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狂野老媽

“我的兒啊,白奮鬥你個狗東西,你就是喪盡天良,你存心報復啊。有本事你來報復我啊,你欺負我兒子算什麼能耐啊!”悽慘的哭聲的響徹大院兒。

姜蘆更是衝上來就打白奮鬥,哭著罵:“你混蛋,你缺德,你卑鄙無恥!”

姜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打人也不疼,白奮鬥是不能還手,他左躲右閃的,解釋說:“我不是故意的,真是開玩笑,再說我是想跟小莊開玩笑。”

這個話周群就不能認,他說:“你胡說,我跟莊志希一路都在說話,你要是想開玩笑,不可能不知道我也在。你分明就是想要報復我。”

白奮鬥真是覺得自己是解釋不清楚了,誰讓他們前幾天就有點恩怨呢,倒是真的說不清道不明瞭。

周群的話音一落,姜蘆哭的更厲害,抬著手掌就撓白奮鬥,白奮鬥伸手一擋,將她推了出去,他是不打女人的,但是也不能由著女人打他的臉,男子漢大丈夫,臉面是極其重要的。

姜蘆被推出去,險些摔倒,這下子周家一家子更氣惱了,周李氏罵道:“你個沒用的東西!”

說完一個箭步上前,呱唧一巴掌就甩在了白奮鬥的臉上,白奮鬥的臉上立刻就出現五個手指印子。大家出來看熱鬧的也默默的咋舌,感慨周李氏下手真狠。

是了啊,他們這麼大動靜,院兒里人哪能聽不見?

再加上莊志希剛才跑過來叫人的時候喊的可大聲,人人可都聽見了。

“奮鬥哥把周哥踹廁所啦!”

他眼中閃過一抹嘲弄,不過很快的,就說:“你冷嗎?冷的話我們就回去。”

明美抄著袖子來到莊志希身邊,小聲問:“你沒事兒把?”

周大媽:“呸,我誤解什麼,你們兩個不清不楚的,我都懶的說你們,你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說三道四的,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王大媽:“那你別幹這癟犢子事兒啊!周大媽,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家周群受了委屈,這是白奮鬥的不對。讓他陪你點錢,算了吧?大家都是鄰居,真要是鬧大了以後還這麼處?不好看的。”

他這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更是讓大家覺得,這事兒肯定就是這樣。

她聲音雖小,但是也有人聽見了,大家都深以為然的點頭。

白奮鬥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可既然王大媽下場了,在她文的武的軟硬兼施下,白奮鬥終於賠禮道歉,並且賠償了十塊錢,這才將事件平息。

明美雖然單純,但是也不傻。

可以說,周群沒有掉到糞坑裡,真是給大家減少了很多談資,樂趣都少了。

白奮鬥:“這也太多了。”

白奮鬥就是因為前天的五塊錢想要報復周群,但是又不想頂著一個小心眼報復的名聲,所以把事兒按在莊志希身上了。

有人高聲喊,真有看眼兒不怕亂子大的。

“周大媽,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家秀兒也是好心開口,不然她何必趟這樣的渾水,大家都是老鄰居,住了這麼久了,你們還不知道白奮鬥是什麼人嗎?我家秀兒說的對,你說他不著調一點是有的。但是說他是個壞人,可能嗎?”

“不給?你不給就沒完!”周大媽叫。

莊志希更無辜了,說:“我這不是給你解釋一下?不然周大媽和周嫂子肯定誤解你。”

明美真心感慨:“周大媽這錢賺的太容易了,這才三天的功夫,她就賺了十五了。可頂得上一般人半個月的工資了。”

莊志希舉手:“對對對,奮鬥哥一直都說他想踹我,也不知道是為啥,我今天拜完年之後都沒跟他接觸啊……”他露出納悶兒的樣子,不過隨即又說:“不過既然奮鬥哥說是要踹我,那肯定還是要踹我了,應該不是存心報復踹周哥,也不是不想頂著小心眼報復的名聲瞎找個藉口……”

一會兒相信這個,一會兒相信那個。

婆婆家雖然沒有收音機,但是有人現場演出,這也是非看不可的。這樣的熱鬧,過了這個村兒就沒有這個店了。小兩口兒靠在一起,眼看周大媽哭天喊地,痛哭流涕,翻來覆去的叫罵,問候的白奮鬥家的祖宗十八代。

白奮鬥急了:“小莊你可別說話了!”

