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懵

蘇金來在家門口溜達了很久,真是越溜達火氣越大。

這些人真是沒有逼數,大冷的天,屋裡站不下了,就站在窗外面,也不嫌冷,一個個看的津津有味兒。真是些沒見過世面的東西。他看著大家這個熱乎勁兒,只覺得這些人都是眼皮子淺的。

就一個電視而已,就樂呵成這樣?

總有一天,他蘇金來也能買電視,買最大最好的。

他這一等二等的,好不容易給這些人終於等回家了。

電視所有的節目都結束了,大家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金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銀來看著還在院子裡溜達的大哥,陷入深深的不解,大家是看電視這麼晚不休息,你這溜達著不休息是為啥呢?

他大哥,果然是跟正常人有一點不一樣,真是讓人看不懂,就很迷。

他湊過去,跟著上看下看,問:“大哥,你幹啥?這也沒啥好看的啊!”

金來看著這個沒有一分精明的弟弟,說:“沒什麼!”

冷冰冰。

同樣的時候,銀來和銅來聽到尖叫聲也立刻就醒了,再一看,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很明顯的,剛才的叫聲就是他們大哥蘇金來同志。兩人對視一眼,很快的就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對方的擔心。

銅來倒是挺有心眼的,小聲說:“保準是沒憋什麼好心眼兒。”

真是讓人心情沉重。

大家看向了金來,該說不說,這人真是太慘了。他摔的一身泥也就算了,似乎腳上還受了傷,鼻孔更是竄血,要說是個盲流子,盲流子都不像他這麼狼狽。

他飛快的逃竄,而這個時候藍四海起來一看,就曉得自家進人了,他直接開燈,看到放在屋門口的老鼠夾子已經不翼而飛,很顯然夾到了一個大耗子。

他可不相信狗能改了吃屎。

深更半夜,月黑風高,蘇·紅眼病·金來悄無聲息的出了門,他默默的摸到藍四海家門口,掏出一根鐵絲,別開了門。

門口,空無一人。

深更半夜,大家都睡得十分的安靜,也就是這個時候,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響起,這一聲尖叫一下子就驚醒了不少人,大家都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大家有幾分一言難盡,院裡的小孩兒都沒有這樣呢,你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小夥子還能摔了?這未免是太沒用了。

金來做出一副憨厚的樣子,說:“我剛才出去上廁所,不小心摔了一跤。”

藍四海微妙的笑,說:“我當然沒事兒。”

人沒了,老鼠夾子也沒有了。

他得意開啟了門,得意一笑。

金來生怕藍四海繼續說什麼,趕緊說:“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

他一腳踏進去,大有世界都在腳下的感覺。

是的,空無一人。

他們的好大哥,怕是又深更半夜的出去行竊了。

他,蘇金來,四合院神偷。

嘿,小意思。

他努力若無其事:“嚇到你們了吧?”

他幾乎是在自己尖叫出來的一時間就火速的關上門,直接撒丫子就往外跑,他跑的很快很快,甚至沒敢回家,直接奔著外面的公共廁所。

“那倒是沒有,只不過吧……”

兩個人趕緊起身出門,這時王香秀已經臉色刷白,她比銀來銅來更擔心的。畢竟,那可是他兒子。

倒是藍四海很快的起身,直接一個木棒子在手,來到了門口。

“我剛才怎麼好像聽到有人叫了出來。”

這要不說是神偷呢,即便是中招了,蘇金來也曉得自己不能被人抓住,如果被人抓住,那麼以後在這院裡可就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他別開門,咔噠!

可惜啊,現在跟小時候不一樣了,竟然還鎖門,這又耽誤了他不少時間,他一個踉蹌直接摔在門口,強撐著爬起來又繼續往廁所跑。至於為什麼往廁所跑,他也不知道,大概就是安全感吧。

王香秀趕緊上前,說:“你這孩子大晚上上哪兒去了?剛才是不是你叫的?”

這些年來,他雖然進了少管所,雖然下鄉,但是卻一點也沒有鬆懈自己的手藝,還一直衝在奮鬥的第一線,手藝一點也沒有落後,仍是掌握著最先進的開鎖技術。

不過他也不擔心什麼,他大哥總不至於去偷東西吧?

大晚上的時候不早了,他們也沒耽擱,很快的準備休息,不過這可不包括金來。金來白天睡了一天,晚上可是一點都睡不著的。眼看著兩個弟弟都陷入了夢鄉,不知道做什麼美夢,還吧嗒上嘴兒了,金來嫌棄的起身,他躡手躡腳的穿衣穿鞋,這才悄悄的出門。

單腿兒蹦,也不耽誤他的逃竄。

他拎著木棒子,在地上一下下的瞧著,這時許多人都披著外衣出來了,問:“怎麼了?這是出了什麼事兒嗎?”

大家都聚集在了院子裡,莊志希他們都第一時間來到了藍四海身邊:“外公,沒事兒把?”

“啊啊啊啊啊!!!!”金來尖叫起來!

他媽的,他家在門口放老鼠夾子!!!

這是根本就不用多懷疑的,還不就是蘇金來那個傢伙?

