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練攤兒

蘇金來覺得很委屈,雖然三個歪果老孃們走了,但是他覺得那個傷心地也是值得被報復一下的。可是他不知道,還有別人也盯上了這個榴蓮殼,打算用來對付他呢。

哦,不是覺得他不夠尊敬人的周群。

而是他的情敵李偉偉。

要說起來,李偉偉和蘇金來的矛盾來源是官紅,可是又不僅僅是官紅了。

本來官紅這個事兒過去就過去了,但是官紅和蘇金來很快的攪合在一起,見天兒的來他們大院兒幹這幹那。其實蘇金來對官紅並不好,但是官紅偏偏就是吃這一套,任勞任怨。蘇金來每每遇見了李偉偉,蘇金來都要故意的指揮官紅做這做那,這種心態怎麼說呢,大概就是“你仰慕的女孩子給我當牛做馬,對我情深似海,可你看看我,我一點也不在意”,從而獲得一點點隱秘的心理上的快樂。

他每次都要在李偉偉面前顯擺,所以李偉偉現在每次看見他們都格外的生氣。

所以李偉偉也很想教訓一下蘇金來的。

他本來也沒想著撿莊志希丟了的榴蓮殼,他是正好趕上看見了,他這不是租住著蘇家房子,站在視窗正好看見莊志希和藍大爺說話,一瞅這個玩意兒就覺得很適合用來砸蘇金來。

小小一個榴蓮殼,這一下子迎來了四個人啊。

他抿抿嘴,伸手:“拿來。”

這不是丟不丟得起這個人的事兒,而是,他大哥太奇葩了,人家賓館鍾愛誰惹誰了啊!人都走了,他去破壞又有什麼用?與其讓他惹麻煩,他是堅定不幹的。

莊志希撓撓頭,說:“這我才走了半個來月,大家竟然就有遛彎兒的習慣了嗎?”

白奮鬥狠狠的瞪了蘇金來一眼。不得不說,他們三個人倒是有志一同都絕對蘇金來做點什麼了。

他挑釁的看了白奮鬥一眼。

蘇金來:“你們都尿頻尿急啊!這是身體不好啊,男人這樣可不行。”

他轉身要走,金來:“我給錢。”

“五塊,你想想,就撿個垃圾。”

李偉偉:“我也是。”

銅來十分堅定:“不幹。”

“一塊錢。”

他怎麼都可以,就是不能丟人,不為什麼,只因為,他是蘇哥!

銅來出來洗衣服,見到他大哥跟個門神一樣,金來眼睛一亮,一把拽住銅來,說:“你來。”

銅來:“你不給就不撿,不過我得說好,你磨蹭下去被別人撿了,我可不管。”

他將人拽到角落,說:“你去幫我撿榴蓮殼。”

大家都想拿它當武器。

“兩塊。”

銅來不管他哥說什麼,拿著錢直接轉身問:“小莊叔,你把榴蓮殼扔哪兒了?”

“別想。”

“大哥?你怎麼還在門口?”

他覺得銅來要走的力道淡了一些,不過很快的,銅來堅定:“不行。”

至於蘇金來,他可不知道這個,他就知道小弟銅來不肯給他撿榴蓮殼。這個小子,真是夠嗆!這什麼弟弟,靠不住啊!但是他現在要是出去撿榴蓮殼,那一定被這幾個腎不好的看見啊!

他可是出了血了。

白奮鬥看了周群一眼,蘇金來和李偉偉也對視一眼,現場有點小小的尷尬,大家都有點心懷不軌。

白奮鬥咳嗽一聲,說:“我主要是出來上廁所。”

他嘲弄的說,白奮鬥立刻改變立場,不想對付關桂玲了。關桂玲反正也不在他面前跳,但是蘇金來倒是跳的挺厲害。他想收拾眼前蘇金來了。媽的,誰讓他嘴賤的?這當著和尚不說禿子,這不是欺負人?

他雖然該在的都在,但是確實不算是個正常的男人,聽了這話還能不眼紅想打人?

他冷冷的掃了蘇金來一眼,蘇金來倒是一點也不怕白奮鬥,想當年,這個人就是他媽的舔狗,他都可以隨便去他們家偷東西的,他當然對白奮鬥不尊敬。

幾個男人看他的眼神兒更加不是很友好了。

蘇金來得意的笑了起來,他就是喜歡這種被人崇拜又嫉妒的眼神兒。他驕傲的揚了揚頭,他跟他們不一樣,他可是能大戰歪果老孃們的男人。

銅來:“……”

銅來:“不要。”

銅來認真:“可是丟人,這麼多人看著呢。”

他翹著嘴角,更加的得意。

金來咬牙:“十塊。”

誰讓他太囂張呢。

他猶豫了一下,說:“老男人身體不好才樂意頻繁上廁所,我不是,我就是出來消消食,今晚喝雞湯,膩了。”

蘇金來:“給給給,就知道錢。一點也沒有兄弟情義。”

他們肯定會笑話他的,他是什麼身份的人,這樣做,丟人啊。

莊志希也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是大張旗鼓的扔了,這才揹著手回來,一回來,就看到今天傍晚院子裡有點多啊。好幾個都出來在院子裡遛彎兒。

周群:“巧了,我也是。”

崇拜吧,嫉妒吧!