王大媽:“行,就十塊,白奮鬥你給錢。”

“那這……十塊!”周大媽獅子大開口。

王大媽:“白奮鬥,你是讓人家去街道告你嗎?到時候通報廠子你不得挨批評?”

“不是!”

等大家都圍過去就看到白奮鬥已經扶著周群出來了,無數雙眼睛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沒看見什麼湯湯水水,估摸著這個踹廁所裡了,跟踹糞坑裡還是有區別的。

明美眼睛一瞪,堅定搖頭:“我要看!”

是這樣,肯定是這樣的。

“那倒也不能……”

“沒有誤解,什麼誤解!”周李氏竄上前就甩巴掌:“你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你這狠心的光棍兒,你就是嫉妒我們家周群,你就是想要報復我們家周群,我們怎麼攤上你這麼一個惡毒的鄰居啊!大家給我評評理啊,這白奮鬥,他還是個人嗎?”

“好了,你們兩家是沒完了是吧?是大年初一給我們演電影呢是吧?這麼大人也不嫌棄丟人?白奮鬥你注意點,再這麼混不吝。更找不到媳婦兒了。”

莊志希低聲笑了一下,說:“我能有什麼事兒,這事兒跟我沒有關係的。他們兩個慢慢掰扯吧。”

十塊錢是真的多了,但是王大媽這幾天總是處理白奮鬥的事兒,也煩了,也想著給他點懲罰,讓他知道知道凡事兒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挺大一個老爺們兒,乾的事兒怎麼就這麼幼稚。

今天這事兒,不能各打五十大板,就是怨白奮鬥。

與此同時,還施展了九陰白骨爪,降龍十八掌等絕學,恨不能直接給的白奮鬥招呼成大熊貓,撓成土豆絲兒。現場打成一團,王大媽愁的只揉太陽穴,她這活兒,不輕鬆啊。

就這驚天動地的嚎嘮一嗓子,家家戶戶都出來人了,有那十幾歲的半大小子飛一樣就奔著公廁去了,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周群是不是掉廁所裡了。

白奮鬥:“王大媽你這話說的咋還咒人呢。”

人啊,就如同那隨風擺動的雜草。

不過,看熱鬧還是要看的,白奮鬥好好的踹周群,這不該好好說道說道?

白奮鬥也被這婆媳倆打出了幾分火氣,大吼著解釋:“我真的不是想踹周群。”

倒是王香秀趕緊說:“我覺得奮鬥不是那種人,他這人是愛開玩笑了點,是莽了點,但是人不壞,也不是那有黑心的人。你真真兒是誤解他了。”

不得不說,他們兩家鬧著一場,大家睡前都多了很多談資,要是再早一點,都能當“下飯菜”了,莊志希和明美兩個小夫妻一起回家,一進門,明美就說:“他的樣子不像是撒謊,就是存心想害你的吧?”

雖然這些大媽戰鬥力都挺強的,但是明美更關心的是莊志希,這是她男人。

莊志希點頭,進門第一件事兒,捅爐子,萬年不變。

不然凍著小媳婦兒咋辦呢?

他說:“誰知道白奮鬥是犯了什麼瘋病,竟然想來害我,估摸著是嫉妒我找個好媳婦兒。”

他冷笑一下,說:“活該他破財。”

明美黑黝黝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說:“之前你還說他人不壞。”

莊志希想了想,說:“你不能說他是個壞人,但是這人多少是帶著點十三點的。其實他以前還好的,不過這些年年紀大了,也不找個媳婦兒,整天跟在王香秀的屁股後面,給人家照顧孩子,整天看著那些小屁孩兒闖禍,這天長日久的,他受了薰陶多,做事兒的風格都幼稚。”

明美:“什麼玩意兒嘛。”

她心裡是很不得勁兒的,雖然今天看熱鬧是看的挺樂呵的,但是這人欺負他們家莊志希,這總是不假的,明美就不樂意,她說:“你說要不要教訓一下他?”