“像是金來。”

銀來:“哦。”

他們還不等說些什麼,就看到金來從跟外面一瘸一拐的進來,他勉強露出一抹笑容,說:“大家怎麼都在院子裡?”

他冷笑一聲,別說剛才小賊鬧出了動靜,就算是沒有鬧出動靜,他也曉得這是誰。

藍四海倒是突然就笑了一下,看著金來說:“金來啊,你這也沒個工作,閒著也是閒著,明天去弄點石頭,給我在門口壘個花壇吧。”

金來瞪大眼:“幹啥讓我……”

話還沒說完,對上了藍四海似笑非笑的眼睛,這老爺子的視線還在他的腳上游移了一下。金來剩下半截話兒都嚥了回去,藍四海繼續說:“我家這房頂也該修葺了,你一個小年輕,閒著也是閒著,給我拾掇一下。”

金來:“……”

藍四海:“別看現在天冷,但是春天裡時間過得快,今天還冷著,明天就暖和了,這冬衣換下來也該洗了……”

他看著金來,金來腳丫子都要掉了,但是這個時候還有啥不懂的?這老頭兒趁火打劫呢。

他威脅他!

他威脅他啊!

“我看著這天氣……”

金來眼看藍四海還要說,大聲:“藍大爺,我給您拾掇了,您有啥活兒都叫我!我幫你幹了,尊老愛幼,是做人的美德。”

藍四海微微點頭,說:“那你明天就給我壘個花壇吧。”

他低頭看了看金來的腳,笑容更加的燦爛,說:“我家活兒多,你慢慢幹。”

金來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行!”

不是他怕了這個老逼登,而是他不想在院子裡徹底丟了人,這可是他的根據地。

他深吸一口氣,說:“我都能幹。”

眾人看著金來,深深懷疑,他是不是撞了鬼。

不然,至於嗎?

他是那能幹活兒的?

他自家的活兒,他都沒幹啊。

大家的眼神兒十分的懷疑,金來心裡苦的不行,他咬牙:“我行,不就是幹活兒?我都行!”

他深吸一口氣,說:“這已經深更半夜了,不如早點休息把。”

“散了散了。”

“成,都散了。”

眾人各自心裡都有些小揣摩,雖說這看起來一團和睦,但是蘇金來能聽藍老爺子的話就不對勁兒。而且還有那一聲慘叫,自然有人精明,聯想到了一些有的沒的。

畢竟,金來的手腳可是不乾淨的,而今天藍老爺子還買了新的電視機……

嗯,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不過眼看藍老爺子都沒有拆穿這個小子,大家自然也不多管閒事兒,他們犯不上啊。

大家一個個都帶著七分了然和三分猜測,一個個默默的往回走。而藍老爺子則是哼著小曲兒,大家各自回家,羅小荷問:“你怎麼不拆穿他?”

藍老爺子:“他跑的快,我說他是賊,他也跑了。掰扯起來未必就有十足的證據,倒是不如讓他給我們乾點活兒。哎呦,你瞅著家裡還不少活兒呢,我正想著找人來拾掇一下,你看這不是巧了,這人自己就冒出來了。不錯的。”

這免費的勞動力也不好找啊。

羅小荷一想也是啊,她倒是納悶了,說:“咱們都沒抓到現行兒,這人怎麼還能被你威脅呢。”

藍老爺子:“他這還要點臉唄,等什麼時候不要臉了,估計就不管那些了,反正我們現在先薅著羊毛讓他幹活兒,不吃虧。”

羅小荷:“我看行。”

兩個人鎖好了門,藍老爺子把裡面的掛鎖也給扣上。羅小荷看著他的動作,突然說:“你今天沒扣掛鎖,故意的吧?”

藍老爺子一本正經:“哪兒能啊,我這也算計不到他能來偷啊,你看他自己不學好,可不是我成心的算計他。”

羅小荷笑了出來,衝著他說:“你啊。”

懂了。

藍老爺子也笑的十分的暢快。

相比於他們的暢快,蘇家就愁雲慘霧了,王香秀找了紗布給金來包了腳,她蹙眉:“這哪兒行啊,得去醫院看一看。”

蘇金來陰沉著一張臉,真是惱火的不行,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只覺得這日子真是不爽利。他說:“湊合一宿,明天再去醫院吧。”

他摔了一跤,跌跌撞撞的跑到廁所,簡直像是一份風,要知道,他可是帶傷奔跑啊。他逃進廁所之後趕緊將老鼠夾掰開,丟到糞坑裡毀屍滅跡,這才趕緊往回走,可是這腳丫子還是鑽心的疼。

這老傢伙太狠了,竟然在家裡搞老鼠夾子,見過缺德的,就沒見過這麼缺德的。

可憐自己一個無辜的人還要慘遭威脅,明天去幹活兒。

想到這裡,他憂愁的嘆息。

銅來看著金來的腳丫子,說:“大哥,你這也不像是摔的啊,倒像是老鼠夾子夾得。”

他說話的同時又看向了金來。

金來:“什麼老鼠夾子。”

他眼神飄了飄,說:“不是的。”

他咳嗽一聲,說:“我就是摔的。”

就算是跟自家人,他也不說實話。

王香秀嘆息一聲,說:“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呢?你跟我說,你是不是去藍大爺家偷東西了?”