其實,並沒有,完全是自我臆想。

金來:“你這也太貪財了。”

莊志希:“???”

他驚訝的看著銅來,隨即又看金來,再看周群,周群尷尬的別開頭。別說是周群,奇奇怪怪的白奮鬥和李偉偉也是這樣。

莊志希:“……”

你們是都想幹壞事兒?

不過很快的,他就說:“我扔在廁所那頭兒的垃圾車裡。”

銅來:“我去撿回來。”

周群amp;白奮鬥amp;李偉偉:“???”

你幹哈?你要撿?

他們也都只是慢了這麼一步啊。

而大家也是眼看著金來拉著銅來嘀咕的,再看金來的表情,十分一言難盡,不過金來倒是挺樂呵的,他覺得小弟收錢辦事兒,這還是不錯的。

至於別人都猜到了是他要,可是……他自己沒有反應過來啊。

這人腦子多少是有幾分單純的。

他微微一笑,覺得真是有錢好辦事兒啊。

銅來直接出了院子的大門,李偉偉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別看他跟蘇金來不對付,但是跟銅來關係還可以的。雖說這人也算是別人家的孩子,但是因為租住的就是蘇家的房子,所以他是曉得,蘇銅來其實挺不容易的。

他要上學,放學了回來見縫插針的做家務,做飯洗衣服,為了節省煤球兒出去撿柴,趕上開春還去郊外挖菜。再這麼忙的情況下,還要晚上學習到深更半夜。

講真,李偉偉以前不喜歡蘇家人,但是就衝這些,他就覺得這小子不怎麼容易,因此一來二去的倒是處的不錯了。

他很快的跟上了銅來,說:“你撿這個幹什麼?你大哥要的吧?他不會是要對付我那?”

銅來:“不是的,他不是要對付你。”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偉偉,心說,他肯定是沒要對付你了,但是你就不好說了。你有可能是想對付他。

李偉偉被他看到頭皮發麻,還有點緊張了,銅來倒是沒說什麼,找到了莊志希剛扔的垃圾,就看銅來奔著廁所去了。他咦了一聲,說:“你幹什麼啊?”

銅來並沒有進入廁所,反而繞到了後面,直接將榴蓮殼扔進了廁所糞坑裡。

李偉偉:“……”

銅來:“我扔了總是好過我哥哥闖禍。”

他哥哥要是真的去人家酒店搞破壞,那麼他們家少不得要跟著被牽連,所以銅來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當然,他也不會留下來讓人別人對付他哥。

這樣一樣得他們家跟著麻煩,所以啊,扔了最好。

誰也別撿。

他扔完了,直接往回走。

李偉偉:“……”就看不懂他。

銅來回到院子,大家都散了,但是該趴在門上偷看的,也都偷看著呢。銅來空手回家,金來立刻問:“東西呢?”

銅來:“廁所裡。”

金來睜大眼:“你這拿錢不辦事兒啊?”

銅來:“我答應了去給你撿,但是撿不回來我有什麼辦法?我總不能去廁所裡給你撈吧?”

金來:“你你你,這怎麼就在廁所了?”

銅來:“這誰知道呢?”

他扔的,怎麼樣。

金來:“那你把錢還我。”

他剛才還花了十塊錢呢。

銅來掏出十塊錢,直接給了王香秀,說:“媽,你收著。”

隨即又看金來:“我答應給你撿,但是也沒說我就一定能夠撿的回來,這花出來的錢怎麼還好意思往回要?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再說,一碼歸一碼,這是你讓我辦事兒的錢,你也沒說一定辦成。”

“你你你。”

王香秀看看兩個兒子,銅來給她使了個眼色,王香秀果斷的把錢揣起來了。

金來氣的冒煙兒,覺得這個家毫無他的容身之地,就連弟弟都騙人,真是過分。小小年紀,竟然坑他的錢?不過銅來倒是不管那麼多,繼續出門洗衣服。

金來:就很氣。

銅來出去洗衣服,王香秀跟著出門:“你這坑他的錢,好嗎?”

銅來淡定:“有什麼不好的?他拿了一千塊錢就給你二十塊錢讓你買雞,其他可一分也沒給你。這二十塊錢他自己吃雞都花完了,我們跟著佔得便宜也就就是喝了兩口雞湯而已。可是他在家裡幹什麼?他什麼也不幹。那他沒錢的時候還不是要你養?你該摳錢就摳錢,該要錢就要錢。不然的話他自己也會嚯嚯光了,可不會管你。等他沒有錢,轉頭兒又得要你養。大小夥子也不工作。你現在摳他的錢,這也是花在他身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不要,他也不給,這什麼人啊。”

王香秀沉默一下,心裡知道銅來說得對,金來這孩子啊,多少是有些自私的。像是這一次,他手裡是有錢的,這個不管是她還是銀來銅來,大家都曉得。可是金來並不上交一分。

不僅不上交,還要吃雞。

如果不是因為王香秀堅定不買,他不會交出二十塊錢,其實他是要交十塊錢的,在銅來的擠兌下才給了二十塊錢。可是現在老母雞都四塊錢一隻了。

他家是實實在在買了五隻雞的。

這吃了四隻了,第五隻也殺掉脫毛了。

可見,金來就算有錢也是自顧自自己的,既然這樣,銅來說的倒是也對。這有什麼不對的?等他把錢嚯嚯光了,肯定還是靠家裡。她抿抿嘴,說:“聽你的。”

