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歪打正著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歪打正著
白奮鬥可是鐵了心要給自己媳婦兒報仇。
他媳婦兒多好的人啊,在這家裡受了多少罪,捱了多少委屈,好好的人,現在性子畏畏縮縮的,白奮鬥看了都心疼,他是做人家男人的,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悄悄的摸到了范家的位置,他上次過來的時候就知道範家住在哪兒了,因為打架的關係,當時楊立新的老孃還指給他看了。所以白奮鬥很快就摸了上來。他蹲在范家的牆根兒上,安靜的等待時機。
他是知道的,這個范家對何蘭最壞的就是婆婆範老太。這老孃們可是相當狠毒的,那也是恨得下得去手,磋磨人的手段一招兒有一招兒的,簡直都能玩出花樣了。
所以白奮鬥最想收拾的,就是這個老太太。
至於其他人,細水長流。
他蹲在院牆外面,倒是也不動,默默的等待機會。他是曉得的,這個範老太是不上工的。早些年條件差沒辦法,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現在她自詡家裡條件好,那是囂張的很。
至於幹活?
更是別想。
白奮鬥翻了一下自己的小手提袋,這裡面放了火柴還有鞭炮呢,都是他提前準備的。
“追什麼追,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這以後啊,他兒子這工作可得繼續往上好好的升一升了。
“哎不對啊,剛才那個動靜是不是她弄出來了?”
呼呼呼!
白奮鬥跑的宛如一條瘋狗。
範老太哼了一聲,提著褲子去廁所,範建國領著未婚妻又去城裡買東西了,她心裡是有些不高興的,但是想到這金鳳凰就要飛到自家這個窩裡,又是高興的。
正是因此,他覺得也讓范家好好的感受一下。
“哎,那個身影,有點眼熟啊……”
白奮鬥瞎胡鬧了一下,這倒是讓人更堅定了她是被欺騙感情的人了。
他這人不會用腦子,反正幹事兒就憑藉一個莽字走天下,當初他也有過掉進廁所的經歷,不得不說,真是太遭罪了,明明是大冬天,他卻難受的不要不要的。
白奮鬥這麼想著,心裡更激動了。
這是夏天,一定可以更噁心。
怎麼講呢。
範老太進了廁所,他們家是從來不去村裡的廁所上廁所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就算是上工都要回來上廁所,更不要說她這樣的在家的。她來到廁所,直接蹲下……
這下子,饒是白奮鬥自己都沒眼看了,他這見多識廣的,竟然都不敢探頭了,眼看著聲音引來了人,他直接撒腿就跑。這地形他不算熟悉,但是往村外跑的路還是稍微看過的。他也不停歇,直接往村外跑。
這下子,戰況更加擴大了。
她得意一笑,心裡越發的熨帖。
“哎那不是剛才那個醜寡婦……”
遠處看著,只見一道裙襬的影子。
他毫不客氣,又點燃了一個鞭炮,直接往裡一扔——砰!
突然,一聲巨響,糞花四漸,範老太被嚇了一跳,倉皇間一下子踩空,咣噹掉進了糞坑……“啊!”
她倒知道這是他家的事兒,但是跑到了一看,我的媽,她瞬間就吐了,吐得天昏地暗,這味道沖鼻子的讓人感覺自己下一步就能被送走。
大家一個個都相當的無語,搖頭,再次搖頭。
白奮鬥探頭一看,嘔!
真是太噁心了!
不然誰幹?
難道是她這個媽?還是範蓮的幾個嫂子?
這幾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這事兒擱了你,也得恨啊。”
“那倒是,他家不坑人,哪裡有這個事兒。再說這女人一旦發瘋呢?咱們幫忙也不能跟著受傷啊,范家可不管我們。”
這不僅噁心,還是一個很重大的打擊,反正他想起來就反胃。
“別說了,還是去范家看看把。”
果然夏天的廁所更噁心,味道也更受不住。
“對對對。”
“砰!”
他默默的等待著時機,還別說,時機很快就到了。范家的小女兒範蓮竟然回來了,母女兩個嘰嘰哇哇的吵嘴,範蓮怒氣衝衝的離開。
他體會到的酸爽,倒是也可以讓這個人好好的體會一下。
“那這人追不追啊……”
範蓮整個人癱在地上嘔吐,顧不得其他……
這真不是大家想人身攻擊,而是這個女人真的長得太醜了。太醜太醜了,十里八鄉最醜的王二妞,那都比她順眼不了少。再說,不叫醜寡婦,跟其他寡婦也沒法兒區分啊。
“她肯定是要報復那家子啊。”
範老太嫌棄的瞅著自己女兒的身影,罵道:“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想在家裡吃白飯?乾點活兒就想偷懶,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大家雖然議論,倒是也小跑著奔著聲音的方向,最先趕到的是範蓮,誰讓她想偷懶呢,往地裡走的都慢,這一聽到聲音,趕緊順著聲音跑。
以前家裡有何蘭這個白痴幹活兒,家裡的其他女同志都能偷懶,任誰都能指揮一下何蘭,範蓮更是也不例外。但是現在可不行了,何蘭走了,家裡這些活兒,範蓮都要撿起來的。
“救命,救命啊……”
私人家的廁所,總跟公共廁所不一樣的……這可淹不死人。
範老太掙扎痛苦,完全是條件反射。
“救命啊,哪個殺千刀的啊……”
她哭喊叫著,但是這個時候過來的人看了,無一例外,紛紛的跟範蓮一樣,直接癱軟就吐……這場面,真是遭不住啊!