“沒有,我不是不那樣的人。”

金來聲音很大,但是知子莫若母,當媽的可不相信他的話。王香秀看著他,說:“你說你不是那樣的人,那你為啥答應了要給藍大爺幹活兒?你可不是那勤快人。”

金來梗著脖子:“我尊老愛幼,不行嗎?”

他重重的哼了一聲,不理會媽媽和弟弟,直接一跳一跳的回到了房間躺下,只覺得腳丫子鑽心的疼。他高聲:“媽,你給我拿五塊錢,我明天去醫院看看腳。”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王香秀有嘆息一聲,說:“行。”

他家攢點錢並不容易,但是金來倒是一點也不掙錢,只能嚯嚯,可是她也不能不管,這傷畢竟是真的,要是不治有個什麼的,怕是也遭罪的。

她拿出五塊錢,進屋交給金來,說:“明天讓銅來陪你一起去醫院看看。”

有銅來在,她倒是能放心一點,金來躺在炕上唔噥一聲,說:“用不著,他不是還要去他老師裝三孫子?”

銅來聽了這話也不生氣,笑著說:“那我成績就這樣,總是要自己想想辦法。再說,我幫老師幹活兒有什麼錯,怎麼就是三孫子了。我自己不覺得啊。”

“那是你臉皮厚,不男人。”

金來就看不上銅來這一點,他看不上銀來為人實誠,但是更看不上銅來這樣的,真是沒骨氣。

銅來:“男人不男人的,又不是嘴上說的,男人也沒看你幹出多少男人的事兒啊。”

這小子就算是說這樣的話,也能樂樂呵呵,倒是給他大哥金來氣個倒仰。

“你你你……“

銅來:“大哥你別生氣啊,這氣大傷身,你腳還傷著呢,我明天早上先陪你去醫院。回來之後你去幫藍大爺幹活兒,我去我老師家。哦對了,藍大爺喜歡生機勃勃,你給他花瓶裡的花換了哈。”

金來氣的不行:

“你你你……”

銅來:“哦還有,我答應了……”

“你可別說了。”

金來直接捂住腦袋,一點也不想聽這貨嗶嗶了,他弟弟就是個垃圾,大垃圾。

銅來:“你看你這人……”

他說:“大哥,你先把被子拉下來,我還有事兒呢?”

金來:“滾蛋!”

銅來:“……”

真是脾氣暴躁!

王香秀有點擔心,問:“銅來啊,你看你哥哥這樣做,藍大爺會不會不高興?這鄰里鄰居的,如果真是……咳咳,總是不好的。”

她那句未說的話就是:金來偷東西。

要說王香秀以前也是不怕事兒的,但是現在日子過得安穩了,倒是不樂意讓日子再起波瀾。人都是這樣,起起伏伏的時候根本不怕出事兒,反正多一事少一事,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兒。

但是穩定了之後,就不一樣了,反倒是更不樂意有什麼事情發生。

王香秀自己都沒察覺,現在自己有數兒會主動跟兩個兒子商量,主要是小兒子銅來。

銅來:“沒事兒,我明天專門去找藍大爺道個歉。我相信他沒想追究的,他要是想追究就至於讓大哥幹活兒了。大哥,你也別惹事兒了。好好給藍大爺幹活兒,咱們爭取讓他看到我們的誠意。”

頓了一下,他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大哥,你說你是個爺們你乾點正事兒啊。偷東西算是什麼爺們。”

“你!”

金來發現自己現在是一點也說不過銅來,最可恨的是,銅來不生氣啊,他不管說的多難聽,銅來都能不生氣,也是讓人服氣。

“你就算是靠著身體掙錢,我都不笑話你,真是,偷東西太低檔次了。嘖。”

“你你你,你更低端好嗎?”

金來覺得他弟弟腦殼子有病,靠身體賺錢?

大男人,他是大男人!

銅來:“哥,要不你找個有錢的媳婦兒把……”

“你可給我滾吧。”

金來忍無可忍,找棉花塞住了耳朵,不想聽!

他們家碎碎念個沒完,其他人家也看出個所以然了。最起碼莊志希和明美就曉得,金來肯定是去外公家偷東西了,不過沒成功而已。明美皺眉說:“這個臭小子,真是慣的他了。這種人就是收拾他少了,我看我是時候出馬了。”

她捏著拳頭,簡直想打人。

莊志希:“哎呦餵我的媳婦兒哎,你可別這樣,不至於,這事兒不至於,你看外公都沒放在心上。就金來啊,就他那樣的,一萬個綁在一起都算計不到外公的。”

他說:“這小子闖禍倒是好,我們倒是不用幹活兒了,本來我還想著這開春了,得給外公檢修一下屋頂,現在倒是省事兒了。”

明美錘他:“你哎,怎麼說話呢,就圖著自己省事兒是吧?”