開始擼袖子了。

莊志希笑著搖頭,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臉蛋兒,說:“不用,真動手就落了下成了,我們犯不上。再說經過今天,他跟周群肯定更加狗咬狗,周群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莊志希立刻跟明美叭叭起來,說:“你看,周群是不是也很煩人?真是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明美無語:“這都什麼人。”

“腦子有病唄。”莊志希嫌棄的說了一句,隨即說:“咱不說他們,就他們啊,從小到大我就沒吃過虧。”

明美挑眉:“那你什麼時候吃虧了?”

莊志希立刻做出一副難受狀,說:“我今天就吃虧了啊?我們可遇到劫匪了,這心啊,現在還嚇的砰砰跳呢。你要不要過來聽一下?看看我的心是不是跳的特別快?”

明美:“……”

她臉紅的不說話,看著莊志希不動。

莊志希:“媳婦兒啊,你都不心疼我,你看我都心口窩兒疼了,你也不來給我揉一揉。”

明美紅著臉蛋兒:“要死你!竟說些不正經的話。”

莊志希微笑:“哪裡有不正經?我說的可是實實在在的,媳婦兒啊,莫不是你想歪了?”

明美:“你,你你!”

在這方面的厚臉皮,明美可做不到呢。

她重重的哼了一聲,莊志希衝著她笑的很壞。

明美臉色越發的紅,她深吸一口氣,說:“心口窩兒疼?”

莊志希:“嗯。”

他做出一副呲牙裂嘴的樣子,說:“疼,特別的疼啊。”

明美:“脫衣服。”

莊志希:“哎?”

這次換他愣住了。

明美一本正經:“我家有一個偏方,心口窩兒疼,光著上身去院子裡站馬步,越冷的天越好,站一個小時就好了。”她可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莊志希:“啊?啊!”

他震驚臉:“媳婦兒你好狠的心啊。”

明美戳他,說:“誰讓你調戲我了。”

莊志希噗嗤一聲笑出來,說:“我如果調戲別人,那不是有問題?你可是我媳婦兒。”

他說話的功夫,打橫將明美一下子抱起來,緊跟著就扔在了床上,明美:“啊!”

莊志希立刻捂住明美的嘴,說:“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小點聲,讓人聽見多不好。”

他不怕人聽,但是不想讓人講他媳婦兒啊。

明美眨巴長長的睫毛,嗔道:“你丟我……”

莊志希:“我現在丟自己……”

他一下子撲上去,明美沒忍住,又“啊”了一聲。

莊志希捂住了明美的嘴,很快的,房間內的床開始嘎吱起來……

這張床,也是很能經受得住考驗的!

相當能!

莊志希抬手關掉了燈,啪嗒!屋內的燈光滅了。

小兩口還不知道,不遠處的門口,站了一個人呢,王香秀剛才在門口跟白奮鬥寒暄了兩句,她實在是很不理解,白奮鬥怎麼就能這麼笨,沒事兒幹什麼要幹這個。

雖然白奮鬥說自己是跟莊志希鬧著玩兒。

但是王香秀卻覺得,不管物件是周群還是莊志希,這個白奮鬥都蠢的一批,真是腦子有病。不管是誰,你這樣搞偷襲,都不可能算了,那不是擎等著賠錢嗎?

這還不蠢,什麼才是蠢?