范家幾個兄弟回來,一個個也都扛不住,範蓮:“你們還不來救我,你們這些個小混蛋,快點啊!嘔!”
“媽。你咋還能掉進廁所裡?”
“真是的,這咋回事兒啊?嘔!”
幾個兒子不像是其他人,他們沒法子,只能上前。
這時範建國倒是領著未婚妻回來了,他的未婚妻叫徐玉巧,是他們領導的女兒,獨生女,範建國是下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這個姑娘籠絡住的。現在兩個人是你儂我儂的。
他們這次回來,為的就是結婚。當然,他曾經跟徐玉巧說過何蘭的事情。
只不過,他的故事裡,何蘭他們一家就成了惡霸。仗著少年時的一點幫襯,逼迫範建國娶他女兒,資本家小姐都在他們家作威作福,甚至生孩子都不消停,拍電報讓他必須回來。
他終於忍無可忍,跟資本家小姐劃清了界限。
好在,他們當年只是擺了酒,並沒有結婚。所以倒是也堪堪的保住了自己的名譽。
這件事兒讓徐玉巧更加心疼他,兩個人感情進展更快,男人麼,有時候“受過傷害”,反倒是會引起女人的憐憫,範建國現在就是這麼做的。
他其實也想瞞著何蘭的事情,但是他們村裡這麼多人,一旦有人說漏嘴,那就不好彌補了。
所以他一開始就歪曲了事實,反正別人也沒證據證明他說的是假的。只憑借何蘭資本家小姐的身份,她就說不清楚的。範建國得意的很。他領著媳婦兒一起回家,說:“我們這次東西買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在家裡也就是簡單的辦一下,我沒打算請很多人,就是家裡幾個長輩還有村裡幾個領導就好了。畢竟現在我們要響應號召,一切從簡。不搞那些歪門邪道。不過我也不能委屈了你,正好咱們都是在部隊工作,到時候回去了,再辦一下,請一些戰友,你看如何?”
“都聽你的。”
兩人正說話,就聽到遠處的人匆匆跑:“快去范家看熱鬧。”
“人拽上來沒有?”
“他兒子都不敢下手,那誰還能幫忙啊,人還在裡面呢,哎媽呀臭死了。”
範建國一聽,不明所以,立刻說:“不知道家裡出了什麼事兒,我們去看看。”
“走。”
未婚小夫妻很快的奔著范家來,只是越走,這空氣中瀰漫的味道越是恐怖,這夏天果然就是夏天,味道能直衝三尺……等看了現場,徐玉巧當即就吐了出來……
“快救你媽吧……”
現場瞬間更加的混亂……
這頭亂成了一鍋粥,白奮鬥倒是躲在路邊,這乾等大客車也不來,是不是時間錯了啊?他緊緊皺著眉,有點擔心,生怕有人追出來。他感覺自己逃跑的時候,其實也有幾個人看見的,也不知道會不會……
這不想也就算了,這越想還越覺得有點擔心了。
白奮鬥搓著手,急切的不行。
也就在這個時候,從遠處過來一輛大貨車,他顧不得這根本不是什麼客車,趕緊上前招手。
司機遠遠的就看到一個長得奇醜無比的女人站在路邊招手,一般來說,他們拉貨的大貨車是不會隨便停車的,怕遇到事兒,不過那也分什麼情況,出門在外是這樣。但是現在倒是不擔心什麼,這一腳油就進四九城了,基本上是沒什麼危險的。
更不要說,現在還是個大白天。
司機嘎吱一下子停下來,白奮鬥叫:“大哥,能捎我一段兒嗎?我回城裡。”
頓了一下,他狐疑的看著司機,突然說:“你是小莊媳婦兒她爸爸吧?”
沒錯,這個白奮鬥偶遇的司機不是旁人,正是明美的爸爸明向東。
明向東一愣,上下打量眼前這個花裡胡哨的妖孽,好半天,問:“你誰啊?”
怎麼的莊志希都認識些什麼人啊。
白奮鬥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裝了,說:“我啊,白奮鬥啊,跟小莊還有他媳婦兒是一個院子的。您還記得我不?”
他扯掉了自己的頭巾。
明向東嘴角抽了抽,上下打量白奮鬥,視線在他的連衣裙上可疑的遊移了一下,好半天,說:“上來吧。”
白奮鬥:“哎謝謝您啊。”
他趕緊上車,乖巧的雙手放在膝蓋上,這倒不是他這人多老實,而是他抬眼就看到一個大砍刀放在明向東的腳底。這玩意兒,是個人就害怕啊。
再說,這明向東本來長得也很兇狠。
他不敢多話,但是又覺得如果不說點什麼,好像顯得有點安靜,他說:“我這、我這……”
瞬間想到自己是穿著連衣裙的啊。
白奮鬥瞬間就更尷尬了,不過他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臉皮厚,他趕緊說:“我……我這是出來辦事兒,呵呵,呵呵呵。”
他扯了扯裙襬,說:“我是正常人。”
明向東唔了一聲。
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
白奮鬥覺得更加尷尬,想了想,說:“明美他們今天上山了,說是去郊外上山,莊志希在家帶孩子呢。”
明向東這個時候總算是說話了,他問:“團團圓圓乖不乖?”