銅來點頭:“該要錢就要錢。”

王香秀:“好。”

娘倆兒在院子裡嘀嘀咕咕,好多人都偷看著呢。

金來趴在窗戶上,冷哼:“咱媽就不是個好人,竟然聽銅來瞎挑撥。”

銀來下班回來也坐在縫紉機前,他們家也省吃儉用買了一臺縫紉機,銀來和王香秀有時候會在家幹一些小活兒,貼補一下家用。他忙得很,不想聽他大哥逼逼賴賴,竟是說一些廢話。

他冷哼說:“你要是不樂意聽你就出去正八經找個工作。”

蘇金來得意:“你什麼意思?我就算是沒有工作,我也是一樣的有錢。”

他這樣的男人還能缺了錢?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銀來倒是沒抬頭,說:“你有錢也沒給我們,至於在我們面前顯擺嗎?你有錢還不是要吃家裡的用家裡的喝家裡的?”

蘇金來:“嘿你個小混蛋,我是你哥哥。”

銀來點頭:“嗯,自私懶惰不幹活兒的哥哥。”

說完了,繼續認真,理都不理這人了。

蘇金來:“媽的,媽的媽的,這家裡都是些什麼人啊。”

同樣的,偷看的還有莊志希,明美領著圓圓一起跟著莊桂花幹掉了一個大榴蓮,三個人都吃的格外的歡樂,這不,現在已經回屋了,娘倆兒都揉著肚子,躺在炕上翹著二郎腿兒,一副吃飽喝足很鹹魚的樣子。

團團則是掩著鼻子,不怎麼喜歡這個味道,小可憐一樣貼在炕梢兒。

莊志希倒是看了一會兒熱鬧,他神秘兮兮的說:“你看我買個榴蓮,還很受大家的歡迎,他們一個個都想給撿回家呢。”

明美:“沒安好心。”

莊志希:“管他呢,反正我扔了。”

他也上了炕,看著一雙兒女,說:“你們還不走人?”

團團圓圓不想走,爸爸出門好幾天,他們想跟爸爸在一起說話呀。兩個小孩兒都不動,明美嬌嗔著笑了出來。莊志希捏住明美的鼻子,明美:“嗚嗚。”

莊志希:“讓你笑話我。”

他起身:“既然都不走,我泡點茶吧,喝點茶?”

“好。”

莊志希泡了一壺茶,幾個人坐在一起。

咚咚。

敲門聲響起,莊志希順手給門開啟,就見過來的是隔壁的王香秀,莊志希:“有事兒?”

王香秀:“我找一下明美。”

莊志希回頭,明美:“找我的。”

她說完了自己拍頭:“哦哦對,我想來了,你是不是把被罩做好了啊?”

王香秀點頭:“對,我給你拿過來了,你看看。”

明美接過王香秀手裡疊的好好的被罩,說:“不會有問題的,行了,謝謝你啊。”

王香秀:“沒事兒,應該的。”

她這邊交了貨,主動說:“有什麼別的你也找我,我都會做的。”

明美:“好呀。”

得了明美的應答,王香秀高興的離開,莊志希瞅了一眼:“你新做的?”

明美:“是啊。”

他家其實也有縫紉機,但是夫妻兩個都上班,這細緻活兒她也不會專門讓婆婆做,正好王香秀這邊是樂意是乾的,她自然是花錢辦事兒。

王香秀也不是隻給他們家做,附近的人家都一樣,誰家有一些小夥兒忙不過來,她跟她兒子都會接過去,不過是大活兒小夥兒,也就是賺個手工錢。

像是明美做一個被罩,因為手工不復雜,才五毛錢,算上做完了洗曬交付,給個八毛。

明美覺得很省事兒呢。

莊志希:“她這腦子轉的也挺快的,倒是能想到這樣貼補家用。”

“估摸著是銀來銅來想的,他們兩個孩子蠻好的。”

前幾年王香秀過的真的過的很艱難,只有一個人上班家裡也都是長身體的小子。幸好還有出租的錢,這兩年銀來也上班,他們家還接著一些小活兒,倒是好起來了。

團團在一旁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捧著小杯子喝水,大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說:“銀來哥哥要多多賺錢娶媳婦兒。”

明美笑了出來,說:“你又知道了。”

團團:“我就是知道的啊。”

他理直氣壯:“銀來哥哥有什麼會跟我們說的呀。”

銀來小時候混在老太太裡面,大家都看孩子,所以他的朋友倒是很少有同齡人,反倒不是老的就是小的。團團說:“他得多攢點錢。”

莊志希:“這倒是對。”

團團:“我們知道每個大哥哥大姐姐的煩惱。”

莊志希挑眉,說:“哎呦這給你能的,還知道每個大哥哥大姐姐的煩惱,那你說說,你熊燕子姐姐的煩惱是什麼?”

團團做了一個閉嘴的表情,說:“我怎麼能隨便說別人的秘密?”

莊志希:“……”

這給你能的哦。

一旁的圓圓眨巴大眼睛,軟乎乎的看著哥哥,小小聲的笑。

莊志希並不像是有的家長,他倒是並不逼迫孩子一定要說,反而是感慨:“你們兩個小壞蛋。”

兩個人都做怪臉。

團團生怕妹妹被爸爸忽悠了,趕緊改變話題,說:“爸爸,我們明天去姥姥家嗎?”