莊志希:“哪兒啊。”

他摟著媳婦兒,兩個人一起躺在炕上倒是也不怎麼困了,他說:“媳婦兒哎,真的,不是我說話跑火車哈。咱們院裡,就你外公,就我媽,你讓多少個小年輕都算計不到他們的。咱們這做兒女的,不用多跟著操心,他們這跟人鬧騰鬧騰倒是也好,老年人最怕的就是死氣沉沉的。這鬥智鬥勇,是個好事兒。”

明美掐他的軟肉,說:“你這人啊……”

莊志希:“我這人說的都是大實話。”

明美想一想,這人說的還真是有道理。

她輕輕的哼了一聲。

莊志希:“哎對了媳婦兒,你還記得我們單位小許嗎?”

明美點頭:“記得,你們單位那個心眼挺多的恐婚症資深患者。”

莊志希點頭,說:“就是他,他不是我們單位放映員嗎?最近停薪留職下海了。”

明美:“啥?”

她震驚的看著莊志希,說:“這好好的工作哎。”

雖然在自己的夢裡,明美知道有些事情變化很大,他們這種鐵飯碗工人老大哥最終慢慢的都下崗了。但是現在如果就有人停薪留職,明美還是很震驚的。

“他膽子也太大了吧?這人幹什麼去了啊?”

莊志希:“聽說他去開飯館了。”

明美噗嗤一聲,差點噴了,說:“開飯館?他一個電影放映員去開飯館?這也不對口啊,咱們大院兒李廚子去開飯館還差不多。”

莊志希:“他不是被家裡逼著娶了一位女同志嗎?聽說那個女同志是家學淵源,祖上就是廚子,他算是婦唱夫隨。這跟著一起去開飯館了。媳婦兒啊,你說這現在政策不一樣了,都有人看不上鐵飯碗了,你說以後還能怎麼變?”

明美眨巴大眼睛,看著莊志希,說:“你也有想法?”

如果沒有,也不會突然說起來。

莊志希笑出來,說:“還是我媳婦兒懂我,其實我也不是想立刻就停薪留職下海,就是挺受刺激的,我在想,如果真有合適的機會,我可能會有這樣的決定。”

這也是順口說起來,他靠在媳婦兒的身邊,說著枕邊話:“我們單位是挺好的,宣傳科也挺好的,但是我們這樣的單位,論資排輩也是很重要的。我雖然在宣傳科也做出了一些成績,但是如果從資歷上講,我還真是不怎麼行。如果真要說往上提拔,我覺得我機會很小。其實也不想一輩子都在辦公室做一個辦公室老油子。”

他說:“我看小許能夠狠下心停薪留職,未必沒有這方面的原因。他這人雖然有點小心眼愛算計,我們之間不怎麼愉快。但是我也曉得,他是想往上爬的。上不去,在辦公室也不受重視,難免心生退意了吧?”

明美點頭,說:“這倒是,如果你有停薪留職的想法,我是贊同你的,反正咱們家也有點存款,不至於日子差到哪兒,頂多厚臉皮一點,去爸媽那裡蹭吃蹭喝唄。”

這要是說起這個,莊志希小聲:“哎對了,還有一茬兒。”

他湊在了明美的耳邊,明明是隻有兩個人的屋子,他偏是要做出這個樣子,他說:“咱們家分家的時候,大哥不是因為多佔了一間房,倒找了我們三百塊錢嗎?”

明美點頭:“這是正常的價格。”

莊志希微微蹙眉,低聲說:“媽雖然是這麼分的,但是好像覺得我們吃虧的。”

明美一咕嚕坐起來,說:“怎麼說?”

莊志希:“你小聲點。”

他壓低聲音,湊在明美的耳邊,低聲說:“媽偷偷給我說,如果有一天我要用錢,她給我準備,但是讓我別跟大哥說。算是私底下補償我。”

他衝著媳婦兒眨眨眼,說:“你說媽神不神秘?她都沒說多少錢,就跟我說,只要我用錢就跟她說。我當時開玩笑,說如果我要萬八千呢?”

天啊咧,這可是萬元戶,分家那會兒聽都沒有聽說的。

也就是這兩年才有人說呢。

可是當時啊……

莊志希迷茫中透著興奮,說:“媽當時深深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她竟然沒說話!你說可不可怕!”

這個潛臺詞兒就是,她有啊。

真是不敢想。

莊志希:“你說媽這是挖了金山嗎?我真是一點也沒懂她。當時給我嚇了個夠嗆,愣是連你都沒敢說。”

那個時候政策還沒變化呢,也就是這兩年政策不一樣了,莊志希才敢跟媳婦兒說起來這個事兒。

明美睜大了眼:“媽媽呀。”

莊志希:“你說這老太太,多麼深藏不漏啊。”

明美用力點頭,她說:“還真是啊。”

她撓撓頭,覺得自己果然是見識淺薄了,雖然她能夠夢到一些光怪陸離的東西,但是基本都是跟自身相關才有,別的那是沒有的。但是她看婆婆這一齣兒就曉得,這房價啊,肯定是要大漲的。

不然婆婆不會認定了他們吃虧啊。

明美:“那你怎麼看?”