“乖!特別乖啊!”
其實,沒有他家小晴晴乖,但是白奮鬥不敢說,他總覺得自己如果說出什麼讓明大叔不如意的話,下一刻就要捱揍。他繃緊了嘴角,絞盡腦汁,要說點好聽的。
他說:“莊家對小莊媳婦兒挺好的,他家做飯什麼的,都不怎麼用小莊媳婦兒的。”
趙桂花看不上明美的手藝。
明向東點頭。
白奮鬥輕輕鬆了一口氣,說:“小莊下班回來還經常洗尿布。”
其實,莊志希夫妻是互相分擔的,誰得空了誰幹活兒,並不分的很清楚。不過大男人洗尿布總是讓人詫異的,所以白奮鬥記得很清楚。
明向東再次點頭。
“還有啊,他們家每天都吃雞蛋的,明美每天吃,孩子也吃。”
這個事兒院裡還都有人說過,不過不是議論,而是說家裡人多,這雞蛋怎麼夠。其他人家也是養兩隻雞,但是其他人家只要雞下蛋自家就夠了。還能攢下來呢。
但是他家兩個小嬰兒,還有一個要餵奶的,這都不能停。
虎頭和小燕子倒是能,但是當奶的似乎也不想厚此薄彼,倒是也沒給他們停下來,他家常年是缺蛋的。
白奮鬥:“前幾天小莊還換了一大堆雞蛋。”
明向東點頭:“嗯。”
白奮鬥汗水直流,這個大叔真是太不好相處了,這感覺說什麼都不能引起這個大叔的話匣子。他絞盡腦汁,說:“哦還有,今天小莊還去藍大叔那邊了,藍大叔要自己組裝一個話匣子,小莊在那邊跟著學。”
明向東:“嗯。”
白奮鬥:“……”
明向東眼光的餘角掃了一眼抓耳撓腮的白奮鬥,說:“你怎麼了?”
白奮鬥:“沒,沒怎麼。”
明向東:“你穿裙子,是喜愛嗎?”
白奮鬥:“……”
他突然間就覺得自己好委屈,這咋就是喜愛了?他可是頂天立地的男人,雖說他是“不行了”,但是可從來沒覺得自己不是個男人啊。
他跟周群,那是完全兩回事兒啊,周群這貨自從徹底不行了,整天娘娘腔,翹著蘭花指不說,還開始越發的女性化。但是他就沒啊,他不管啥時候都是個男人啊。
他不行也是男人!
他可受不了這種被誤解的委屈。
他說:“我才不是,我這是喬裝,我是去找茬兒的。”
明向東:“喬裝?”
白奮鬥:“就是,我去找人算賬,但是又怕被認出來……”
明向東:“哦。”
他就這麼幾句話就看出來了,白奮鬥沒什麼心眼,一般人遇到這樣的事兒都藏著掖著生怕被人知道,畢竟自己肯定是去幹壞事兒的,但是白奮鬥倒是很直接了。
他竟然直接說出來了,要知道,他們可一點也不熟悉。
明向東再次看向了白奮鬥,覺得這貨就是個棒槌。
他垂垂眸,隨即說:“那你怎麼找茬兒的?”
但凡是有點腦子,這個時候都知道不能說了。
但是,白奮鬥是有腦子的人嗎?
白奮鬥不是啊!
他立刻說:“我看那缺德老太太一進廁所,就往糞坑扔鞭炮,哈哈哈哈……她嚇的掉進廁所了,哈哈哈哈,你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真是可惡心了。這幸好當年我掉進廁所是冬天,這要是夏天,真是想一想就不寒而慄……”
白奮鬥猖狂的笑,明向東:“……”
真是……
就很不好理解啊。
你這人,是什麼情況?
你一個大男人,報復人能不能搞點體面的?
炸廁所?
他猛然間響起杏花裡那個聞名四九城的公廁,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麼了。
敢情兒你自己感受過掉進廁所的苦楚,所以也要讓別人感受這樣的苦楚?你這是什麼心態啊!
怪不得你們那一片兒總是跟廁所過不去!
他微妙的看著白奮鬥,說:“哦,那你很能幹啊。”
白奮鬥:“這是當然。”
他想起來就樂開花,他說:“我本來還覺得報復別人有多難,嘿嘿,現在覺得真是簡單啊。”
你看,還需要什麼計策呢?
計策,那是給動腦子的人玩兒的。
他這樣不動腦子的人,完全可以搞這種嗎?
反正就丟臉一點,但是能報仇就好啊。
他心情相當不錯,也豁然開朗。
明向東:“……”
他看著自己對著車窗傻樂呵的白奮鬥,深深感慨自己還是不夠見多識廣啊,按理說,他都以為自己是個很見多事關的人了,畢竟是走南闖北,什麼么蛾子沒遇見過,但是白奮鬥這一款,還真是沒遇見過。
怪不得自從閨女結婚,每天都過的很快了,這整天看熱鬧能不快樂嗎?
