,腦子一下子亂了,那可是我親爹,我怎麼可能心懷不軌。趙大媽你可真能瞎想。”

趙桂花呵呵一聲冷笑,雙手抱胸,上下的打量白奮鬥,一副狐疑的樣子。

白奮鬥:“得嘞,我不跟你說什麼,我趕緊領他去醫院。”

白奮鬥匆匆回去,這個還真不是演的,也不是他們計劃的一環。

而是白老頭,他真的淋雨病了。

這到底也不是什麼年輕人了,摔了一下又淋了雨,然後還走了好幾個小時回城。這份兒罪,他還真是扛不住。可別說他們這個歲數的人都是吃苦來的。

他們都是工人階級,工廠的活兒雖然也累,但是跟農民沒法兒比。他們沒出過什麼大力的。

這不,這麼一折騰,人就受不住了。

白奮鬥不敢趙桂花掰扯,很快的轉身奔著蘇家,叫:“蘇大媽,你出來一下。”

蘇大媽趕緊出來,問:“咋了?”

白奮鬥:“我爸病了。我自己忙活不過來。你來幫我搭把手兒,咱們給人送到醫院。”

蘇大媽趕緊的:“送醫院幹什麼,咱們直接去廠裡的醫務室,還近一些,也方便照看。你送到醫院,你又要上班,就算是我能幫忙照看,我一個婦道人家,天氣又不好,來回多不方便?”

這去外面的醫院,那花的錢可就比在廠醫務室多多了。

她可不樂意讓這老頭兒花大錢,有那個錢,攢著給她不好嗎?

她還能給自家孫子買肉吃呢。

她繼續說:“這要是送到廠子的醫務室,我可以留下幫忙照顧,我回家做飯的話,你自己過來照看也方便。你說對吧?”

白奮鬥:“還是您想的周全。”

兩人很快的進了屋,沒多時就扶著披著雨衣臉色發白都燒糊塗了的白老頭出來,蘇大媽握著白老頭的手,說:“老白大哥,你堅持堅持,等一下咱們打了退燒針,你就好了。你難受就靠著我。”

白老頭也不知道是真難受還是假難受,立刻就靠在了蘇大媽的肩膀上。

三個人就這麼匆匆出門。

王大媽聽到動靜往前院兒來,就看到蘇大媽和白老頭緊緊的靠在一起,還握著手。她呲牙裂嘴的嗞了一聲,說:“這咋這樣了?他們還真是旁若無人啊。”

趙桂花嚴肅臉:“您看您,您可得嚴肅的點,人家那是互幫互助。”

王大媽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說:“我信了他個邪。”

兩個老太太看著他們的背影,趙桂花心道:看樣子這不是算計的一部分,應該是突發狀況了。

不過,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

但是就衝他們這個黏糊的狀態去廠醫務所……

趙桂花:不敢想不敢想。

一天,謠言必將滿天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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