莊志希:“我怎麼看?反正如果我停薪留職,就找我媽,我媽都說要幫我了,我幹啥不主動?大家都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不用這麼見外。”

他說:“再說,我媽對我好,我也不是不厚道的人啊,她對我好不好,都是我媽,我肯定是要對她好的。這些年,就說這吃吃喝喝,我們兩家的孩子都整天待在我爸媽那邊,他們可從來沒說過我們什麼。”

明美:“知道知道。”

她也覺得,能碰到她婆婆這種人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這話不是誇張,就說這些年他們能存下來這麼多錢,完全是因為公婆貼補他們。

當然啦,她孃家也貼補他們,他們雙方的老人真是都特別好,所以他們小年輕才能過的舒暢。不然的話,那日子就要辛苦很多了,即便是雙職工家庭也不會這樣順心順意。

明美靠在莊志希的身上,說:“我也很感謝老人們的。”

頓了一下,她說:“你說,公公婆婆為什麼有那麼多錢啊?”

莊志希:“不知道,誰知道呢,就我媽,我還真是摸不透。”

明美心道:我這做夢小能手都看不透你媽,你還能哦?休想啦!

她鑽到莊志希的懷中,說:“不管啦,我們管那麼多幹啥,反正我覺得婆婆最精明,指哪兒打哪兒唄。”

莊志希:“哎呦,我媳婦兒這麼聽話啊。”

明美:“可不,我這人是別人能操心,我就樂意不操心。”

莊志希笑了出來,說:“挺好的。”

兩人深更半夜說著這些有的沒的,雖然也沒有立刻把錢掐在手裡,但是婆婆這麼說,他們就覺得心裡很熨帖,這種被偏心的感覺,很舒坦啦。

明美:“睡覺睡覺。”

“睡什麼,不如我們……”

“你很煩哎。”

“我不覺得啊……”

兩個人很快的就悉悉索索起來,夫妻嘛,總是要快樂一下的。他們這個年紀要是不想這種事兒,才是怪了呢。外面天氣很冷,但是屋裡倒是火熱的很……

不出意料之外,兩個人起晚了,莊志希和明美都顧不得吃早飯,兩個人洗漱之後直接出門,走在巷子口買了油條,邊走邊吃。可別小看這巷子口這麼一個小攤子,這買賣可是好的很。

李廚子就給他們算了一筆賬,這小小的攤位,扣掉各種七七八八,一個月至少也有一百五六的收入,這可不比他們上班差了,他眼紅的很。

但是因為有工作的關係,又拉不下了臉來幹這個,嫉妒的不得了。

莊志希倒是不管旁人怎麼想,他們是方便了不少的。

夫妻兩個買完了油條離開,他們家團團就帶著小盆過來買豆漿油條了。這早飯啊,靠不上爹媽,油條攤子的林大叔給他裝的滿滿當當的,說:“小心著點。”

團團點頭:“知道啦林爺爺。”

他端著油條豆漿往回走,見到銅來哥哥扶著金來大哥,一瘸一拐的往外走。銅來熱情打招呼:“團團又出來買早點啊。”

團團:“嗯。”

他看著金來大哥的腳,說:“這不能瘸了吧?”

金來一聽吹鬍子瞪眼睛的:“去去去,小兔崽子說什麼呢。”

真是跟他家人一樣討厭。

銅來倒是開了口:“哥,你說什麼呢,這麼大人怎麼還跟小孩兒計較,他還是個孩子。”

金來:“……”

他可不怎麼樂意聽這個話。

孩子怎麼了。

銅來:“團團快回家吧,哥,你悠著點,人家孩子說得對,你好好走,別是瘸了。這本來就沒個工作,這要是瘸了可完了。這媳婦兒都娶不上了。”

金來:“你個癟犢子,你是不是我弟弟,用的著你烏鴉嘴?”

兩兄弟碎碎念離開,團團縮縮脖子,他是故意的,但是很明顯,銅來哥更故意啊。

他端著盆去主屋,趙桂花:“買回來了?你去叫你虎頭哥還有燕子姐。”

團團站在門口吼:“大哥大姐!”

虎頭頂著雞窩頭出門,說:“來了來了。”

他苦哈哈的跟小堂弟訴苦,說:“我昨天學到十點,你們看電視,我是學習,你們都散場了,我這邊還沒結束,這好不容易睡著了,三更半夜還有學周扒皮偷雞的。這一鬧騰,我這一宿都沒睡好。”

團團眨眨眼,同情的看著堂哥。

虎頭:“團啊,你說你大伯,我老爹,是不是瘋了啊?他自己都考不上大學,咋就覺得我能考上啊。我這明顯還不如他啊。這兒子哪裡就能比得上老爹啊!”

他也不管自個兒還在院子裡,拉著小堂弟訴苦個不停。

團團覺得上學其實挺有意思的,但是大堂哥這個樣子確實有點慘。他真誠的說:“可是我是小孩子,我也沒有辦法啊。”

虎頭:“嗐,我也知道,我就是想訴訴苦,高三生太難了。”

虎頭和小燕子一起來到主屋,老老小小湊在一起吃早飯。小燕子高興:“奶,我就知道你這邊肯定有好吃的。”

趙桂花:“你媽今早弄什麼了?”