他又看了白奮鬥一眼,嘎吱一下停下了車。
白奮鬥:“啊?怎麼了?”
他終於回神。
明向東:“到了,下車把。”
原來不知不覺的,車子都開到他們杏花裡了,白奮鬥:“啊?”
明向東努了努嘴,白奮鬥一看,還真是到了杏花裡,他下車都不用過馬路,直接就能鑽衚衕了。他趕緊的:“謝謝您啊明大叔。”
明向東真誠發問:“你叫我明大叔,叫我岳父藍大叔,敢情兒我們是一輩兒的?”
白奮鬥:“呃……要不我下次叫藍大叔藍大爺?這樣就不是一輩兒了。”
他慫慫的說。
明向東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擺擺手。
白奮鬥趕緊下車,他嗖嗖的離開。
明向東啟動車子離開,其實他車上有給自己女兒帶的東西,不過就不好讓白奮鬥給捎進去了,免得不好看。他開車先回隊裡。車子一走,白奮鬥回頭瞅了一眼,真誠的說:“明大叔是個好人啊。”
他很快的回家,這個時候已經不算早了,也不是中午那麼熱,街上不少小朋友都在玩兒,一看白奮鬥,紛紛叫:“醜女人。”
白奮鬥翻個白眼,迅速的竄進了他們大院兒。他家是門口第一家,他飛快進了門。
其實他一走,何蘭就在擔心,她本來就膽子小,這幾年因為成分的事情,她更是過的謹小慎微的。整個人是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可是白奮鬥這人性格倔,她又攔不住,只能在家裡團團轉。
她愁的不行,覺得自己心跳都快極了。
她後悔了,她該是攔著白奮鬥的,范家哪裡是一般人家?那是龍潭虎穴,他一個人過去,如果吃虧了怎麼辦?雖然他們也不算是真服氣,但是何蘭還是很依賴白奮鬥的。
畢竟,遭了這麼多罪,她還是第一次遇見真心幫助她的人。
而且兩人相處下來她也看出來,白奮鬥這人有些衝動,但是心底不壞。也許在旁人眼裡他人不怎麼樣,但是對何蘭來說,他是一個大大的好人。
在這樣的時候,也只有白奮鬥能夠讓她依靠。
平日裡每天下午何蘭都要帶孩子出去放風,但是今天完全沒有,她把孩子放在床上,人焦慮的不行。
正在她就要扛不住準備找鄰居們幫忙去村裡救人的時候,就見一個女人嗖嗖的進來了。
何蘭:“啊……”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眨巴眨巴眼,認出這是白奮鬥。
其實這喬裝又不是改頭換面,熟悉的人怎麼可能不認識。之後不怎麼熟悉的人才能糊弄的過去呢。何蘭揉揉眼睛,隨即衝過去,說:“你回來了,嚇死我了!”
她是真的害怕。
“你知不知道我嚇成什麼樣了?以後咱們不報仇了好不好?他們家雖然不是好人,但是根本不值得我們冒險,求求你以後可別去了。”
白奮鬥拍著何蘭,說:“別怕別怕,我一點事兒也沒有,根本沒人認出我,而且那些人還以為範建國在外頭還有一個醜寡婦……”
“啊?”
何蘭驚呆的看著白奮鬥,白奮鬥倒是不客氣,把事情詳細一說,隨即感嘆:“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
這故事有點長,足足用了白奮鬥一個小時才把來龍去脈講清楚。
何蘭:“……”
就滿滿都是震驚。
“這……”
她在村裡住了好幾年,竟然還不如白奮鬥一天打聽的多?
再看白奮鬥,何蘭多了幾分崇拜,說:“你也太厲害了吧?”
白奮鬥得意的笑了出來,說:“這算什麼,我們四九城爺們,就不是個廢物。你可不知道,當時我扔了鞭炮,那老太太那一身啊……夏天廁所裡全是那個……”頓了一下,他說:“算了還是不講了,講完了你晚上就吃不下去飯了,真的可惡心了。”
這都不用說啊,性一想就知道一定是很噁心的。
不過何蘭倒是興致勃勃的:“你給我講一講唄,我還是”
她是巴不得范家不好。
就算是範建國見異思遷,他都不會這麼恨。她之所以這麼恨范家是因為范家是得了他們家的好處才慢慢起來的。早些年都被他們家援助,就連範建國當兵都是她爸找人幫忙。結果他家一失勢,范家人就這樣對她。
他們對她不好,虐待她,她都能忍。
可是他們這樣對她小小的女兒,不管不顧,只讓她婆婆稍微照顧一下就能看到老太太拿針扎孩子,從那以後她根本不敢撒手了。她也曉得,這如果是個男娃兒,可能日子會好一點。
可不管是男娃兒還是女娃兒,都是她拼命生下來的,她不能讓任何人害她的孩子。
正是因此,她對范家憎恨極了,她沒有能耐,不能對范家做點什麼,但是她是聽說這家子倒黴了,她是樂意多聽一聽的。
“你說說嘛?說不定我聽完了還能多吃兩碗飯。”
白奮鬥:“行,當時……嘔……當時……嘔。”
白奮鬥換下了衣服,一邊洗漱一邊給他媳婦兒描述,成功的給自個兒噁心到了。
何蘭想著那個場景,真是又噁心又爽快,只可惜啊,這惡人有惡報的場面,她是沒看見,但凡是看見了,即便是噁心,他也能吃的下飯。
這些缺德鬼,早晚遭報應。
何蘭聽得心滿意足的,把白奮鬥換下來的衣服端到院子裡洗,真是想一想都能笑出來。
明美正好也出來洗衣服,今天穿上山的那一身,她看著何蘭的樣子,笑眯眯著說:“你這遇到什麼喜事兒了,高興成這樣。”
何蘭:“沒什麼事兒的,不過就是聽說有些人遭了點報應,我心裡開心。”
明美:“???”