莊志希:“去,我給他們帶了東西呢,當然要去。”

“我們要找表哥表姐玩兒。”

圓圓咋咋呼呼。

明美笑眯眯:“人家都是大孩子了,可不樂意理你這樣的小不點吧?”

圓圓:“才不會啊,表哥表姐都很喜歡我們,對吧哥哥?”

團團點頭:“最喜歡我們。”

他倒是很自戀,說:“我們就是人見人愛。”

明美:“略略。”

團團圓圓:“……媽媽好幼稚哦。”

明美:“……”

莊志希眼看這個樣子,跟著笑了出來。明美哼了一聲,錘了他一下。

莊志希:“哎呦。”

明美衝他比劃一下。

一家四口都是活潑的性子,沒一會兒就又熱鬧起來。倒是莊志希看著時間呢,說:“八點多了,趕緊回屋準備睡覺把,明天還得上學。”

“好。”

兩個小朋友耷拉腦袋各自回屋,可憐小孩兒還要上學,嚶!

他們兩個一回屋,莊志希就起身給門拴上了,說:“這兩個小兔崽子,一點也不體諒一下他爸爸出門這麼多天的辛苦。”他直接開始解釦子,出門半個來月呢,他可真是太著急了。

莊志希抱著媳婦兒,直接拉燈,這好男人啊,就得在出門之前還有出門之後表現一下自己的忠心。這怎麼表現?自然得用這種事兒了。不然哪能證明自己。

這睡炕就是這點好處,沒有嘎吱嘎吱的聲音。

他們怎麼樣都穩妥的很啊。

小別勝新婚,夫妻兩個生生熱乎到第二天凌晨,明明天氣還沒有很熱,但是明美卻已經滿頭大汗,哼哼唧唧的摟住莊志希的腰,埋在他了頸子上。

莊志希摟著媳婦兒,沙啞著嗓子說:“這是不是能證明,我出門在外都是本本分分的?”

明美:“你要是敢不本分,我就剁了你。”

莊志希低沉的笑了出來。

他說:“你知道我的,我不是那種人。”

他也有幾分累了,打了一個哈切,說:“媳婦兒啊,困了。”

再低頭一看,他媳婦兒都已經睡了。

他伸手捏捏媳婦兒的臉蛋兒,明美都沒醒。

他也舒適有點疲憊,男人麼,得對自己有自知之明,一夜幾次的,可真是很熬人的。他躺在炕上,往上拉了拉被子,很快的睡著了。

莊志希回來在大院兒裡並沒有引來多少關注,他們夫妻兩個都不是那種很能惹事兒的,因此存在感不強。不過雖然沒有許多的關注,但是還是少不得被各位大爺大媽拉著講一講那廣州的事情。

他們這些人啊,好些個人一輩子都沒有出過四九城,對外地的事情那是毫不瞭解,聽著莊志希講一些那邊的氣候和生活,也覺得格外的熱鬧。

要說最關注莊家的,就是周大媽,周大媽最為院子裡條件最好的,那是時刻的盯著別人家。生怕別人家超過了他們家。她就敏銳的看出來,呦吼,這事兒不對啊。、

莊志希回來的時候她可是看見了,這東西特別的多,都叫上三輪兒車了,好幾大包呢。

這回來也沒看他們家買什麼大件兒,衣服是有的,但是那東西佔什麼地方?所以周大媽深深的覺得,不對,真的不對。她見天兒的盯著莊志希,而好巧哦,蘇金來也是這樣。

他也盯著莊志希呢。

其實人家莊志希跟他也沒有什麼來往,但是他就是看不慣院子裡過的好的任何人家。他不獨獨是盯著莊志希,他也盯著莊志遠,他還盯著周群,盯著白奮鬥,盯著李廚子家。

反正,都盯著。

他整天貼在窗戶上,瞄著院裡的每一家子。

好麼,就在這兩個人的盯梢兒下,倒是很快的迎來了一個週末,莊志希叫上了老孃,一起奔著西單練攤兒去了。其實明美也挺想去的,但是第一天麼,莊志希還是不想讓媳婦兒一起。

主要是他自己也不曉得這東西能不能賣好,如果賣得好怎麼都成,如果賣不好了,他媳婦兒跟著上火怎麼辦?但是他自己去就無所謂了。丟人也是一個人。反正回來找個藉口就行。

他本來是想一個人,但是趙桂花是堅決要一起的,說好了一起練攤兒,這何必為了面子不好意思呢。

這不,一大早的,兩個人一人騎著一輛腳踏車就載著東西出門了。

他們的車上不僅有貨物,還有莊志希準備的竹竿子還有紙板子,這是賣貨必需品。

周大媽正在家裡擦窗戶呢,就見這娘倆兒騎車出門,她趕緊跟出來,還沒等問一問就見人已經走了。她跺腳:“哎呀,這沒堵著人啊。”

這時蘇金來也趕緊出來問:“人呢人呢,他們是去哪兒?他們幹什麼?”