如果真是有心報復也就算了,可是並沒有,白奮鬥只是看不慣人家過得好,就想來這麼一齣兒,王香秀真心覺得這個男人就算是再過五十年,也是配不上她的。

如果照她的亡夫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真是腳趾蓋兒都比不上。

這就是一個實打實的蠢貨,但是這個蠢貨,她現在還必須抓在手裡,不抓在手裡,只憑借她一個人上班。那二十幾的工資,怎麼可能養著五個人。

三個小子,都是賊能吃的。

她心裡十分不得意白奮鬥這個人,但是卻還是輕聲細語的安慰了白奮鬥。好半響,白奮鬥回家,她也才往自家走。只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莊志希和明美小兩口兒的房間裡傳來聲音。

她聽到明美一聲尖叫,雖然不知道他們夫妻在房間裡幹什麼,但是她也是結過婚的人,懂的都懂,她這心一下子就活絡起來。她站在原地,仔細聽著那頭兒的聲音,可是除了又一聲尖叫,倒是沒有其他的聲音了,不過,燈關了。

這就很懂了。

王香秀猶豫著要不要去窗下聽牆根兒,她咬著唇,糾結著。

這個時間,人也沒有都睡,她如果被人看見,恐怕是不好,可是這又心癢難耐。

王香秀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不敢冒這個險,她耷拉著臉回家,蘇大媽此時正在縫衣服,這三個男娃兒是好,但是也淘,好好的衣服,隔三差五的刮個口子,少不得縫縫補補。

蘇大媽沒有抬頭,柔聲:“安撫好了?”

王香秀點頭,她也不想讓孩子聽見,壓低聲音:“媽,你說他是不是個蠢貨,這麼幾天就賠了十五塊錢了,有這個錢幹什麼不好?就這麼賠給周家了。”

上一次還能說是事出有因,這一次完全是他腦子有坑。

王香秀氣憤的不行:“兩次就十五塊錢了啊,那可是十五塊錢,能給三個孩子一人買一雙棉鞋了。”

蘇大媽的針有點鈍了,她抬起來在頭髮裡磨了磨,滑溜兒了不少,繼續縫衣服,說:“理兒是這麼個理兒,可是他就這麼幹了你說還能咋辦?要我說,以後你多盯著他一點,這男人都是小孩兒,腦子且簡單著,你鬆弛有度一點,拿捏住他,多管一管他。往後這樣事兒就少了。”

王香秀嘆息一聲,嗯了聲。

蘇大媽:“要我說,莊家那小崽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看似是給白奮鬥解釋,但是處處都是挑撥。”

王香秀一聽到莊志希的名兒,臉紅了紅。

蘇大媽不經意的抬頭,一愣,說:“思春了?”

王香秀尷尬:“沒、沒有,我就是剛才回來的好時候聽到他們房間有動靜兒。”

蘇大媽:“他那邊,你也得用用心,他的錢可花不完,我們該幫一幫的,幫他花一點。不過我看了,這小子有心眼兒,不好接觸,他不如他哥哥實在。”

王香秀嘆息一聲:“莊志遠是掙的不少,人也不那麼有心計,但是他經常不在家啊,我沒法兒施展。”

這個院子裡,掙的最多的是周群,可是周群不好拿捏,雖然有錢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其次就是莊志遠了,莊志遠人體面工資好,可是莊志遠是長途火車列車員,他一個月幾乎有半個月不在家,她根本接觸不上。

要說她最心水誰,那肯定是莊志希,莊志希長得好,人也乾淨清澈英俊,院裡就沒有比得上他英俊的。可是以前他沒錢,現在……不曉得錢是不是在他手裡。這院裡的男人,個頂個兒,王香秀都摸得透透兒了。

她想了想說:“媽,等上班了我去廠衛生所看婦科。”

蘇大媽:“嗯?”

王香秀:“接近接近莊志希。”

蘇大媽深深的看了王香秀一眼,說:“打聽清楚,他家的錢是他媳婦兒管還是他管。如果是他媳婦兒管,就別浪費那個精神頭兒。”

王香秀:“我知道的。”

婆媳兩個又盤腿兒分析了一通這院兒的老爺們小爺們,碼出一個一二三的章程,終於捨得睡覺了。

夜色深沉,幾乎家家戶戶都已經睡得實在,明美和莊志希兩個人終於結束了“快樂時光”,莊志希起身打水給明美洗漱,兩個人清理好了,明美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沒骨頭一樣。

莊志希湊過去,撥開她的長髮,靠在她的身邊躺下,說:“累了?”