她疑惑的看著何蘭,何蘭也沒解釋更多,反而是問:“你們今天上山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
明美:“嗨,別提了,我們遇到野豬了,幸好當時有山下駐紮的部隊上山收拾野豬,不然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怕是要糾纏不少時間了,能不能順利脫身都不知道。”
“啊!”
明美:“那邊說是已經立了牌子不讓上山,我們上山的時候沒留意到,不過短時間我們不能在上山了。”
何蘭哦了一聲,她沒去過,但是聽說去年大家都去的滿頻繁的,她說:“那秋天呢?”
明美:“那應該是行的,你也想去?到時候我們一起。”
何蘭:“好。”
這不花錢的東西給家裡多屯一點,總是好的。
兩人說這話,這時王香秀也端著衣服出來洗。別看她嫁到院子裡十多年了,但其實還有明美和何蘭兩個小媳婦兒在院裡跟大家更自在。
以前還好的,但是誰讓她婆婆是那麼一個人呢。
她抿抿嘴,也過來洗衣服,王香秀:“你們說什麼呢?”
明美自然的很,說:“我們說秋天上山的事兒。”
王香秀猶豫了一下,鼓足勇氣說:“那,能帶我一個嗎?”
明美失笑:“這有什麼帶不帶的?到時候大家可以一起去啊,那山又不是誰家的。”
王香秀輕輕的鬆了一口氣,說:“這多準備準備,過冬也不用買太多白菜蘿蔔了。”
她其實手裡有錢的,但是不敢亂花,畢竟他家現在名聲不好,她一個女人撐起門戶,不留點錢在手裡,遇到事兒都不好借錢。人家未必信得過她。
還在,她現在又回車間了,只要勤奮點倒是也能漲工資。
其實王香秀自己也想不明白,以前總是覺得鉗工很難很難,她怎麼也學不會,寧願找人幫忙。可是調走再回去,她發現其實自己努力一點,好像也不是那麼難。
今年已經沒有考核了,但是王香秀覺得自己明年考核可以申請一下試一試二級工。如果不能升上去,就能漲工資了。
她現在的工資不算高,但是養活兩個孩子倒是很遊刃有餘,甚至供著老三讀書,偶爾買點細糧做成吃的去看金來,竟然還有餘付。王香秀有點不明白了。
那為啥,她以前過的那麼辛苦還沒到開餉之前人都緊吧的不行?
她現在按理說該是更難,因為沒有外快了,可是她竟然每個月還能攢下來一點。眼看著何蘭洗完了晾上衣服回家做飯,王香秀洗著衣服,猶豫了一下,說:“明美。有件事兒,我不怎麼懂,能問問你嗎?”
明美驚訝的看著王香秀,說:“怎麼?”
要知道,她跟王香秀可沒什麼來往的。
而且明美是那種看著嬌憨,實際精明的,她其實就看見過,王香秀的視線落在莊志希的身上黏糊,不過因為莊志希和王香秀沒什麼來往,所以明美倒是也沒多提什麼。
畢竟,王香秀也沒主動出擊。
後來,後來出了蘇大媽的事兒,王香秀知道了她男人死的前因後果。人就徹底變了。
這樣的情況下明美就更不會說什麼了,她也不是腦子有病,主動提這些沒意義。
她挑挑眉毛,說:“你想說什麼?”
王香秀說:“我……我以前收入比現在高,但是我以前每個月到了月末,都覺得過的捉襟見肘,都要想辦法。但是現在我明明每個月進錢比以前少了,但是日子過得竟然還可以,不像是以前那麼捉襟見肘,你說這是為什麼?我怎麼想也覺得想不明白。”
她也不想說這些,但是實在是找不到人幫忙,只能問一問明美。
明美驚訝的看著王香秀,王香秀:“如果你不想說……”
明美:“那倒也不是,你家少了一個大人啊,這日子更鬆快不是很正常的?再說現在就連金來這個能吃的小子都不在家。”
她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啊。
“可是,以前我婆婆……”提到這個人,王香秀有點彆扭,但是還是說:“她以前也會幫襯家裡的,就……坑白大叔嘛!她每個月至少也能撈個十幾塊的。”
明美:“那她撈的錢,都花在家裡了?”
王香秀愣了一下。
她說:“她也經常往家裡買東西,我算算價錢,也是不少的。”
她又說:“我自己的工資都是在我手上,我來分配怎麼花。這些都沒過她的手,我就搞不清楚了。”
她不是要分辨個所以然,而是真的很納悶。
明美:“如果像你這麼說,我覺得問題還是出在你婆婆的身上,你以前買多少糧食,現在買多少?”