周大媽白了蘇金來一眼,說:“管你什麼事兒,管好你自己得了。”

她哼了一聲,直接奔著後院兒去了,她得問問王大媽。這趙桂花這幾天神頭鬼臉的,莫不是有什麼秘密了?大家都是一個大院兒的,可不能有小秘密啊。

周大媽直接去找王大媽,蘇金來悄無聲息的跟上。

周大媽立刻回頭,警惕的說:“你少跟著我。”

她可是特別不待見蘇金來的,這小子一看就是個沒骨頭的。

蘇金來冷笑:“這是你家的地方,你走得,我走不得?你以為你是誰啊。”

周大媽呸了一聲,說:“你又以為你是誰,垃圾玩意兒!”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院子裡最不做人的就是他。周大媽是租住了蘇家的房子,那是比別人家知道的更多一點的。這個小子沒錢的時候讓家裡養著,有錢的時候也不肯拿錢出來。還是家裡養著。

這樣的人,實在是讓人看不起。

“你這種人,生個叉燒都比你強。”

她吐槽了一句,哼,看不起。

蘇金來:“你你你,你混蛋。”

周大媽突然回頭,說:“你罵什麼?你說誰混蛋呢?你個小混蛋,一點也不尊老愛幼是吧?”

她上前一步,高聲:“怎麼的以為我年紀大了就提不動刀了?”

蘇金來:“粗俗,真是俗不可耐,這是不堪入目,真是……啊呸!”

他看著周大媽,接連罵了幾句,眼看周大媽要打人,直接後退幾步,不是他不跟周大媽打,而是覺得跟周大媽大家很掉價兒。他是什麼人,那可是很有面子的。

社會蘇哥。

他跟老爺們大家都絕對不會輸,跟一個老太太更是不在話下,但是架不住,丟人啊。他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必要和這種人計較。這好說不好聽的。

大不了……到時候他讓官紅來找茬兒好了。

這麼一想,蘇金來越發的後退一步,說:“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說完,轉身就走,這個官紅,往常週末這個時候都出現在他家了,但是今天竟然沒有來,真是靠不住,這就不是什麼好女人。他碎碎念,周大媽不客氣:“有本事你別走!”

蘇金來:“好男不跟女鬥。”

王大媽出來看熱鬧,感嘆:“你跟他計較什麼!他一個不懂事兒的。”

周大媽:“我跟他計較?他算是老幾啊,值得我跟他計較,要不是他跟個狗皮膏藥一樣黏著我,我才懶得理他。一點數兒也沒有,白長了大個子。”

她碎碎念幾句,拉著王大媽又問:“你曉得,趙桂花幹什麼去了吧?我看她載著東西,又是紙板,又是竹竿子的,總覺得怪怪的。”

王大媽:“不曉得,沒聽說啊。”

周大媽神神秘秘:“此時必有蹊蹺。”

就在兩位大媽的揣測下,莊志希和周大媽已經來到了西單,兩個人找了一個空地兒,直接擺攤兒,要說起來,現在擺攤兒的可真不是他們一家子。

這能豁出臉面做生意的,總是有很多的,這年頭,賺錢麼,不寒嘇。

莊志希高個子到處一看,嗯,賣什麼的都有,這邊是賣雞鴨,那邊兒還有賣頭花,有賣小商品褲衩兒襪子的,還有賣韭菜大蔥的,就相當的混搭。反正大家都在這裡擺攤兒,各有各的選擇。

莊志希布單子我那個地上一鋪,將喇叭褲都拿了出來。直接擺上。

他可是早有準備的,直接將車上準備好了的四根竹竿子拿起來往前一起一綁,這就成了一個架子。再掏出小錘,把竹竿兒往地下釘一釘,很快就穩住了。他款式少,兩款褲子直接一掛,竹竿子搖晃了兩下,穩住了。

他把大紙板子往竹竿子上面一貼,上書三個字兒:喇叭褲。

一切做好了,莊志希在左右看看,嗯,自己還是他這條街最靚的崽。別人的買賣可沒有他醒目,今天是周天,西單還是有不少人逛街的,別人都找那種好地方擺攤兒,但是莊志希只能找有土的地方擺攤兒,不然釘不進竹竿兒啊。

趙桂花一看兒子都準備的這麼好了,也立刻張口:“走一走看一看啊,最新流行款糖果色喇叭褲,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早買早享受,早穿早時髦。走走看看啊。”

趙桂花這一套磕兒一出,大家紛紛看過來,眼裡滿滿都是讚歎,哎呦喂,這老太太牛逼啊!

有的做買賣的巴不得這老太太再多喊一喊,他們也跟著學一學,這個老太太還真是挺會做買賣的。

趙桂花不管別人這麼想,繼續叫:“走一走看一看,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喇叭褲這種東西,上了點歲數的那是頂頂看不上,就覺得這玩意兒多少有點毛病,正常人沒這麼穿的,但是一些年輕人倒是很喜歡。特別是一些街溜子,就覺得與眾不同的另類才是最最特別的崽。

果然,很快的就有人過來了:“老闆這個怎麼賣?”