明美點頭,輕聲:“這都半夜了,我能不累嗎?”

莊志希低聲笑起來,輕輕的給她捏肩膀,說:“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明美嬌嗔著說:“我累的又不是肩膀。”

莊志希低沉的笑,說:“那我給你按一按腰。”

明美點頭:“你會嗎?”

莊志希:“那有啥不會的?你放鬆。”

他坐在床上,專心給媳婦兒按摩,說:“這樣行不?”

明美點頭:“挺好的。”

莊志希:“雖說我不會什麼醫術,但是到底也整天在衛生所貓著,也是學到點仨瓜倆棗兒的。”

明美噗嗤一聲笑出來,她呢喃:“我們睡得這麼晚,明早肯定起不來。”

莊志希倒是不在意,說:“年輕人哪有不睡懶覺的?不睡懶覺還叫年輕人嗎?平日裡大家上班這麼辛苦,難得放假,多睡一點補一補覺太正常了。”

明美嗯了一聲,她軟軟糯糯的說:“如果婆婆不高興,你要頂在前邊哦。”

莊志希失笑,說:“這還用你說?我一大男人這都做不到還怎麼做你男人啊。難道你還真的以為我是處處都要你保護的小白臉兒啊。”

明美輕輕的哼了一聲,說:“那誰知道呢。”

別看她這樣說,聲音卻格外的綿軟,莊志希覺得自己骨頭都要酥了。

他低頭輕輕的親她,明美:“唔……”

她氣喘吁吁:“真的很累哎,我要睡了……”

她可較不起勁兒了。

莊志希看她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攬過人,說:“我不亂來的,困了就早點睡,明早起來,我們去後海溜冰。”

明美眼睛一亮,立刻說:“好。”

兩個小年輕時刻想著膩在一起約會,老年人可不這麼想了。

趙桂花老同志是早睡早起身體好,她可不像年輕的小兩口兒那樣,快樂無邊半宿,他們是早早就睡了。清晨天一亮,她就起來了。她不是起的最早的,院子裡一早就有人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了。

趙桂花早上做了早飯,卻不是很多。

她對小兒子夫妻倆還是有點數兒的,雖然一點也不知道他們是半夜才睡的,但是她還算是有點上輩子的經驗。所以也沒帶他們的早飯。

一家子吃完了早飯,趙桂花就揣著錢出門了,她也不是個無所事事的老太太。可有自己的事兒呢,這不,老太太奔著商店就去了。她早早就想好了,打算給自己買一根魚竿兒。

她之前網魚用的是在某音上學的辦法,那種辦法只適合冬天,也只適合魚多的時候,其他的情況下就不是很合適了。這魚塘啊,她年前抓了一大通,現在再想抓,還真是未必能行了。

再說,她也不能總是借王大媽的漁網,一次還好,反反覆覆的,不妥當。

所以年前的時候趙桂花就想好了,要給自己買一個魚竿兒,練習練習釣魚,雖說現在各方各面的還是很講究,但是提個魚竿兒去釣魚,那其實還是沒人管的。

只要你不釣個幾十斤太明晃晃的,那麼就相當於打打牙祭,沒人管。

這城裡還幾處地方,都被釣友們佔據了呢。

畢竟,誰家不想改善一下生活呢。

這都想的嘛!

所以趙桂花買釣竿不奇怪,她年前去看了一次,只剩下貴价的,她就沒有買,說是年初二能送新的來。這不趙桂花可不是立刻就奔著來了。雖然她不會釣魚,但是,學無止境。

她可以學!

就算是以後山上的池塘被人發現了,不是她獨有的,她也可以去別的地方試一試,只要能有一點收穫,都是極好的。趙桂花奔著商店過來,來到漁具的區域,說:“同志你好,為人民服務,我要一根釣竿。”

“共同努力共同進步,同志你要哪種?”