王香秀:“以前我家每個月都不夠吃,我都要去黑市兒買點,我婆婆總是說身體不好,也得吃點細糧……”
明美:“那不就是了,這有什麼可說的?她如果頓頓都要吃細糧,這你的份額哪裡夠?少不得要跑黑市兒買高價糧,這不就花的多了?黑市兒的糧食本來就價格高。再說了,她吃細糧,幾個孩子也都吃細糧,你自己肯定也要吃,那麼糧食下去的快啊。但是現在既不是了,現在最起碼一天又一頓你們家是吃粗糧的吧?而且哈,以前你們家吃雞蛋是要自己買,但是現在養著兩隻雞,你們家雞蛋都不用買了,這些不是也省錢了?最能吃的男孩子金來又不在家,能省下來是正常的。”
王香秀:“好像也是。”
這過日子的時候不覺得,但是細細算起來,還真是都是在小事兒的方方面面體現的。可能這裡差一點,哪裡差一點,算計在一起就不少了。
王香秀輕輕的嘆息:“我以前過的多糊塗啊。”
“呵。”一聲笑聲響起,莊志希過來,幫著媳婦兒晾衣服,瞅了一眼王香秀,說:“你說你婆婆往家裡買糧食了,這個我不信。”
王香秀:“嗯?”
她疑惑的看著莊志希。
莊志希也就是順口一句,眼看王香秀是真的樣子,索性說:“之前有一次我就看到她提著一個袋子跟你說自己買了糧,差不多有二斤白麵的樣子,但是當天我還讀高中呢,放假在家根本就沒看到她出去。我當時其實就有揣測,她會把你買的糧食,一點抓出來一點點,只要抓的少,就不會明顯。到時候藏起來積少成多說是自己買的。你不是也會高興?這樣做,她就能把錢攢下來了。你以為她拿了白大叔的錢都花了給家裡買糧食,其實這錢被她收起來了。你家的糧食就是你家的,因為她不是一天做的,而是慢慢積累,所以你不知道。你沒覺得你家的糧食吃的特別快嗎?你也不想想,你家就那麼幾個人,就算是吃得好一點,怎麼可能需要買那麼多細糧。你去問一問就知道了,這大院兒裡家家戶戶都沒有這個數兒。”
他感嘆:“你以為你婆婆也貼補了家裡,但其實,她拿的細糧也都是你買的,所以你的錢總是不夠用。”
王香秀目瞪口呆。
莊志希:“當然這個我也沒問過本人,就不敢說一定就是百分之百是這樣的。但是她說買糧,其實沒有出門,這個事兒可不止一次了。咱是外人,也不好問人家的家裡事,所以也沒啥證據,這些就是我猜的,也算是給你一個參考。”
王香秀聽完了攥緊了拳頭,只覺得腦子嗡嗡的。
她婆婆可真是能給她驚喜,永遠是沒完的。
這一次又一次。
即便是人不在了,她也能給她一個大“驚喜”。怪不得,她婆婆能攢下來那麼多的私房錢,原來都是這麼幹的,也怪不得她家的糧食吃得快,總是要買糧……她深吸一口氣,說:“這老虔婆到底要多惡毒才能幹這麼些事兒!”
莊志希聳聳肩晾衣服,明美倒是好心安慰了一句:“事情都過去了,你現在想那麼多也沒有用,總之這人以後不能影響你們的生活,你們好好生活,不是也很好?”
王香秀點頭:“對,我要好好生活,我要讓大家都知道,沒有了這個惡毒的老虔婆,我的日子會過的很好。我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
她搓洗衣服都更加用力,彷彿是把衣服當成那老太太了。
明美和莊志希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晾曬了衣服一起回屋,兩個小孩兒在炕上蹬腿兒玩,現在寶寶會翻滾了,根本不敢離了人,但凡是屋裡沒人,小夫妻兩個都會把被褥和枕頭放在炕沿的位置,徹底的擋住,讓他們沒有摔下去的危險。
明美進門就看到兩個被困在炕上的小孩兒,小孩兒還不知道自己是被困住了呢,蹬著小腿兒,活躍的緊。
小傢伙兒還不會說話,但是卻又很樂意“溝通”,嗚嗚啦啦哇個不停,口水都流出來了,沒人聽得懂小傢伙兒到底說了個啥。明美把被子的整理在一邊兒,坐過去戳著小寶寶。
小傢伙兒的嗚哇一聲,抓住了明美的手指頭。
明美:“哎呀,還挺有勁兒呢。”
莊志希:“現在瞅著王香秀也像個人了。”
明美:“她調回車間了啊?”
莊志希點頭:“調過去了,這不是有人檢舉她跟陳主任,就是陳源他爸亂搞男女關係嗎?經過查證是沒有的。廠裡可能是為了彌補她的委屈,也可能看她一個女人帶孩子不容易,就給又調回去了。在車間打螺絲總比掃廁所強。掃廁所可就再也不能加工資了。但是做鉗工還是可以一點點的升級的。只要她勤學苦練總是可以漲工資的。其實廠裡還是很有人情味兒的。”
明美點頭,說:“那倒是。”
她說:“我覺得哦……”
她正要說什麼,就聽到敲門聲,莊志希:“進來吧。”
來的人竟然是白奮鬥,白奮鬥嘿嘿笑,說:“小莊,你來一下,我找你有點事兒。”
莊志希:“……”
所以他家現在是幹啥的?諮詢處嗎?怎麼人人都要問一問啊。
王香秀有不懂了要問一下,白奮鬥又不懂了也要問一下,這還沒完了?