雖然他們還是在主屋吃飯,但是準確的說就是吃晚飯,早飯趙桂花不管的,她年紀也不算小,懶的大清早的起來伺候兒子兒媳一家老小。

所以雙方都是在自家家吃早飯,中午則是吃食堂,只有晚上這麼一頓在一起。不過話是這麼說,大房兩個三房兩個,四個孩子倒是一直都在這邊蹭飯。

早中晚三頓的。

趙桂花早上的時候有時候是熬著粥蒸著饅頭,有時候則是買現成的,孩子們吃的都快活。

這不,趙桂花問起早飯,虎頭叭叭:“我媽熱了菜餅子,一點肉也沒放,不好吃。”

小燕子痛苦的說:“吃了六天了,我媽天天早上菜餅子,我看到菜餅子都扛不住,感覺自己都面有菜色了。”

梁美芬要上班的,早上也確實沒有那麼多時間忙活,只能想著簡單的辦法,像是這樣蒸一鍋菜餅子每天早上熱一下是最方便的。她曾經還做過蘿蔔餡餅,有過連續吃十天的記錄。還有蒸地瓜連續吃八天的記錄,吃的天天上班放屁。

總之,她是省事兒了,但是孩子們是要一個東西吃到噁心了,所以現在兩個孩子是堅決要過來蹭飯,厚臉皮也得蹭飯。

不過不管梁美芬怎麼圖方便,趙桂花是不多摻和的,就像是明美早上經常來不及做飯出去買早飯一樣。她也不多管,這在很多人看來就是敗家,但是趙桂花卻覺得沒什麼。

雖說這都是她兒媳婦兒,但是她也不多管,樂得清靜。

這要是管的多了,只會讓自己生氣。

再說,她也真是覺得這沒什麼,她自己還樂意買早飯呢。

她說:“行了,你媽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們趕緊吃你們的。吃過了早飯該幹嘛幹嘛去。”

虎頭都要哭了,說:“又是補課。”

小燕子同情的拍了拍哥哥的肩膀,虎頭:“我承受太多。”

小燕子:“奶,你今天干什麼啊?”

趙桂花:“我今天有大事兒。”

圓圓本來正在叭叭的吃飯,這下子抬頭,小老鼠一樣,小聲說:“奶要給人介紹物件。”

“哎?”

趙桂花:“是李偉偉。”

李偉偉剛十八,但是這小子初中畢業之後就學廚,現在已經可以上灶了,自家的人,李廚子教的用心。李偉偉現在雖然是食堂的臨時工,但是轉正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這小子別看年紀不大,倒是著急找物件,他哥哥李軍軍還沒個物件呢,這貨已經著急了。

雖說王大媽是個媒婆,但是也不好給自家的孫子介紹,所以就找了趙桂花。李偉偉已經有相中的人了,是他們一個廠子的叫官紅。官紅跟李偉偉同歲,還曾經是初中同學。

李偉偉相中了人,這才找個人從中撮合,這不,就找到趙桂花了。

趙桂花打聽了一下,官紅家裡條件不好不壞,跟王大媽家裡比起來,略顯不足,但是卻也不差。再一打聽,官紅這個姑娘為人也挺老實本分。

當然了,主要是李偉偉本人已經相中了,這才找到的她。

今天是相看的日子,趙桂花盯著兩個小不點,說:“你們今天回家裡,別在這邊看熱鬧,這可不是你們小孩兒能摻和的事兒,曉得不?”

團團圓圓認真點頭,兩個人都是圓溜溜的狗狗眼,看著特別的無辜。

趙桂花:“小孩子只管讀書,這個不是你們該摻和的。”

“知道啦。”

虎頭幽幽:“我還比李偉偉大,人家都已經開始找物件了,我還在高考。真是太難了。”

趙桂花:“那李軍軍還比你大呢,人家不是一樣還沒找?這找物件跟年紀有什麼關係,只看個緣分。”

其實趙桂花多少是猜得到的,李軍軍不找物件,是因為他對小燕子有意,只不過他有意,小燕子卻沒有。而且她才高一,還小著,自然是不會找物件的。

所以趙桂花不怎麼說李軍軍的事情,而李廚子和王大媽也沒有主動提起來。

最起碼在高中期間,大家是很有默契不會提的,小燕子根本就沒把心思放在這方面,主要還是學習。那麼自家人自然不會讓她因為這些分心。

李廚子一家也懂這個道理。

這考個高中不容易,他們不會這麼不識趣兒,影響人家考大學。

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誰也不敢說以後到底什麼樣,所以現在說這些都為時尚早。至於李軍軍到底怎麼想怎麼做,旁人也是不曉得的。

李軍軍比較堅持,李偉偉想找物件,家裡也不攔著,倒是一早找了趙桂花。

李偉偉今天相親,小孩子被打發出去,虎頭也被打發了出去,嗯,他本來就要出去補課,即便不是這樣,那肯定也要出去的,畢竟啊,都是年輕的大小夥子,如果出了岔子被看上就不好了。