她指了指說:“有六塊的,有九塊還有十二的,更貴也有。”

趙桂花果斷的選擇了六塊的,一個新手,配用貴的嗎?

不配!

她果斷的買了釣竿,又拿了一卷掉線,這才交錢出來。

趙桂花重生回來,其實沒有仔細想過自己該怎麼走,因為一回來就不斷的這件事兒那件事兒,推動著她往前走。日子可不就是這樣。其實還別說,雖然現在窮,吃的也不好,但是趙桂花還是挺暢快的。

一來是重新再來一次,重返年輕,擱誰都高興。

二來是現在的人,真是很容易滿足的。趙桂花自己都是這樣。

現在的老百姓普遍都窮,大家都這樣,貧富差距小,大家都過的不容易,為了能吃飽吃好算計著,仔細想想哪裡有多複雜呢。特別是他們這樣有工作的城裡人,廠子分配了住房,一輩子生來病死廠子都會管一些,壓力真的沒有多大。

倒是幾十年後,別看掙得不老少,那貧富差距大,人的壓力大,活的也就不怎麼開心了,也會很容易抑鬱。趙桂花邊往家走邊琢磨穿越前穿越後,五十年的變化。

不過城市發展真的很快啊。

這條街再過個十幾二十年,都完全不一樣了。

趙桂花也沒坐公交車,倒不是不捨得花錢,而是閒著也是閒著,溜達著到處看看也挺好。她穿越半個多月了,其實還沒到處看看呢,誰讓,她一回來就是年末呢。

緊跟著又要考慮賺錢的事兒。

趙桂花覺得,自己可真是個不容易的老太太。

不過這黑市兒啊,她還是要去的,就算不賣東西,也得去買點東西,不然就那麼點定量的細糧,哪裡扛得住啊!至於家裡人……他們是肯定不想讓她去的。

不過趙桂花自有主意!

這些人到時候都上班了,還管得著她?

趙桂花一路回家,她拎著釣竿兒,倒是一下子吸引了院裡人的注意力,周李氏坐在門口,一看到就驚訝的站了起來:“你這哪兒來的?”

趙桂花斜楞她一眼,說:“你說哪兒來的?我還能是撿來的?沒看見新的啊,我剛從商店買回來的。”

“你買的?你會釣魚嗎?可別白瞎了錢,半條也釣不到。”周李氏覺得趙桂花真是不自量力。

趙桂花:“我買了不就慢慢會了?如果不買一輩子一直也不會。哎不是,你該不會是看我買了魚竿兒,羨慕我即將能夠釣上來大雨,所以嫉妒吧?”

周李氏:“嗤,誰嫉妒,我可不相信你能行。”

她都不行,趙桂花能行?

趙桂花:“那你就瞧好兒吧,我指定行。”

“嘔,嘔嘔……”

突然間,屋裡傳來一陣乾嘔的聲音,趙桂花一愣,周李氏也愣住了,不過很快的,周李氏嗷了一聲站起來,一下子衝進了屋裡:“姜蘆,你是不是想吐?你是不是有了?”

這結婚十年沒孩子,周李氏已經草木皆兵了。

趙桂花眺望了一下屋裡,冷不丁的看到一個瓶子放在灶臺邊兒,裡面剩了一點點底兒,血紅血紅的底兒,趙桂花一眼就認出這是姜蘆那天晚上拿的那個狗血瓶子。

她也反胃了:“嘔!”

好懸吐出來,也不圍觀了,直接回家。

受不住。

她知道,姜蘆沒有懷孕。

保不齊還是讓那個沒喝完的黑狗血噁心的。

她想一想都想吐呢。

趙桂花趕緊回家,曾幾何時,她還成了他家最矯情的了。趙桂花提著魚竿進門,莊老蔫兒一點也不意外,這是他們商量好的。如果零星釣幾條,家裡吃掉也賣不得。這個莊老蔫兒是不擔心的。

莊老蔫兒笑著說:“咱們去後海練練手兒?”