他惆悵的出門,說:“啥事兒啊,你不都搞事兒了?今天回來不是挺高興嗎?”
“你知道?”
莊志希:“你媳婦兒都樂呵呵了,肯定是有點收穫的啊。”
白奮鬥撓頭:“還真有。”
他拽著莊志希到門口,嘀嘀咕咕,莊志希:“臥槽,這家子有點能耐啊,這麼缺德還沒被人打死?”不過看不出來啊,白奮鬥還有點殺傷力,就算是無腦衝動,也能給人致命一擊。
他不知道範家是什麼狀況,但是擱了一般人家,就今天這一齣兒,一桶髒水還有掉進廁所,就夠讓人崩潰多了。一般人受不住啊。
白奮鬥,果然不是尋常人。
莊志希打量了一眼白奮鬥,心道莽撞的人也有莽撞的優點啊。
最起碼對付小人的時候很給力。
白奮鬥:“那你看咋辦?你看他家這麼多事兒?能收拾他們吧?”
莊志希:“……”
他一言難盡的看著白奮鬥,說:“你不都已經收拾他們家了?”
“這哪夠!”
莊志希:“那今天這個天兒,也夠他們喝一壺了。不過你說的這些,還真能好好籌謀一下他們家了。”他摸著下巴琢磨起來,哎呀,他現在咋是這樣的啊。
他明明是個大好人來著,怎麼還開始算計人了呢。
白奮鬥:“你說說,你給我說說。”
莊志希:“我再想一想,完善一下,你等兩三天。”
他睨著白奮鬥,說:“你也不差這麼兩天你的時間吧?”
白奮鬥:“不差!”
就今天這一齣兒,已經足夠他高興很久了。
他說:“哎呀今天,我跟你講……”
莊志希:“你可別給我講,我抗不住。”
這隻聽一個開頭就覺得反胃了,他是堅決不要繼續聽下去的。
他說:“你可拉倒,千萬別跟我講這個,我還得吃晚飯呢。”
莊志希火速閃人,白奮鬥看著莊志希,深深覺得莊志希還不如他媳婦兒呢。他媳婦兒一個女人家家的都能聽得面不改色。雖然也是噁心,但是卻能抗住聽得可細緻了。
這一個大男人的聽個開頭就跑掉?
這也太慫了啊。
果然啊,小莊這人除了腦子有點好用,別的都不太行。
他們大院兒,真的勇士,還得是他。
你看,就算是換了周群,他肯定都幹不出來他今天干的這個事兒的。
他的能力,相當的牛逼。
白奮鬥得意的瞅了一眼周家,正好趕上週群出門,白奮鬥驕傲的揚了一下下巴,得意洋洋的時候:“你,不如我。”
周群:“???”
他詫異的看著白奮鬥,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過等他反應過來,白奮鬥已經進家了,周群:“???”
他怒了:“這他媽是有病吧?好頓頓的跟我裝什麼呢。這倒黴催的……”
姜蘆:“你幹什麼呢?我不是跟你說在家裡別說這樣的話嗎?要是讓寶寶學去怎麼辦?別人家孩子一張口第一句是爸爸媽媽,咱們家孩子張口第一句是他媽的……這我們還怎麼見人?”
周群:“對對對。”
他立刻認錯,他現在是有子萬事足。
他對姜蘆沒有什麼很深刻的感情,但是卻也完全不想換媳婦兒啊。而且他們還有孩子呢。周群屁顛屁顛兒的:“媳婦兒你放心,我肯定不在孩子面前說這些。”
周大媽看著兒子,微微蹙眉,對他這個伏低做小的行為很看不上,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讓女人拿捏了。她心裡不怎麼滿意,但是又一想,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他家這個兒子還是個屁的男子漢?
只要姜蘆不提離婚,做主就做主吧。
不然還能再找咋的?
這要是找個男兒媳婦兒回來,她才是要崩潰。
周大媽這麼一想,更加諂媚的衝著姜蘆說:“兒媳婦兒啊,今晚給你炒個雞蛋吃吧?你看你喜歡……”
姜蘆看著這娘倆兒,看著躺在床上自己玩耍的兒子,翹起了嘴角:“行,炒雞蛋,媽,我信得過你的手藝……”
周大媽:“哎,你就瞧好兒。”
姜蘆笑眯眯的哄孩子,只覺得這日子啊,真好。
隔壁傳來炒雞蛋的香氣,白奮鬥嗅了嗅,說:“媳婦兒,這是雞蛋,咱們也做一個吧?”
何蘭:“好。”
她哼著歌,只覺得開心。
何蘭是真的開心,但是有些人就未必了,像是,她曾經的夫家范家。
范家就一點也不開心,不僅不開心,這氣壓還低的很。
這個時候,范家的老太太早八百年就被撈出來了,但是人是撈出來了沒錯,但是這事兒讓人生氣啊。老太太都沒敢在家裡洗澡,直接去了河裡。
這給村裡的大媳婦兒的啊。
這真是個喪門啊。
這小河,他們還洗衣服呢。這麼噁心,短時間是不想再來洗了。
小孩子也氣啊,他們還在河裡玩呢。這河水不深的,小孩子夏天最喜歡來這邊了,即便是五六歲的小孩兒,這水也頂多就在腰的位置,根本不會溺水。所以是小孩子們最喜歡的。
可是現在,他們覺得噁心啊,他們不能來了啊。
就很氣!