要知道,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兒。

團團和圓圓一早被攆出去,兩個人也不回家,直接竄到太姥爺家,藍四海領著兩個小不點一起去天橋聽相聲去,莊老蔫兒見了,也跟了上去。

他以前像是老黃牛,就是老老實實幹活兒,為家裡的子女奉獻。但是這退休了跟著藍四海出去轉了幾圈兒,倒是也找到了一些愛好,不說很懂,看著樂呵就高興。

兩個老頭兒領著孩子出門,趙桂花簡單將家裡整理了一下,很快的就出了門,她跟女方那邊約好了在附近小賣鋪門口等,現在這政策不一樣了,街上的店面也都多了起來。

趙桂花來的早一些,她站在小賣鋪的門口,不經意的往裡頭一看,突然間就愣住了。

她的視線在一盆花上停留了很久,真是一盆君子蘭,趙桂花視線在君子蘭身上游移了一會兒,這才別開視線。這人啊,上了年紀總是會想一些上輩子的事情,上輩子他家老三就倒騰這個東西發了家。

現在算一算,這日子也不算遠了,上輩子他就是八二年中開始的倒騰君子蘭,不過開始的時候誰也沒想到這個東西值錢啊,他純粹是為了美觀。

開始的時候緊緊是為了好看,可是隨著價格的上漲,幾乎是兩年的時間吧,八四年這價格就瘋了。

當時一路上漲,看的大家心驚膽戰,趙桂花雖然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老太太,但是也都跟著上頭了。當時真是烈火烹油,她都跟著衝動,根本就像是一個賭徒。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她記得,他家老三最終收手是因為藍大叔,不知道藍四海跟莊志希談了什麼,莊志希自己給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天一夜,出來之後就決定把所有君子蘭都賣了。

當時他們坐火車去賣花,還經歷了幾番風險。

不過莊志希最終還是賣了君子蘭,他不是賣在最高點,但是也相差無幾了。莊志希賣了君子蘭之後沒多久,君子蘭的價格就開始下滑,一路走向了不值錢。

當時真是給她的不行,這種大起大落,聽說有的人直接就瘋了。

真的瘋了,這可不是罵人了,總之就是很誇張。

趙桂花本來都有點不太記得這些,但是一看到君子蘭,倒是都想了起來。這一輩子,不知道他家老三會不會再次跟這個花槓上,應該也會吧,如果沒有人干預,她覺得很多人的人生倒是不會有太大的偏差。

她站在櫥窗前沉思,就見一個老太太領著一個大姑娘過來,這姑娘就是這次相親的物件——官紅。

“趙大媽。”

趙桂花:“李大媽,這位就是官紅吧?我是趙桂花,你叫我趙大媽就行……”

她很快的進入狀態,介紹物件這種事兒,媒婆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她領著人往院子走,介紹著李偉偉的情況,李偉偉跟官紅是初中同學,其實也不算陌生。

“他家現在是在院子裡……”

官紅這方的介紹人是官紅的大姨,官大姨問:“那他家就是沒有房子了?”

趙桂花:“這個他們家說過了,如果是雙方看中結了婚,就把他們家小妹現在住的這個房間讓給新人,到時候在他們房間間隔出來一個位置給女兒。”

官紅大姨聽說有房子,微微點頭。

不管是怎麼操作,反正他家這個來了之後能住一間房就行。

她說:“那就好,聽說男方有個大哥?”

趙桂花:“對,男方大哥是有工作的,現在在鐵路搶修段。”

官紅大姨一直說這個那個,官紅倒是不言語,她一路跟著趙桂花來到了大院兒,就見院子裡正在叮叮噹噹的,她一愣,趙桂花說:“這是藍大爺家,他家準備修一個花壇,走,你們來我家。”

藍大爺出門了,羅小荷在,她正在指揮金來砌小花壇。

今天男女雙方都是請假相親的,沒辦法啊,這樣的相親,是最好不要安排在休息日的,不然人多,他們院子這些人,看熱鬧不怕事兒大,那肯定是人少一點更好。

趙桂花:“這邊。”

官紅看向了蘇金來,蘇金來這個時候其實剛從醫院回來的,但是立刻就被抓了壯丁,他還要臉,自然是不能不來幹活兒,如果真是不來,就衝藍大爺這個人品,保不齊要嚷嚷的全院子都知道,他現在還要在院子裡住,自然是不想落個這樣的名聲。因此一回來就老實的在這裡幹活兒,這還拖著一隻傷了的腳呢。

他拖著腳幹活兒,官紅看了,微微蹙眉,說:“這個男同志都受傷了,怎麼還幹活兒呢。”

趙桂花直接讓她這個話給說愣住了,這幹不幹活兒的,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趙桂花:“應該是不受影響的吧?”

她看向了金來,說:“如果不舒服,他自己不就說了?你進來吧。”

官紅又看了蘇金來一眼,說:“他有點眼熟啊。”

不知道怎麼的,趙桂花是立刻生出一種不太好的感覺,這種不太好,那是直衝天靈蓋兒啊。她咳嗽一聲,沒言語。看向了官紅的大姨,官紅大姨立刻說:“你是來相親的,別管那些旁人。”

官紅抿抿嘴,跟著他們進了門。

這時王大媽和李偉偉也進門了,這屋子裡一下子就熱鬧起來,李偉偉紅著臉,看著官紅不好意思,別看他平時嗶嗶的還挺歡,這正八經的相親,人倒是老實了。

趙桂花:“你們都是認識的,這一次相親……”

還沒等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趙桂花:“我看看去。”

他一出門,就看見蘇金來直接把上衣脫了,穿了一個背心幹活兒,噼裡啪啦是他把石頭都運了過來,雖然瘸著一隻腳,包的嚴嚴實實,但是人倒是一摸頭,做出一副瀟灑的樣子。

趙桂花:“要死了你,這大冷天你脫衣服幹什麼?你讓姑娘家看了多不好?”