趙桂花:“行啊。”

莊志遠:“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吧。”

“我也去我也去!”

虎頭跳腳要跟著,小孩兒沒有什麼娛樂,聽說釣魚就迫不及待了。

趙桂花有點不放心,倒是莊志遠說:“帶著他們吧,我來看著他們。”

這當爹的經常不著家,還是很樂意跟孩子一起的。

趙桂花:“那成,走吧。”

張志遠要去,梁美芬自然也一定會去了。一家子一起出門,還沒出院子,趙桂花突然想起來一茬兒:“老三夫妻兩個呢?”

這一問,略尷尬。

梁美芬趕緊告狀:“這還沒起呢,你說您都回來了,他們還沒起,這也真是夠能睡的。”

趙桂花點點頭,說:“行,那咱走吧,不管他們。”

梁美芬:“……”

咋不罵人,咋不把人叫起來,這同樣都是做人兒媳婦兒的,你這當婆婆的怎麼這麼偏心眼呢。梁美芬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她苦哈哈的跟著趙桂花一起走,趙桂花壓根兒沒留意她的眼神兒。

這要是擱了上輩子,趙桂花是肯定看不上小兒子和小兒媳這麼懶的。

不單單是小兒媳,兒子也一樣。

她就不是一個懶惰的,自然看不上看偷懶躲閒的。

但是重來一次,趙桂花看淡了,五十年了他們都改不過來,她現在說這些不是白費口水?再說,她也算是見識過星辰大海的老太太,為了那麼點雞毛蒜皮,睡不睡懶覺的事兒跟兒子掰扯,那不是閒的?

所以趙桂花壓根兒不把這事兒放在心裡,一家子走路去後海,不算近,也不算遠,步行累一點,但是也可以。只要他們有收穫,那回來做公交車都是賺了。

趙桂花也沒想直接去山上釣魚,還不一定能不能釣到,跑那麼遠不值當。

莊志遠笑著說:“媽,你這要是能釣到魚,明天我媳婦兒回孃家可就不用買東西了。您可得給兒子省點錢。”他這話是開玩笑,但是梁美芬卻大驚失色。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莊志遠,他竟然不想再買東西了麼?如果,如果只提一條魚,怎麼能壓的過大姐和三妹?她在孃家還有什麼體面?梁美芬憑藉自己貼補孃家最多,可是她爸媽心裡最重要的女兒呢。

如果做不到……她臉色一變。

莊志遠本來就開個玩笑,一看梁美芬這個死了媽的表情,臉也一下子耷拉下來,不高興了。

梁美芬委屈的紅了眼眶。那可是她孃家,咋能這麼幹呢。

可是現在讓她開口,她又不曉得怎麼說,公婆都在呢。

她這心啊,又開始泡黃連了,不過趙桂花倒是壓根兒沒看兒子兒媳一眼,她看著遠處一個女人,愣神兒。

“老婆子,怎麼了?”要不說還是自己老伴兒呢,莊老蔫兒一下子就發現了趙桂花的異常,在看過去,不認識的一個年輕女人,拎著一個怪里怪氣的挎包兒。

“咋了?”

趙桂花一拍大腿,高興:“原來是她!”

莊老蔫兒:“???”

他問:“你認識這人?”

趙桂花搖頭:“我不認識她,我是想到別的事兒了。”

她一下子想到那天給姜蘆狗血的那個老大娘是誰了,當時就覺得有點臉熟啊,但是一直沒想到,這不是看到這個女人拎的挎包兒,她倒是一下子想起來了。

她就說自己對那個老太太有點印象麼。

那個老太太可是個神人,也是個真真兒的能人。這老太太是個孤寡老人,無兒無女的,一個人生活。這一個人生活,還是一個老太太生活,總歸是很不容易的。

所以這老太太為了掙吃喝真是涉及了各行各業。

她封建迷信也搞得,投機倒把也搞得,街道糊紙盒子釘釦兒也幹,反正是個多面手。

趙桂花知道她就是因為這老太太投機倒把被抓到過,不過這老太太也能整,能跑就跑,不能跑就地一倒吐白沫兒,你說這咋整?她年紀也不小了,又是個孤寡老人,一般涉及金額也不大,所以幾乎都是批評教育幾天就放出來。

時間長了還怕她在裡面完犢子,那不是還得處理?