範老太直接脫光了在河裡結結實實的洗了兩個鐘頭,還覺得自己一身的臭味兒。
范家的人全都烏雲密佈,一個個站在院子裡,這夏天撲通一下子,噁心的不行,別說是他家,周圍幾家都能聞到惡臭。少不得的,就有人把下午的事兒說了出來。
你說你家招惹的寡婦,幹什麼要讓他們鄰居也跟著聞臭味兒呢。
范家老太太是個潑婦,不代表其他人家就是好欺負的,這不,好幾個老孃們都站在門口罵人呢。
真是極其難聽。
“範建國你個王八蛋,跟你家住鄰居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你只是個爛東西,還牽連我們……”
範建國出門:“大嬸子你胡說什麼?”
“呸,什麼胡說,誰不知道你在外面跟寡婦攪合,你坑人家,人家可不是就得上門報復一下,現在你倒是裝的是個人了,但是你咋不幹人事兒?你看看,我家就在你家隔壁,你看看這個味道。你是想噁心死人是吧?”
“就是,你看你們家搞得這麼大味道,我們家怎麼過日子?”
“我現在一下腳都怕踩到!”
“那誰說不是呢?”
徐玉巧從一回來就拉了個臉,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崩開。
她家條件好,自己又是文工團的,這嫁給範建國已經是下嫁了,可是這都是什麼事兒?這婆婆還能更丟人一點嗎?竟然掉進廁所了?這事兒要是傳回去,她真是不用做人了。
怕是人人聽到都能噁心她一下了。
她本來已經很氣惱了,等聽說是為了啥,整個人就更繃不住了。
她冷冷的盯著範建國,說:“範建國,你給我說,什麼寡婦?什麼花寡婦的錢?什麼寡婦來報復?你給我說清楚!”
範建國這個時候也懵逼啊,他在外面,根本就沒有什麼寡婦啊!
真的有寡婦的是他哥啊,他就知道他哥跟跟隔壁村子的寡婦攪合在一起,但是那不是他啊,至於花錢,那更沒有啊。
他立刻嚴肅:“這是有人誣陷我。”
“誣陷你?你說誰誣陷你?”徐玉巧氣急敗壞。
範建國立刻就想到了:“何蘭,肯定是何蘭。”
他覺得最恨自己的,肯定是何蘭,不過他這麼說,鄰居們不配合啊。
這個時候立刻有人叫:“你可拉倒吧,人家何蘭遷戶口走的時候,說的是要去結婚。人家都找到下家了,幹啥還要害你?難道還圖著你家那個會虐待兒媳婦兒的惡婆婆嗎?還是會搶人衣服的幾個妯娌小姑子?”
“就是啊!”
“就你家,人家走了可是樂不得。”
“你別說什麼何蘭了,我都見到跟你有關係那個寡婦了,長得五大三粗的,挺高的個兒,是真的醜,擦得倒是香噴噴的。”
“對,還有大紅嘴唇子,人家說是跟你好了六七年了。給你花了小一千了……”
“對對!”
“我也見到了。她往村外跑的時候我看見了。”
其實有句老話兒叫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
大家都是很認可的。
所以雖然知道範家不咋地,但是人家姑娘樂意,他們也是沒人去一個陌生的姑娘面前說三道四。但是今天實在是噁心到了。這作為鄰居,他們也要承受這個痛苦啊。
味道極大也就算了,範老太搞得一地都髒乎乎的,他們作為鄰居也怕踩到啊。這涉及到自己家了,自然就憋不住了,反正就很氣。
範建國蹙眉:“這不可能。”
這到底哪裡來了這麼一個女人,他可以肯定自己沒有這樣的女人,眼看徐玉巧都帶著幾分懷疑的看向了他,他立刻說:“巧兒,你得相信我的為人。我不是那種人啊……”
“我是想相信你,但是你得給我說清楚,到底是什麼寡婦。”
她直接看向了圍著的幾個人,說:“這位大娘,你看到那個女人了?你給我講一講?”
被點名的老太太有點不自在,說:“我可不想得罪范家。”
徐玉巧回頭瞪了范家人一眼,說:“你跟我說,不怕的,我不讓你白說……”
她掏出一把糖,抓都抓不住,十幾二十塊呢,塞了過去。
張大媽:“哎呀,你看我就是一個實在人,走,閨女,你跟我來,我跟你說,今天晌午的時候啊……”
“你別胡說八道。”範建國急了。
“我們可沒胡說。”
“閨女啊,我還知道範家是什麼人,不如我也說說……”
這姑娘大方啊,直接就給糖啊,那麼一大把……
“你們幹啥啊,這糖是我家的……”範蓮不樂意了,叫了出來,這不給他吃,竟然給外人吃?
“你看看,你看看你這個小姑子這個嘴臉。”
徐玉巧的臉色更黑,她緊緊的盯著範建國,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考慮一下這個男人了……
(本章完)