莊志希:“男女同款,男款是天藍色女款是粉紅色,正宗南方貨,三十一條。”

旁邊賣小發夾的倒吸一口冷氣。

“這也太貴了吧?”問價的小夥子也嚇了一跳。

莊志希:“這哪兒啊。你想啊,在商場裡買一條普通的褲子,也得個十四五了吧?那可還要票呢,但是看看我這個,你看看我這個喇叭褲,這可是比一般的褲子用的布料更多的。這成本就高了。港城曉得吧?咱們這港城那邊都是在這家拿貨的,這要是拿過去,直接就賣百八十。我進貨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搶到手的。你想這能便宜了?這好東西哪裡有便宜的?而且也少啊,你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就曉得這街面上可沒有多少人穿。”

趙桂花:“……”

沒有人穿是因為太另類。

不過作為賣家,她也開口:“這不僅款式特別,其實顏色也少見啊,外面哪裡有這樣清涼的顏色。懂得伐?這個叫糖果色。”

糖果色這個,他們還是第一次聽,但是聽起來就讓人覺得這東西稀罕。

“大媽您這倒是很懂。”

趙桂花:“我哪兒懂啊,我就是看著好看,我要是年輕人,早就穿起來了,這歲數大了我倒是想穿的,但是就怕我穿了,反倒是起了反效果……”

“哈哈哈哈。”

兩人這樣輪番的輸出,果然是說動了眼前的年輕人,但是吧,就是有點貴了:“大媽你再便宜點,三十真是太貴了。”

趙桂花:“我這跟你嘮嗑也投緣,給你便宜個一塊。”

“別介兒啊。,你在降一點啊。”

兩人一番拉扯,最後定下了二十六。

趙桂花一臉肉疼,說:“我這是早上剛來,想要開個張,不然我是絕對不能賣二十六的。這個價錢你買了就是賺了啊!”

“大媽您這給我便宜,我是知道的,我回去給您好好的宣傳……”

“成,你領小姑娘來,我保證看你面子給便宜。”

這買褲子的小夥子樂呵呵的說:“哪兒是小姑娘啊。”

趙桂花:“你別看我歲數大,我是看得出來的,你這麼英俊的小夥子,那小夥子肯定嫉妒你,不跟你玩兒,你肯定是女的朋友多。”

“嘿嘿嘿。”這話真是中聽。

他選了一條,美滋滋的離開。

可別小看這隻有一個人買了,但是隻要有人入手,立刻就有人也忍不住動心了。其中一個姑娘說:“我倒是想買,就是怕別人說我穿著不正經。”

趙桂花:“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什麼叫不正經?那做事情不體面的才是不正經,穿衣服哪裡有什麼不正經?咱們只要不露,就沒啥不正經的。再說了,年輕的時候不穿,什麼時候穿?年輕的時候跟個花兒一樣好看的時候才該穿,等像我這麼大歲數,才是真的不能穿了。不是我不敢穿哈,主要是你說我賣喇叭褲,我這一穿,人家一看。哦豁,這老太太怎麼穿,那我可砸手裡了。我這都是為了掙錢啊。這不然,我可不管那些的。”

“大娘你說的有道理。”

這賣東西就是這樣,人越是多,反而越是會引得人湊過來。一會兒的功夫他們的小攤子就被圍上了,年紀大的人是隻撇嘴的,但是一些年輕人倒是很能接受新潮的東西,一會兒的功夫就賣了十幾件了。

莊志希看著他媽麻溜兒的收錢找錢,默默的吞嚥口水。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他覺得自己就夠能說了,但是沒想到他媽更會。他是看人家廣州那邊賣貨是這樣的聊天技巧,跟著學。他媽這是無師自通啊。

趙桂花還在叭叭叭:“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風采,也許有人覺得這衣服有點太突出,但是年輕的時候不穿,還得什麼時候?等你們歲數大了之後就曉得,享受過青春,才不枉費走一場。去買個穿衣鏡,打扮的時髦的拍個照片,等你們歲數大了之後還能跟家裡的小輩兒說,瞅瞅,你奶奶當年也是個時髦兒人,可不是你們比得了的。”

眾人都跟著哈哈的笑了出來。

趙桂花很會嘮嗑兒,她這麼一說,年輕人更是覺得自己該買的。總不能,自己一個年輕人還沒有一個老太太時髦兒吧?再說了,其實仔細想一想雖然褲子是貴一點,但是這個也不是今年穿了明年都不能穿啊。

這不就聽趙桂花又給大家算起來:“你們要是覺得貴,就仔細想想自己能算多久,咱們就說這一條褲子是三十塊錢。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們穿三百天。平均下來一天才一毛錢。如果你們穿十年,一天平均下來才一分錢。而且,這還是按照你們一年穿三百天算,如果穿的更多,就更值得了。一條褲子穿十年,也挺正常的吧。一天一分錢,夠幹什麼的啊!”

大家點頭。

大家現在還是前三年後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時代呢。

大家覺得這個大媽算的相當對了,這一天才一分錢,這不就跟不要錢一樣?一天少吃一塊糖而已啊。

“行,大媽你給我找兩條,我要兩條粉色的,都要大碼。”一個小夥子開口。

旁邊的小夥子詫異:“你一個男的要粉色?你不是給你自己買的?”