這就不好搞。

趙桂花之所以看到陌生女人就想起了這老太太是誰完全是因為,這斜挎包就是老太太賣的,聽說她在服裝廠有點關係,能搞到一些布條兒。這老太太就用布條兒拼接縫製手拎包,賺的不多,但是日子竟然比一般人還強了。

不過也不意外啊,她還有封建迷信的活兒也搞著呢。

這事兒不是沒人告發過她,也是有的,不過沒抓到現行兒,可定不了什麼。

趙桂花:“原來是她啊。”

莊老蔫兒:“你說的是個啥啊?”

他還真是納悶兒了,不過就看趙桂花桀桀桀桀的笑出來,一臉的心機。

梁美芬害怕的往莊志遠身後縮了縮。要不說梁美芬這人也挺矛盾的,她明明很害怕婆婆趙桂花,但是還是敢把工作偷偷的讓出去,也是神奇了。

梁美芬這人很擅長腦補,立刻就覺得肯定是剛才提到回孃家的事兒,婆婆才當眾發瘋,這笑聲,一瞅就沒憋好心思。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小聲說:“其實,其實我明天不回孃家也行。反正,反正也沒什麼事兒。”

她的話沒有迎來趙桂花的回應,趙桂花反倒是拉著兩個小孩兒說:“你媽還有錢在奶這兒,等奶給你們一人做一身衣服。”

兩個小孩兒立刻高興的蹦蹦跳:“好耶!”

梁美芬心裡更擔心了,婆婆想幹啥?

趙桂花想幹啥?

趙桂花根本不理梁美芬,她正愁著家裡的布票不夠要攢,這不是就天上掉下個渠道了嗎?她可是知道的,這老太太也會介紹別人買布條兒,她買一點,給孩子拼接一件衣服,不是也一樣?

雖說,她跟這個老太太不認識,但是這有什麼關係呢!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她可以主動去認識啊!這有什麼的,擱了現代人的話就是,她趙桂花就是個社牛!

完全不懂那些社恐的人恐什麼。

趙桂花得意的笑,說:“走,釣魚!今天出門這一趟,不虧!”

莊老蔫兒全程懵逼,說:“所以,到底是啥事兒?”

趙桂花:“一句半句說不清楚,但是你就知道,有好事兒就行。”

這話一出,沒有換來喜悅,反而是讓莊老蔫兒和莊志遠立刻就皺眉,惆悵的看著這個老太太,莊志遠試探問:“媽,你該不會又想去黑市兒吧?還是又想賣東西?咱可不興這樣啊。咱家日子不差的,真的不要去那種地方,被抓到就完了。”

莊老蔫兒點頭。

不得不說,他們這種才是普遍思想呢。

趙桂花瞪眼:“我是那種辦事兒不著調的嗎?”

莊志遠想說是,但是他堅定的說:“媽,你不是!”

趙桂花:“那不就是了,我不傻,不會作死的。”

他家好幾個人都有正式工作,她輕易確實不會去賣東西,容易惹來麻煩,得不償失。但是黑市兒對買家還是寬容的。再說,再說再說,她現在想的也不是黑市兒的事兒啊。

她想的,是布條兒的事兒。

她這要是買了布條兒,兩個孩子一人拼接一個衣服短褲,也不是不可啊!

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舊衣服還得縫補呢,新衣服拼接有什麼問題?

趙桂花越想越得意,覺得自己真是聰明,她叉腰:“哈哈哈哈哈~”

莊老蔫兒與莊志遠面面相覷:大寫的愁!

就憂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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