蘇金來倒是淡定,他得意的說:“什麼叫脫衣服,我這不還穿著背心?夏天也就是這麼個裝扮吧?誰還穿的更多了?這就叫脫衣服?我可不認。”

他就是存心的,別看他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兒,但是自覺長得可比李偉偉強,雖然沒有告訴他,但是這些人說話又不會捂住他的耳朵,他還是樂意表現一下的。

倒也不是要撬走李偉偉的物件,反正就是想表現一下,給人添點堵。

他跟王大媽不算有仇,但是吧,這個院子裡別人憑什麼比他過得好,別人過得好,他就看不過眼。這不是,因為下鄉的時候也是幹過活兒的,倒是有些腱子肉。他穿著背心幹活兒,十分的勇猛。

官紅探頭,又看了一眼。

趙桂花:藥丸!

李偉偉:“這是我們院子裡的街溜子,以前進過好幾年少管所的,現在下鄉回來也沒有工作,就是整天到處溜達。這是不知道讓藍大叔怎麼拿捏住了,給他家幹活兒呢。”

他說的是實話,這倒不是有心說人家壞話,就是想著如果他跟官紅成了,總是要接觸院子裡的人的,所以也樂意把大家的情況都介紹給官紅。

但是官紅倒是不這麼想的,她立刻就皺眉,說:“你怎麼能這樣?這樣背地裡說人家的壞話實在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你現在這個行為很小人。雖然他可能有些缺點,但是浪子回頭金不換,我不相信一個腳受傷了還要幫鄰居幹活兒的人會多麼壞。倒是你,背地裡說人,真是不君子。”

她上下打量李偉偉,更加的嫌棄,說:“我覺得我們不怎麼合適,我看這場相親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她真是剛來,一口水都沒喝呢。竟然就不樂意了。

李偉偉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原以為自己這次相親是十拿九穩的,畢竟雙方都是認識的人,既然是樂意來相親,肯定是些肯定的成分在其中的,但是沒想到這一見面就這樣了。

他立刻求助的看向了他奶,隨即反應過來趕緊看介紹人。

趙桂花立刻:“官紅,我想你誤會李偉偉了,李偉偉其實不是有心說人壞話。他之所以說這些也是實話實說,並不是說存在什麼惡意。畢竟你們如果真的成了,以後鄰里鄰居,總是也得跟你說清……”

“你是媒婆,當然向著他說話,我看這個相親不行。”

官紅倒是鐵了心的,她又向窗外看了一眼,說:“我跟李偉偉不合適,我想找的不是一個這樣的男人。”

她當然認識李偉偉,但是一看李偉偉就是那種過日子的男人,而她最不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到頭,沒有任何的波瀾,她想找的,是一個能給生活帶來炙熱波瀾的人。

她咳嗽一聲,說:“我先走了。”

官紅大姨臉色都變了,說:“你這丫頭說什麼呢?這好好的相親,你就因為鄰居的事兒就不高興?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在他看來,他們家條件還不如李廚子家,李偉偉既然主動的找人來說和相親,那麼就說明對官紅有意思,這樣的情況是很好的。最起碼李偉偉以後少不得要向著官紅。

可是他家這個再說什麼渾話。

“官紅,你好好的來相親,別……”

官紅沉重:“我以為我可以隨便找一個男人生活,但是我發現我不行,我更想要的,不是這樣的人。原來我要的是熱烈的愛。一看見他,我就知道我不能說服自己。”

趙桂花:“???”

這話說的怎麼就不中聽呢?

李偉偉:懵逼。

官紅大姨:完蛋!

官紅看向了趙桂花,直接說:“我知道你做媒婆的無非是想賺點好處費,既然反正都是要介紹,那不如你給我介紹外面那個男人吧!我覺得他這樣的更好。反正介紹誰不是介紹,你說對吧?”

趙桂花:“!!!”

什麼玩意兒?

你再說什麼玩意兒?

她覺得自己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兒,雖說介紹物件這個事兒要看自己願意,但是你也不能這樣臨時當著人家男方的面就要換人啊。

再說,她從哪兒看出來蘇金來更好的啊?

趙桂花覺得,自己真是一下子懵了,就大懵。

再說,什麼叫無非是想賺好處費?她根本不是為了錢啊。

她說:“哎不是,你這個姑娘怎麼說話呢?這介紹物件,哪裡有這樣的事兒?”

官紅:“總之我不同意。”

她不再說其他話,轉身就出門。

李偉偉:“我勒個去!”

他這下子真是上火了,倒不是對著官紅,而是直接出去就衝著蘇金來叫:“蘇金來。你成心攪合我的親事是吧?”

蘇金來:“???”

其實,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啊!

難道,就穿個背心露個膀子,就能得到女人的歡心?

這也太好勾搭了吧?

他還沒幹啥啊!

就,我很有魅力啊!

李偉偉和蘇金來,一個暴跳如雷,一個喜出望外。

趙桂花拍頭:風雲再起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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