“我是啊,是誰說男的就不能穿粉色了?真男人,敢於穿粉色!我就要粉色!我要兩條換著穿。”

圍觀群眾:“……”

這人,多少有點神奇在身上的。

莊志希:“其實這挺正常的,這種褲子也不分男女的,只要尺碼合適就行,你看如果是高大一點的女孩子喜歡天藍色,一樣是能穿的。”

“對。”

莊志希和趙桂花兩個人很快的忙活起來。今天的生意比他們想的更好,他們今天其實拿了二百條褲子過來。到底能賣多少,其實本人也是沒有的底兒的。

但是他們還是小看了四九城的年輕人,也小看了西單的人流量啊。

雖然開始的時候賣的慢一點,但是很快的就快了起來、眼瞅著男款都沒有了。莊志希說:“媽,我回家再拿一些過來,你自己在這邊行嗎?”

趙桂花點頭:“誰要是敢過來找茬兒,我樂不得呢。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我就地一躺,呵呵,正好讓我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也在醫院裡好好養養身子。誰動手就等著拿錢吧?我讓他多個老孃要養!”

莊志希失笑:“您厲害。”

趙桂花:“你去吧。”

她也不是真的要訛人,她的聲音不低,那是說給別人聽的。

這要是聽進去了,他們不是省事兒不少?

講真,他們還真是不樂意有人來影響他們的生意。這可是錢啊。

莊志希也很快的騎車回去,他一路把腳踏車都要蹬出火花兒了,回到院子的時候剛過中午,莊志希一進院子,周大媽就出來:“小莊啊……”

莊志希立刻審視制止她,說:“周大媽,我這還有事兒,沒工夫跟您寒暄哈。”

他匆匆回家,明美此時正在記賬,記錄一下他家上個月的花銷。一看莊志希回來,問:“怎麼了?”

莊志希:“貨不夠賣。”

明美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不夠買?你真的假的啊!你們不是拿了二百條褲子嗎?”

一百條粉色一百條藍色。

莊志希:“對。粉色光了,藍色剩的也不多了。你幫我一起在運一點過去。”

明美立刻從炕上蹦了下來,說:“我跟你一起去。”

她本來就想去的,這下子就更激動了,她說:“你們也太厲害了吧?”

莊志希點貨,說:“我以為我很厲害了,但是我看了我媽賣東西才曉得,我原本想的那點話頭兒,在我媽面前就是弟弟。純正的弟弟,真的不行。”

他恍惚了一下,說:“我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都要被說動了。我甚至覺得我如果不買,就虧了。這四捨五入簡直是不要錢白給。”

明美:“哦豁。”

莊志希:“走吧。”

兩個人動作總是比一個人快,兩個人很快的出門,周大媽還在院子裡轉圈兒,莊志希夫妻兩個什麼也沒說,飛一樣的竄出去了,但是周大媽這個心啊,那是抓耳撓腮的啊。

她這好奇心都要抵達頂點了。

“到底是幹什麼,他們到底幹什麼啊?”

姜蘆出來洗衣服,說:“你就別管別人家的事兒了。”

周大媽:“這怎麼叫管呢?大家都是鄰居,我這不是好奇麼?哦不,我是關心啊。”

姜蘆笑了笑,說:“那人家也不用你關心啊。”

周大媽好奇:“你說,他們到底是幹什麼啊?我怎麼就覺得奇怪。”

姜蘆也不知道,倒不是他們腦子笨,而是現在有正式工作的人是不會擺攤兒去的,多少都會覺得丟人。而他們這條街都是機械廠的職工,是工人。大家都不會去做這個,所以真是想不到。

因為周遭的環境裡沒有,因為沒有,所以想不到。

這要是換個見識過的,那是一下子就能看出來他們幹什麼的。

姜蘆:“您老啊,管好您自己的事兒,別管別人家了,人家的事兒用不著我們管,再說莊志希那麼精明的人也不會吃虧啊!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腦子快,他媳婦兒打架厲害。嗐,還別說,人家是一文一武,你瞅瞅在,這文武雙全的人家怕什麼?我們就別多管閒事兒了。”

周大媽:“這話讓你說的……”

她怏怏的,覺得兒媳婦兒怎麼一點也沒有好奇心。

她說:“我當然知道小莊那個狗崽子不能吃虧,不是就看他們不能吃虧,我才好奇的嗎?”

如果是好事兒,他們不是也能跟人學一學?

姜蘆知道婆婆想什麼,但是絲毫不以為意,說:“您少管了。”

她主動招呼:“我看您也沒啥事兒,您幫我一起洗衣服吧,你看看這都是七斤的,這熊孩子這麼就這麼皮。”

周大媽這個時候倒是不含糊,立刻說:“我來,你洗不乾淨,這七斤的衣服,得用香皂洗,洗完了香噴噴的。洗衣粉不行,洗完了就是那股子洗衣粉的味兒。”

姜蘆:“……”

她嘴角抽了抽,她就說,他家的香皂怎麼就用的這麼快,找到根源了,她婆婆竟然用香皂洗衣服,有那個必要嗎?她無語的望天。

“七斤幾點回來?”

姜蘆:“他們去文化宮是下午四點半結束。”

周大媽:“你去買點肉,我給他做個肉餅,他之前吃了趙桂花做的肉餅,說是沒吃夠,我也給他做一點。”

姜蘆:“行,咱們家小七斤也不能總是蹭別人的好吃的。”

周大媽:“這個對。”

別看周大媽自己年輕的時候算計的厲害,一分都不會給別人,但是這老了對孫子可是不一樣的,雖然也是心疼錢,但是她在這方面倒是大方的。

她可不會因為摳門讓孩子被其他的小朋友笑話看不起。所以他家小七斤吃別人的東西,周大媽也會準備一些零嘴兒給孩子們,算是投桃報李。

“媽,那我現在去買,不然就買不到好的了。”

周大媽:“行。”

這個時候蘇金來也立刻出門,說:“姜嬸,你幫我買一斤肉,我要肥肉,肥肉最好吃。”

為什麼周群對他有意見,就是因為這個,你明明是個小輩兒,但是在誰面前裝逼呢。這隨隨便便就指揮我媳婦兒幹活兒,還挑三揀四?你以為你是誰?

姜蘆愣了一下,還沒反應,周群就從屋裡出來了,說:“幫什麼幫,你自己沒長手還是沒長腿?想吃自己去買,還指揮上長輩了?你算個嘚兒啊。”

他直接衝著姜蘆說:“你去你的。”

姜蘆:“行。”

她也沒理會蘇金來。蘇金來這個孩子不懂事兒還沒有眼力見兒,讓人捎東西都不給錢的。她曾經捎過一次,還得三催四催,就這,買的東西他還挑剔,屁事兒一堆,一張欠揍的臉。

從那以後,在姜蘆和周大媽的宣傳下,真是沒人會幫蘇金來做任何事兒,誰家也不可能給他墊錢啊。

大家倒是不知道蘇金來現在有錢了,但是他事情那麼多,誰樂意幫忙啊。

蘇金來氣的吹鬍子瞪眼睛,覺得這個院子的人真是太不友好了。

再想自己家人,也是不高興。

他家老二跟他媽去郊外挖菜採果子了,他小弟去學表演了,家裡就他自己,這午飯都沒吃呢。平日裡都會來做飯的官紅也沒來,他終於忍無可忍,冷哼一聲,裹緊了夾克衫,出了門。

他喝羊湯去!

反正他們都不在家,他偷偷的吃點好的,搞一個羊蛋補一補。

這出門路過垃圾桶,想到被蘇銅來那個小兔崽子坑走了十塊,十分的惱火。這可是他的賣身錢啊。

再想到那三個老孃們,喪心病狂,沒磕沒夠,拽著他不放,差點把人吃了,他更加拉緊了自己的上衣。這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一旦也不差啊。

以後,他絕對不找這樣歲數的老孃們。

必須年輕,必須給他介紹年輕的。

最好是又年輕又有錢,能夠給他錢花。

雖然想到那兩天半的經歷就不寒而慄,只覺得人都要昏過去了,但是他摸著兜裡的錢,又覺得格外的穩妥。雖然苦了點,但是有錢也是好的。

別人可沒有呢。

他嘿嘿一聲,找了一家羊湯館兒,鑽了進去。

同時也在想,莊志希他們到底在幹什麼呢?

他這雙眼,可是要盯住了每一家。

而此時,他不斷揣摩的莊志希已經被人圍住了,他一回來,好幾個人都要粉色,東西都沒放下就接連出去了十來條喇叭褲。

明美:“!!!”

她還真是沒想到這樣紅火!

這樣的場景,也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能在百貨商場看見啊。但是現在他們都這麼熱鬧了?不過短暫的愣神兒之後,明美很快的擠進去,幫著找尺碼,收錢。

要說起來,還真不是人人都喜歡喇叭褲,但是人都有從眾的心裡,眼看這麼多人買,也跟風起來。明明中午都沒有時間吃東西,但是卻仍是很快活。

畢竟,這是錢啊!

三個人各有分工,很快的就更加的熱火朝天,星期天的人特別多,周圍幾個攤位可都沒有他們這麼熱乎,有那腦子轉的快的已經再想了,這個喇叭褲,可以賣得。

就是不曉得這個成本是多少。

但是大家都是買賣人,曉得這東西就算是成本再高,至少也能賺一半兒的。

他們也不知道,這老少三個是從哪裡進的貨。雖然他們說是南方的貨,但是也不是人人都相信的。

其中就有兩個人小聲嘀咕:“等一會兒你去找那個小夥子探探口風,看看他們是從哪裡進的。媽的,這生意都讓他們做了,我們這賣衣服的都沒有幾個客人。也不知道怎麼那麼會說,你看看給那大小夥子大姑娘哄的樂呵。咱們把他們進貨的門路挖出來。”

“哥,咱們找那個小媳婦兒得了,小媳婦兒肯定沒心眼,長得也好看,嘿嘿。”

這是沒存著好心呢。

高個兒當哥的罵人:“你閉嘴吧你。你一個老爺們找人家一個小媳婦兒,人家肯定防備你,還能告訴你真話?這掙錢重要還是調-戲婦女重要?你是不是有病?我們還是找那個男的,你別給我拖後腿。”

“哦。”

“他們這賣的太好了啊。”

“你說他們能掙多少錢啊?”

“這誰知道?不過你比他們的話記下來了嗎?這個說著真是招客啊。”

“記了記了。”

這樣的對話,不僅僅是他們攤位,還有別的攤位也在琢磨這個,畢竟,這賺錢的事兒,沒人會落後啊。這不做買賣的人可不知道,他們就是看著看著一般,實際上,可賺錢了!

悶聲發大財!

這個門路,得算計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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